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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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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隔壁包厢传来一点轻微的说话声,看来这么早还是有人来吃的。

但隔音不怎么好。

秦无不动声色的笼罩一层隔音结界,毕竟一会儿冯城隍若是直接出口‘一百年前这里有什么’,隔壁人恐怕会被吓到。

菜品上完后,苏苒之给两位城隍各自凝了一碗水,只需要将食物过一遍水,他们也可以吃凡间饭食。

冯城隍在人情事故方面不通达,但在小聪明方面却一道一道的。

他觉得直接在水里泡一泡,上面的味道会淡,于是他用阴气包裹着食物,一筷子一筷子的吃。

宛如活着的时候一样,吃到嘴里都是幸福的感觉。

长川府城隍看着他的举措,当即感慨一声:“妙啊!”

冯唯纲并没有因为这‘余音绕梁’的夸奖就自喜,反而说:“你学我。”

长川府城隍:“……”

为了将这尴尬的气氛缓解过去,长川府城隍僵硬的就地取材,问起了彩缘阁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

白日里时刻关注着地面上吃食的京都城隍咬了一口虾饺,道:“新鲜事儿,还真有。最近二十年来,这里的新鲜事儿太多。”

“哦”这回是苏苒之来了兴致。

既然这里连皇帝都曾来过,那么还真有可能知道一点关于她娘的事情。

冯城隍可真是宝藏。

一听苏苒之回应,冯城隍兴致一下就上来。

他将事无巨细的往外说:“为什么说最近二十年新鲜事儿多,是因为十八年前,当今陛下那位亲妹妹仙去,陛下却相信邪魔歪道,收其尸身于寒玉棺,外面再裹一层鲜红棺椁,将其放于公主府闺房内,并不为其下葬。”

苏苒之停下了筷子,眉目间有一派沉郁之气:“直至如今”

冯唯纲愣了愣,一般人这会儿都应该问‘那狗皇帝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苏前辈问了,他就赶紧回答:“非也,寒玉棺也只是温度更低而已,并不能保证尸身不腐。这么存了三年,大家都受不了,最后还是下葬了。”

顿了顿,他又说:“皇帝这么做的原因是传闻长公主出生之时,有仙乐袅袅、仙鹤绕檐,她是有大机缘的人。不出意外会创出千古功绩,谁都没料到公主红颜薄命,什么都没做,人就没了。”

接下来的话冯唯纲压低了声音:“皇帝找那妖道,是想要将长公主的‘仙缘’转接到自己身上。”

皇帝觉得自己想得不过分,人死如灯灭,他堂堂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只拿一点点机缘,当真不算什么。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对于苏苒之而言,血亲的尸身遭遇如此对待,按理说她应该生气、怒火中烧,但她心中居然毫无波澜。

一丝为人子女该有的愤怒都不存在。

苏苒之自己都觉得诧异。

虽然说自打苏苒之有记忆起,就没见过母亲,但她小时候也渴望过母爱,看到别人家小孩子有娘亲抱,她会心生羡慕。

因此,她在听到母亲死后被如此对待不该是这个反应。

苏苒之敛去眼中神光,静静等着冯城隍继续说。

“那皇帝嫁接不成仙缘,沉寂了几年。大概五年前,他偶然从宗氏子弟中发现一位酷似长公主的女子,封其为昭乐郡主。那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岁,被宠的无法无天,是这彩缘阁的常客。”

一般情况下,神仙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功德在身。

因此,嘴巴就跟开了光一样,说什么来什么。

话音刚落,他们雅间的门就被敲响,小二一脸抱歉的站在门外,连连鞠躬。

“太抱歉了,四位客官,咱们客栈来了贵客,点名了要这靠窗的雅间……咱们掌柜正在下面接待贵客,说给您免单,还让掌勺师傅多炒两个菜端上来,您看如何”

小二对开门的冯唯纲说:“那位贵客咱们都得罪不起……客官,您行行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这回掌柜的也是无奈。

因为昭乐郡主是常客,他给这位得罪不起的主留了专门的雅间,环境清幽、屋子氛围内外室,整日安排人熏香擦拭。

但谁知道这回昭乐点名了要靠窗的这间。

掌柜的权衡一下,只能求苏苒之一行人挪走了,毕竟昭乐郡主她不讲道理啊!

不顺着她的意,她明儿就能让这店开不下去。

冯唯纲真后悔自己说了刚才那句话。

彩缘阁可是他请一行人来的,这才吃了一半,挪桌子什么的太麻烦。

而且他想,那位昭乐郡主算哪门子贵客,不过是因为跟长公主长得像才得了皇帝宠爱。

于是冯唯纲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小二:“你让那位贵客先看看这令牌,再决定要强占我们雅间与否。”

小二见他穿着华贵,可楼下是昭乐郡主啊,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冯唯纲又说:“今儿就是皇帝来,这雅间也得讲究先来后到。知道吗”

小二不敢再拖延,赶紧抱着令牌下楼去。

那昭乐郡主一看到这令牌,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当然,这枚象征了皇帝亲临的令牌,昭乐是万万不敢摔在地上的。

她慌忙至极的将其接住,然后毕恭毕敬道:“我、我……劳烦您给上面那位通报一声,就说小女昭乐并不只他老人家在此,可否上楼赔个不是”

与此同时,冯唯纲说:“我当城隍以后,审理的第一个投胎转世的人不是始皇吗他看到我都快要吓得再死一次,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后来他见我给他安排的下一次投胎之处不错,突然就哭了,他说亏欠我良多,将这枚象征皇帝亲临的令牌给了我,算是补偿。”

他说话时语气随意,漫不经心。

是真的完全不把曾经的伤痛放在心里。

豁达的紧。

正巧小二围观了昭乐郡主变脸的一幕,这会儿对冯唯纲更加尊敬。

冯唯纲拿回自己的令牌,说不用昭乐过来了,就让小二不要再来打扰了。

冯唯纲说:“这令牌就跟传国玉玺一样,大安国历朝历代只有一个。始皇的这个给了我,后面又重铸了一块跟这一样的。”

不过,这种辛秘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那昭乐见小二带话说不用她上去道歉,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笨,能知道这会儿皇帝肯定在早朝,不会亲自出来。但能带这块令牌的,身份地位绝对是她高攀不起的。

昭乐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才十三岁,骤然被册封为郡主,再加上跟长公主长得像,正是最得宠的时候。

那会儿她仗着年纪小,去过御书房,偶然看到了这枚令牌——她不过是伸手碰了碰,就直接皇帝吩咐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虽然说打板子的锦衣卫都放了水——不然真打下去,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儿受得了,但昭乐还是快要被吓破胆。

后来她才得知,那东西跟传国玉玺一样贵重,可以直接任免官员,持此令者说话尊同于陛下本人。

昭乐再次道歉,最后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上了自己的马车,浑浑噩噩的往回走。

她感觉自己流年不利。

先是入城时被神仙出手教训——虽然教训的是她的手下,但她也在家乖乖呆了快两个月避风头。今日好不容易想出门透透风,又撞到陛下逆鳞上。

昭乐撩开帘子,抬头往那二楼靠窗的雅间上望,可除了一片窗户外什么都没看到。

而就在她放下帘子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位出来为小师弟寻药的男人目露惊愕,等到昭乐放下帘子,马车走远,那男人还没回过神来。

他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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