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物质故事（2/2）
林括说：“因为第三名永远没有第一名安全。”
人心难测，再加上物质化的不可控，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分数的持平，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才是最安全的。
江升似懂非懂，林枝有点萎靡不振。
林括陈述：“目前第一是张梦楠，她的总分是69，且时长分在一段时间内还会持续增加。第二是林枝，总分是41，时长分也会增加。第三是严杰，总分30。”顿了顿说：“张梦楠团队只剩下她一个人，剩下的人都是严杰的团队，那么只要他们在讲故事的时候，我们来想象出物质化，他们的分数大概率只会有‘30’分的故事分。”
林枝明白她哥的意思，让跟严杰抱团的参与者的分数停在‘30’，林括和江升以想象制造出物质化，然后把时长分和故事分总合也控制在‘30’。
当所有人的故事讲完之后，分数情况就是：第一张梦楠，第二林枝，其他所有人都以‘30’的分数并列第三。
副本结束，皆大欢喜。
林枝有点不安，她也说不上来这个不安的感觉源自哪里：“哥，我心跳特别快，总感觉事情发展不会按照我们设想的那么顺利。还有一点，我们还不知道那只叫做‘蜃’的猫挑选物质化的条件，万一是随机就糟糕了。”
林括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认同严杰之前‘物质故事最强’的言论，所以我倾向‘蜃’挑选想象物质化的条件是每个人的想象中最强的存在或者说最真实的存在。”
林括举了几个例子：“你讲故事的时候，我想其他人脑子里想到的画面要么是水鬼，要么是道士降邪祟，只有我想到了最不起眼的古槐，当晚古槐被物质化。”
“张梦楠的故事里，我们关心的是发布帖子的女人的精神情况，张梦楠是媒体人，她看问题的层面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也只有她本人才会深剖这个故事里，比主人公更恐怖的产后抑郁以及精神分裂。”
“包括2号的故事，2号讲故事时大家琢磨的一定是自己即将要讲什么故事，所以‘蜃’只能物质化你的想象。最后是8号严杰，他的恐怖故事甫一说出口，老人百分之一百想的是怎么存活，只有新人才会不安地跟着严杰的思路走从而想象出‘贞子’的画面。”
说了这么多，林括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指尖点着纸上‘未知’类目里罗列的线索：“所以，‘蜃’选择物质化条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严杰的‘故事最强论’。”
林枝：“哥，以前我向你撒过的谎，其实你一早就识破了吧，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足我面子。”
林括瞥了她一眼，酷酷地说：“知道就好。”
他现在还受抑郁的影响，若是没有这层影响，这些线索他应该早就想的到的，更别说在他思路清晰的时候，林枝的那些小儿科把戏。只不过他觉得无关紧要自己选择相信而已。
林枝做出崇拜的表情，拉着林括的衣角：“我哥好厉害呜呜呜，我再也不敢撒谎了。”
林括敲了一下林枝的脑袋，解救自己被林枝拉扯得皱巴巴的衣角。然后正色开口，他要趁着自己脑子清晰的时候一口气把想到的都说了：“‘蜃’挑选物质化的条件，明天在故事会可以验证。目前我还不知道如果想象不分伯仲会是什么情况……”说到这里，他看向另一个‘林枝’：“江升，你要做的就是把讲述者的故事在脑子里过一遍。”
小孩子的想象总是天马行空的，林括倒不是担心江升的想象无法被‘蜃’挑中，他担心江升年纪小听不懂他的这堆结论。
哪知道江升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林括哥，你放心吧。我想的时候也会想它们的弱点。”
林括有些意外。
江升比同龄的孩子早熟许多也聪明许多，林枝像江升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这么想着，林括看了眼林枝。
林枝：“嘿嘿。”
林括：“……”
头有点疼。
不知道是因为林枝的原因还是抑郁的原因，林括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的抑郁在慢慢好转了，虽然缓慢但是是好迹象而且抑郁治疗急也急不来。好在林括抗住了抑郁，他若出事下一个抑郁的就是林枝。
