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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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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代号“c”的少女瞪着诗歌。

既是我方,又是敌人。要说这样的少女和诗歌的共通点,只有同为附虫者这件事了。

不,不对。共通点,还有一个。

“郭公”。

那个少女仰慕着“郭公”这件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诗歌也擅自,把“郭公”当做朋友。

所以,和有着同一个朋友的爱理的关系是——。

「……想成为朋友,我是这么想的」

这是真心话。

虽然爱理似乎恨着诗歌,可是诗歌没有恨她的打算。被盯上性命也没有恨意的原因——可能是诗歌至今为止已经被盯上性命太多次了吧。

——只有我,知道……!

所以想和很了解“郭公”的爱理,多说说话。

关于拥有同样梦想,名为“郭公”的少年。

因为“郭公”肯定不会对诗歌说出,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因为和爱理,有着相似之处」

虽然不同之处肯定来得更多——但是同为附虫者,同样有着“郭公”这位朋友,诗歌觉得这两点是比一切都重要的共通之处。

友加里和祖父,默默地听着诗歌的话。

曾用哪怕带有一点责备的目光,去看待这样的两人这件事,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

「所以,当我听到爱理变成这样……我很伤心」

友加里和祖父,一脸惊讶。

「爱理衣去世的事……你不知道吗」

「哎,骗人」

「……」

诗歌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自己是明白的。这一家人,没有任何错。

明明是明白的——但现在爱理也还活着,却当她已经死了,不禁会觉得这很过分。

说实话,诗歌想责备的不仅是这一家人。

魅车八重子。以及——与这次作战有关的,所有人。

声称名为爱理的附虫者的人格已经不再存在,然后就这样全盘接受。虽然这可能是事实,但让诗歌来说的话——。

为什么,没人认为爱理还活着呢?

连一丝可能性都不期望吗?

一个附虫者,是会那么简单就消失的东西吗?

如果诗歌处于爱理的立场——肯定不会放弃。

不向任何人倾诉,不向任何人托付,就从这个世上消失这种事,太过悲伤了。

「爱理……曾是个怎样的孩子?」

诗歌抬起头,询问爱理的家人。

尽管口头上说是去世了,但诗歌并不打算过问死因。特环什么都伪造得出来,而且如果家人由于一些简单的处理就相信爱理去世了的话——诗歌说不定又会用,带有责备的目光去看待这些没有任何过错的人了。

「……」

祖父和友加里微微扳起脸孔这点,诗歌没有看漏。

「爱理衣她……」

「怎么说、呢……」

看着一脸困惑对望的二人,诗歌皱起了眉毛。

被问及家人的事情,为什么摆出那种表情?

那是一般人在眼前,看到异样之物的表情。

没错,就好像——看见附虫者时的表情。

「——」

诗歌的脑海里,浮现出看见身为附虫者的自己时,家人的表情。

无法理解为什么回忆起爱理的时候会摆出那种表情,诗歌目瞪口呆了。

「很聪明的孩子,对吧」

「嗯嗯,非常聪明的孩子」

诗歌明白他们二人在斟酌辞藻。

「地方小学有点那什么,就送她去好的私立学校了……但是那样也还是不行,甚至都考虑过提出跳级之类的了」

「说的是、呢。凭我们,很难理解那孩子……」

两人的态度,让诗歌明白了。

在爱理变成附虫者之前,就和附虫者没什么区别了。

换言之,诗歌终于理解到,她从出生在这个城市起——就被当做“异物”了。

「说真的,只能让人感觉她是生错地方了呢」

「诗歌你所了解的那孩子,是个怎么人?」

被这么反问,诗歌无意识地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爱理她——」

说不定那个少女变成了附虫者,才终于在本该身处的地方获得了重生。

说不定通过混杂在附虫者这类异物中,才从只有她是异物的世界中抽出了身来——。

「她救了我……还生气地对我大叫了一番……」

「大叫?那孩子?」

祖父吃了一惊。

「而且——可能,她还有了喜欢的人」

「哎……?」

友加里张目结舌了。

救人、发火、喜欢上一个人,这些有那么令人感到意外吗?

