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绳套羁绊(1/2)
“世子他真这么跟你爹说的?”钟雪浑身凉透。
沈廷之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抱怨了一路。你别说,我先前一直觉得世子是个杀伐决断没人味儿的人,可我爹跟我说过这件事之后,我觉得他不仅有人味儿,还浓的挺别致的。”
“……”人味儿没闻到,脑回路直奔九曲十八弯的气息倒是酱香浓郁。
经过梁端的“悉心”教导,宋先生对钟雪今日写的那两张字大加赞赏,当然,都是彩虹屁,钟雪写的什么熊样儿他自己清楚。
他正用朱笔在书上勾记号,耳侧飞来一个小纸球,沈廷之传的。正值课间休息,只要不大声喧哗,交头接耳来回走动是允许的,但沈廷之依旧坚持不懈的在传纸条,据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钟雪没兴趣给他搭台子,原封不动的把纸球扔了回去。
“有话就说。”钟雪不耐烦的翻了翻书——精读一本砖头厚的拗口文言文,要“眼心手”三到,被打断的时间长了,又特么得重读一遍。
沈廷之冲他勾勾手:“下月初三灯祭。听说今年平王府为了庆贺,办了一场竞卖会,里面全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大概规则也就那样,三唱未竞,益价不犯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没。”
既是与平王有关,还是少掺和为妙,免得某人瞎胡闹。
沈廷之咂了下嘴:“我知道钟兄家大业大,那些什么奇珍异宝在你们家不是垫桌腿儿就是当夜壶,但这其中还真有一件绝世宝贝是你们家没有的。”
沈廷之一脸神秘,钟雪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把书放到一边:“什么?”
沈廷之得意一笑,整个人往上一窜,趴到书案上小声道:“西域夜、光、杯!通体晶莹,简直巧夺天工,皇宫大内都没有,钟兄确定不心动?”
“夜光杯?”钟雪有个不太妙的猜测。
“不错。”沈廷之点头如捣蒜,忽地,他又摆出一副狐疑,“这夜光杯本是一对儿,平王府这次拿出的卖品却只有一只,钟兄,你说他们是不是不舍得把一对儿都卖出去,然后私藏了一只啊?”
“不会。”钟雪想都没想。
“为什么?”
因为另一只极有可能就在我那里……钟雪干笑两声:“随口猜的。”
钟老爹寿宴后次日,确实如约将夜光杯送了过来,但不是一对儿,而是一只。钟雪当时问过,钟老爹支支吾吾。钟雪原本还以为他是送给哪位早寡少妇,不好意思说,也没追问。现在一想,送给谢宣的可能性倒是更大,毕竟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原主单相思那段儿,三天两头就往平王府送东西,全是罕见珍玩。至于他为何隐瞒,也不难猜。寿宴当日,钟雪义正言辞的说了自己不喜欢谢宣,他应是法发觉自己这东西不该送,所以才搪塞不敢相告。毕竟一对儿的东西,分两个人拿啥意思?暧昧不清的意思!
“钟兄,那可是旷世奇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再考虑一下嘛——钟兄——”沈廷之怂恿道。
钟雪被缠磨的心烦,按着沈廷之的脑袋把他按回座位:“去还不行嘛,你安静点儿。”
确认一下也好。
沈廷之当场拍案:“爽快!”
去谢宣的地盘拍东西,自然不能让梁端知道,更不可让家将跟着。是故当日散学之后,钟雪就对梁端言听计从,让练字就练字,让滚就滚,总算打消了他些许防备。
徐小庆“眼皮子底下开溜”的功夫是祖上传的,精湛,在他的掩护下,钟雪成功在灯祭当日溜墙根跑了,没过门,走的狗洞,不太体面但也无伤大雅。
竞卖会就设在昭和酒楼,前来捧场的人不少,但在下边露面看热闹的都是跑腿儿的代购,真正的买主都在二楼的隔间里,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
这次卖的东西一件件价值不菲,一分民脂民膏都舍不得刮的官宦连个碎瓷片都买不起,要是光明正大的一掷千金只为买个于民生国本没什么鸟用的摆件儿,指不定当场就被扣上贪污受贿的帽子,拉进宗人府了。这也是为什么二楼安安静静无人进出,却还有不少平王府家将守着的缘故。
竞卖会持有拜帖者可进,虽说酒楼是钟雪家的,但最后还是蹭着镇远将军府的拜帖进的门。
钟雪两盏茶下肚,沈辟疆父子还在外边儿嘀咕。
“他怎么来了?”沈辟疆指着隔间门。
沈廷之挑眉:“我请他来的啊,来见识见识今天压轴的夜光杯!”
“放你娘的屁!世子知道这事儿吗?”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知道吧。”
沈辟疆恨不得用手指头把儿子的脑袋戳穿,透透气儿:“你是笨啊还是笨啊,人家是世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一撒娇,世子直接扔下公务就陪|睡,这得多矜贵啊!梁王最近又盯上了他,这地方鱼龙混杂,他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去给世子暖床啊?!”
“不是,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个屁!赶紧的,把人给我送回去。”
这边还没商量完,竞卖会已经开始了,沈辟疆再站在走廊上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揪着沈廷之的衣领进了隔间。
钟雪跟沈辟疆互作一礼,目光越过小窗,刚打算看看这第一件宝贝,就听沈辟疆道:“世子妃,那个……这里乱七八糟的,你要是想要什么物件儿,我来替你买下,你大可不必在这儿等的。”
钟雪摇手:“谢沈将军好意,我等一会儿没什么的。”
几经敲打,无果,沈辟疆只好作罢,但眼睛一直盯着钟雪,生怕他掉根头发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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