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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等到记忆都回来的那天,我们又会是怎样 ·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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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说话,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一处隐蔽所在,这才缓缓转身。狐十九见她面上戴着的青铜面具十分可怕,面具后目光灼灼,偏偏此人又不言不语,当真令人心底发毛。他又问了一句:“你……你要做什么?”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覃川压着嗓子,低声道:“应该是我问你做什么才对。”

狐十九犹豫半晌,显见自己如果不说,此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只好坦白:“这姑娘是阳时出生的清净之体,我不过借她吸收些日月精华,并不会害她性命。”

覃川不由冷笑:“你身为龙王的优伶,居然在香取山随意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狐十九居然也冷笑起来:“尊驾居然为香取山山主卖命,可笑可笑!死到临头犹不自知!我见尊驾身手不错,好心提醒你一句,速速离开方是上策!他日香取山易主,如你这般有修为的弟子,难免要成为龙王腹内美餐。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覃川心中一动,来了点兴趣:“什么意思?”

他死死咬住舌头,无论怎么问也不说。覃川示意那只猛虎再咬紧一些,只听得他周身骨骼噼啪作响,马上就要碎开了,狐十九实在熬不过去,只得颤声道:“树大招风……香取山主如今已年迈,还囤积那么多宝物,谁……谁不觊觎?何况他也并非善仙,广招门徒也不是为了渡人得道,只是豢养一群为他看守宝物的狗而已……天道如此,仙人亦是为财为势你争我夺,更遑论我等小妖凡人?”

覃川若有所思,本来还想再问,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依稀是两个年轻弟子找来这个隐蔽的地方打算享受一下野合的滋味。狐十九眼珠一转,张口就开始大叫:“救命……”

不等他叫完,猛虎一口咬碎他的两只前腿骨。此时他并非肉身,而是精魄所化,双臂被咬碎的痛楚可想而知。狐十九还未来得及痛吼出声,覃川早已收了灵兽,飘然而去。那两个年轻弟子闻声寻找过来的时候,地上除了点点快要消失的绿色萤光,别无他物。

回到傅九云的院落里时,突然发现卧室里亮着灯,本该出去风流快活的傅九云此刻正依窗而坐,对月独酌。覃川原本悠闲的脚步一下变沉重了,好似被雷劈了似的傻傻看着他,难得地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九云倒了一杯酒,对她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小川儿,腰花汤在哪里?”

覃川呆了半天,猛然回神,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叫:“小的偷懒了!因今日吃得太多,想出去走走消消食,没想到大人回来得这么快!腰花汤……那个,小的还没做。马上就去做!”

他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三更半夜,不要到处乱跑。山上偏僻处还是有许多毒蛇猛兽,万一被吃了,大人岂不是伤心至极?”

她心头一阵猛跳,假装不懂他的意思,抬头小声问:“大人,您今天回来得好早哦,是身体不舒服吗?小的马上为您做腰花汤……”

“你过来。”傅九云好像没听见,笑吟吟地朝她招手。

覃川磨蹭了半天,一点一点膝行到窗下,冷不防他两只手抄在腋下,将她整个人一把抱了起来,放在窗棂上。她全身都僵硬了,汗毛一根根倒竖,偏偏动也不敢动,颤声道:“大人……那个腰花汤……”

“大人觉得你比腰花汤有用。”傅九云搂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上,按着她的腰腹处,让她后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怎么今天胆子变小了,不敢说献身了?”

覃川干笑着指向半空细眉似的月牙儿:“那个……今天没有花前月下,没气氛……呵呵,没气氛……”

傅九云在她耳朵上轻轻吹一口气,覃川怕痒,偏偏躲又躲不开,便咬牙硬生生忍着,只觉那麻痒似乎是要钻进心底,滋味并不难受,只觉陌生,没来由地想要抗拒。

“是吗?大人觉得你的气氛都跑去紫辰那里了。死丫头,有了大人一个不够,还要招惹紫辰吗?”

他说得煞有其事,酸味十足。

覃川小小扭动几下,见他是不会放手了,只好长叹一声:“实不瞒大人……小的对紫辰大人一见倾心,再见难忘。奈何小的与紫辰大人犹如云泥之别,不敢奢望高攀,只要每日能见到他,小的心里就满足了……”

傅九云低低笑了两声,捏住她一绺长发摩挲,慢悠悠地问她:“想来左紫辰与你的豆豆哥长得很像吧?”

覃川都快忘记豆豆哥是什么人了,被他一提才想起,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是啊是啊!小的一见紫辰大人,脑子里便是空白一片……”

傅九云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将她放开。覃川泥鳅似的跳下去,离他足有一丈远,这才敢回头,赔笑道:“很晚了,大人早点歇息吧?小的给您去烧水……”

他没回答,弯腰趴在窗台上,面无表情定定看着她,眼底的泪痣令他此刻看上去忧郁而冷漠。覃川不敢动,不知为什么,也不敢与他对视,狼狈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得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傅九云才低低开口:“你去睡吧,不用做别的。”

覃川忽然间心慌意乱,匆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忽然又轻声道:“小川儿,说谎也要理直气壮,别总是孤零零的模样。我和左紫辰不同,我有眼睛,我什么都记得。”

她吃惊地回望,傅九云却合上了窗户。

覃川怔怔地站了好久,一时想冲进去抓住他大声询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又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装傻充愣回去睡觉。她微微动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进屋铺床睡觉。

时隔那么多天,傅九云终于还是回来了,可惜今晚气氛糟糕透顶,他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肩头,动也不动。他不动,覃川更不会动。她小心翼翼铺好床,缩在床板的小角上,也拿背对着他,咬死嘴唇半个字也不说,好像和他较劲似的。

朦朦胧胧睡到一半,感觉有人在轻轻摸她的头发,温柔而且充满了爱怜,像是一个梦——她也只能当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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