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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慧剑难挥 但凭幻剑 芳心何托 仍鼓雄心(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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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夫人一出手,姜雪君也就立即明白其中奥妙了。

那个老仆人送她出去的时候是走得比较慢的,宇文夫人早已乔装,和丈夫一道,从后门出去,抄小路赶在她的前头了。

这是比派人监视更为狠毒的手段,姜害君原来的打算是宁愿自己落人对方掌握,也要设法通知那个少女逃走的(所以她才假意答允宇文夫人的要求),哪知结果竟是弄假成真,她不想出卖朋友,结果还是出卖了朋友!

一切疑团都打破了,但可惜明白得太迟了。

那把梅花针虽然是向那古怪的少女射去,但却已殃及池鱼。

在这金光一闪的霎那,姜雪君飞身闪避,但腿弯的三里穴还是给射进一枚梅花针,她跌倒了。

耳边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姜雪君知觉尚未消失,听得出这是无数细如牛毛的梅花针给刀剑扫荡的声音,却不知那少女是用什么手法。

那么多的梅花针她能够扫荡干净吗姜雪君唯有替她默祷。

突然听得那少女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妖妇,你得意得太早了!”

轰的一声,烟雾迷漫,姜雪君只是隐约听得宇文夫人说了一句“班门弄斧……”就被浓烟薰得不省人事。

她只隐约听得“班门弄斧”这四个字。

疑问留在心中,人已昏迷过去。

那个古怪的少女是否能够逃脱白驼山主夫妻的毒手呢

幻剑灵旗

已经是第九招了,不能再犹疑。

这霎那间,齐勒铭转兄好几次念头,终于一声大喝,双掌齐飞,使出杀手。

他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龙门三叠浪”,“龙门”是黄河水流最急的地方,这一招之内,蕴藏着三重掌力,名实相符,当真是有如龙门急浪,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

卫天元的剑尖已经给他的掌力震得抖颤不定,大须弥剑式画出来的圈圈歪歪斜斜,已经不成其为圆圈了!

这还只是第一个浪头!

若果齐勒铭的掌力尽发,第二个“浪头”就将把卫天元的长剑震飞,第三个“浪头”势必把他卷入了死亡的漩涡。——就算侥幸不死,卫天元也必受重伤。

卫天元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明知前面是鬼门关,也要向鬼门关闯去。

尽管虎口已给震得酸麻,他仍然是紧紧握着剑柄,向前径刺。

这一来,不啻是向鬼门关又接近一步了。

但就在这霎那间,忽见一条黑影突如其来,而且刚好是插在他们二人之间。

屋角虽然有一盏油灯,但本来就已暗淡的灯光,再加上给掌风震得摇曳不定,纵然灯罩未裂开,也已是在半明半灭之间了。

卫天元正在作着决死的一击,这人来得又是如此突然,他哪有余暇分辨来者是谁

这刹那间,他只觉寒气侵肌,不用看也已知道来人是拿着一把宝剑,这把剑也正是向他到来的!

他不管来者是谁,剑势丝毫不缓,把本来是要用作和齐勒铭决死的剑招对付来人!

齐勒铭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容貌,但他比卫天元稍为好些,看得出来的是个女子。

这霎那间,他不由得心头一凛,来的会不会是他的女儿呢!

齐勒铭的武功早已到了能收能发之境,心头一凛,立即收回掌力,一个盘龙绕步,身形转过门边。

只听得“嗤”的一声,卫天元的衣袖被那女子削去一幅!

那女子倒跃出一丈开外,手上的剑亦已给卫天元震飞。但她所退的方位恰好,那把剑正好在她的头顶上方跌下来,她一伸手就接着了。

一个是兵刀始而复得,一个是衣破而未受伤,可说大家都吃了点亏,这一招只能算是不分高下。

剑光凝聚,掌风停止,那盏油灯恢复了原来的光亮。

齐勒铭看得清清楚楚,来的并不是他的女儿。

但齐勒铭不过是失望而已,卫天元却比他多了几分愤怒。

来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给他门匙的那个古怪少女。

卫天元感到受了欺骗,气往上冲,哼了一声,立即说道:“原来是你,亏你有脸在此。”

少女笑道:“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里来吗”

卫天元冷笑道:“你当然可以来,不该来的是我。哼,原来你们果然是一伙,好,你们来杀我吧!”

