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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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祠堂向着卫旗所居的客房走去,赵剑归觉得季寒这副模样实在是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待到两个人几近已走到院外,赵剑归忽而才想起来,下意识便攥住季寒的袖子。
季寒回眸看他,似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赵剑归道:“你这可算是带我见过你的父母了?”
季寒:“……你想到何处去了。”
赵剑归十分感动:“你放心,今生我绝不负你。”
季寒无奈:“你这人……”
赵剑归:“我知道,我有病。”
季寒:“你知道就……”
赵剑归含情脉脉道:“相思病。”
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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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板着脸冷冷瞪着他。
赵剑归只觉这几日心中郁结的不快一扫而空,他快步走进院子,一时心情大好,见里面房门半掩,并未关上,便手快推开了门去。
屋内光线昏暗,他正想喊一句卫旗,忽然便见找卫旗压着另一人在书桌上,那人衣冠散乱,露出一片白`皙削瘦的肩侧,一手紧紧抓着桌沿,卫旗从后面搂着他,呼吸急促紊乱,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些什么。赵剑归微滞片刻,急忙关上门,退后几步,然后迅速转过身。
季寒正冷冷看着他。
季寒先前被他逗了几句,正憋着一肚子火,面无表情问他道:“你为什么关门。”
赵剑归满脸尴尬,低声道:“我们还是先离……”
季寒冷哼一声:“这里面还有什么本座见不得的事儿吗。”
赵剑归:“不是……”
季寒:“那你为何拦着我。”
说罢,季寒已一脚踹开了门。
赵剑归:“……”
房内两人似乎吓得不轻,季寒并未看清他们在作何勾当,屋里灯光昏暗,他还厉声喊了一句卫旗,见一个他不识得的人手忙脚乱去拉扯解开的衣物,这才忽而回过神来,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门,扭头就要走。
赵剑归追上一步,觉得十分尴尬,道:“你……”
季寒怒道:“你也不拦着我!”
赵剑归有些委屈:“我明明拦了……”
季寒:“你拦得一点都不认真!”
赵剑归更加委屈:“你还要我怎么拦……”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发现季寒虽然沉着脸,可面上似乎微微有些发红。
季寒道:“你应该拉着我不让我进去的!”
赵剑归:“……”
两人这么在院子外站了片刻,卫旗还未出来,季寒忽然万分好奇小声问道:“卫旗那日说他曾带了心上人回来,莫不是就是这个人?”
赵剑归说:“很有可能。”
季寒道:“你可看清另外那是个什么人?”
赵剑归摇了摇头。
方才屋内昏暗,他匆匆一撇,也只看清那人的皮肤很白。
他与季寒一说,季寒忽然又板下一张脸来。
“你为什么看得如此仔细?”季寒怒斥道,“无耻!”
赵剑归:“……”
季寒愤愤道:“太无耻了!”
赵剑归:“……”
赵剑归忽然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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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等了一会儿,卫旗终于收拾妥当,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无论什么人被打断了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太好。
待到卫旗真的走到了眼前,季寒与赵剑归都觉得场面十分尴尬,不知要如何开口才是。
三人这么站了片刻,季寒忽然开口道:“今天的日头真毒啊。”
赵剑归点了点头:“太晒了。”
卫旗:“……”
他们又站了片刻。
屋内有一人走了出来。
这人穿了一身青衫,面容秀美精致,一把水蛇小腰扭得十分婀娜。
想必这人就是卫旗的小情儿,季寒与赵剑归几乎立刻便将目光转到了那人身上。
赵剑归皱起眉来。
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是在哪儿见过。
那人也望着赵剑归,欣喜道:“赵大侠,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再见。”
季寒登时扭过头冷冷盯着赵剑归。
赵剑归疑惑道:“……你是?”
那人掩面嗲声:“赵大侠,你怎么就这么忘了人家了。”
赵剑归:“……”
很好,他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当初武林前辈们特意从秦淮河畔请来的,教他如何去色`诱魔教教主的头牌红倌儿,叫玉……玉什么来着?