「那个,对不起。我,该走了」

控制自己的感情已经到了极限。诗歌站了起来。

「怎么了吗?」

对吃惊的祖父置之不理,诗歌走向大门。友加里赶忙追了过来。

「总、总觉得,非常抱歉。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

「不,没有那回事。我想起有事要办」

没能跟她正面对话。当诗歌穿上鞋往外走的时候,友加里开口说道。

「啊啊,难道说——是认错人了吗?就我听你所说,好像不像是爱理衣……」

想要走出家门的诗歌,脚步忽然停下了。

诗歌咬紧了嘴唇。

爱理现在也还活着,一直作为附虫者战斗至今——说不定,诗歌他们真的会夺走她的性命。

没错,虽然想要将一切摊牌,但是——。

「——不,绝对没有认错人」

放出话,诗歌这次确实地迈出了堀内家的门槛。

打算走出院子的时候,诗歌看见大锹他们在远处等待着。

「……」

回头看向大门。友加里还看着诗歌。

诗歌出了院子——装作如此,溜进了堀内家围墙的内侧。然后就这样沿着房子的墙壁,迂回到了后门。

对于诗歌出乎意料的行动,大锹等人想必十分吃惊吧。

而且肯定看丢了她。

诗歌迂回到没人的后门,东张西望地环顾了四周。看起来能从置物小屋,跳到一楼的屋顶上去。

尽管不擅长运动,诗歌还是把杂志捆当垫脚物快速爬上了置物小屋。从那里危险地跳上一楼屋顶,顺着阳台的栅栏,爬到了二楼的屋檐上去。

是胸中躁动的激动心情,使她采取了这些大胆行动。

「嘿……!咻……!」

成功避开大锹他们的视线登上了二楼屋顶。

气有点喘。

从周围的建筑物或公寓看过来,应该是能看见诗歌的吧。但是在地面上的“虫羽”的伙伴们,应该是不知道诗歌在哪里的。

在堀内家屋顶上的,只有诗歌一人。

调整好气息,诗歌手抱膝盖坐了下来。

「那些人,没有任何过错对吧」

在这个家中,没有有关爱理的线索。

「但是——无法原谅」

在诗歌的头上方,出现了一个小光点。

「明明爱理她,现在也好好活着……」

诗歌的“虫”——发出光辉的萤火虫出现了,然后其光辉越发强烈。

爱理的家人们,没有任何过错。

只是不知道。

即便如此——自己家人的事情,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去了解一下。

「被称作恶魔的“郭公”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吧」

可以说这也不过是诗歌的任性罢了。

就算这只不过是将爱理和自己重叠在一起的,单纯的恩将仇报。

其实,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

从看见爱理的遗像起的,那个时候开始。

正当诗歌头上的萤火虫,想要挥动翅膀的时候——。

突然地,停下了。

「——」

从诗歌的背后,能感到人的气息。

不是大锹他们是肯定的。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才上到这里来的。

「——虽然七那说要赌一把,但我没那打算」

诗歌动也不动地,继续说道。

「和出生的故乡,没有关系。因为无论在哪,我觉得你都在看着我」

慢慢回过身去。

「正因为如此,由我来到爱理的出生故乡才有了意义」

诗歌的背后,伫立着一名少女。

虽然身影看着有些印象,但是和以前看见的样子有些不同。不但没有戴眼镜,衣服也从朴素的体恤变成了华丽的连衣裙。发型也变了,在锐利的眼神下的右脸颊上贴着心形的贴纸,在脖子的左侧还帖有一枚。

「如果,还存在人格的话——像我这样的人,待在自己家人的身边的话,肯定会坐立不安的对吧」

诗歌站了起来,和那个人面对着面。

「爱理」

站在眼前的,心形少女。

这个人,明显是从身体本来的主人变化而来的。

「把小夕,还回来」

用比诗歌的怒视多含一倍──不,是数十倍憎恶的眼神……

海老名夕——不,堀内爱理衣瞪着诗歌。

204 ops3 part9

和诗歌有着同一个梦想的附虫者,“郭公”。

他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中最强的一号指定,被当做恶魔备受畏惧的少年。虽说诗歌完全不觉得他是坏人,但是时而无情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作为率领特环的最强附虫者,为了达成目的。

就算被人怨恨、憎恶,也挥舞着力量与恐怖,向前迈进。

作为一号指定的幸存——诗歌是否也应该走上和“郭公”相同的道路呢?

