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零号系统(2/2)
才人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在蓝天上的风龙越飞越远了。
“……看来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那么走路好了。嘿,走上半天的话应该就会到了。”
基修似乎并不怎么介意.开始走了起来。才人不禁在内心想道,这家伙日后或许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对了,我说你啊,那个,其实……我有点事想问问你,你就告诉我吧。”
基修一边摆弄着人造玫瑰花,一边向才人询问道。
“什么嘛。”
“公主殿下她……那个、有没有说过跟我有关的什么事?比
如很可靠啦、干得不错啦,日后要追加什么赏赐的消息?还有,
她有没有托你带来邀我密会的信……?”
才人不由得感到基修有点可怜。安丽埃塔甚至连基修的
“基”字也没有说过。
“走吧。”
才人装作没听到,开始大步往前走。基修慌忙从后面追上
来。
“那个.难道没有说什么吗?”
“好啦.我们走吧。这对健康也有好处。”
“那个,我说你啊,公主殿下她,有没有对我的事……”
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下,两人向着魔法学院的方向走去。
曾经被誉为名城的纽卡斯尔城,如今却呈现出一片废墟景象。那是令活下来的人感到绝望、如同在鞭打死者尸体般的惨状。城墙由于多次的炮击和魔法攻击,变成了瓦砾的小山,到处
遍布着惨不忍睹的焦黑尸体。
攻城所用的时间虽然不多,叛军-不,现在亚尔比昂已经没有了国王。叛军“光复同盟军”业已成为亚尔比昂的新政府一一的损伤却大大超出了预计。与为数三百的王军对阵,损害为两干。如果加上受伤者的话就总共四千。如果只看死伤者的数目的话,可真不知该算是哪一方赢了。
地处浮游大陆的岬角尖端的城池,只能从一个方向发动进攻。蜂拥而至的光复同盟军的先锋部队由于遭到了多次魔法与大炮的齐射攻击,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损害。
但是,终究还是寡不敌众,一旦被侵入到城墙內侧,原本坚固的城池马上就会变得脆弱无比。构成王军的大多是魔法师,根本就没有用于护卫的兵力。王军的魔法师们,被如同成群结队的蝼蚁般的光复同盟军的无名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歼灭溃散了。
虽然给予敌方的损害很大……然而作为其代价,王军全灭了。这是真正的全灭。王军一直坚持着战斗,直到最后一名士兵阵亡。
也就是说,在亚尔比昂的革命战争的最终决战——纽卡斯尔攻城战中,是与百倍以上的敌军相对阵,给敌方造成了己方兵力十倍以上重创的一战……成为了传说。
战事结束两天后,在暴烈的太阳照射下,在充满了尸体和瓦砾的废墟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贵族正检视着战迹。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身上穿着在亚尔比昂很罕见的托里斯汀魔法卫士队的制服。
他就是瓦尔德。
在他身旁,是一个女性魔法师,头上戴着深深盖过脸面的连衣帽。
此人正是土块之芙卡,她从拉罗谢尔乘船来到了亚尔比昂。昨晚,她在亚尔比昂首都伦迪纽姆的酒馆跟瓦尔德会合.来到了这纽卡斯尔的战场废墟。
周围的光复同盟军的士兵们正在奋力寻找财宝。在被认为是宝物库的附近,寻找金币的那一群入发出了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扛着长枪的佣兵成群结队,在原本是华丽中庭的瓦砾小山上翻动尸体,夺取装饰品和武器,一发现魔杖就大声嚷闹。
芙卡一脸不快地看着他们粗野的言行举止,咂了一下嘴。
察觉到芙卡的表情,瓦尔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怎么了,土块。你不打算像那些家伙一样搜罗宝石么?从贵族手里夺取财宝,不正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你別把我跟那些家伙放在一起来看好不好.我可没有兴趣从尸体上搜刮宝石。”
“也就是说.盗贼也有着盜贼的美学么。”
瓦尔德笑道。
“我对现成的饭菜没有兴趣。我只是喜欢看到那些被盗取了重要宝石的贵族慌张得手忙脚乱的样子而已。这些家伙……”
关卡斜眼瞥了一眼王军的魔法师们的尸体.
“现在已经连慌张也做不到了嘛。”
“亚尔比昂的王族党派不就是你的仇人么?你的家名不就是在王家的名义下被侮辱了么?”
