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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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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theothers

第二学期的结业式,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在教室发完成绩单之后,第二学期最后的钟声响遍校园。

一起获得解放的学生们轻吐气息,校舍内充满拉动座椅的声音。

利菜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瞥向窗边一角

原本总是坐着一位毫无特徵的少年座位,今天却空荡荡的。据导师所说他似乎没有请假

利菜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安静地定出教室。

她提着书包,走在连接隔壁校舍的走廊上。登上楼梯之后,走向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比其他问教室更老旧的门板上,挂着写有「美术教室」字样的门牌

利菜走近教室之后,才发现教室的门半开着。

她从走廊偷偷瞄了里面一下,里头有位少年正面对一张画布。

是药屋大助。

穿着便服的大助,正注视着利菜的画,他看着的不是昨天画的大助人像,是约莫一个月前,

画到一半就放弃的风景画。

那是利菜追寻记忆中的风景所画成的画。没有海、也没有山,那是一幅很平凡、随处可见的街道风景。

利菜小时候,为了回避老是乱发脾气的父亲,与总是哭泣着的母亲,而不断绘画。那是从关闭她的房间窗户外,所看到的夕阳景象。

从充满讨厌声音的家中看到的橘色街道,在利菜眼中,看起来就像是非常幸福的另一个世界那鲜艳的橘红色,好似把街道的空气也染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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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菜坐在走廊上成堆的画材上面,她怀抱书包,注视教室里盯着画看的少年,就像过去,第一次看到大助一样

大助一动也不动,只是欣赏利菜的画,他的侧脸,果然跟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那时候,大助微笑了,是利菜过去从未看过的直率笑容。这时候才想起,那个笑容跟诗歌的笑容或许有点相似,那是忍受着什么、接受了什么,但还是可以笑开来的笑容。

这次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当利菜这么想的时候,大助开口了。

「上次你也是像这样从后面偷看吗?立花同学。」

回过头来的大助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

「差不多吧!」

利菜站起身,走进美术教室。

「你在溷什么啊?怎么连结业典礼也没有来参加?今天可是圣诞夜呢!你不用去约会吗?可怜的孩子。」

利菜说完话后,便陷入一股自我厌恶之中。

我真是个讨人厌的女生自己明明就很清楚原因

然而少年的回答却令人意外。

「我有约啊!所以到约定时间之前,才要打发时间。」

利菜目瞪口呆地说道:

「你一直这样看着画,在打发时间?」

「是啊」

大助的语气很僵硬。与其说他在迷惘看起来更像是强忍心中的迷惘。

利菜喃喃说道:

「逊毙了。」

[话说,立花同学为什么还在学校?]

大助也许生气了吧?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我也还有事情。」

「什么事?」

「联系未来的重要工作,我可以为此而死喔!」

利菜以带着玩笑意味的口吻说完之后,大助叹了口气

「哼,你才逊呢」

利菜不悦地瞪向少年。

[为什么?]

[为了将来而死,不就是放弃自己了吗?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帅?这不过就是自我满足的愚蠢行径罢了,因为你放弃活下去了,」

「你说什么」

利菜感到一股怒气街上来,以强硬的口气反问:

「你这种人又懂什么?那我问你,你想说你不怕死吗?」

「不怕啊因为比起死,还有更让人害怕的东西」

大助眼神笔直地望向利菜

利菜忽然想起,以前也听过类似的台词。是她可恨的敌人说过的同样话语。

「更害旧的东西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

大助斩钉截铁拒绝,让利菜相当不悦。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原地。利菜根本没有料到可以像这样,再次跟大助一起共度时光。大助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眼前的画,利菜则不时偷瞄少年的侧脸。当利菜注视少年侧脸的同时,她的心中便有一点点带着热度的感觉苏醒过来

我说药屋啊

大助在利菜开口之前,先喃喃说道:

「我认为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有办法的一

大助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那是利菜过去看过,让她第一次对眼前的少年产生兴趣的笑容。

「那个时候,当我看到这幅画时,就想到这件事情。只要还活着,或许就有实现梦想的一天。所以我」

大助的笑容突然一沉。

「不过,看来好像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真相,也只会在这里犹豫就算我还想见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好好跟她说话。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不要遇到她就好了]

利菜以为大助哭了,但其实不然。他脸上表露出来的,是愤怒的表情。想必他无法原谅害怕诗歌的自己吧?或者是在诅咒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命运呢?

利菜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瞬间冷静下来,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人的本能会让自己远离未知的存在,而利菜正是人类会本能性畏惧的附虫者。

「没错,就算活着,也根本就没有好事」

利菜的呢喃,空虚地融入在寂静的美术教室后,消失了。

那是利菜与同班同学药屋大助最后一次交谈。

4o1诗歌part6

夕阳洒落的美术教室里面寂静无声。

诗歌周遭围绕着大量覆戴白面具的人,她安静地低头不语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复苏的?」

高姚男性的一句话,回荡在毫无人气的校舍之中。美术教室里面所有的人,立刻散发出动摇的气氛。看来诗歌的话让他们相当震惊。

利菜是除了诗歌以外,唯二位没有戴面具的人。利菜倚着墙壁站着,一动也不动。她并不打算劝告狼狈的伙伴们,只是发愣似地看着窗外,好像正在思考什么。

[瓢虫,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只要找到(冬萤),就可以知道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新站起来的方法吗?]

白面具们的视线,聚集到站在墙边的利菜身上。

因为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原本以为她根本没注意听大家的对话不过看来并非如此利菜深深叹了一口气,随性地说道:

[可能会知道我跟(蝉蝉)应该都是这样讲的吧?是你们自己要擅自期待的。]

诗歌已经对利菜表明一切。自己虽然在四年前被(郭公)打成缺陷者,但几天前跟大助相遇的瞬间,竟原因不明地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了。而这四年之中,她生活的(隔离设施)也

股温和的笑容说道:

谢谢你告诉我一切。

那是很平静,平静到足以让人产生不安的声音。诗歌很清楚利菜在那时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冬萤)。]

「你是想说,这样根本就没意义吗?」

男子被利菜投以锐利的眼光之后,便闷不吭声

「真是的,你们忘了吗?我们既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杀人狂啊!你们该不会跟特环打久了,就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作战了吧?我们是为了拯救自己,还有其他的附虫者们,才要寻找诗歌寻找(冬萤)的啊!但是,我们不也是为了要救她吗?她曾经一度被(郭公)打成缺陷者而受了很多苦,那我们又怎么可以在这里对她苦苦相逼?」

白面具人们听到利菜澹澹地述说,便停止骚动了。

「我觉得能跟诗歌相遇很好,最后能认识诗歌,真的很高兴。」

诗歌在胸前交握的手上加诸力量,她虽然对利菜这番话感到高兴,但一看见利菜的眼神,就让她越加不安虽然利菜原本就有着超群的魄力,但就诗歌所见,利菜从昨晚开始就怪怪的她偶尔露出来的笑容是如此虚幻,彷佛立刻就会消失一般。

「最后?」

诗歌拾起头来。

「利菜,最后是什么意思?」

利菜扭了一下嘴角。这跟平常总是开朗笑着的利菜不同是一股超脱尘世美感的微笑。

「能够知道收容缺陷者的隔离设施在哪裡,就已经很幸运了。」

白面具们开始骚动。

「喂,瓢虫,难道妳」

「我要去叶芝市。

诗歌张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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