那人仍然望着他,一双眸子中水雾弥漫,似乎显得十分伤心。
赵剑归道:“我记得你,你叫……”
那人委屈道:“哼,赵大侠都不记得人家的名字了,人家好生难过。”
赵剑归:“我……”
一面之缘而已,他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季寒:“……”
那人又道:“人家叫玉仙儿,赵大侠可不要再忘了。”
赵剑归:“呃……”
季寒冷笑。
卫旗急忙上前打圆场:“仙儿,我与教主谈些事情,你先进屋去。”
玉仙儿含情脉脉望着他,乖巧点头,扭着小腰又走回了屋里。
赵剑归心中十分担忧,他想这玉仙儿是那时武林前辈请来的,难免知道些色`诱计划的内幕详情,此时玉仙儿在魔教出没,似乎又成了卫旗的意中人,会不会已向魔教透露出了什么……
卫旗正色道:“教主,刺客之事……”
季寒忽而对赵剑归微愠道:“人已走了,你也不必魂不守舍地盯着那儿看了。”
赵剑归:“……”
卫旗:“……”
季寒冷冷道:“想不到你与秦淮河的头牌也很是熟络,是本座低估你了。”
赵剑归:“……”
卫旗望了望季寒,又看了看赵剑归,弱声说:“教主,你们先聊,属下到屋内去等着你们……”
说吧,他急忙转身要溜走。
赵剑归十分不解,问季寒道:“你怎知他是秦淮河的头牌?”
季寒已几乎压不住心中的怒气:“玉仙儿的名号如此响亮,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剑归怔了一怔,忽而低声嘟囔一句:“看起来你对秦淮河的头牌们,很熟悉嘛……”
季寒:“……”
不远处卫旗一脚绊着门槛,险些摔倒。
赵剑归似乎仍不觉得有哪儿不对。
“当下问清刺客之事更加紧要。”赵剑归道,“我们先进去吧。”
季寒:“呵。”
赵剑归不解:“你怎么了?”
季寒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赵剑归道:“我们进去吧。”
季寒冷冰冰开口:“我不高兴。”
赵剑归认真想了想,忽而一把抓住了季寒的手。
季寒显是吓了一跳,稍稍一挣,倒也顺着赵剑归让他抓着,只不过依然沉着脸色,不肯开口说话。
赵剑归:“玉仙儿他虽然身涉风尘,可这事却不是他可左右的,他幼时若能生在好人家,也绝不会愿意这般轻贱自己。”
季寒冷冷望着他。
赵剑归道:“卫旗喜欢他,这样很好。”
季寒已开始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他与你我一般,也是父母血肉生养的人,你绝不可因为他身处风尘就瞧不起他,你这样很不好,很不对,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要尊重他。”赵剑归一脸严肃道,“答应我,听话。”
季寒:“……”
……
季寒:“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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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总算答应先进屋去与卫旗谈一谈那刺客的事情。
他们两人一块走进屋里,却见着卫旗与玉仙儿正坐在一块低声说话,玉仙儿显得十分开心,见两人走进来,又朝他们笑了一笑,主动回避,让他们先谈正事。
卫旗痴痴望着玉仙儿离开,一直待他走了,这才回过头来。
季寒依旧神色冰寒。
卫旗只得主动开口:“属下并未从那几人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季寒道:“他们的口风这么紧?”
“倒不是他们口风紧。”卫旗叹了一口气,“寒鸦首领将名单给他们,他们只负责杀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与寒鸦联系的究竟是什么人。”
赵剑归问:“寒鸦的首领又是谁?”
卫旗摇了摇头:“他在江湖上并无具体名号,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季寒:“这就是毫无线索了。”
卫旗点头:“毫无线索。”
季寒许是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倒并未生气,只是微微颔首,道:“你与花护法已做得很好了。”
他面上波澜无惊,虽是在夸人,却并没有半点儿夸人的样子。
卫旗不敢说话。
季寒起了身,说自己走了这么多路,已经乏了,赵剑归只得送他回去,待季寒歇下,他又寻了个空子,约小林到无人之处,将自己的发现全都告诉了他。
“赵大侠,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小林欣喜若狂,“我已想过了,既然魔教想趁我们召开武林大会时借机偷袭,我们也可以趁他偷袭时反戈一击。”
赵剑归不免一怔:“你要做什么?”
“我想,我们若能给他们摆一出空城计,再从后偷袭,他们定然慌乱无比,此时若是将他们逼上断崖,我们便必胜无疑。”小林很是激动,“这可是剿灭魔教的好机会!”
“剿灭魔教?”赵剑归愕然万分,“我们不是只需避开他们吗?”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们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小林说道,“季寒已受了内伤,应该不会太难对付,到时候还请赵大侠制服魔教高手,与我们里应外合……”他话锋忽然一转,“赵大侠你该不会是……下不去手了吧?”
“我……”赵剑归锋眉微蹙,正色道,“我自然不会……”
自然不会背负正道。
不知为何,这话他竟已有些说不出口来。
“这样便好,我想赵大侠也不会是这种人。”小林笑道,“我这便去给盟中传消息。”
赵剑归望着小林离开,已觉心乱如麻。
他实在是睡不着,只好披了衣物,到院中去走了一圈。
这一日并不是一个适合散步的天气,他走了两圈,天上已阴沉得几乎要落下雨来。
他遇见了玉仙儿。
“赵大侠。”玉仙儿朝他微微一笑,“你也睡不着吗?”