少女笑道:“这一招已经是第十招了。”

卫天元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说道:“你们不是限定十招的么,十招已满,还打什么”

卫天元惊疑不定,讷讷说道:“你、你、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少女没有回答,但齐勒铭代她答了。

“这你还不明白了她接你这招,其实乃是帮助你逃出鬼门关的!”

这道理其实是很容易想得通的,卫天元只是还不敢完全相信这少女是真心助他而已。

事情的变化来得太过奇突,卫天元虽然想得通这个道理,却还是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她问我要了穆良驹那件衣裳,本来说是去交换漱玉回来的,为什么她单独回来而在她的屋子里却又预先埋伏了这个武功远胜于我的杀手”敌乎,友乎他实在是捉模不透了。

卫天元还在迷悯之中,齐勒铭则己向那少女发话了。

“这第十招是你接他的,也算在我的头上么”齐勒铭冷笑道。

少女也冷笑道:“亏你以他的长辈自居,居然赖债。”

齐勒铭怒道:“你凭什么说我赖债”

少女说道:“第十招你已经使出来没有”特别强调“已经”二字。

齐勒铭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他使的最后那招名为“龙门三叠浪”,乃是一招之中分为三式的,他只使了一个式子,认真说来,这一招只能算是使了三分之一,一但使了三分之一,也的确是“已经”使出来了。

卫天元转了两个圈圈,方始稳住身形,全身乏力,好像虚脱一般,只能靠着墙壁,听他们说话。听到那少女说到“亏你以他的长辈自居”的时候,不觉心头一动,暗自想道:“这人和我说话的口气,的确好像是处处以我的长辈自居,但这个古怪的女子却又怎能知道我和这人说话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呀,若说她早就躲在外面,以这人的武功之高,又焉能不被他察觉莫非她是早已知道了他是我的长辈这个事实了但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异姓爷爷,又哪里来的这个长辈”

本来他业已想到他唯一的长辈只有齐漱玉的爷爷一人了,跟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是很有可能想到这个“唯一”的长辈也可能不是“唯一”的。但他不敢想下去了,因为那样的念头是太可怕了。

他不敢想下去,但他却不能安于沉默。

尽管他的气力还未恢复一成,他已是挺起胸膛说道:“不能说他赖债!”

那少女咦了一声道:“你倒帮他说话!”

卫天元道:“赌斗必须公平。你不知道,在你未来之前,我已经占了他的便宜了。我有一招云麾三舞,这招云麾三舞和他刚才那招龙门三叠浪一样,也是一招三式的。云麾三舞那一招他自愿当作三招,因此其实他总共不过使了八招。”

齐勒铭道:“那一招云麾三舞是我心甘情愿当作三招的,不必你给我翻案。”说话的语调,特别强调心甘情愿四字。

那少女笑道:“如此说来,这招龙门三叠浪你就不甘愿当作三招了,不过,我也并不是要你把这一招当作三招呀。,’

卫天元又帮他说话了。

“这一招龙门三叠浪他只使了三分之一,要当作一招,也实是有点勉强的。在云麾三舞那招,我已经占了他的便宜,这一招我是不能再占他门便宜!

说至此处,他把跌在地上的长剑拾了起来,说道:“让我接他最后一招,不许你来干预!”

他的真力已经耗尽,最少恐怕也得一个时辰方能恢复。这一点,不但齐勒铭看得出来,这古怪的少女也看得出来的。

她正想说话,齐勒铭已抢先说道:“这一招我不要你接!”

卫天元道:“为什么”

齐勒铭道:“这一招虽然有点争议,但我和你约定的十招已经满了,引起争议的纠纷是这位姑娘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我只能和她算。”

少女道:“你要我接这一招”

齐勒铭道:“不错!”

少女道:“不能。”

齐勒铭道:“你不敢接”

少女道:“不是不敢,只是不能!”

齐勒铭一时间不明其意,少女格格一笑,已是接下去说道:“我本来不是个大方的人,但卫天元都不肯占你的便宜,我又怎能占你的便宜”

齐勒铭这才明白,原来她说的“不能”是不能占他便宜。

“那你想怎么样”齐勒铭道。

少女说道:“我替卫天元重新和你赌斗。”

齐勒铭道:“那么,你是否也想接我十招”顿了一顿,笑道:“你的剑法颇有可观之处,说老实话,我倒也想多看几招。”

少女道:“不是十招!”

