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难受死了（2/2）
电话挂断之后，巫谨和尹讳铭面面相觑。
“我去捞郎政了？”巫谨指了指门口。
“去吧。”尹讳铭叹了口气，“我去找局长当面聊聊。”他不想陪着巫谨去见郎政，他怕自己忍不住给郎政的脑袋瓜子开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
这是巫谨第三次进派出所，而且三次都是不同的派出所。
巫谨进去的时候还吸引了一票目光，毕竟他模样出挑，在说明来意之后，那位警察小哥还愣了一下:“您是影视行业的从业人员？”
“不是。”巫谨摇了摇头，没多说。
而等被小哥拉到调解室，一个巫谨挺熟悉的地方之后，巫谨无语了。
而且他终于也知道了为什么郎政要和人打架。
被郎政揍的那个家伙……是一只僵尸。
“郎政你还真是个混蛋。”巫谨看向郎政直接开口，“你居然当街殴打僵尸？”
“僵尸？什么僵尸？”警察小哥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郎政打断。
而那只和郎政打架斗殴的僵尸现在已经抖成筛糠了，主要是被巫谨的气场给影响的。
“是这样的。”警官小哥解释，“这两位在菜市场打架，我们过去的时候郎政把这位男士摁在地上，疯狂用拳头击打对方太阳穴，这种行为相当危险的。”
巫谨听着警察小哥的教育，在注意到那只僵尸之后，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些血腥味，难闻到让巫谨作呕。
巫谨皱着眉头死盯着那只僵尸。
那只僵尸和巫谨不同，穿着打扮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不止是寸头，还秃顶。
怪奇特的。
巫谨怀疑这是郎政的任务目标，不过这边还有警察，郎政也不会直接开口说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事儿，怕人直接给他送去精神病院。
巫谨杵在旁边，不等警察再教育，被打的那位僵尸就蹭的一下站起来表示自己接受调解，完全接受，没有异议。
最后在警察小哥莫名其妙的目光里，郎政和那只僵尸就被巫谨带走了。
那只僵尸紧紧的跟着巫谨，倒不是跑不了，就是不敢跑。
等一人两尸到了人少的地方，巫谨才开口:“这是你的任务目标？”
“差不多。”郎政冷着一张脸。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巫谨皱眉，“是还是不是？”
“我任务目标本来是三只厉鬼，他是我抓完鬼之后碰上的。”郎政本身就对僵尸带着天然的恶感。
他在回来的路上碰到这个疑似杀过人的僵尸，直接就动手了，由于他的符咒用完了，没办法开结界，于是就用了最原始简单的方式——肉搏。
肉搏着，肉搏着，就有人报警了，接着郎政和这个僵尸就都被正义的人民警察给逮捕了。
“好的，他不是你的任务目标。”巫谨懂了，他点了点头之后又看向那只僵尸，“杀了多少人，怎么杀的？直接说吧。”
那僵尸脚步一顿，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这只僵尸皮肤红润，行动自如逻辑清晰，一看就是有些道行了的。
“你活了一百多岁了吧？”巫谨问他。
“差不多哈哈哈。”那位僵尸尴尬的想要退后，结果发现气氛不对。
郎政也在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因为就在巫谨转身的时候，结界打开了，他们三位被笼罩其中。
“我再问一次。”巫谨的手抓住了那只僵尸的脑袋，“你杀了多少人？”
那只僵尸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巫谨刚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吃药了？”
郎政听不懂吃药的意思，那只僵尸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恐惧，他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自己的口袋，结果被巫谨另一只手扯了一把，一个玻璃瓶落在了巫谨手中。
里面就是那种通体雪白的“神仙丸”，这种东西原来直到现在还在流行吗？
“这个东西哪里来的？”巫谨询问那只僵尸。
“平时是一只木鸟给我的。”那只僵尸说话的时候牙齿在颤抖，已经不想再隐瞒什么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僵尸痛苦挣扎，没能挣脱巫谨的禁锢，最后在巫谨手中化为灰烬，力量被巫谨夺取了，一同被夺取的还有那只僵尸的记忆。
一旁的郎政看的目瞪口呆。
巫谨析出感情之后撤销了结界，而后转头去找郎政的麻烦:“你为什么要打我的电话？你对僵尸的敌意那么大，但是你却找我带你出去？”
“你很危险。”郎政就事论事道。
“我不危险。”巫谨反驳，“尹讳铭就没觉得我危险。”
郎政沉默了很久，而后忽然道:“想看看吗？”
“什么东西？”巫谨嫌弃的战术性后仰。
“想看看如果醒来之后，你某一步走错，和现在不一样会是什么后果吗？”郎政反问。
“哈？”巫谨皱眉不解。
“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样的。”郎政沉声道，“那是我们家的家传法器。”
巫谨没有立刻答应，他给尹讳铭发了消息，问了尹讳铭还需要多久，确认尹讳铭一时半会儿没法出来之后才答应郎政先去他家看看。
去到郎政家之后，巫谨先夸了一下郎政的新沙发:“你的沙发变好看了。”
