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塔巴萨的秘密(2/2)
没有其他的人出来迎接,真是很冷清的迎接仪式啊。
丘鲁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马车上下来了。2人在老仆的引导下来到了屋内的客厅。
屋内打点的十分整洁别致,但是却很沉静,显得死气沉沉的。
就好像是正在举行葬礼的寺院似的。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丘鲁克对塔巴萨说:
先向令尊打个招呼吧
塔巴萨摇了摇头。说了句在这里等然后就出了客厅。
被留下的丘鲁克正无聊的时候,刚才的老仆人进来了,并把葡萄酒和点心摆在了丘鲁克面前。
丘鲁克并没有去碰那些东西,而是直接问他:
这间别墅好像很有来头似的呢。但是,感觉这里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啊
老仆毕恭毕敬地的行个礼。
我是担任奥鲁雷安家管家一职的贝鲁斯兰。十分唐突,请问您是夏洛特小姐的朋友吗?
丘鲁克点了点头。
奥鲁雷安家的夏洛特,这就是塔巴萨的本名吧。
奥鲁雷安,奥鲁雷安,丘鲁克不停地的思索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
说起奥鲁雷安,不正是枷里亚国王的弟弟吗?
为什么不悬挂出王弟家的纹章,而是把耻辱印记挂在门口呢?
看起来,您是外国人吧。请见谅,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伽鲁马尼亚的冯谢鲁普斯特。说起来,这个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啊?
塔巴萨为什么要用假名来留学啊?那个孩子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啊?
听到这一连串的疑问后,老仆难过地叹起气来
小姐她用[塔巴萨]这个名字吗。我明白了,小姐她还从来没有把朋友带到这座别墅来。
如果是小姐所信任之人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让我来告诉谢鲁普斯特小姐实情吧。
贝鲁斯兰深深地行礼之后
这所别墅其实是座牢狱。
塔巴萨敲响了别墅内最深的一个房间的房门,但是没有回应。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近5年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对于敲门,从来没有回应过。
那时塔巴萨年仅10岁。
塔巴萨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与别墅内布置截然不同的房间。
房内只有床,桌子,椅子。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从打开着的窗户里吹来阵阵凉爽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窗帘也在微风吹拂下不停地摆动。
这间一无所有的房间的主人察觉到有人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紧紧地抱紧了手中的好像婴儿一般的人偶。
那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女性,原本美丽的脸孔因为疾病,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应该在35-40岁上下,但是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了20岁。
好像小孩子一样惶恐不安的眼睛透过散乱的头发看着塔巴萨。
战战兢兢地问道:
是谁?
塔巴萨走近这名女性,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回来了,妈妈
可是,眼前这名女性并不承认塔巴萨是自己的女儿。
不仅如此,她还冷冷地对塔巴萨说道
退下,无礼者。你是王室派来的间谍吧?想要从我手中抢走夏洛特吧?
我怎么可能把可爱的夏洛特交给你们啊!
塔巴萨一动不动,在母亲面前继续低着头。
真是太可怕了,究竟是谁说的?说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觊觎王位。
我已经受够了肮脏的宫廷斗争!我们仅仅想要安静的生活而已退下,快退下!
妈妈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掷向塔巴萨。
塔巴萨没有躲避,玻璃杯击中了她的头部,掉到了地板上。
妈妈不停地蹭着手中抱着的人偶的脸。
可能是因为这种动作做过很多次,很多次人偶脸上的布已经被磨破了,露出了棉花。
塔巴萨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笑容,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展现出这种表情,也是唯一的表情。
杀死你丈夫,把你变成这样的那些人,总有一天我回带着他们的头颅回来摆在你面前的。
在那天到来前,请祈祷你送给女儿的人偶可以继续骗过仇人们吧。
从窗户里吹来的风摇动着窗帘。现在明明是初夏,但是从湖泊上吹来的风,让人感到寒冷。
争夺继承权的牺牲者?