「……」

出现在堀内家屋顶上的夕,一脸愤怒地瞪着诗歌。

诗歌站了起来,与夕面对面。被投以暴露无遗的憎恶,诗歌的脸上渗出了汗水。

「并非小夕……而是爱理对吧?」

面对诗歌的提问,身着连衣裙的少女没有回答。

「为什么默不作声?」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诗歌的不安,头上的萤火虫的光辉,变强了那么一瞬间。

「……!」

化作夕的样子的人物,惊了一跳地表情僵住了。

肯定是以为诗歌会对堀内家的人施以迫害吧。夕一瞬间显出的狼狈,让诗歌心中一记抽痛。

诗歌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威胁。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罪恶感和自我厌恶却将胸口勒紧。

换作是“郭公”——才不会在这种时候示弱。他甚至会不惜破坏建筑的一部分,来引起对手的动摇吧。

「呐,回答我。爱理」

诗歌咬紧嘴唇,但是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行动。即使是将先前亲切招待了自己的那家人作为人质的眼下这种状况,歉意都快要将诗歌压垮。

自己和“郭公”。

有着同样的梦想,同样身为一号指定的附虫者。

尽管如此,在就差一步的节骨眼上,却无法采取如“郭公”那般的行动。

是不是,诗歌她觉悟不够呢?

「离“c”远一点,诗歌」

从旁边冷不防地传来了话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登上了屋顶,大锹站在屋顶的一角。绑着发带的少年将即将鸣指的手臂朝向“c”。

「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冬萤”的预感中了啊」

在屋顶的另一面,披着长发的“波江”现出身形。

「看起来并非是预感哟~」

在屋顶的另一角,站着的是看着手机屏幕的露西菲拉。

当注意到在露西菲拉的一旁聚集着有如烟雾一样的东西时,身材矮小的少女出现了。——是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伙伴中的一名少女。看来是她把大锹等人送上的屋顶。

「“冬萤”好像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这家人当做人质来把“c”引出来——啊,哎?“冬萤”她?」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是真的吗?“冬萤”」

大锹和“波江”吃了一惊,看着诗歌。

从背后还传来了屋顶咯吱咯吱的声响。

从诗歌爬上来的地方上来的——是“郭公”的姐姐,鮎川千晴。

以及名叫佐藤阳子的少女。

「——毕、毕竟」

像是要从千晴的视线中逃走一样,诗歌别开脸,朝向夕。

「这不是没办法的吗……既没有时间了,又要夺回夕」

诗歌咬着嘴唇,紧紧握紧了拳头。

「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作战成功——」

从背后传来了噗的一声笑。

诗歌的心脏快速跃动着。

千晴终于要痛斥诗歌了吗——。

这么想着,心里生出无法言表的恐怖,但想错了。

「就好像——“郭公”一样对吧?」

笑出声的,是千晴身边的佐藤阳子。

「不过,“郭公”是不会找借口的」

「……!」

诗歌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就算再怎么模仿“郭公”的作为,说到底也只是模仿。

诗歌没有“郭公”那般的强大——。

「不过我觉得你挺有素质的哟?因为你看,不装作真的想杀掉这家人的话,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引出来」

「……」

「还是说,其实有一瞬之间,真的打算把这家人怎么样?」

诗歌的心脏扑通地,又跳了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藏有在“郭公”之上的残忍性呢。虽然现在好像回过神来了,不过说不定,这种——只要有“借口”就能毫无慈悲地消除他人的强大,正是诗歌作为一号指定的理由……」

简直像是死神的镰刀。

冷淡话语的利刃,从背后紧贴着诗歌的脖子,抚摸着。

但是诗歌她,由于害怕看到千晴是什么表情,无法转向背后——。

「闭嘴」

大锹将手臂朝向了佐藤阳子。

「她是正确的。像这样她成功引出了“c”」

「……正如他所说。局外人就给我闭上嘴吧」

“波江”也瞪着佐藤阳子。

「啊,抱、抱歉。说了些多余的。我这就闭嘴了喔?」

用变得截然不同的随便语气说着,又补充道。

「只是最后容我说一句。——那孩子,真的是叫做“c”的那位吗?」

因为这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夕。

从先前开始夕就一言不发。在诗歌等人交谈过程中,只是瞪着诗歌一动不动。

「你是……爱理吧?」

诗歌再次发问。

到底是出于什么而操纵着夕,没人知道。但是到眼下仍瞪着诗歌的眼神,喜欢心形这点,以及最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堀内家——自己的家人而现身了。诗歌确信她就是爱理。