齐勒铭道:“哦,那你想减为几招”

少女道:“我替卫天元重新和你赌斗,也得重新划出道儿。”

齐勒铭道:“好,这很合理。那你先说吧。”

少女道:“第一,我要接你一十三招!”不是求减,反是求加了。

齐勒铭怔了一怔,似乎颇感兴趣,问道:“因何要加三招”

那少女道:“因为你已经打了一场,倘若还是限定十招,对你就不公平了。”

齐勒铭道:“你以为你已有把握接我十招吗,还要再加三招了你也未免自视过高了。”

那少女道:“有没有把握是我的事情,但是赌斗必须公平,即使你愿意吃亏,我也不能占这个便宜。”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好,有傲气,你的剑法是比卫天元高明一些,我就多看你三招剑法吧。还有没有第二”

那少女道:“有,多谢你称赞我的剑法,我也想看看你的剑法。”

齐勒铭道:“哦,你想和我比剑法”

那少女道:“不错,我只和你比试剑法。”

齐勒铭道:“我本来是不轻易用剑的,倘若单打独斗的话,天下值得我用剑的人,大概不上十个!”

那少女道:“你以为我不配和你比剑”

齐勒铭道:“这话很难说。说老实话,你的剑法是否能够排名当世十大剑术名家之中,我还未敢肯定。因为我只见过你的一招剑法。不过以你刚才使的这一招剑法而论,倒也值得我破例一次。”

那少女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齐勒铭想起一事,说道:“且慢,你说只比试剑法,那么岂不是只能从招数上来比高低倘若不许用上内力的话,必须事先说个清楚。”

少女笑道:“出招之时,很难避免不用内力,尤其你所学的剑法,尚若不用上几分内力,许多精妙的变化,恐怕就使不出来。我有心一窥全豹,岂能作此不情之请。”

齐勒铭冷笑道:“听你这么说,倒好像你对我的剑法也相当熟悉。”

少女说道:“你们的剑法,我虽没有见过,也曾听人说过。实不相瞒,我就是因为听得有人说你的剑法是天下第四,我才想见识见识的!”

齐勒铭大感兴趣,说道:“有人说我的剑法是天下第四,这话我倒是第一次听见。”

少女说道:“你不服气么”

齐勒铭道:“你说说看,那三个剑法比我高强的人是谁”

少女说道:“第一个是天山派的掌门杨炎。”

齐勒铭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有和杨炎比过剑,但我可以承认他比我高明。”

那少女继续说道:“第二个是金破浪。”

齐勒铭哼了一声,说道:“从没听过!”话出了口,蓦地想起,问道:“金逐流我倒是知道的。这人和金逐流同姓,他是金逐流的什么人”

少女说道:“你猜对了。这个金破浪就是二十年前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的儿子。”

齐勒铭冷笑道:“二十年的地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恐怕连第三也数不到他了。”言下之意,老子都不能算是天下第二,何况儿子。

少女说道:“金逐流两年前已逝世了。不过,你也说得不错,金逐流纵然在生,年纪亦已老迈,当然比不上年青一辈了。但他的儿子如今正在盛年,剑术之精,足可比得上二十年前的金逐流。只因珠玉在前,所以能将他排名第二。但在十年之后,他就可能赶过杨炎了。”

齐勒铭不置可杏,淡淡说道:“你对武林人物倒很熟悉,我避世隐层十几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我是所知有限了。”顿了一顿,问道:“那么第三个剑术比我高明的人又是谁”

少女说道:“这第三个人就是今尊!”

齐勒铭心头一震,变了面色,冷笑说道:“你见过我们父子拆招么,我们家传的剑术,你也竟敢信口雌黄!”

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不是胡乱说的。实不相瞒,和我谈论天下剑术名家的那个人,本来是将你排名第三的,亦也是你在你的父亲之上。因为他认为令尊年纪已老,而且令尊所通晓的各门各派剑术,也没你多。他说你的剑术得于家传的大概还不到一半,另外的一半是你自己练成的,最初我以为你应该排名第三,到了这里一看,才知你只能排名第四。”

齐勒铭冷笑道:“为什么”

少女说道:“因为我看见了令尊晚年所创的一招剑式。这招剑式从天山派的大须弥剑式变化而来,就凭这招剑式,我敢断定令尊的剑术还是比你稍胜一筹。当然这只是指剑法而言,倘若你们父子交手的话,相信你的武功是已经强过令尊了。”

她这番话,不但令得齐勒铭变了面色,卫天元更是惊愕不已!