瓦尔德若无其事地说道。芙卡点了点头,以一种冷漠的、抑制住感情的声音回答道:“是啊,的确是那么回事。”
说完.她把视线投向瓦尔德。他的左臂,在上臂中间的位置被切断了。里面空荡荡的制服袖子正轻轻地随风飘荡着。
“看来你也经历了一场相当惨烈的苦战呢。”
瓦尔德以一成不变的口气回答道:
“用一只手臂和维尔斯的性命交换的话,也算是很便宜了。”
“那个‘纲达鲁乌’还真了不起呢,竟然砍下了你这个风系统四方级别魔法师的手臂呀。”
“我以为是平民.所以大意了。”
“所以我就说啊。那家伙连我的巨大泥人偶也干掉了。不过呢,身在这座城里的话,恐怕是没法活下来啦。”
听芙卡这么一说,瓦尔德不禁露出了冷峻的笑容。
“即便是纲达鲁乌,毕竟也是人嘛。我也没听到攻城部队有跟这样的人物陷入苦战的报告。那家伙在跟我之间的战斗中已经耗尽了力气。恐怕已经成了个普通的平民了吧。那个消灭了纲达鲁乌的士兵,大概也没察觉到那就是传说中的使魔啦。”
芙卡心不在焉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做什么才人的、打扮怪异的少年形象。他难道是那么简单就会死掉的家伙么?
“那么,你说的那封什么信在哪里呢?”
“就在这附近。”
瓦尔德用魔杖指向地面。那里直到两天前还是礼拜堂。是瓦尔德和露易丝举行婚礼的地方,也是维尔斯丧命的地方。
但是,到现在已经是座瓦砾的小山……哼.那封信就放在拉.瓦利埃尔那个小丫头——你的原配未婚妻的口袋里吧?”
“没错。”
“见死不救?你不爱她了么?”
‘‘爱与不爱什么的,那种感情我早就忘掉了。”
瓦尔德以毫无抑扬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咏唱出咒文,挥起了魔杖。霎时间,出现了一股小型龙卷风.周围的瓦砾都被吹散了。
一点一点地,礼拜堂的地板逐渐露了出来。
夹在始祖普里米尔的神像和椅子中间的,是维尔斯的遗体。正因为被夹在这样的位置,遗体还没有遭到什么损伤。
“哎呀呀。这不是令人怀念的维尔斯殿下么?”
芙卡发出惊讶的声音。曾经身为亚尔比昂贵族的芙卡,还记得维尔斯的面容。
瓦尔德看也不看被自己杀死的维尔斯遗体,到处寻找着露易丝和才人的尸体。
但是……哪里也没有找到尸体。
“那些家伙真的是死在这里了?”
瓦尔德一边嘀咕着“应该是这里没错”,一边继续在附近仔细深入地寻找着。
“唔……哎呀.这不是乔治.德。拉图尔的‘始祖普里米尔之光临’么?”
芙卡把掉在地上的绘画拿在手里。
“嘿,原来是复制品呀。不过也对呢,在这等乡下城里的礼拜堂……咦?”
在放着绘画的地板上,见到赫然敞开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穴,芙卡连忙把瓦尔德叫来。
“喂,瓦尔德,这个洞是怎么回事?”
瓦尔德眉头紧锁,蹲下来向芙卡所指的洞里仔细看着。这是基修的使魔巨大鼹鼠所挖出来的洞,瓦尔德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脸感觉到了从洞穴深处吹来的阵阵冷风。
“莫非拉.瓦利埃尔那小丫头和纲达鲁乌就是挖了这个洞跑掉了?”
芙卡说道。
肯定就是这样了!瓦尔德的脸马上因愤怒而扭曲了。
“要进去追他们么?”
“没用的。既然里面有风吹来,就应该是被打通了的。”
瓦尔德以苦涩的声音说道。看见他这副模样,芙卡莞然一笑。
“原来你也会有这种表情呀。我还以为你是个跟魔法人偶一样没感情的家伙呢……看来有时侯还是会喜怒形于色么?”
“少拿我开玩笑。”
瓦尔德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有人从远处向他们打招呼。
那是一个快活而清澈的声音。
“子爵!瓦尔德先生!那封信找到了么?就是安丽埃塔写给维尔斯的,那个,什么来着、应该说是情书吧……那个阻止格尔马尼亚跟托里斯汀婚姻的救世主找到了么?”
瓦尔德摇了摇头,回应了那个人。
走过来的那个男人,年约三十过半,戴着圆形的帽子,身上披着绿色的长袍和披风。一眼看去就像个圣职者般的打扮。可是言谈举止却很轻松,似乎是个军入一般。在高高的
鹰勾鼻子上.是一双充满了理智的碧眼。从帽子的边沿出,露出了卷曲的金发。
“阁下.信好像是穿过从这个洞溜走了。这是我的失误,实在是万分抱歉。请您予以惩罚。”
瓦尔德单膝跪在地上,垂下了头.