“那是因为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白狼把我家沙发抓坏了。”郎政说着，回房间找出一面铜镜递给巫谨。
巫谨接过铜镜，而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不会故意设定什么剧情套路我吧。”
“我还没有那么厉害。”郎政耸肩，“这里面你能看到最差的可能性，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糟糕。”
巫谨盯着这面黄铜镜看了半天，没看出个什么来，这面镜子连人影都照不出来:“你这个镜子需要抛光了。”
“你闭上眼睛。”郎政提醒他，然后往黄铜镜里面注入自己的力量。
“可是闭上眼睛我看什么？”巫谨不解，“谁照镜子闭眼睛的？”
“那个画面会自动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郎政又提醒他，“我试过很多次了。”
“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只会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吗？”
“嗯。”郎政点头，没有多说。
巫谨啧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注入自己的力量。
而渐渐的，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点别的什么。
是他刚从河里爬上来的时候。
这次他依旧是来到了附近的县城，但是他没有遇到那个请他吃清汤面的老人家，所以他没有去工地。
被食欲影响的巫谨在忍了很多天之后，开始和其他普通人契约。
他帮那普通人达到他们想要的，或者是麻烦试卷的答案，或者是杀人。
而那时的巫谨只有食欲，他没有任何共情能力，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钱，而后解决自己的食欲问题。
异管局还是找上来了，尹讳铭带着秦璐璐还有楚凡和陆仁。
巫谨跑不掉，干脆和尹讳铭他们打了起来，他杀死了那三个人类，和尹讳铭两败俱伤，而后拼着一口气，还是跑了。
之后他遇到了那个带着他钉子的活尸，受了伤的巫谨直接将那只活尸吞噬掉了，也没有牵扯出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
另外两个钉子是无相鬼送到巫谨手里的，巫谨吸收了，他像起那个老头，撕心裂肺的哭嚎。
身边没有人安慰他，巫谨躲在天桥底下，而这个情绪还没过去，他就被尹讳铭找到了。
尹讳铭想要压制住他，因为巫谨太危险了。而巫谨也同样痛恨尹讳铭，他不止痛恨尹讳铭，他还厌恶那个老东西。
就是因为那个老东西，就是因为那个老东西他才会这么难受。
“他是为了你！”尹讳铭这样说，“如果你不被封印起来，他死了。只会有更多人试图杀死你！”
“现在不也是吗？”巫谨笑着反问，而后他又和尹讳铭打了起来，再一次两败俱伤，巫谨也再一次的逃跑。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追杀巫谨，而巫谨无所谓，没有谁能够伤害的到他，唯一一个麻烦的就是尹讳铭。
尹讳铭真的很讨厌，可是对抗的多了，巫谨却发现自己也挺喜欢尹讳铭一副“你不能这样”的表情的。
就好像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尹讳铭试图再次封印他，但很显然，尹讳铭的身体出现问题了，而且没有人帮着压制，那样的暴动愈演愈烈。
最后在巫谨夺得最后那些镇尸钉的同时，尹讳铭被反杀。
而尹讳铭同样也是无法被杀死的，巫谨也不打算杀死尹讳铭。
最后尹讳铭躺倒在巫谨怀里，而巫谨脸上始终带着嘲讽的笑。
“你不该这样的。”尹讳铭被那些力量影响，却还在继续道，“你本性不坏……”
“你怎么知道？”巫谨反问，“我被封印前咱们甚至只见过一面。”
尹讳铭没有声音了，他的身体不断地痉挛抽搐，巫谨知道他已经控制不了那股□□的力量了，有些无趣的等待尹讳铭的意识被夺取。
而后巫谨又发现，尹讳铭身体里这些力量自己可以用，那么等尹讳铭的记忆被夺取之后，好像自己是可以操控对方的。
巫谨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容越来越大，他的玩具似乎又多了一个。
这时候的巫谨刚刚恢复那种欲望没多久，他笑看着双目赤红的尹讳铭:“尹讳铭啊，趴下去。”
“当啷”
铜镜落到了地上。
“喂！”郎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铜镜捡了起来，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除了斩鬼刀以外就只有这个了。
摔坏了郎政绝对会心疼的。
他擦了一会儿镜子，而后发现巫谨一直没有开口，他看过去，发现巫谨睁大双眼呆呆愣愣的。
“你怎么了？”郎政感觉巫谨的情绪状态有些糟糕。
“那些东西是真的吗？”巫谨问。
“当然不是。”郎政把铜镜放在茶几上，“我说了，只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确实……等等，你的声音是在抖吗？”郎政意识到了不对劲。
巫谨弯下腰，手肘撑在了自己膝盖上，双手合十握紧，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郎政:“？！！！喂，你到底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真的可能变成那样？！”巫谨抬头，眼含热泪，生无可恋，“我把我自己对象搞没了。”
