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30)三合一(百味人生(30)这个年代...)(2/2)
当年的林大牛是如此,如今的林尚德难道就不是
可事实已经这样了,你们也不能病急乱投医,“这事别急,问问我哥,看看是啥意思。”
林尚德不跟姐姐妹妹说,但跟四爷说的时候说的是实话,“要是她愿意,我俩凑一块过也行。郭大娘是啥人咱都知道,香草也是一个村里,当妹妹似得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不过我这身体,不拖累人家就是好的了。”
他真打算娶的。
好好一小伙子娶个带孩子的寡妇这要是实在没法子就罢了,好歹林尚德是有工作的。别说其他人会怎么说,林爱俭几乎气炸了,“你知道你在干啥不”
林尚德低着头不说话。林爱俭扭脸看大牛,“叔,您说,这怎么办”
林大牛看林尚德,“你得知道,那边带着个孩子。你要是不嫌弃,这辈子都不能嫌弃。人呀,有时候劲头上来了,脑袋容易发热,可热劲过去了,看人家就不顺眼了。德子,香草那孩子不容易,可经不住事了。”
林尚德苦笑,“叔,咱家这事遇的……你说,我能是那种人吗”
林大牛半晌没言语,“那你慢慢跟香草说去,得人家乐意,人家点头才行。”
林爱俭一想也是,香草那孩子还是比较有谱的,她是万万不能同意。
是!那边没答应,林爱勤和林爱俭都放了心。可林尚德倒是真上心了,为了这个早产的孩子,跑到县医院问专家。还问林雨桐,说你那个蒙族战友,没啥关于这个方面的偏房。
其实林雨桐已经把方子给香草了,香草喝着药,一方面养自己的身体,也催乳。另一方面,孩子吃了母乳,也对身体有好处。
因此她跟林尚德说了,“着急不得,就是得慢慢养。养精细了才行。”
林尚德所有的细粮配给,都贴补了香草和那孩子,不管你要不要,反正半夜挂你门上,转身就走。
郭大娘给孩子上户口,借机跟林雨桐说话。她觉得这事是她对不住人,林雨桐反倒就笑,“看他们自己。自己乐意就成。”
不阻拦的架势。
郭大娘心里叹气,叫林雨桐帮着给孩子填申报户口的材料,姓名这一栏,她道:“叫郭念恩吧。”
因着是姑娘,香草之前那男人家只来了一次,看过就走了,再没问过。摆明了,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那就干脆姓郭,随了母姓。
这孩子来得不容易,长的不容易,没大家的帮衬,没林尚德前前后后的照看,还不定什么模样呢,反正这都是恩。
是恩人,咱就不能坑人家。
郭大娘回去就跟香草说呢,“咱就是过的再难,再不能拖累人家,对不”
香草抱着孩子,“我不嫁人!往后,我带着孩子跟您好好过,不嫁人了。您有了我,也过了这一辈子了。我还有念恩了,咋就不能过一辈子了。”
可再出现在人前,跟大家一块劳动的香草,再不是那个见人就腼腆的笑的姑娘了。她形如枯槁,见人就低着头避开。尤其是男人,别管多大年纪了,远远的离了,怕人说闲话。
张寡妇气的牙痒痒,“寡妇咋了寡妇就不是人了寡妇就低人一等了。”
这孩子咋这么气人呢!
她竟然主动张罗起了林尚德和香草的婚事。先来找大牛,“你只要不反对,这事我就张罗。”
林大牛能咋说,“你可瞧见了,林美琴那时不时的还能出来折腾一下呢。你张罗这事……要是不怕回头她来找你,那就劳烦你了。”
我能怕她我一辈子都没怵过她!
说实话,香草真是好孩子。要不是遇上这事,德子那身体还未必配得上人家。
她又看林雨桐和四爷,“还有你们俩口子,德子的事你们怎么说”
“我们要是不乐意,这不早就拦下我哥去献殷勤了吗”但林雨桐提醒她,“我大姐好说话,可我二姐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估计够呛能答应。”
俭俭是吧
哼!她凭啥不答应
她见了俭俭就说,“寡妇咋了寡妇就该叫人嫌弃呀死男人那是哪个女人乐意还是咋的咋就跟干了对不住人的事了一样,就成了罪人了一辈子都该叫人瞧不起呀你也是女人!男人为难女人也就算了,你于心何忍俭俭呀,人眼前的路是黑的,谁也不知道往前迈一步,等着你是的是啥!是一马平川,那你是运气好。遇到的是小沟坎,摔一跤就过去了。踩到了狗屎,那是咱们倒霉。往下一脚下去,是万丈深渊,那是死路一条,谁也拦不住。人这一辈子的路都差不多,有些人遇到的坎早,有些人遇到的坎晚些。别觉得香草遇到那坎了就咋了,人跟人不都一样呀等你遇到事了,大家也围着你说三道四的,你乐意”把林爱俭说的不知道咋搭话,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没说香草咋了我就是觉得……”
“说来说起,还是坏在寡妇上了,对不”
林爱俭气道,“那世情就是这样嘛!谁家好好的小伙子娶个寡妇,别人背后不说呀!”