丘鲁克反问道。
贝鲁斯兰点了点头
是的。距今已经5年了,5年前先王驾崩。先王留有两名皇子。
一位是现在已经登上王位的长子-乔瑟夫殿下,另一位夏洛特小姐的父亲,次子-奥尔雷安公。
那孩子果然是王族呢
可是,乔瑟夫殿下是位没有国王资质的昏庸的人。奥尔雷安公作为王族的次男这也是他不幸的开始,
随着奥尔雷安公的才能与人望日渐成熟,不少支持他的人谋划着把奥尔雷安公迎上王位。
因此,皇宫内分成两派,展开了丑恶的权利斗争。最后,奥尔雷安公被谋杀了。
在狩猎会进行的途中,被毒箭刺穿了胸膛。
在这个国家里,比任何人都要高洁的奥尔雷安公,不是被魔法,而是被下贱的毒箭夺走了生命。
他的懊悔与愤怒,是我等很难想象的到的。可是,不幸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贝鲁斯兰以一种好似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声音继续说道:
将乔瑟夫殿下推上王位的那些人,将下一个目标移到了小姐身上。他们是想要斩草除根吧。
那些人把夫人和小姐召至宫中,并设宴款待她们。但却在小姐的饭菜中下了毒。
夫人察觉到了这些,为了保护小姐,自己吃下了这些有毒的饭菜。那是会让人丧失心志的水魔法之毒。
从那以后,夫人就疯了。
丘鲁克呆呆地听着老仆的倾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从那天起,失去了语言与表情。原本活泼开朗的夏洛特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这也难怪,目睹了就在眼前的母亲变疯,无论是谁都会变成这样吧。
经历了这些的小姐,为了保护自己,自愿地接受了王家的命令。
那是个非常困难被认为是无法生还的任务。
但是小姐漂亮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向王室表示了忠诚,也保护了自己。
但是王室对这样的小姐还是心存芥蒂。
本来这个功绩是可以获得领土下赐的,但是他们仅仅授予了小姐[骑士]称号,并让她去外国留学。
又将有精神疾患的夫人关在这个宅子里,听着好听其实就是甩包袱。
看似有些气愤的贝鲁斯兰咬了下嘴唇。
然后!每当王宫内遇到棘手,肮脏的工作时!就会像今天这样把小姐召唤回来!
父亲被杀,母亲被逼疯的女孩,却被自己的仇人像牛马一样地使唤着!
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悲惨,人为什么能残酷到这种地步呢
此时的丘鲁克知道了塔巴萨不说话的理由,也知道了她获得[骑士]称号的理由。
在马车中,塔巴萨一直看着同一页码的理由也。
雪风,这是她的别名。
寒冷刺骨的雪风一直在吹打着她的心,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吧。
这种寒冷无助的感觉丘鲁克是无法想象的。
小姐自称[塔巴萨],这是您说的吧?
是
夫人是一位每天都很忙的人。但是小姐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开朗的性格,
其实小姐是相当寂寞的吧。
某一天,夫人送给了小姐一个人偶。这是夫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到城里给小姐挑选的人偶。
那个时候的小姐别提有多开心了!给人偶起了名字,就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爱护着这个人偶。
现在,这个人偶在夫人手里。精神失常的夫人坚信着手里的人偶就是夏洛特小姐。
丘鲁克吃了一惊。
[塔巴萨]。这是小姐给人偶起的名字
这时门开了,塔巴萨走了进来。
贝鲁斯兰行礼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这是王室传来的指令
塔巴萨接过来后,很随意地拆开信封阅读起来。
您打算何时动身?
塔巴萨轻轻地回答了他,就好像是预定何时去散步那般地轻描淡写
明天
明白了,我会向使者转达的。愿您平安地完成任务。
说完,贝鲁斯兰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后出去了。
塔巴萨将头转向了丘鲁克
在这里等
意思就是说你不要跟过来吧。丘鲁克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全都听说了。所以,我也要去。
危险
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啊
塔巴萨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
当夜,2人睡在同一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导致疲劳的缘故,塔巴萨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丘鲁克睡不着,躺在沙发上将一只手枕在头下。
脑子里全是刚才塔巴萨告诉她的任务内容。
虽然顺口答应了,但这可不是件一般的任务啊
这件任务,搞不好是会丢掉性命的。
但是对于身为伽鲁马尼亚贵族的丘鲁克来说,死亡的危险并不是那么遥远的。
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小朋友。
这孩子究竟是从怎样的辛酸寂寞中坚持过来的呢?
塔巴萨睡着睡着翻过身来。她那摘掉眼镜的睡脸,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名天真稚气的少女啊。
根本看不出她背负着与年纪不相称的不幸,获得了被授予[骑士]称号的功绩。
也看不出,现在她是名要去完成艰巨任务的执行者。
妈妈
塔巴萨说着梦话。
听到这个,丘鲁克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妈妈,不可以吃那个。妈妈
梦话里,塔巴萨不断地呼喊着母亲。额头上不停地在冒汗。
丘鲁克轻轻地站了起来,躺在了塔巴萨的床上抱住了她。
塔巴萨将头埋进了丘鲁克的胸口。可能是从丘鲁克那丰满的胸中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
不久,塔巴萨就恢复了平静。
丘鲁克好像有点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塔巴萨把自己当作朋友来对待的理由,渐渐地明白了。
她的心还没有完全被冰封,在她的内心深处还尚有热流在不停地流转。
只不过是被雪风所遮住而已。
她可能感觉到自己(丘鲁克)就是能够给她解开心结的人。
丘鲁克用哄小孩睡觉一般温柔的语气说道
夏洛特。我微热一定会把你心中的风雪融化掉的。所以你放心地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