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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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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总是不经意地连连出现。我因为二月下旬的考试考得不错而躲过留级的命运。

“那才不是奇迹咧!是因为你和我一起用功念书!”彩夏生气地说道。

停学中的两星期,我的确一直在念书。因为很闲,所以上午就去花丸拉面店。到了拉面店就遇到同样也是停学中的彩夏。她把课本、笔记和参考书堆在后门的木台上,举办读书会。结果十四天就这样度过了。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升上高三了。真是太好了!我也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了。”彩夏得意地笑着说。

“我可没有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还得念一年吧,我觉得学分会不够。”

“没问题!”彩夏拍拍我的背。“如果明年三月休学,几乎就等于跟我一起毕业啦!”

“才不一样!”

“可是我们可以待在同一个班级啊。只是不能一起参加毕业典礼而已。仔细想想,我也不是特别想让你跟我一起毕业。”

“这是什么话……”

“因为你的才能在大学都用不到啊,譬如说诈欺或是黑道、演艺圈的人脉之类的。”

这样还不如说我没才能算了。

“到了三月我会为你特别庆祝的,敬请期待!”

特别庆祝?到底是什么样的庆祝啊?

事件过后,彩夏就变得格外开朗。看到她每天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就没有询问她详情了。

我跟彩夏停学的原因当然是anl·fix事件。毕竟死了八个人。除了我们调查到的部分,还有好几个提供syyuly资金的人也陈尸在排水沟里了。由于事件过度奇异,所以闹了整个一月。学校对我们处以停学的处分其实也有让我们避风头的意思,可以说是很善意的处分了。警察也严格地调查了我们一番。毕竟我们当初一路待到警车来到现场,所以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把事情都赖给平坂帮。

至于伊原木润子母子,我不是很清楚他们之后的情况。

听说伊原木润子预计在自家厨房自杀,结果被前往调查的第四代发觉瓦斯味而获救。第四代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出现在小学,就是因为直接从伊原木润子口中听到关于儿子的情报。

虽然有部分的情报是推测——宏哥如是对我说:

“我想伊原木润子应该完全不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包括墓见扳请她儿子种花和那批毒虫给他钱的事。”

我仔细回想当初和伊原木润子的对话。

当她儿子回到家对我说溜嘴提到“史郎哥哥的朋友”时,她非常地慌张。那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犯罪行为遭人发现,而是因为首次发现儿子和犯罪者有关系。友树说挨妈妈骂也不是伊原木润子为了自保而堵儿子的嘴,是为了保护儿子。之后伊原木润子应该去搜查过儿子的房间,发现他和墓见扳、千贺泽和大岛等人来往的证据。她因此确定友树的罪行,最后陷入开瓦斯自杀的绝境。

可怜的伊原木润子是无辜的。她和墓见坂不过就是普通的花店老板和常客。

可是她年幼的儿子受到墓见扳的吸引。

不——也许事情刚好相反也不一定。也许是墓见坂迷上了友树。虽然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比较说得通。

“友树是用母亲的帐号订购药剂,所以就算我们不介入调查,迟早也会被警察发现。”

“应该是千贺泽教他的吧。”

“订购用的户头和手机也都是千贺泽的。可是——”

宏哥讽刺地笑了。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出这个办法的。搞不好是友树想到这个方法,请千贺泽提供需要的物品。毕竟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可怕的孩子。”

可是友树也许不会被定罪。

那个孩子大概还不懂何谓死亡。他似乎相信墓见坂的朋友还在排水沟里等待花朵绽开。现在他被送去哪一间收容中心,身边有什么样的大人,又被如何质问呢?这我就不清楚了。

“结果这到底算什么?”

宏哥身边的阿哲学长放声道:

“阿俊也是……其他毒虫也是一样……他们到底想干嘛?等花开?什么意思啊?大家分别带来自己手边的药一起服用,然后等到毒品的材料盛开?他们是白痴吗?这样毒品完成之前一定会死啊!是说大家都中毒了谁要来做药啊?”

“他们都是笨蛋吧。所以说——”宏哥冷酷地回答:“毒瘾患者的想法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意义。”

“我无法接受啦。”

阿哲学长不停地打自己的脚。我的心情也和阿哲学长一样。说不出口的疑问像卡在喉咙的鱼刺一样一直停留在心中。

二月在平静麻木中度过了。

平坂帮的黑色t恤帮众变得常常来吃花丸拉面店的拉面。但是他们总是赊帐,惹得明老板每回都大发雷霆。他们来店里和我或是彩夏(大姊)闭聊之后就走,一句也不提第四代的事。我也因为尴尬,结果就不再前往事务所所在的车站西口了。

阿俊住院的时候,我也不曾去探望他。彩夏倒是带了好几次花丸拉面店的冰淇淋去探病。

“他什么也不跟我说,我跟他也没话题。”探病回来的彩夏说道。

我也没有问过彩夏。

你还是没想起任何阿俊的事吧?毒品的事呢?你有提到当初种罂粟花的事吧?