他想起了丁勃和他说过的一些话,话的内容也正是谈论他的“爷爷”的剑术的。

据丁勃的说法,他“爷爷”的剑法可算天下第三。第一。是金逐流,第二是杨炎。

卫天元暗自想道:“丁大叔和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杨炎好像还未接任天山派的掌门,金逐流是他异父兄长孟华的岳父,比他高一辈,名气也比他大得多。故此当时虽然也有些人认为杨炎的剑法已经高出金逐流,但一般公论,还是认为金逐流是天下第一剑客,杨炎只是第二的。至于爷爷的剑法可列第三,则只是丁勃的看法。”

但问题不在于丁勃的看法是否得当,而在于他的看法和这少女所发的议论不谋而合。“小异”之处,不过是排名的次序略为颠倒而已。在这少女所定的名次中,杨炎升为第一,而由于金逐流已死,她把金逐流的儿子金破浪补上去列为第二,至于第三则是这个人的父亲。

这个人的父亲是否的是他的“爷爷”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是无须去问那少女的了,她早已有了解答。

她在评论齐勒铭的剑法之时,已经说过,她是凭着卫天元所使的一招从大须弥剑式中变化出来的剑法,断定齐勒铭还是稍逊于他的父亲的。

当然卫天元还未知道这个人就是齐勒铭,但他这招剑法是“爷爷”传授的,那么“这个人”的父亲岂非就是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是齐漱玉的祖父,那么“这个人”是谁,还用得着再想吗”答案是太明显了,但卫天元可不敢想下去,因为这个想法太怕了!

他是不惜冒了生命的危险去救齐漱玉的,齐漱玉的生身之父为什么还要杀他

卫天元的心头乱成一片,他不敢想下去,但又不能不想,他凝视着齐勒铭,齐勒铭的剑孔虽然有交错的剑痕,但也依稀还看得出一点齐漱玉的影子。

卫天元一片茫然,不同得又是必须靠着墙壁才站得稳了。他心中喃喃自语:“他是谁他是谁”

齐勒铭一声冷笑道:“我的剑法如何,你好像比我还要清楚,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法又如何空论无益,快出招吧。”

少女说道:“我若接得了你十三招,你怎么样”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反正我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我若输了给你,我就再死一次。”意思即是,这次的“死”乃是永远绝迹江湖了。

少女说道:“无须如此严重,只求你不要把卫大哥拿去当作礼物就行。”

齐勒铭面上发烧,心里想道:“这丫头对我的事情怎的会知道得这么多,连我此来的目的都给她猜中了。”

“你若接不了我一十三招,那又如何”

少女说道:“任凭你来处置。”

齐勒铭道:“我要你做什么,你是替卫天元和我赌斗的,你若输了,我要卫天元仍照原来的条件,自缚双手,跟我回去。”

少女说道:“我既然代表卫天元,输了也该由我替他。”

卫天元道:“这不公平,你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还要你因我而受连累呢”

少女笑道:“你不怕我故意输给他,反而是连累你么”

卫天元道:“不错,我是曾经对你起过疑心,你是否还在怪我”

少女笑道:“我这个人,往往喜欢把不相干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本来说是容易惹起别人疑心的,你敢来到这个是方,已经是信任我了,我又怎怪你。”

卫天元道:“好,那就请你别要说什么连累的话了,你这样说比骂我更难受,其实我这一注是早已输定了的,如今你让我有机会再赌一次,大不了也是把原来的赌注赔出去而已,夫复何求”

少女说道:“好,多谢你相信我,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我当作赌注。”

卫天元对她已再没疑心,倒是齐勒铭起疑心,心里想道:“听他们的口气,似是相识未久,但这份互相信任的情谊,却又绝对不是初相识的朋友做得到的。难道他们都已是爱上对方”他为自己的女儿提的心事,患得患失,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你们的私话说完没有,倒底是谁任我处置””

