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1
吃过早餐。
瓦格雷夫法官清了清喉咙,声音低沉,语气严肃地说:
“我们还是聚在一起谈谈眼下的情况比较好。半小时后在客厅碰头,怎么样?”
大家都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维拉把盘子收起来,说:
“我来收拾吧。”
隆巴德说:
“我们帮你把餐具拿到厨房去。”
“谢谢。”
布伦特刚想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下,说:
“哦,上帝啊。”
瓦格雷夫法官连忙问她:
“你怎么了,布伦特小姐?”
埃米莉略带歉意地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帮维拉收拾餐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头晕得厉害。”
“头晕,嗯?”阿姆斯特朗医生走上前去,“这也难怪,是因为后怕引起的,我可以给你开点儿——”
“不要!”
这两个字像炮弹一样,从她嘴里炸出来。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阿姆斯特朗医生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是的,她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警惕。医生尴尬地说:
“那就随便你吧,布伦特小姐。”
她说:
“我什么东西也不吃……什么也不要。我就想在这儿安静地坐一会儿,等这阵头晕过去。”
他们把餐具都收拾干净。
布洛尔说:
“我是个爱做家务的人,我来帮你吧,维拉小姐。”
维拉说:
“谢谢你。”
布伦特独自坐在客厅里。有一阵子,她还能迷迷糊糊地听见厨房里低低的谈话声。
渐渐地,头晕好多了。
浓浓的困意向她袭来,似乎只要闭上眼就能睡着了。
她觉得耳朵里有嗡嗡声,或是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嗡嗡作响。
她想起来了:
似乎是蜜蜂——一只大黄蜂。
她真的看见了一只黄蜂,正趴在窗户上。
今天早晨维拉提到了蜜蜂。
蜜蜂和蜂蜜……
她喜欢蜂蜜。从蜂房里采来的新鲜蜂蜜,用纱布袋亲手过滤,一滴,一滴,一滴……
房间里好像有人……全身湿透,浑身滴水……一滴……一滴……比阿特丽斯·泰勒从河里爬上来……她一回头就能看见她……
但是,她的头死活都动不了……
她想要喊一声……
但是,她死活喊不出声……
房间里没有别人,只剩下她自己……
她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溺死的女孩磕磕绊绊地迈着脚步——脚步声很轻,轻轻地趿拉着走过来……
她鼻孔里钻进了湿气,有冰凉的东西在流动……
窗户上,黄蜂嗡嗡地叫着……嗡嗡……
此时此刻,她感到被针刺了一下。
那只黄蜂在脖子上叮了下去……
2
大家待在客厅里,等着布伦特。
维拉说:
“要不,我去叫她来?”
布洛尔急忙说:
“再等等吧。”
维拉又坐了回去。大家不解地看着布洛尔。
布洛尔说:
“大家听我说,不用费力气走远,只要现在去客厅就能查清了。我发誓,我们要找的凶手就是她。”
阿姆斯特朗说:
“那么,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宗教狂热分子。你认为呢?”
阿姆斯特朗说:
“很有可能。我不反对你的看法。当然,我们并没有证据。”
维拉说:
“刚才,我们俩在厨房帮大家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行为举止就很不正常,她的眼神——”她开始哆嗦。
隆巴德说:
“单凭这些还不足以判断她是否就是凶手。因为我们大家到现在全都是心有余悸。”
布洛尔补充说:
“还有一件事,控诉唱片播放以后,只有她一个人坐着没动,还说‘无可奉告’。为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能解释!”
维拉按捺不住,连忙说:
“你说得不对,她后来给我解释了,她告诉我真相了。”
瓦格雷夫说: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维拉小姐?”
维拉把比阿特丽斯·泰勒的事复述了一遍。
瓦格雷夫法官说:
“她倒是很坦白。我个人认为,她会那样做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维拉小姐,请你说说,你觉得她有没有愧意,或者因为后悔而深感内疚呢?”
“根本没有。”维拉说,“她没有一丝悔意。”
布洛尔说:
“可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老女人啊!这种不苟言笑的老女人,完全是出于嫉妒。”
瓦格雷夫法官说: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差五分钟,是时候请布伦特小姐来参加我们的会议了。”
布洛尔问:
“你们难道不想采取任何行动?”
法官说:
“我们现在能采取什么行动呢?就目前来看,我们对布伦特小姐仅仅是怀疑而已。不过,我想请阿姆斯特朗医生特别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好了,我们回客厅去吧!”
他们发现布伦特小姐和大家离开房间时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把椅子上。从背后看过去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大家走进了这间屋子。
紧接着,人们看到了她的脸:面部充血,嘴唇乌青,双眼惊恐地瞪着。
布洛尔惊呼:“天哪,她死了!”
3
瓦格雷夫法官依旧冷静地说:
“我们又被他算计了一回——来得太迟了!”
阿姆斯特朗在尸体上方俯身检查,闻闻她的嘴唇,摇了摇头,又翻看死者的眼皮。
隆巴德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他问:
“她是怎么死的?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坐在这儿好好的!”
阿姆斯特朗医生仔细地检查布伦特脖子右侧的一个小针眼,说:
“这是皮下注射器留下的针眼。”
窗边传来一阵嗡嗡声。维拉大叫道:
“你们看——蜜蜂——一只嗡嗡叫的大蜜蜂。想想我今天早晨说过什么!”
阿姆斯特朗医生不留情面地说:
“她不是被蜜蜂蛰死的!而是被人拿针管扎死了!”
法官问:
“她被注射了哪种毒药?”
阿姆斯特朗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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