可是,不知为何她一直默不作声。

面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的诗歌,甚至连以前那样的痛斥都没有——。

「……」

夕忽然别过了脸。

面向着逐渐被夕阳染红的西面天空的那张侧脸。

从脸上的严肃表情来看,是说连和诗歌说话都不愿意的意思吗?

「看来不打算说话呢。——这里太显眼了。暂且将她变得战斗不能,带着走吗?」

大锹伸出的指尖上,冒出白色的水蒸气。

屋顶上,飘荡着一种紧张感。

「……没有那个必要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看起来还是明白我们这边言行的意义的~。只要小雪说句话就行了~」

露西菲拉看着手机屏幕,不知为何不满地说道。

「“跟我们一起走。拒绝的话——就杀光这家人”」

「……!」

一行人屏住了气。

然后——将视线投向诗歌。

「——」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诗歌犹豫的同时,看到夕更加憎恨地瞪着自己,明白了。

现在,自己应该采取的行动,不能为情所困。

「……请、按她说的做」

诗歌咬紧嘴唇,面向夕如此低语。

不知道是不是诗歌好不容易说出的话,反而更让人感到是动真格的——夕外表的少女恨得咬牙的声音甚至传到了诗歌耳中。

少女无力地垂下了双臂。好像是表示不作抵抗的意思。

「哇,好可怕」

佐藤阳子的小声嘟囔,唰地在诗歌背上抓了一记。

「好了……开始移动吧」

大锹非常谨慎地靠近夕,将她的双手拘束起来。

因为暂时确保了海老名夕,紧张感解除了。大锹和“波江”带着夕,从屋顶上跳了下去。露西菲拉也紧跟其后。

正当诗歌也想找地方从屋顶下去的时候——。

「听说以前,你曾把特环的大批附虫者,变成了缺陷者?」

耳边传来了低语。

「……!」

不知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佐藤阳子在背后孤零零地坐着。

「那个时候,你是找了什么“借口”?」

几年前,在诗歌还是小学生的时候。

诗歌变成附虫者,暴走的结果,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附虫者全灭了。

当时——。

是因为诗歌没能控制住“虫”。

明明什么都没做,特环就袭击过来。

有着这样的借口。

「其实,你根本没什么想法吧?」

越过笑嘻嘻的佐藤阳子的肩膀,可以看到的——。

是直勾勾地看着诗歌的,千晴的脸颊。

「不愧是一号指定——怪物小姐呢对吧?」

不是的。

我,不是怪物——。

在这么否定之前,空间移动的少女插到了诗歌和佐藤阳子之间。

被少女瞪着,佐藤阳子伴着笑声退去了。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啊」

「……」

诗歌咬紧嘴唇,对想要帮助自己下去的少女说道。

「……我自己能下去的,没关系。你先去吧?」

尽管空间移动的少女一脸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化作了烟雾。烟雾构成的线从屋顶移动到地上。

独自一人,留在堀内家屋顶上的诗歌,自言自语道。

「——其实,就算我不来……我想爱理也会来这里的」

如预料的一样,爱理出现在了这里。

只是,这并非基于诗歌将她的家人当作人质的理由。

因为她有一个愿望。

「毕竟,如果自己真要消失了,在那之前肯定会想说点告别之类的话的吧……」

要是诗歌说出这种理由的话,伙伴们还会到这里来吗?