‘抑郁’暂时在林括身上绊住脚，剩下的就是2号故事的反人格反社会的小男孩，还有就是8号故事里的贞子。
这两个物质化杀伤力比‘抑郁’强太多了，而明天又有故事会，就连林括也无法完全保证0点过后又会产生多少个物质化，物质化越多他们就越危险，想要安全必须得赶在新的物质化产生前解决已经存在的物质化。
所以今晚，他要去6号房间。
屋里沉默了下来，门外一直站着的人没再听到什么线索，随后轻手轻脚转身离开。
……
今天一天，林括和江升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下楼，全靠林枝跑腿带饭顺便探查其他人的情况。
因为林括决定要在今晚解决小男孩和‘贞子’，他提前休息，以保证晚上精力充沛。
到了入睡的时间，三个人去了3号房。因为小男孩已经攻击了2号和3号房间的人，下一个目标房间是4号，而‘贞子’攻击了5号房间，下一个房间是6号，所以一共13个房间，3号房间是最安全的，也是距离6号房间最近的房间。
3号房间被老者清扫过，房间里没有任何遗落的线索。林枝有些失望，她还想着在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以发现小男孩的弱点。
这么一来，林枝对林括今晚的行动就更加担心了，她想跟林括一起去。
林括摇了摇头：“我一个人轻松点。”
这是实话，不止是为了林枝安全着想，林枝无法，只好眼睁睁看着林括从窗户跳出去，踩着狭窄的窗台去了六号房间。
期间林枝心脏蹦蹦跳，却不敢多说一句，她害怕自己一句话让林括一个不小心就从窗台掉了下去。
她只能把脑袋探出窗户外，睁着眼睛看林括一步步朝六号房间走去。
菩萨保佑，林枝双手合什，虔诚祈祷。
这边林括摸到六号房间窗户外，回头看了眼林枝，示意她赶紧休息这才将目光投向六号房间。
他的视野里的6号‘林枝’正吞云吐雾，大概也是为了天亮的故事会而焦急，手边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指间的香烟燃烧到了尽头，一簇烟灰落在手边，‘6号林枝’也不拂，就这么干坐着，嘴边还喃喃自语：“严杰那玩意儿讲《午夜凶铃》，结果人数分全算在1号那姑娘头上，老子怎么想不明白呢……”
这时。
叩叩叩。
有人敲门。
6号吓得跳起，一连几声‘卧槽’。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没停，6号鼓起勇气凑到门边大声问：“谁？”
“12号，张梦楠。”
窗户外的林括愣了下，张梦楠这时候来6号房做什么？
他沉下脸，静静窥视6号房间内的动静。
6号打开了门，林括视野中出现了两个林枝。那个站在6号房门外的林枝不安地朝屋内投来视线，林括赶紧侧身躲避这道目光。
等他寻思差不多的时候，再看6号房间，屋内已经没人了。
林括抿了抿唇，他又等了一会儿，6号以及张梦楠都没有在房间出现，再看房间里的时间，已经到了11点30分了，看样子这两个人不准备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张梦楠找6号是什么事，对于林括来说反倒是好事，至少他可以不用向6号透露任何线索。
这么想着，林括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他在屋里等着0点的到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林括再次抬眸看钟表——11点30分。
林括发现了端倪，便想着去找到趁手的武器。就在他做决定的同时，电视机发出‘呲呲呲’的电流声，紧接着本黑屏的电视机出现雪花，雪花渐渐清晰露出一口枯井，一双枯朽的手从井口伸出来。
林括左右看了看，发现房间有攻击性的就厕所边的一把铁锤。
他走过去，拿起铁锤，发现有另一股力气在铁锤另一端阻止林括顺利抄家伙。
林括抬眸，拿着铁锤的‘林枝’朝他笑了一下：“捉迷藏，你藏起来，半个小时内我要是没有找到你，我就不杀你。”
林括想了想：“你藏起来，如果半个小时内我找到了你，我就杀了你。”
似乎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谈条件，小男孩沉默了一下。
林括说：“房间的钟表没有走动，你肯定会被我找到，也肯定会被我杀掉，所以害怕了？”
小男孩愤怒地说：“我才没有！”
林括：“那玩不玩？”
小男孩：“玩！”
林括：“铁锤给我。”
小男孩犹豫。