“谁爱说说去!自来说我的人少了可我少了一块肉没我的日子是过的比谁差了还是咋得了我要是怕人说,小美能有现在这日子!”
林爱俭只不言语。
张寡妇冷哼一声,“我看你就跟你妈一样,你们四个,就只你最像你妈。心高气傲,最好面子……”
说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提我妈!
张寡妇才不管她恼不恼,直言不讳,“要是你妈回来,我告诉你,这婚事就是再好,你哥再请愿,她也得给搅和黄了。啥愿意呢单纯看不上不是!就是因为心高气傲,好面子……嫌弃德子不听她的。越是不听她的,她越是闹死闹活的作……你现在离她也不远了。”
把林爱俭气的:“婶儿,你这么说,明儿这话传出去,还有人敢娶我没”我宁肯像金胜利,也不想像林美琴。
“我不说,别人就不说了还不是一样!”张寡妇就道,“传了德子的闲话,再传你的闲话,齐活了!还不如赶紧的把事定了,谁还传传个屁呀!叫人说起来,你也是通情达理一大姑姐,你放心,婶儿不给你找个四角俱全的婚事来,婶儿跟你姓。”说着利索的就往外走,“就这么定了!”
什么跟什么呀就定了
张寡妇走了,林爱俭也没再撵。反正事就是这么给办的,到了郭家跟郭大娘说了,“大牛我问了,老四和四丫我也问了,勤勤没脾气,只说德子乐意就行。俭俭那死丫头也就是怕德子累着了,我说了,以后郭大娘一块跟着过日子,又能照看孩子又能照管家。两口子一人挣工资,一人挣工分,跟我家小美和大友的日子是一样的。没啥大富大贵吧,但也吃喝不愁。俭俭一听这话,啥话都没说。”
郭大娘都不带信的,“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郭大娘就看香草,见她低头不言语,就跟张寡妇道,“她婶儿,这孩子……还是心里过不去”
“过不去啥呀”张寡妇冷哼一声,“你还要给那谁守身如玉还是咋的你嫁人还对不起他了放屁!他先扔下你的,他才是王八蛋!你生了孩子养了孩子,也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孩子,别怪婶子说话难听,看见你呀,婶子就跟看见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婶子守寡这么些年,你真当日子好过谁没年轻过呀婶子当姑娘的时候也是这么混不吝的泼辣不是!可咋就变成这样了一年一年的日子熬的呀!你才多大年纪,二十岁足生日不你这么守着,一年一年的,啥时候是个头呀听婶子一句劝,往前迈一步。别指着谁疼你,你得自个知道疼自个。没人轻贱你,你自己个先轻贱了你;没人瞧不起你,你自己个先觉得低人一头。可孩子,你要是自己个都直不起腰杆子,你叫孩子怎么在人前直起腰来就看我家小美,说话惹人厌了一些,不讨人喜欢也有,可她胆大!她没被我养的畏缩不敢见人!你呢你要把孩子养的跟你现在一样,见人就躲,逢人就低头……”
香草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小脸粉嫩,梦里似乎也不安,不住的动着。她哭了出来,“婶儿,太难了。要不是我奶年纪大了,要不是我怕我怀里这个孽障跟我一样生来就没娘,我就恨不能往井里一跳,死了算了。”
把张寡妇说的心酸的不行,“香草呀,婶儿跟你保证,这回这人靠谱着呢。婶儿嘴不好,但看人准着呢。当年想改嫁给你大牛叔,被林老坎给截胡了。结果你看,你大牛叔靠谱不靠谱。我瞧不上金元福,小美那丫头闯了那样的祸,我也没叫两人成了。结果找了大友,你瞧瞧现在过的好不好小美是不是现在也不在外面胡说八道了大友看着蔫吧,可心里有数。枕头边上教的,这不都变好了吗孩子,德子错不了。她妈要是在,他就是再好,婶儿绝不会来。可你也瞧见了,那四哥拧成一股绳憋着劲儿不叫林美琴回来,你有啥可顾虑的。单说德子这孩子,你只说有啥大毛病没有是!身体弱些,可不干重活,人家这就不叫毛病。那身强体壮的男人多着呢,进门还不是跟大爷一样,啥活都指着男人所以,强也罢弱也罢,在这事上是一样的。还不如弱些的,你打的过他!”