赵剑归左右一望,忍不住发声询问:“卫旗呢?”
“他忙着公务,倒也不是时时都能陪着我的。”玉仙儿缓缓说道,“只不过我并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赵剑归却知道。
正道早已摸清魔教分堂职能,卫旗的飞鹰堂专司情报,他此时公务繁忙,不是在调查那些刺客,就是忙着收集武林大会那日的情报吧。
玉仙儿忽而又道:“赵大侠,你且放心,我并未将那件事告诉卫旗。”
赵剑归一怔,忽而明白他说的是正道请他来教导自己如何色`诱魔教教主一事,赵剑归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只好低声与他说道:“多谢。”
玉仙儿仍是笑着的:“赵大侠不必客气。”
两人静了片刻,玉仙儿忽而开口说道:“赵大侠是在想着教主的事情,这才睡不着吧。”
赵剑归:“……”
他忽而想到,玉仙儿久纵风尘,对于这些情感上的事情应该十分了解,至少比他了解才对,忍不住出声询问:“若是你……”
他又觉得这么询问有些不妥,玉仙儿却已经开口回答了:“若我是你,绝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赵剑归:“可是天下大义摆在眼前……”
“我喜欢一个人,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天下大义没有半点关系。不过……”玉仙儿轻叹了口气,“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您是大侠,而我却只是一名风尘妓子的原因吧。”
赵剑归一时无言。
“看来做大侠并不怎么好。”玉仙儿低低笑道,“幸而我当时并未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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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归苦苦思索,一夜无眠。
次日季寒仍说要到处走一走,赵剑归陪着他去,心中忐忑反复,好几次几乎要憋不住告诉季寒真相,可他终究是忍住了。
若是季寒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浩然盟又会怎么样?
他摸不准一切,他并不敢说出真相。
赵剑归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懦夫。
季寒与他散了会步,又带他去了练功房。
“这是我自由习武的地方。”季寒与他说道,“说起来,我这么多日不来练功房,想必连剑术都退步了。”
赵剑归道:“你受了伤,本就该好好休息。”
“若是我这么与义父说,他可是会生气的。”季寒说道,“受了伤也不该倦怠,至少也也该看看剑术功法。”
赵剑归显然对他的说法很不认同:“受了伤就该休息,剑术可以待伤好了再练。”
季寒叹道:“落下了,就再难赶回来了。”
赵剑归:“我可以陪你。”
季寒一怔,有些难以置信般看着他。
赵剑归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季寒扭开头去,十分紧张的搓了搓袖角,只假装自己并未听见这一句话。
他忽然发现门边两侧还各自站着一个护卫,虽然那两个护卫板着脸没有半丝表情,他却觉得自己已能听到两人的笑声。
他有种心事被人看破的尴尬,却碍着面子不能将这情绪表露出来,季寒挥退了护卫,待人都已走了,他才又看了看赵剑归,转开话题,神色凝重起来:“我们先谈正事。”
赵剑归一怔:“什么事?”
季寒道:“昨夜我又和花护法与卫旗谈过,刺客这件事……他们仍怀疑是温长老做的。”
赵剑归想起温长老的样子,倒是十分认同他们的看法。
他始终觉得温长老会对季寒不利,而温长老又身处魔教要职,此事若是真是他所为,之后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们只是在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也就是说,我仍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杀我。”季寒淡淡说道,“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个可能,而我却无法看透他们的心。”
赵剑归心中一颤,他想自己是否也算是一个……想要杀死季寒的人?
季寒又道:“我现在只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
赵剑归怔道:“为什么?”
“你若是想杀我,会公公正正的拔剑来与我决斗。”季寒微微笑道,“赵大侠绝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赵剑归已说不出话来。
他用的何止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他现今用的手段称之下三滥也并不为过。
季寒看他一眼:“你这几日为何总是忧心忡忡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剑归急忙否认:“没事,没有出事。”
季寒轻声与他道:“有什么事切记告诉我,别在心中憋着。”
赵剑归数次想要开口,终究却又咽了回去。
季寒却也不逼他,只是垂下眼来,定定盯着地面。
赵剑归总算从自己万分纠葛的心境中挣脱出来,这才觉察季寒似乎有些不对,犹豫片刻,轻声问道:“怎么了?”
