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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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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果真叫停了那夺命的长剑。

刀尖的鲜血滴答落下。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您才是皇帝,您才是大魏的陛下!”楚歇被周闻拦下,竟立刻屈膝跪在自己面前,那狼狈迫切的模样是前所未见的。

那是楚歇第一次对自己磕头叩首,一声一声重重叩在心尖。

“求你了。我知道你恨我,你杀了我吧。骗你的是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真的逼到穷途末路。

楚歇怎么会露出这仓皇绝望的一面。

江晏迟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又看着那抖如筛糠的人。心中的躁郁渐生浓厚,好似每一次呼吸间都要窒息似的,血液骨头里都被磨得发疼。

拖着那把剑朝着楚歇走去,半蹲下,手上的血为他擦泪的时候沾上他的脸颊。

楚歇闻着那满身的腥气,心口一扯一扯地开始揪绞痛。

江晏迟行事冲动任性,楚歇生怕他一时冲动真的傻了许纯牧。好似不怕血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握住那只手:“陛下。是我,是我不该骗你,是我利用你,是我坏,是我错了,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该招惹你,我——“

小皇帝却把刀递到了楚歇手中,掰着他的手,默默无言地教他握住那刀柄。

楚歇不明白他的意图。

然后人被他拽起来,推到许纯牧面前。

楚歇看到许纯牧流了好多血,顿时慌得不行。要去捂他的伤口,手刚伸出去就被狠狠截住,受伤的左手被用力地掐着,入骨地疼。

“楚歇。”

“杀了他。”

那散漫的声音里携风带雪似的让人发冷。

楚歇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江晏迟重复了一遍,指着面前那人,“亲手,杀了他。”

楚歇意识这才慢慢回笼,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面前那睥睨着自己的皇帝,“江晏迟,你……”

“杀了他。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阿歇,你还是朕的皇后,朕待你还是像从前一样。”

江晏迟见他目光涣散,蹲下来,握着他的手往前伸,指着许纯牧的脖子,说,“阿歇,朕把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楚歇惊愕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心神,分明占尽先机,可眼前的小皇帝像是一只重伤的野兽似的摇尾乞求。

“阿歇,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楚歇脸色惨白一片,“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那你就杀了他。”

楚歇浑身都发起了抖。他来到这个世间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哪一次,被气得如此昏头。

胸腔里一股气息翻涌着,像是有血腥气涌上喉头。

“江晏迟……你非得,非得如此吗……”

“嗯,非得如此。”

他还以为刚刚江晏迟停手,是被他说动了,起了恻隐之心。未曾想到。

他是要自己亲手杀了许纯牧。

他抬手擦着他脸上的血,俯瞰着楚歇,“动手吧。让我来的话,他会死的很痛苦的。”

往日里最聪慧的狐狸如今被逼到死角,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江晏迟微微眯起眼,最初知道他离开的时候,他惊怒,担忧,同时也满心愤懑,他想尽了一切他能想的法子,拦住他,阻止他的离去。

可那一切复杂的情愫,都被隔着门的轻轻一句话烧成死灰。

——许纯牧,你应当清楚。

——我算计天下人心,唯独不曾骗过你。

江晏迟嘴角的笑意温柔森寒,“楚歇。你杀过那么多人。不会不知道怎么将人一刀毙命吧。心口,或者,脖子。”

看到那人姣好的面容渐渐苍白如纸,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小皇帝的声音却愈发静默,云淡风轻似的抬眸看着许纯牧,“你现在动手,他还能有个痛快。”

见他始终不动,他残忍地勾起嘴角,附耳轻语。

“或许,你有没有听过,凌迟处死。”

话音未落,那缭绕在周遭的血味像是一条长鞭立刻打在他的心尖,楚歇身形佝偻,再压不住喉头的腥甜。

待到江晏迟发觉异样时已来不及。

他一口血喷在江晏迟的衣襟上。

眼前骤然一黑,昏过去前甚至来不及再威胁小皇帝一句不准杀了许纯牧。

许纯牧会被杀吧。

威胁又有什么用,没用的。

江晏迟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许纯牧……并非许承堇的嫡子?”

苏明鞍看着手中的信笺,愈发觉得事情诡异起来,许纯牧手握北境三十万兵权十年之久,竟然只是个庶子。

还是个从外头抱来的,养在许邑膝下,连亲娘是谁都不知道的庶子。

慢着。

许纯牧的出生,是在永安十三年。

他辅佐着宣和帝,引三胡乱境,月氏灭国,掀起永安之乱那一年。

苏明鞍似是想到什么。

这一年,也是沈家被陷害,为永安帝所忌惮,屠杀灭门的那年。沈将军之妻大魏第一美人云仪郡主,被逼得在一场大火里自尽。

那火烧了三天三夜,直到将整个沈府焚烧殆尽。

许邑原本就是沈弃安麾下一员,当年只是个小小的轻车都尉。

永安十二年长野之战惨败,正是许邑背叛了沈弃安,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次年,许纯牧便出生了。

这个孩子被许邑放在身边,如珍似宝,亲自教养着长大。

许邑给他取了小字隅安。

是偏安一隅之意。

战功赫赫,手握三十万兵马的镇国侯府,为何偏偏要这小孙子偏安一隅。

同样是亲孙子,许邑将许长陵送往上京城,却将这位养在边境,甚至从未让他来过上京城。

为什么。

许纯牧用兵如神,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便借着琅琊山之险要大败北匈。

此等天赋,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性子执拗而纯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又是像极当年的谁。

苏明鞍蓦地踉跄两步,想到一种极其荒谬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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