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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半夜突然病危,推进手术室就再也没能出来(万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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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_83434外头,年慕尧走得很快。

走过长长走廊,拐过弯,步子猛地顿住,一瞬,像是失去所有尖锐力气,双手捂了捂脸,眼眶仍旧很红。

他背脊抵在冰冷墙壁上,xiong口急速起伏着,薄唇青紫着脸色愈发惨白开去。

很不舒服的模样。

心口刀剜一样的疼,不知是因为病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这颗心,任何一次加速跳动都是致命,然而克制那么多年,最后输在没有自知之明,生死权交进她手里,心动成灾。

他明白,太明白。

本来强硬的内心,在她眼泪里败下阵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成了灭ding之灾。

心动,深爱,他这颗病化的心愈发难以承受……

当年的事情,要了她妈妈性命的那场车祸,被时光掩藏过的各种肮脏秘密,以为可以无声无息,可如今却一一残忍摆到她眼前。

过去,她八岁那年。

她不懂,根本不懂,那时候她进-入年家之前,有多少肮脏贪婪的目光流连在她小小的身躯上,凭她根本无力抵抗。

她以为年家是噩梦,赔上孩子,可其实……

心脏猛地一抽,生疼。

他抬手按住心口,靠在墙壁上的身体渐渐下滑。

孩子没了……

没了!

是他做的不好,从一开始就应当态度坚决的将她从身边推离,那才是最好的保护,可那时候她靠近,他贪心,伸出去将她推离的手,力道终于渐渐软弱。

冰冷惯了,偶尔一份触手可及的温暖摆在眼前。

那么暖,那么好……

他也是柔体凡胎,有弱点。

事实上他保护不好她,他有具连基本健康都不具备的躯体。

那时候,手术过程中倒下,手术刀插-进病人心房,一切来得太快,叫他措不及防,病情恶化,来不及部署太多,只能以‘出差’的方式暂时逃离,不想叫她担心。

婚礼如火如荼准备,她就要成为自己的新娘。

可惜……

转眼,孩子、婚礼尽毁。

他从来都知道她爪牙尖锐,却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张牙舞爪对准了他心脏方向。

有了裂痕,伤口溃烂很深。

也好。

反正不一定能陪她白头偕老,他的病其实早就成了埋在彼此间的定时炸弹,从前是他父亲反对,如今才觉那时候一意孤行造成的影像有多糟糕。

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她说他窥探她那颗健康心脏,从哪听来的

她也信

不要说根本没做配型,就算配上了,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他也不可能动她,她不在,他活着半点没有意义。

如今分离,知道她有多不好受,但一切都会过去,往后的日子,惟愿苦难病痛交由他一人承担,而她只需负责一切安好。

孩子没了,断了最后一点联系,从此给她自由。

太难,到现在才要他放手,爱得很深很沉很疼,从前觉得牵手很难,但是咬牙决定了,哪怕拖累,也必定要拖累完她的一生。

可惜,命运弄人……

他的一生太短太短。

年慕尧,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

放手,从今天开始彻底对她放手……

“三哥……”祁墨喘着粗气远远过来,见着他瘫坐在地的模样,眸光一紧心脏抽疼,顿了下,之后步子不由加快。

“救你命的手术,可你接了电话撂下一堆国外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说走就走”

祁墨想到不久前的场景,快要进手术室,他接了电话,那边说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身体极不舒服再受不了一点情绪波动的情况下,他直直从病g上摔下。

祁墨和他做兄弟那么多年,头一次见到那么狼狈的年慕尧。

他穿着病号服、拖鞋,低吼着谁也不许跟来,从病房仓皇逃离。

他那个状态,他命令不许跟,没人会真的放心,跟了,可他一路车速根本玩命一样,紧盯着,最终还是跟丢。

立马派人查,不难,他那副模样情绪失控彻底。

除了傅商商,他们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祁墨离这边最近,第一个赶来,见着他这副模样,明白还是晚了。