香草不由的噗嗤一声给笑出来了。
笑啥你婶子告诉你的都是实在话,“德子对念恩照顾的多,这就有情分。孩子是他亲手接到世上的,是他花时间想办法,又给粮食养的。这有没有感情,只看花了多少时间和钱。有时候那舍不得呀,不是舍不得这人或是这东西,那舍不得的都是人自己的钱和精力。话丑,但理是这么个理。”
香草看着孩子,没言语。
张寡妇又说林家的其他人,“你都熟。勤勤老实,如今也结婚了。人家有自己的日子过,不拖累娘家,当然了,也帮衬不上多少。俭俭呢,年龄可不小了,今年八成就得嫁,很快她就有自己的小日子了。怕大姑子指手画脚勤勤是没那心,俭俭是有口无心。跟你自己的后半辈子比,这点小麻烦算事吗至于你那小姑子……那丫头比猴还精明,可也比谁都实诚。处的好些,她就能护着你。有她偏袒你,俭俭绝对不敢太过分。一个村上呢,你就是不在这边跟你奶住,可也能相互照看的上。上哪找这么好的亲事去”
叫这个热心人来来回回的这么张罗着,天还没咋热透呢,婚事就给定下了。香草抱着孩子嫁进了林家的大门。
林雨桐一样给了两匹布,这就得了。
婚事一定,利索的一办,反倒是没有说闲话的了。林尚德满面春风,香草的脸上也有了红晕,瞧着竟是十分和顺。
林爱俭却住到了宿舍,不肯回家。林尚德叫林雨桐去劝,林雨桐不去,“劝什么她就是臭毛病多。自己僵一段时间就好了,压根就不用搭理。跟嫂子说,别往心里去。都是一个村长大的,脾气她也知道。二姐的脾气就那样,越搭理越来劲。你别搭理,冷上她三月,她自己就跑回来了。”
可没一个月,林爱俭就回来了。她悄无声息的,把她自己给嫁出去了。
嫁给谁呢
林爱俭先往大牛这边来,朝外招手,就见外面进来位一脸笑意,点头哈腰,进了门就给林大牛和四爷递烟的男人。
这男人年纪好似大了那么几岁吧。
“我二十九了!”这人有些尴尬,“那个……是咱们县国营饭店的大厨。那个……之前吃过一回咱公社食堂做的猪蹄,那个味道绝了。我想学来着……找大师傅介绍,这才知道,是俭俭做的。”
反正就是这么认识的。
不该呀!这样的职业,这个年纪,早该有对象了。
林爱俭拉了林雨桐去厨房,“他……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啥事呀林爱俭支支吾吾的,“名声不咋好听。”
啥名声呀还不好听
“就是教他做菜的师傅死了,留下老婆孩子,他一直帮着照看。别人就传他跟他师娘的闲话。我跟他才一认识,她那师娘就找上门了。那女人我看的可明白了,她就是要诚心坏了大宝的婚事,把大宝挣的全补贴她。别人一瞧这样,那准悔婚。我怕的啥我怕她那鸟样的哼!我还就跟大宝领证了,往后她再敢找上门试试,我非把她那黑心给扒拉出来叫人看不可。”
这人叫王大宝,反正在她的嘴里,王大宝是看着油滑,实际上却心地很好的人。结婚证一领,她还就直接调到县里的国营饭店去了,不在农场干了。
你这都把证都领了,我们还说啥呀做了几个菜,还是王大宝带来的食材和菜,在这边他下厨做了,然后把金林两家人召集到一块吃顿饭,这事就算完了。
反正是没再回娘家了。
可林雨桐还是找郭红兵打听了一下这个王大宝,结果郭红兵给此人的评价还不错,“怪会来事的。那女人算计他,他知道呢。可一来能被那女人吓住的媳妇,他也不敢要。他没爹没妈,那师傅说是师傅,可跟亲哥没啥区别。俩孤儿孩子依靠着长大,要不是为了他师傅那几个孩子能长大,他也不知道耽搁到现在。如今他师傅家的老大儿子都十六了,给托关系安排到小车班学开车去了,也有工资了。他这不就是不用再照管了,才敢娶媳妇的吗这人没找错,挺好的。”
林雨桐和四爷又亲自上林爱俭这边瞧了,在县城有个院子,院子比较窄,应该是把一个院子一分两半了。门房只能单边盖一间,后面两间厦房,都是砖瓦房,就这,如今也瞧着体面的很。从来也没听说过饿死厨子的,因此小日子应该特别好过。
两人去了一趟,被王大宝送了一罐子臭豆腐,应该是贪污的小块豆腐弄回来一点一点存起来的。送了一罐子腌的鱼杂,吃鱼很多厨子嫌弃鱼杂收拾起来麻烦,就都扔了。这玩意他弄回来腌上了,好歹是口肉。
林雨桐推辞,人家非不叫拿。得了,拿回家来,一掀开盖子,就觉得胃里有点翻江倒海。
四爷一扭脸,看见桐桐一脸的隐忍,他先去摸桐桐的脉,“不是避着呢吗”
两人其实没打算这么早生孩子的。
林雨桐摆摆手,“药包掉地上泛潮了,那天晒被子才发现的。”
在安全期呢,还有药包,没想着会怀。就是药包潮了,她也想着不能那么巧吧!
嗳!还就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