季寒似乎正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赵剑归忽然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赵剑归轻轻握住季寒的手,“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季寒又抬起眼来看了看他。
“赵剑归……”季寒攥住他的手,“我其实很害怕。”
赵剑归呆怔片刻,回神后禁不住握紧了季寒的手:“你……你莫要害怕。”
他很想告诉季寒,说你还有我,可他并不敢开口。
“赵剑归,我……”季寒咬了咬牙,低声说,“若我不是教主就好了。”
赵剑归已将他搂进了怀里,季寒也并没有躲开他。
“别怕。”赵剑归轻声说道,“你还有我。”
他脑中一片混乱,几乎已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想,季寒要不是魔教教主,而自己不是正派大侠就好了。
“是。”季寒攥紧他的衣襟,语调平淡,缓缓开口,“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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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归陪着季寒在书房内处理完了公务,已是暮时。
自练功房回来,两人就不曾开口说过话,赵剑归一直在心中想着浩然盟之事,他已不知该在这场争斗中站在哪一方,只不过还念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季寒性命,此事过后,无论季寒如何怪他,他也是认了的。
大丫鬟端进了饭菜,赵剑归便留下与季寒一同吃饭。季寒仍在因伤忌口,吃得还是清粥白菜,他看着那白粥沉默许久,忽而放下筷子,苦着脸道:“我不想吃。”
“这怎么行。”赵剑归道,他替季寒夹了一筷菜,放进他碗里,“你多少也要吃一些。”
季寒可怜兮兮道:“我想吃鸡蛋面。”
赵剑归:“……”
他实在不明白季寒对于鸡蛋面的执着,好端端一个教主,不爱山珍海味倒也罢了,怎么会如此痴迷鸡蛋面。
季寒又说:“就今天,我想吃鸡蛋面。”
赵剑归沉默片刻,唤进大丫鬟,让她先去问问阎大夫。
阎大夫的住处离这儿还有些距离,赵剑归忍不住向季寒询问:“你很喜欢鸡蛋面么?”
季寒与他说道:“小时候若是练功倦怠,义父便不许我吃饭,可我又实在饿得厉害,嬷嬷便会偷偷给我煮鸡蛋面。”
赵剑归叹道:“你义父未免太严厉了些。”
季寒说:可若不是他,我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赵剑归不置可否。
静了片刻,赵剑归又问:“你说的那位嬷嬷呢?”
季寒紧抿双唇,不肯再多说。
赵剑归只好也闭上嘴。
大丫鬟已回来了,阎大夫显然并不觉得吃一碗鸡蛋面会对季寒的伤势有所影响,大丫鬟正想要去找厨娘,季寒却喊住了她。
季寒:“我自己去就好。”
说罢,他便拉着赵剑归一块去了厨房。
赵剑归实在没有想到季寒竟然会自己亲自下厨。
他十分熟练下了两碗鸡蛋面,还请赵剑归坐下来陪他一块吃,赵剑归不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见着季寒在厨房吃面的景象,倒是说不准那面也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季寒便说:“其实我也只会下面,这是嬷嬷教我的。”
他又问赵剑归:“你陪我喝两杯可好?”
赵剑归不禁想起上一次醉酒。
季寒:“不喝多,就两杯。”
赵剑归微微犹豫:“你的伤……”
季寒撇了撇嘴:“那你喝酒,我喝茶。”
赵剑归皱起眉来:“你喝水。”
季寒:“……”
下人端来美酒,赵剑归斟满一杯,又替季寒倒了一杯温水。
季寒抿了一口温水,假意道:“好酒。”
赵剑归不解:“你们为何如此喜欢喝酒,这酒分明一点也不好喝。”
季寒道:“酒能消愁,至少能忘愁。”
赵剑归望向他,总觉得季寒此言另有所指。
季寒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许是心中有愁的人更加容易喝醉,几杯酒下肚,赵剑归已微微觉得有些头晕。
季寒问他:“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赵剑归想了一想,摇头。
季寒道:“今日是中秋。”
赵剑归不免有些愕然。
他虽是不记得日子了,魔教内定会有人记得,可不知道为什么,教中一片冷清,完全不像是要过节的样子。
他想问季寒,季寒却抢先一步说道:“我听说今晚镇上会有放焰火。”
赵剑归问:“你想去看?我可以陪……”
季寒忽而瞪他一眼,道:“我说了,你不许再下山去。”
赵剑归:“……”
季寒又说:“屋顶上也看得到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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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并不高。
对于赵剑归与季寒这样的武林高手而言,爬上这样一个屋顶实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们拿着酒,翻上了屋檐,屋上清风徐徐,月色正好,两人举杯共酌,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季寒却望着杯中的温水轻轻叹气:“若这是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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