电话里怎么说的

宋雅礼说傅商商打掉了孩子,这个节骨眼上,她打掉了三哥视之如珍宝的孩子。

原因,又是因为过去。

可笑的过去,当年的事情年家瞒得很紧,但这些年,因为宋雅礼的出现,当年的事情也跟着渐渐浮出水面。

那女人自以为知道很多,用过去要挟。

没错,要挟成功,但那又怎样

他们哥几个看了宋雅礼两年多的笑话,宋雅礼小人得志的模样有多叫人牙疼,年慕尧对傅商商的一腔情深就叫人有多心疼。

年慕尧坐着没动,眼眸低垂着,感觉鼻腔间呼吸很淡。

他模样越来越不好,祁墨扶他起来,“三哥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年慕尧不挣扎,走不动,双-腿力气像被抽光。

他脑袋里的画面,还是不久前病房里的模样。

做了决定,但割舍仍旧太难。

如果可以那么轻易的放下,当初不会受人要挟,之后更不会不顾一切只想着和她过一家三口的简单生活。

“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祁墨怒其不争,“三哥,现在连她肚里的孩子都没了,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连寄托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最怕没有求生渴望。

他现在的情况很糟,说进了手术室出不来那也绝不夸张。

“三哥,很多事情你不告诉她,一人瞒着没有意义,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要傅商商恨你一辈子”祁墨忍不住的叹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好了,手术成功了,你的一生也会很长,但那时候难道要孤苦度日”

他如今将傅商商推得太远,根本没给自己留有半点后路。

祁墨觉得他是笃定自己挨不过去……

缓过来,年慕尧单手撑住墙壁,双-腿跨得很是吃力,他神色很浅,薄唇始终紧抿着,不开口,眼角有点苦笑愈发深沉,在自嘲。

步子一点点的跨开,想离开这个地方,鼻腔间全是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个味道令人反胃。

然而没走多久,心口剧烈刺疼再难忍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眼前一黑,高大身躯不受控的栽倒下去。

“三哥!”

祁墨一直小心翼翼跟着,也幸亏他跟着,才算接住他没叫他栽倒在地。

就近叫人帮忙,撤离,无声无息。

年慕尧走后,商商呆在病房里,绝望伤心过后,模样反而安静,静静躺着,不哭不笑不闹,安静到生息全无。

天花板渐渐遥远,有了睡意,闭上眼睛,能睡很好,至少睡着可以暂时从这里逃离。

可她错了,很多事情逃不过。

睡着,梦里一样冰冷,又是那个孩子,一样的梦境不断反复,看到他的模样心疼,瞧见他手心捧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绝望。

魔障了,醒不过来。

睡意一点一点加深,梦境跟着深沉。

年慕尧,孩子,年家,所有所有,现实里觉得冰冷的一切,反复在梦里上演。

觉得残忍,很痛,但是躲不过,那些伤害,尖锐刀子一样,嗖嗖的迎面往她这个方向刺来,全都直奔心脏。

要怎样

那地方已经密密麻麻遍布伤口,可那些刀子还在凌迟。

有些伤疤,至此一辈子都难愈合。

身体被冰封一样,很冷,梦里掠过阵带着冰渣的寒风,一点一点将她血液凝固,连带着呼吸都一起冰封。

下意识缩紧身体,可仍抵抗不住那阵寒意侵袭。

不多久,浑身哆嗦了下,醒来。

这不安稳的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睡前外头还是片阳光明媚,醒来夜幕已经降临。

怪不得觉得冷,呼呼地,外头起了风,有闪电雷声轰鸣,要下雨了,窗帘被吹得翻飞起来,下g关上窗户拉好窗帘,重新躺好,有些饿但是不想再动。

扣扣——

房门被人敲响,竟听得出那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试探。

商商躺着没动,下意识皱眉。

不多久,门锁转动,那点缝隙渐渐扩大,然后看清外头的人,一眼,小-腹处倏然叫嚣着尖锐刺疼,回过头闭上眼睛,声音没有情绪,“出去,我不想见你。”

是傅循。

那一眼看出太多东西。

这人早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短短一天,感觉他又急剧苍老很多,爬了皱纹的脸上写满深深愧疚自责。

但他还是进来,走到g边将手里食物放下,声音有些哽咽,“孩子,吃点东西。”

商商仍闭着眼睛,那句话过后,苍白唇瓣紧抿着,她很不好,脸色憔悴至极,只当他是不存在的,不睁眼睛不说话。

傅循有些局促。

他定定站了会,兀自将食物拿出来,“爸爸亲手做的饺子,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的,里头搁了很多笋丁。”

