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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贪欢缠磨了一宿,第二日全身酸软,疲累不已,到了午后方醒。瘫着伸个懒腰,外头寒凉,足尖探出去些又缩了回来。
虚衍端坐在床侧看经,听芙蓉有些响动,扫了一眼,见他在床上翻滚,被褥搅成一团,窝作个春卷样子,无奈轻叹,伸手给他掖了被角。
芙蓉翻来滚去不见虚衍来抱,眼珠一转,将嫩软白皙的足尖再探出来,架到虚衍膝盖上头。僧人一把将他脚掌捏住,指尖往足心轻轻一划,酥酥痒意逗得芙蓉花枝乱颤。虚衍握得紧了挣脱不得,还在他足心刮挠,芙蓉连声告饶,身子如出水活鱼,弹扭不止。他未着寸缕,雪嫩的肌肤上点点斑驳红痕,和那乌木佛珠一映,恰似白雪地里按了黑蚌珠。扭过身来,臀肉泛粉,自蹭到了还要哼哼唧唧嫌酸叫痛,真是可怜可爱。
两人笑闹了一阵,虚衍将他抱起来,亲手系了衣衫。
芙蓉如今比初化人形时长高了些,穿的衣衫也不那么孩子气。冬装是月白色内衫外套一件浅绿的小袄,他本就肤色白净,浅色一衬,更显得面若桃花。襟子上浅浅的一串细碎花纹,衬着脖颈里一串古朴佛珠,更是雅致。
还有几日便是大年,众僧也不再晨起早课,皆忙着做些年节的预备活计。寺内在年前要一番清洁整理,角角落落要清扫干净,破旧的用具要收纳规整,佛像也需换些绸布装点。大年夜要敲来年第一声钟,祈福天地,还得修葺一番钟塔。外加年节时间商户不开,更要提前备好菜蔬食粮,平日用具。
虚衍是寺中主持,也忙着手书经文八十八卷,做年夜祭祀神佛之用。
芙蓉在一边磨墨,虚衍抄经,他便坐在侧边,安安静静绘些丹青。
画着画着,房梁上头荡下一根丝,绷断了。落下一个小蛛儿,头晕眼花,缩着腿滚到芙蓉手边。
紫螯让它来递信,说这几日忙碌的很,只备了些年礼来,待过了年再聚一回。虽是说忙,实却是斑寅侯伤好了些,身下一根巨物捅的没日没夜,紫螯腿软脚软,每日折腾地骨头都要酥了,已有四五日爬不起来。
芙蓉不晓得紫螯的苦处,开开心心收了送来的山果干货。因是佛寺,没有备下荤食,拆了一半周家送来的年礼,斑寅侯嫌寒酸了些,道:“这点柿饼哪里够看!”挥手加了香榧子、松仁、核桃一类,山中鲜菇菜蔬冬笋木耳,另并黄白之物若干箱,奉添香油钱。如此等等,共六十八斤。
芙蓉亦回了一份丰厚年礼,多是家中用具。虚衍添了一箱经卷,还有三样仙家宝物。一把白玉如意,一座金刚鼎,一面九宫镜。芙蓉不晓得这些是什么东西,只邀紫螯空了来玩。紫螯见了亦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唯有斑寅侯啧啧赞叹:“到底是归元仙君,随便掏出个一两件却是这等珍品。”
天色渐晚,两人方搁了笔往院外走。气候寒凉,外头起了冷风,芙蓉偎到虚衍边上,天无朗月,却有繁星。随手从年礼的包裹中抠了三四个核桃,磕碎了剥开,递到虚衍嘴边。虚衍吃了半个,索性将那绳索拆了,一颗一颗剥松仁儿给芙蓉吃。拆了一些干果,说是明日加点银钱,请寺外作糖糕片儿的老师傅炒了,切片来吃。
芙蓉忙去收拾,将两大袋核桃松仁都搬到门前,恨不得今天就尝到糖糕片的滋味,虚衍见了只微微一笑。
星子清晖,虚衍在庭中诵经,芙蓉坐在身边,亦诚心跟诵,双手合十,举在胸前。
忽而外头隐有烟火作响,一时火树银花,空中轻烟漫漫,流光四溢。虚衍不曾抬头,倒是芙蓉痴痴地望着绽开的烟花,又默默看了虚衍,从身后靠了上去。
虚衍身形稳重不动,却握了他发凉的手,捏在手心里紧了紧。芙蓉将他掌心摊开,自己亦张了五指,两人十指缠作一处。
原本已过了花期的木芙蓉忽而绽开,满树繁花,盛若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