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阮二夫妇没有在哈拉雷待太久,他们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很快就要直飞阿根廷,坐船去观鲸。阮成锋的病情始终没有确诊,他身体里的各项细胞指数忽上忽下,最严重时跌破警戒值n个点,然而说不清楚是在哪一个时间点,他开始渐渐好转。
阮云庭私下里问过他要不要回中国,他考虑了一下,末了还是摇了下头。
至于阮成杰,二叔二婶始终没有和他正面有过任何沟通和交流,那一天在病房里头,沈大小姐絮絮地和儿子聊足了一个钟,阮二则目光炯炯地盯了阮成杰一个小时,像是从来没有认清过这个侄子,总算找着机会从头发丝开始研究到了指甲盖。
最后直到他们走的时候阮成锋才放开了手,阮成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方回以无辜笑容,然后就下了床要去送人。他脚步虚浮,才跨出一步便莫名地软了一下,阮成杰本能伸手出去架住了他,然后就知道上当了。
然而并不能当机立断地甩开这牛皮糖,于是便不得不架着病人,哥俩一起送到了病房门口。
沈大小姐直到这时,才用锐利的眼神刺了阮成杰一眼。
阮成杰的目光直白坦荡,不躲不避地和她在半空中撞上了。这倒叫他二婶意外了,她拧起了眉毛,鼻腔里似乎立时三刻就要哼出一声,然而到底偏转了方向,她用做了法式美甲的指尖狠狠地戳了阮成锋脑门一下。
“出息。”
说完她就走了,十厘米高跟来去如风,踩着强有力的铿锵鼓点远去了。
阮成杰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靠他身上的病人忽然低低闷笑出来,阮成锋侧过头凑近他耳朵,轻轻说:“原来你还是会紧张的啊……”
阮成杰像被火烫了似的迅速闪开一步,那人摇摇欲坠地失了依靠,仿佛眼看着就要倒下去。阮成杰硬着心肠没去管,结果阮成锋一伸手就撑住了床尾的架子,目光里满满委屈。“哥……”
“老实躺着去!”
一个多月后,阮成锋出院。
出院的当天,戈鸣和他单独聊了一阵子,末了眼睛红红地去收拾了自己的一点行李,上了一辆迷彩涂装的军用吉普,离开了那栋小别墅。
阮成杰没去管戈鸣的去向,他不喜欢那小子。最开始是有些怕,后来明显察觉出了敌意,就更加不会主动讲和。华瑞前阮总尽管下野数年,该有的脾气和架势还是一点不少。他跟阮成锋说:“我不会照顾人。”
“嗯……我应该可以自理……吧?”阮成锋把拎回来的一大包药正分门别类。
“这房子这么大,衣食起居方面总需要人负责。”
“我找了人来面试,你挑你喜欢的。”阮成锋非常好脾气地仰头看他。
“你确定不去美国或者加拿大找更好的医生?”
“不去。”阮成锋摇头。
“为什么?我可以想办法。”
阮成锋噗嗤乐了,他的眼睛里眯着一汪水,笑吟吟地轻声说道。
“哥……你回到霸总的状态好快啊……”
阮成杰脸色一僵,随即沉下面色:“废什么话,病得要死了都没人管你,你爹妈和妹妹有心肝吗?”
阮成锋若有所思地想了下,开口道:“他们对我有信心。”
“……?”
“一般都是我欺负别人。”
“……”
阮成锋这场莫名其妙的病毒感染,终究是慢慢过去了,中法津多国专家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他到底是作为活体自愈案例留了一条命下来。最终他的病毒样本留作了存档,纳入到了人类医学浩如烟海的不解之谜当中。
多次复查之后黑医生和他开玩笑,说他这一场“感冒”的声势真是浩大,阮成锋不正经地笑,告诉黑医生这都是神的旨意。
黑医生又告诉他,接到过一个中国打来的电话,在得知了是一所医院以后,询问是否有中国人在此就医,为何曾经拨出过一个长达27秒的静音通话。出于保护病人隐`私的考虑,他表示了不知情。
阮成锋笑着说感谢,目光却透过诊室敞开的门去看在外等待的另一个人。
——那一天他走进这里时是怎样的心情,之后又是如何离开的?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
他们在雪山脚下做`爱。
平缓如带的云层上簇拥着乞力马扎罗山,山顶万年积雪宛如奶油涂抹。生态温泉酒店的院子里绿草如茵,原本说好了是先泡温泉,然而阮成杰才换了浴袍出来,就被伸出的一只脚勾倒了。
浴袍以内什么都没穿,除了一条底`裤。——谁泡温泉还穿得西装笔挺呢,那只手探进布料边缘,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一团东西。阮成杰闷哼一声,借着体重整个人砸到这人身上,收获一声装模作样的呻吟。
“压死我了哥……”
阮成杰双手按在他胸口,垂首目光灼灼地望着底下这惫懒的家伙,嘴角勾着一丝讥讽的笑:“生了场病以后果然变得弱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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