虽然脑子里明白这类事情根本无关紧要,我只要待在彩夏身边就会被一阵飘然的沉默所吞没。

我甚至没办法动笔记录事件。

当了侦探助手之后遭遇的所有事件我都会记录下来,但是关于这次事件却连开头的第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抬头仰望天花板想着:结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次的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直到今天,我都还想不出意义来。

我为了解决这次的事件和第四代断绝关系,让彩夏想起痛苦的回忆,把阿俊逼到死亡的绝境,甚至还遭到停学的处分——结果还是搞不懂这个事件,就连怨恨的对象都不存在。syyuly是年仅七岁的孩子,真的就像天使一样可爱。

我从窗帘的缝隙中朝二月的多云天空挖苦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这次的事件隐含了什么意义呢?为什么我们要搞得如此遍体鳞伤呢?

我自己也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小鬼的抱怨。所谓的意义是某人想对其他人传达什么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世上大多数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好几次想打电话给第四代,最后都还是把手机阖上了。

因为我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也不想跟他道歉。我本来就没错。更要命的是,第四代也没错。他是平坂帮的帮主,我是彩夏的朋友。我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做出理所当然的行为,也理所当然地碰撞与伤害对方。

不,其实第四代根本没受伤吧。只有我自个儿沮丧。虽然我们是结拜兄弟,可是他没有我也不会觉得困扰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露出一副像是尾巴遭到烫伤的猫咪的表情来我这里,我也很头痛。”

爱丽丝坐在床上一边喝drpepper,一边无情地说道。

“怎么啦?艰道你期待我会对你说因为调查不便,要你去跟第四代低头道歉吗?”

“怎——怎么可能?”

其实我稍微动过这个主意。完全让爱丽丝看透了。如果是爱丽丝的命令,我就能安慰自己是因为命令而行动,心情也会变得很轻松。

“你这个人真的是不会变的地方就是不会变。”

爱丽丝对着天花板发出的这席话,听起来莫名高兴的样子。我缩起了脖子。

“所以你只能等待了。”

我盯着爱丽丝难得一见的温柔表情。

“……你又要说奇迹什么的吗?”

爱丽丝甩了甩黑色秀发,只有眼睛露出笑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该等的是春天。”

“……春天?”什么意思啊?

“我也在等啊。”

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就像夕阳西下时在山丘上呼唤迷途羔羊的牧童。

“因为对我而言,事件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吗?”

我把手靠在床边,朝爱丽丝探出上半身。侦探抓起散落在床单上的黑发又放下。

“为什么墓见坂要使用彩夏的温室呢?”

那是爱丽丝先前挂在嘴上,不成谜题的谜题。

“那应该就是一切的答案。这个答案恐怕彩夏也不清楚。不过她不是忘了,而是一开始就不知道。所以我们只能等待。”

春天再度来临,也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二个春天。

三月考完试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因为爱丽丝的呼唤而快速解决午餐,跳上脚踏车,冲向侦探事务所。当我打开玄关的时候,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你太慢了!到底在磨磨蹭蹭什么!穿和服很不舒服,我想赶快把事情办完耶!”

爱丽丝气呼呼地从床上跳下来。她身上是一袭白底凤凰图案的华丽和服,适合到仿佛接下来要开摄影大会一样。

“……咦、咦?为什么要穿和服?”

“不要多管,出去就是了。”

爱丽丝抱着布偶熊,把我推向走廊,走出事务所。

“跟我来。”爱丽丝走向跟逃生梯相反的方向。

“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要上屋顶。”

屋顶?

我只有去过一次这栋大楼的屋顶。爬上充满霉味的楼梯,那里因为日光灯坏了而暗到看不清脚边。

“喂,为什么要去屋顶啊?又要去采草莓吗?现在还不是季节吧?”

爱丽丝在通往屋顶的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看过爱丽丝露出好几次这种眼神,充满了仿佛会随着泡沫消失的强烈朝气。

“我知道了。”

“……咦?”

“我都明白了。”

我抓住比平台高两阶的扶手,调整呼吸。

你明白了?这就表示事件结束了吗?

“我知道墓见坂为什么要使用彩夏的温室了。”

我咽下了因为灰尘而变沙的口水,等待爱丽丝的下一句话。

“回想阿俊跟你说过的话。他根据墓见坂的指示,前往高的温室跟彩夏拿栽培报告并且只摘回青色的罂粟花。”

“是……这样没错。”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只要青色的花?”

“咦……?”

“罂粟的生物碱是从果实萃取的,所以要花朵枯了才能取得。如果摘了花就不能取得毒品的成分了。”

我的喉咙响了一声。的确如此,那么阿俊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那为什么墓见坂要彩夏摘下花朵呢?”

“为了syyuly啊!”

我凝视黑暗中的爱丽丝脸庞。这是怎么一回事?

“syyuly?为了友树?这跟友树有什么关系——”

“syyuly不是人的名字。”

爱丽丝回答道,而我哑然无语。她转动门把,门后透露的光线切割了黑暗。明亮的方型逐渐扩大,逆光吞噬了她的轮廓。袭来的微风吹上我的脸庞,而我感到一阵晕眩。

当我走上屋顶时,倒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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