被称呼作阁下的男人,露出了一种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到瓦尔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说什么啊,子爵!你做得很出色!你不是消灭了敌方的一员勇将么!你看,在那里沉睡着的,不就是我们亲爱的唯尔斯皇太子吗?这已经是值得自豪的事了!那是你的功劳!虽
说他一直讨厌孤……但这样子一看的话真有点不可思议,我反而感到一种奇妙的友情呢。啊,对了。如果死了的话,无论是谁都可以称为朋友吧。”
瓦尔德察觉到这句话最后所蕴含的讽刺意味,脸不由得稍稍抽动了一下。然后,他又马上恢复了过来,再次向自己的一上司谢罪。
‘‘可是,我没有拿到阁下所希望的安丽埃塔的信,任务失败了。我实在辜负了阁下的期待。”
“你无需在意。比起阻止同盟,确实地干掉维尔斯才是大事。所谓理想,是必须一步步脚踏实地地前进才能达成的。”
随后,绿袍的男子又转向芙卡。
“子爵。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性吧。孤尚未脱离神职.不太方便跟女性说话呢。”
芙卡注视着那个男人。看到瓦尔德向他低头行礼的样子,似乎是个大人物。但是,她就是看他不顺眼。他释放出一种奇妙的气息——从长袍的缝隙间,飘荡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瓦尔德站了起来,向那个男人介绍芙卡道:
“她就是曾经令托里斯汀的贵族们倍感震撼的‘土块’之芙卡了,阁下。”
“噢噢,这自然是早有耳闻了!可以跟你见面实在荣幸,桑斯戈达小姐。”
被他这样叫出了曾经舍弃的贵族名字,芙卡不由得微笑道:
“是您把我的名字告诉瓦尔德的吧?”
“当然了,我对亚尔比昂所有的贵族都有所了解。包括系图、纹章、土地的所有权……这都是在管理教区的主教时代记住的。哦哦.差点忘了打招呼了。”
男人睁圆了眼睛,把手放在胸前:
“现任‘光复同盟军’总司令官的奧利弗。克伦威尔.本来只不过是一介主教而已,不过籍由贵族议会的投票,如今就任了总司令官之位,不得不权尽绵薄之力了。尽管身为
侍奉始祖普里米尔的神职人员,但也请你们原谅我使用‘孤’这样的自称。因为要尽这绵薄之力,是必须要有信任和权威的。”
“阁下如今已不仅仅是总司令官了。现在应该是亚尔比昂的.....”
“是皇帝。子爵。”
克伦威尔笑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改变。
“的确,阻止托里斯汀和格尔马尼亚的同盟,乃孤所希望之事。但是,还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子爵。”
“阁下之深谋远虑,我等凡人实是难以知晓。”
克伦威尔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接着,他举起双手,以夸张的姿态开始了演说。
“是‘团结’!铁一般的‘团结’!哈尔吉尼亚将由我等被挑选的贵族们团结在一起,从那些令人忌讳的妖精们手里夺回圣地!那就是始祖普里米尔所赋予我们的使命!为了实现
‘团结’,信任是最重要的。所以孤信任子爵、信任你。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小失败而加以责备。”
瓦尔德深深地低下了头。
“为了这伟大的使命,始祖普里米尔赐予了孤以力量。”
芙卡的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抖。力量?究竟他说的是什么力量呢?
“阁下.始祖所赋予阁下的力量是什么样的力量呢?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赐教一二?”
陶醉于自己的演说中的克伦威尔继续以同样的口气说道:
“魔法的四大系统你都知道吧?桑斯戈达小姐。”
芙卡点了点头。那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就是火、风、水、土四大系统了。
“在那四大系统之上,魔法之中还存在另一个系统。那是始祖普里米尔所使用的,第零号系统。那是作为真实、根源、万物之祖的系统。”
“第零号系统……虚无?”
芙卡的脸色马上发青了。那是现今已经失传的系统,连是什么样的魔法都已经被隐没在传说之中了。难道说这个人懂得那个第零号系统吗?
“孤得到始祖授予了那种力量。正因为如此,贵族议会的诸位议员才决定让孤来担任哈尔吉尼亚的皇帝。”
克伦威尔指着维尔斯的尸体。
“瓦尔德先生,孤想要让维尔斯皇太子也成为孤的友人。他确实曾经是孤的最大敌人,但正因为如此,死了以后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你有什么意见么?”