少女眉毛一扬,说道:“我知道卫天元是决不肯让我单独承提的,这样好吧,我若输了,我们两人都任凭你的处置。”

卫天元忽道:“我可不可以多说一句”

齐勒铭道:“你是当事人,我当然不能禁止你说话。”

卫天元道:“你要我依照原来的条件,我也要你依照原来的条件,十三招之内,你若赢不了她,你得让我见见漱玉师妹。”

齐勒铭道:“你原来的条件,不是只要我告诉你,你那位师妹现在何处吗”

卫天元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要是你不让我见她,我就是找到那个地方,她也不能见我的。”声音颤抖,语调已是有几分凄凉味道。

齐勒铭心中一凛,“看来他也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

“好,我答应你。你的朋友倘若能接我一十三招,我非但可以让你见她,我还一定实践诺言,把我这对眼珠挖出来给你。”

少女道:“这又何必……”

齐勒铭道:“这是我和卫天元之间的交易,你不必管!你要管的,只是如何才能接得下我的十三招!”

少女道:“好,恭敬不如从命,第一招来了!”

声出招发,长剑在半空中划了大半个弧形,向齐勒铭刺去。

连卫天元也不知她这一招是什么剑法,心里想道:“怎的好像和大须弥剑式有点相似,但剑圈留有缺口,可正是大须弥剑式的大忌呀。”

原来大须弥剑式源流来自天竺,本是佛门剑法,以圆转为形,取“芥子纳于环中”的大乘佛法精义(佛经有把须弥山当成芥子的说法),划出的圈圈必须议究好像球形,不留缝隙。

这少女划了大半个弧形,由于弧形的幅度太大,却好像缺了口的环。

卫天元在剑术上造诣已经可以算是第一流的了,不过,比起齐勒铭当然还是相差颇远。

他看不出这招剑法的奥妙,齐勒铭则正是看出来了。

原来这个缺口正是这一招剑法的奥妙所在,换句话说是故意留这个破绽的。这破绽之中臧着极其复杂的后着。

齐勒铭眼睛发亮,里想道:“这样奇妙的剑式,和大须弥剑式当真可以说得是相辅相成。假如我刚才没有见过卫天元使的从大须弥剑式化出来的招式,这一招恐怕我也不知如何化解。”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这一招缺口的剑圈已是向他当头罩下。

齐勒铭霍地身形一矮: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招“龙跃深渊”,剑锋自下而上,剁进那道弧形的缺口。

剑光一合即分,少女斜踏三步,赞道:“剑术出神入化,内力收发随心,佩服,佩服!这第一招算是我输了给你。”

卫天元不禁心头一凉,第一招少女就已输了,虽说剑未脱手,按照一般比剑的规矩,这一招她还可以算得是勉强接得住对方的,但第一招就已吃亏,下面的十二招如何能够一一抵挡得住。

但奇怪的是,这少女称齐勒铭的剑法神妙,齐勒铭的脸上却非但没有笑容,反而似乎有点尴尬。

卫天元定睛一看,这才看出其中奥妙。

剑光一合即分,早已收敛,但空中却多了一件物件。

原来那少女出剑之时,抛出一条手绢,这条手绢化成了片片蝴蝶,正在随着还未停止的剑风飞舞。

齐勒铭拿在手中的并不是一把宝剑,手绢是轻柔之物,柔不受力,用剑削断铁器容易,分开飞扬的手帕就难多了,何况是一剑过处,便即化成片片蝴蝶。这当然是因为齐勒铭在剑尖上已经注上了内力之故,内力增强剑气,这才能够运用得恰到好处的。“怪不得她要加多一句内力收发随心的称赞。”卫天元心里想道。

卫天元猜得不错,齐勒铭这一招的确已经是用上三分内力。

原来少女这一招无暇可击,是以齐勒铭明知她剑招中的缺口是故意留下的破绽,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破她,缺口虽然藏有“陷阱”,但他已经用上分内力,那些复杂奇妙的变化就克制不住他长驱直入的一刺了。

齐勒铭面上一红,说道:“我并未破你的剑招,木过假如我完全不用内力,这一招的结果只怕就要两败俱伤了。”言下之意,若然只论剑术的优劣,他这一招也不见输于对方。两败俱伤亦即是打成平手了。