“啊？什么？！”郎政听不懂，他确实没想到巫谨的反应能这么大:“你先冷静一下，你冷静一下。”
巫谨默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能接受那样的自己:“我把我对象搞没了……”
“你别这样。”郎政这下慌了，“大多数人最差的结果都会很糟糕，但是发生的可能性非常小。”
事实上最开始郎政确实是想让巫谨知道他本身的存在是有危险的。
巫谨没有他自以为的那样无害。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开始不对劲了，眼看巫谨越来越悲伤，郎政也没法了:“对不起，抱歉！是我的错，你冷静一下！”
巫谨冷静不下来，他没法想象刚才看到的那一切居然有发生的可能性。
太难受了，他感觉自己难受的都要死掉了。
巫谨闭上眼睛，拒绝接受现实。
“巫谨！巫谨？！”郎政见巫谨没有回应自己，又喊了好多声。
而后他发觉巫谨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伸手摁住了巫谨的手臂，顺便摸了一下巫谨的脉搏。
巫谨没有脉搏……等等！巫谨没有脉搏？！！
巫谨死了？
他怕自己摸错了，又在巫谨的颈侧探了一下，依旧没有跳动的感觉，而且皮肤都凉了:“巫谨！！！”
“神仙丸？”局长看着那个小瓶子，感觉自己头都快秃了，“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也许这玩意儿的受众面很广，只是大多数使用这玩意儿的家伙都选择了对异管局封口。”尹讳铭提醒局长。
“确实。”局长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更加头秃了，“这要查下去，又是一次不小的动荡啊。”
“但是必须查。”尹讳铭提醒他。
局长点了点头:“当然，这种东西太危险了。”
两人正在交谈，结果尹讳铭的电话响了，尹讳铭看了一眼，发现是巫谨的手机，咳嗽一声，摁下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是巫谨的，而是属于郎政:“尹先生！不好了！巫谨死了！”
“啊？”尹讳铭第一反应是懵逼。
毕竟巫谨不可能死亡。
而那头郎政信誓旦旦，表示巫谨确实死了，心跳呼吸都没了，脸惨白惨白的。
尹讳铭这才变了脸色:“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给他看了那个铜镜。”郎政声音有些虚，“巫谨的反应很大。”
“啧。”尹讳铭迅速起身，只给局长留下一句之后聊。
局长看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叹了一口气:“我退休之前这些破事儿能他妈整完吗？”他一个帅气的白发老头都快变成地中海了，以后和老伴一起去跳广场舞是会被嫌弃的吧。
尹讳铭赶过去的时候，巫谨已经被郎政平放在了沙发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口，格外的安详。
尹讳铭:……
他还能感觉到满屋子巫谨的气息，并没有消散，很显然巫谨不是死了。
但是郎政跪在巫谨旁边，在看到尹讳铭之后表示:“尹先生您杀了我吧。”他害死了巫谨。
尹讳铭没有搭理郎政，径直走到巫谨身边:“巫谨？”
听到尹讳铭的声音，巫谨骤然睁开双眼，把旁边已经打算一命赔一命的郎政吓了一跳:“卧槽？”
“尹讳铭！”巫谨弹跳起身抱住了尹讳铭，“你还活着！”
“我活的好好的。”尹讳铭轻拍巫谨的后背，“你被吓到了？”
“嗯。”巫谨放松了很多，他想要呼出一口气，结果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然你先让你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尹讳铭建议，“你刚才把自己自闭死了。”
“哦哦哦。”巫谨这才反应过来。
等安抚完巫谨之后，尹讳铭又开始看郎政:“你怎么能给他看那个？！”那个铜镜尹讳铭知道，虽然是郎家的传家宝，到事实存在的时间比郎家久的多。
不过是从来没生出过器灵罢了。
无论是谁，能看到的最差结果都非常糟糕，这是当然的。
“巫谨已经避开了那些可能性，你不能用他没做过的事情来怪罪他。”尹讳铭面色严肃，“他还那么小！”
郎政前面确实在反思，而听到“那么小”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巫谨。
尹讳铭说完之后就带着巫谨离开，巫谨一只手搭在尹讳铭肩膀上，一边捂着自己胸口伤感:“我看到我对你很凶，我还折磨你，折磨的很过分。”
尹讳铭看着巫谨一副即将要泪崩的表情:“我觉得的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
巫谨颤颤巍巍的询问:“为什么？”
“你接受不了这个就不要想了。”尹讳铭安慰他，毕竟巫谨现在看起来大受打击。
“可我还让你趴下去，趴下去，我想对你……可那时候我们甚至还没结婚？！”巫谨又强调。
“啊，是么。”尹讳铭咳嗽一声，看了眼周围的人，幸好巫谨声音够小。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对这些不是很看重，如果巫谨一定要的话……
“不结婚怎么可以做那种事？！这是不负责任！”巫谨捂着自己的脑袋，“我才不是那种人！”
“这样啊……”尹讳铭莫名有些低落。
巫谨猛的抬头看向尹讳铭。
“你当然不能是那种人。”尹讳铭搂着巫谨安慰，“放心吧，你不会变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