干的,不带汤。

她最喜欢的吃法,蘸醋,不多久鼻腔间厚重消毒水味被醋的酸气取代。

眼睛涨涨很疼。

她喜欢吃笋,很多年如一日。

可今天,不受控的对这道深爱的食物厌恶起来。

商商闭眼的力道不自觉加重,眼帘紧阖着,忍着压抑着不让那些滚烫自眼睛里冲脱出来,呼吸更是发紧、灼烫。

想翻身背过去,但忍着没动。

都弄完,傅循干站着无事可做,更无话可说。

太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但是没办法,覆水难收,已经做了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一早知道她的名字,之后的一切无论怎样不会发生。

后悔已经太晚。

她肚里孩子没了,伤害已经造成,再要她接受他这个父亲,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不勉强她,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他可以等,慢慢等到那些伤害被时间抹平的一天,不急,只要她好好的,真的一切都不急。

临走瞧一眼她面容虚弱的模样,想说再见,但一句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如今她听他的声音恐怕都会觉得厌恶,叹一口气,转身预备离开。

‘哐啷——’

傅循步子才刚跨开,背后一阵碗筷落地的尖锐响声,那些他准备了一下午的饺子,此刻躺在一片狼藉里头不成样子。

商商伸伸手足够将g头柜上的东西尽数挪到地上。

简单的一个动作,做起来不费力,瞧着一地狼藉糟蹋他的所谓用心,心里反而病态的舒服不少,“我不稀罕你的这些所谓心意,人的口味会变,见了面你连我的模样都认不出凭什么就断定我会喜欢以前的东西我已经过了需要你的年纪,何况你一出现就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乱成一团,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会替我的孩子永远恨你,爸爸。”

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那么用力。

恨这个人的自以为是,恨他在她需要的时候从没出现,恨他对妈妈的背叛,更恨他亲手了结了她宝宝的性命。

每一条,每一条都足够她恨他一生。

“商商……”

“不要叫我名字,你不配!”

傅循失落叹息,被她尖锐截断,她的模样疯了一样,不想见他,多一秒脑袋里都会不断不断重复睡着时候的冰冷梦境。

怎么能原谅他

凭什么

他怎么还敢来

“爸爸也有苦衷的,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你出去!”商商抬手捂住耳朵,而后指指门外,“你走,以后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算我对你的最后请求。”

“好……”傅循点点头,“如果想离开这里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可以帮你打点好一切。”

傅循走后不久,有护工进来收拾残局,不多久又送了另外的食物进来,话不多,替她摆放好就自己先出去。

商商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喝了点粥没再动。

如果不是傅循提起,她可能还没想过要离开,是得离开的,想淡忘这里的一切,势必先得彻底远离这座城市。

本来思绪很淡,但想到离开突然有了动力。

起来将所有食物吃光,她得先攒好体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够支撑往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各种折腾。

离婚协议书来的很快。

年慕尧说话算话,恩断义绝不再相见,他人果真没来,只是商商没有想到,给她送来离婚协议书的不是律师,而是宋雅礼。

是第三天,商商体力渐渐恢复。

宋雅礼一样意思性的敲了敲门,而后不等商商答应直接推门进来。

动静很大,张扬的很。

商商半靠在g上,腿上搁了本杂志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听到动静,抬头淡淡瞧了一眼,瞥见来人才觉有些扫兴。

一样的妆容精致,漂亮短裙性-感高跟鞋。

她来无非各种挑衅,商商没打算理她,自顾自继续翻看杂志。

然而那串踢踏脚步声逼近,很快鼻腔间充斥满宋雅礼身上浓郁香水味,杂志翻过一页,啪嗒一声上头掉了东西。

宋雅礼满面笑容从包里掏出不厚一叠文件。

甩手直接丢到商商眼前——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尤其显眼,商商翻杂志的动作一顿,抬头。

“签了。”宋雅礼好整以暇的站着,那一眼,深深笑容尽数写在脸上,“我看过里头的内容了,净身出户,傅商商,你该!”

商商重新看向那东西,呼吸发紧。

净身出户……

当初的结婚协议怎么写的

一旦离婚,应该一无所有的是年慕尧。

她不在乎离婚后能得到多少东西,净身出户也没关系,她在乎觉得讽刺的是,送来这份离婚协议的是她宋雅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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