恐怕,会被否决吧。

在时间紧迫的当前状况下,那种稚嫩的感伤是不通用的。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嘛……」

同为附虫者的话,肯定也——。

这话,并不应该由身为“虫羽”首领的自己来说。

在心里这样找着借口,诗歌从屋顶上下去了。

205 ops3 part10

「假设这孩子,如小雪所说是“c”的人格——爱理的话—」

在回赤牧市的高级轿车里,诗歌一行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点上。

外表看上去是海老名夕。

但是一直瞪着诗歌的眼神,和夕似像非像。那表情和并非夕的人物——名叫爱理的附虫者一模一样。

「新的疑问浮上水面了呢~。在被“原始三只”的力量吞没之前,将人格分离了出去避免了消灭吗?——光这点就无法让人相信,但假设真这么做了,又为什么会在α的身边呢」

看着手机,露西菲拉说道。

让爱理坐在高级轿车座位的正中间,而诗歌则坐在其正对面。诗歌的两边坐着赤濑川七那和露西菲拉,爱理的两边坐着的则是大锹和“波江”。

爱理并没有受到任何拘束。诗歌说没有这个必要,这么拜托同伴们的。

在空阔的高级轿车的一角,是穿着黑色长风衣,叫做“兜”的战斗员。为了传达作战1和作战2的近况,而在黑菱市合流的。

诗歌等人进行的作战3以外的两个作战——据说进行得并不顺利。

「尽管α的藏身地暴露了,她却对α没有进行任何干涉……换言之,她的目的并不是α~。她在α的身边潜伏着,不知为何一跟我们接触,就夺去了海老名夕的身体。目的是?」

爱理出现在α身边的理由。

诗歌对于她的真实想法,心有头绪。回视爱理的双眼,诗歌咬紧嘴唇。

「爱理她……恨我」

「就是说她盯上了诗歌?」

被七那这么问道,诗歌点了下头。

「为什么——」

接下来的提问,是从高级轿车的最深处的座位上传出来的。

是鲇川千晴。

「诗歌你,为什么会被那孩子憎恨?」

诗歌的肩膀僵住了。无法转身面向千晴那边。

“c”为什么会恨着自己,说白了自己也不清楚——。

对于应该是恨着诗歌的千晴,果然无法那样回答。

「——对于“郭公”来说,“冬萤”的存在只是诅咒」

突来的话语,让诗歌吃了一惊。

这么回答的,是“波江”。她用手撩起头发,斜眼瞪着爱理。

「这家伙,抱着这种像小鬼一样的确信」

「……诅咒?」

从千晴口中说出的这个词,让诗歌感到数十倍的沉重。

两手交叉默不作声的“兜”,开口了。

「“c”是“郭公”和“睡美人”两人私下捕获了的附虫者。进入特环以后,三人也在中央本部里关系也一直很好——可是在流星雨之夜的战斗中,这也改变了。“睡美人”陷入了沉睡,“郭公”调回了东中央支部……“c”也被配属到了东中央支部。不过在展现出实力之后,就立马被调回中央支部了啊」

「对“c”来说“郭公”是特别的,她深信着他是能够继承,从附虫者战斗中离去的“睡美人”梦想的唯一存在」

隶属特环东中央支部的“兜”,以及曾经隶属同一支部的“波江”。对于他们二人来说“c”是曾经一起共事的同僚。

千晴面无表情,且用平静地语气问道。

「“睡美人”的……梦想?」

「结束战斗,拯救附虫者啊」

非常了解“睡美人”的七那说道。千晴皱起了眉。

「就是说我弟弟——“郭公”他继承了那个梦想,想要拯救附虫者?」

「那不过是孩子的愿望罢了。“郭公”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存活下去。按土师支部长——当时的支部长的话来说,那似乎是因为和“冬萤”之间的约定」