林括：“没有铁锤就打不过我吗？我见过的物质化中，你是最弱的。”
小男孩仿佛被刺激到，撒开手道：“祝你好运。”
林括：“躲起来吧，我数到十就开始找你。一、二、七、八。”
小男孩：“……”
他就剩两秒时间，于是转身就要躲，就在小男孩思考躲在哪里的时候，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括抬眸看去，视野里两个‘物质化林枝’打了起来。
要不是有一个‘林枝’下半身还卡在电视机里，林括还真的分不出哪个是小男孩哪个是女鬼。
而看着它们的战况，似乎小男孩还是敌不过灵异力量，没一会儿就被女鬼林枝掐死了。
剩下的女鬼林枝朝林括诡异地笑了，双手撑着电视机柜开始往外爬。林括走过去，一锤子砸在电视机上。
阻止女鬼往外的动作后，他‘哐哐’砸着女鬼裸露在电视机外的手。小男孩是林枝的想象物质化，林枝是人想象中也会有基本的逻辑。小男孩再反人格反社会，他始终只是一个人类男孩儿，被女鬼这么掐住喉咙，自然也是能被掐死的。
而剩下的就是女鬼。
林括换位思考，他若是3号……想象中的贞子既然能从电视机里爬出来，那么理所当然地就会想，是不是砸碎电视机就能阻止贞子的行动。
答案林括早就知道了，他想的是在阻止贞子后该怎么消灭它。人类正常的认知里，鬼都是在晚上行动，因为月属阴，鬼在夜晚行动对自己非常有利。白天有太阳，日属阳，和死亡密码的邪神形体一样，日光能让世间一切肮脏无处遁形。
林括砸累了，确定贞子暂时无法掐死自己后，又砸了两下电视机，以让贞子出不来回不去，随后搬着电视机扔到了窗户外，只要等天亮这个物质化就能灰飞烟灭。
于是别墅所有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砰’得一声，配合一声凄厉怨恨的惨叫。
12号房间内，张梦楠朝窗户外看了一眼，看见身子卡在电视机里的贞子后，招手唤来6号。
“我没有骗你，今晚两个物质化本身的目标就是6号房间的你。”
6号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嗫嚅道：“你……你为什么救我？”
张梦楠说：“是林括救了你。”
6号：“13号？”
张梦楠‘嗯’了声：“可惜了，我不知道他今晚会去6号房间，不然该死的就是7号，说不定8号也会死。”
6号张大嘴巴：“……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张梦楠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我现在就一个人，而且我分数最高，8号一定不会让我好过的。我本来是想和他们组队的，但是没想到偷听到了林……13号的谈话，13号的意思是想让我们都活下来。”
6号：“……这样不好吗？”
张梦楠面无表情道：“当然好啊，但是你觉得严杰会愿意吗？他不是草包，他的表现也比在场所有人好，如果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他会想明白的。而且严杰是带着7号过副本的，严杰若是把一切都想明白必然会让自己得到总分第一，确认自己安全后还会把第二腾给7号。”
那么原本是‘30’的第三名分数线就会瞬间抬高，分数线抬高也就意味着会死更多人以及林括想要让所有人位列第三的想法变得更加艰巨。
张梦楠说：“我赞同也不赞同林括的想法，怎么说呢，只有7号8号死了，林括的想法才能实现。我要是不把偷听到的线索告诉你，你会跟着我离开6号房间吗？当然，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帮林括一把。”
张梦楠又看看窗外鬼哭狼嚎的女鬼，冷冷一笑：“可惜了。”
6号沉默许久，之前在房间里想不明白的都已经有了答案，他皱起眉：“所以物质化不是靠故事的惊悚程度，而是靠聆听者的想象？既然如此……”
张梦楠说：“明天的故事会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然后想象出一个尽可能强大和无解的东西，这样‘蜃’就会挑选你的想象作为故事的物质化，你的编号是6，你想象出来的物质化就会杀掉7号和8号。等杀掉他们两个，你的分数也就差不多‘30’分了，之后再想办法解决你的物质化。”
6号紧张地吞咽：“……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已经知道我明天要讲什么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