瓦尔德摇了摇头。
“我对阁下的决定决无异议。”
克伦威尔嘻嘻地笑了。
“那么,桑斯戈达小姐。我就让您也看一看‘虚无’的系统吧。”
芙卡屏住呼吸,注视着克伦威尔的举动。
克伦威尔从腰间拔出魔杖。
低沉的、小声的咏唱从克伦威尔的口中传出。那是芙卡从未听过的语言。
咏唱完成了。克伦威尔优雅地对着维尔斯的尸体挥起魔杖。
于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身躯冰冷的维尔斯,突然啪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芙卡的脊梁升起了一股寒意。
维尔斯慢慢站起身子,本来没有血色的脸上逐渐开始恢复了生前的面容。简直就像枯萎的花朵吸了水一样,维尔斯的身体充满了生气。
“早上好,皇太子。”
克伦威尔小声说道。
复活的维尔斯对克伦威尔报以微笑。
“好久不见了啊,大主教。”
“失礼,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亲爱的皇太子。”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失礼了,阁下。”
维尔斯屈膝向克伦威尔行以臣下之礼。
“维尔斯君,孤希望你能加入亲卫队之中。”
“非常乐意。”
“那样的话,孤就介绍朋友们给你认识吧。”
克伦威尔迈出了步子,维尔斯则以与生前无异的姿态跟随在后。
芙卡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克伦威尔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站住了脚,转过来说道:
“瓦尔德君,你尽管放心。即使他们缔结了同盟也没关系,不管怎样托里斯汀也是毫无抵抗力的,对孤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瓦尔德点了点头。
“外交有两种.也就是魔杖和面包。这次我就先给托里斯汀和格尔马尼亚一个热乎乎的面包好了。”
“遵命。”
“托里斯汀无论如何必须并人孤的版图。因为那个王室收藏有‘始祖的祈祷书’。为了前往圣地,这是一定要带上的东西。”
克伦威尔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当克伦威尔和维尔斯走出视野后,芙卡才勉强张开口道:
“那就是……虚无……?死人复活了。怎么可能……”
瓦尔德小声沉吟道:
“虚无是操纵生命的系统……按照阁下所说,就是那么一回事。我本来也不怎么相信.可是亲眼目睹了这种事,也不得不相信!。”
芙卡用颤抖的声音向瓦尔德问道:“我说,你该不会也像刚才那样,是借助虚无魔法的力量活动起来的吧?”
瓦尔德笑道:“我么?我不是啦。不知算是幸还是不幸,我这条命是活着的呢。”
接着。瓦尔德抬头仰望着天空……不过……如果说各种各样的生命都是由光临圣地的始祖所赋予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所有的人都是被‘虚无’的系统所驱动的呢?”
芙卡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按着胸口,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突然间特别想得到自己依然生存的实感。
“別露出那样的表情,这只不过是我的想像,也可以说是妄想吧。”
芙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看着瓦尔德说道:
“别吓人家嘛。”
瓦尔德一边用右手抚摸着失去了的左臂,一边说道:“不过呢,我其实是想确认一下这一点。那到底仅仅是我的妄想,还是现实就是如此。我觉得其中的答案,一定能在圣地找到。”
才人他们回到魔法学院三天后,托里斯汀王国公主安丽埃塔和格尔马尼亚帝国皇帝阿尔布雷希特三世的婚事正式发表了。婚礼将在一个月后举行,同时以此为基础缔结军事同盟。
同盟的缔结仪式于格尔马尼亚的首府温德伯纳举行,托里斯汀方面由马萨林枢机卿出席,在条约上签字。
亚尔比昂新政府建立的公布文,是在同盟缔结的次日发表的。虽然两国的气氛马上紧张了起来,但是亚尔比昂帝国初代皇帝克伦威尔马上向托里斯汀和格尔马尼亚派遣了特使,商议缔结互不侵犯条约。
两国就此问题进行了商议,最后接受了这个提议。即使把两国的空军力量联合起来,也无法跟亚尔比昂舰队抗衡。虽然这个条约是在短剑逼近咽喉的状态下被提出来的,但对于尚未整顿好军备的两国来说,这个提议正如所愿。
于是……从表面上来看,哈尔吉尼亚又恢复了和平。虽然对政治家们而言,不眠之夜依然还在继续,但是普通的贵族和平民则等到了与平常无异的日子。
托里斯汀的魔法学院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