听到“波江”的话语,小时候的记忆在诗歌的脑海中复苏了。

——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梦想。

诗歌和打算将自己变成缺陷者的少年,如此约定。

「“郭公”即使回到东中央支部,也一次都没说起过“睡美人”」

“兜”说道。

「这件事,想必让“c”越发着急了吧。明明不可能忘记关系曾经那么亲近的“睡美人”,却被和“冬萤”的约定束缚住……」

「在这时——下此诅咒的元凶,诗歌从缺陷者状态中苏醒了」

了解了原委的大锹,看着诗歌这般说道。

“波江”点头表示同意。

「“c”的心中不会平静,这是肯定的吧」

「……」

诗歌终于知道了“c”的憎恶真正原因,胸口感到了一阵痛楚。

那一天,与诗歌许下小小约定的同时,便告别了的少年——“郭公”。

他的存在在那之后,远超诗歌想象地膨胀起来。在诗歌变成缺陷者的期间,他也拼命战斗着,和各种各样的人相遇相识,又再离别,背负起了众多的思念。

越是战斗,越是存活下来,支持起他那份强大的人就越来越多。

在一边受伤一边不断战斗的他那视线前方,大量的附虫者找到了希望。

但是,妨碍这些希望的——。

正是和诗歌所许下的,那小小的约定。

「弟弟他……事实上,是怎样做的?」

千晴向“波江”和“兜”询问。

「诗歌与“睡美人”……他是想着哪一方,战斗着的?」

两名附虫者面面相觑。

「不知道……因为那男人从没有对谁敞开过心扉」

「他唯一信任的,土师支部长现在也——是什么都说不了的状态」

「在他本人看来,肯定感到相当厌烦吧」

七那嘲笑道。

「将自私的想法强塞于他。“睡美人”也好“c”也罢,其他附虫者也一样啊。到底有多少重负压在那个男人的肩上,我连想都不愿去想」

一边用手杖轻轻拍打着肩膀,七那一边瞥了一眼千晴。

「接着,这次不会是想把那重负,硬塞给诗歌吧」

千晴默默无言。看都不看瞪着自己的七那。

而诗歌、什么也说不了。

「……」

做不到。

“郭公”遵守了,和诗歌的约定。

装作没有看到他所有走过的那段路——那些重负,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不仅是“郭公”。

——和我的梦想,很像呢。

这么说的,是同为一号指定,诗歌有生以来第一个称得上是挚友的少女。

诗歌也背负着,立花利菜的思念——。

「——爱理。就告诉我一件事」

即使快被那重压给压垮了,诗歌还是从正面回视了爱理。

「小夕她,没事吗?在这种状态下,她也没事的对吧?」

比起爱理的目的,诗歌必须先确认这件事。

击退曾作为刺客出现的爱理时,海老名夕也和诗歌一起行动着。爱理将夕当做敌人,也不会奇怪。

「……」

爱理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默默地别开了脸。看着远方的视线前方,只有高级轿车的白色车顶。

被寂静包围的高级轿车中,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坦白说—」

铃声是从露西菲拉身边传来的。定期会有邮件传到她那。

「爱理的目标是小雪的可能性——很低」

「……哎?」

诗歌不禁看向露西菲拉的脸。

大锹的表情稀罕地有所波动了。他皱着眉毛一脸诧异的。

「什么意思?」

「就算爱理恨着小雪这点是事实——虽说现在,也用非常憎恨的眼神瞪着诗歌。但是她的行动在道理上说不通啊。可恨的小雪就在眼前还一度逃亡——在黑菱市被引出来后,也不打算对小雪做些什么。这很奇怪」

听到露西菲拉的话,七那提出了异议。

「那么,不就更奇怪了。在身处那个场所的时候,能称得上重要人物的只有诗歌,以及α对吧?那不就变成即便如此,爱理也没有对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出手不是吗」

「不,重要的东西,还有一个—」

露西菲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高级轿车后部。

视线前方的少女,表情扭曲了。手紧握着从脖子上垂下来的项链前端。

是鲇川千晴。

「就是“第三只”」

诗歌睁大了眼睛。

“虫羽”的成员,以及“兜”,都以惊愕的眼神看着千晴。

露西菲拉重新看向手机,说道。

「千晴……虽然一直隐瞒着,但从之前开始样子就很奇怪。怎么了吗~?」

「抱歉,小露西——一直没有说」

千晴抬起脸说道。

「从前不久开始,在远处的什么地方——亚里亚的味道一直在变浓」

「……!」

露西菲拉的表情僵住了。

搞不清事态的一行人,只能来回看着千晴和露西菲拉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第三只”?亚里亚?好好说明下啊!」

就算被七那逼问,露西菲拉也没有从手机上移开视线。

「很不妙啊~。状况非常不妙~。这样的话,单凭我们已经不行了。只好让小雪他们帮忙了——」

「所以说,到底什么不妙啊!」

「在“第三只”产生出新的附虫者之前——又或者,在被其吸引而去的“c”出现前——」

露西菲拉看着诗歌。

「请一起帮忙将“第三只”——亚里亚·瓦利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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