少女说道:“不错,你能够想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方法化解我的剑招,剑术上的造旨,我已是甘拜下风了。因为我这一招是有备而发,而你这一招却是临时想出来的。不过我是替卫天元与你赌斗,赌注太大,我只能继续献拙了。”

那少女踏着“碎步”,上身不动,脚底却似安有车轮一般,绕着齐勒铭的身形在转,陡然间一斜身,剑法疾吐,向他直刺过来。这一姿势美妙之极,有如春花藏蕤,彩蝶飞舞,卫天元看得心神恰,几乎忍不住就要喝彩。

但在齐勒铭的眼中,却不仅只是“欣赏”她姿势的美妙了。这一招气象端丽,有如大家闺秀含笑拈花,但端丽之中,却又隐藏着逼人英气,有如白袍将,引弓待发。甚至有几分雄奇傲兀的味道。饶是齐勒铭博学多闻,竟也识不透她这一招是源于何家何派。

齐勒铭心头一凛,暗自想道:“论雄伟她这一招不及嵩山派的万岳朝宗,论轻灵峨嵋派的叠翠浮青也仍在她之上,但把刚柔合而二为一,嵩山、峨嵋这两招却是不可得兼,远不如她这一招了。要知刚柔兼济的剑法,在各大门派之中虽然也不算罕见,便要使到恰到好处,融合无间,却极难以齐勒铭的剑术造诣,虽然可以到达这个境,但若是我使这一招,一定没有她使得这样好。”连他也不能不心中赞叹了。

齐勒铭武功甚博,剑术更是他的专长,陡然间见到他从未见过的新奇剑法,自是想要继续看下去,不肯立即将她打败,他平剑当胸,只待少女的剑尖到胸前,方始招架。少女却不待这招使完,剑势一圈,就缩了回去,卫天元数道:“第二招。”

齐勒铭心道:“这小姑娘倒是很会取巧,我要尽窥她剑术的精烃化,看来唯有转采攻势来逼她了。若一采攻势,恐怕就不能制得恰到好处,恰恰她使到第十二招了。”

这少女竟似乎猜到了齐勒铭的心思,齐勒铭还未转为攻势,她已是先发制人。

当真是得了,动如脱兔,这少女一取攻势,身法剑法都快到极点。旁观的卫天元眼神一花,顿然间只见满室剑光,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

少女连攻三招,攻得极快,霎眼即过,但每招之间的十几个变经,卫天元仍是看得清清楚楚。昨日卫天元比剑输给那个少女,心中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此时却是不能不叹为观止了,他暗自思忖:“这三招倘向我刺来,我纵然不至于给她刺伤,只怕也要给她杀得手忙脚乱。”齐勒铭却没给她杀得手忙脚乱,但也竭尽平生所学,方始能够化解她这连环三招。

齐勒铭化解了她的连环三招,这才转守为攻,剑势自上而下。但却不是直劈下来,而是平削出去。

卫天元见他如引出招,不觉咦了一声。

原来齐勒铭使这一招,名为“平沙落雁”,乃是一招极为寻常的招式,学剑术的人,几乎是没有谁不学过这一招的,因为它的变化虽然简单,但却包括了展、抹、刺四个基本动所以最适合于训练初学剑术的人。

卫天元只道齐勒铭一采攻势,必定有出入意表的奇招妙着使将出来,哪知却是如此平平无奇的一招“平沙落雁”,“意外”是“意外”了,但却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不错,齐勒铭使的是一招极为寻常的招至他手中使出来,却是非同那剑势横披出来,只是闪电般一亮,端的是有石破天惊的气势,雷霆交击的威力。

一招“平沙落雁”不曾使完,第二招攻势接踵而来,这一招又是极为普通的一招,名为“铁锁横江”,平削的剑势不变,只是剑锋接连抖了三下,加重封锁的威力。

这两招寻常的剑式连续使出,可就变成了极不寻常了,饶是卫天元站在屋角旁观,也自感觉到齐勒铭的剑势恍似天风海雨逼人而来。

那少女在剑光笼罩之下衣袂飘飘,漫不经意的左刺两剑,右刺两剑,卫天元看得出是两招四式,俱却不知她使这两招是什么名堂。她虽然看似毫不着力,却已是抖起了朵朵剑花,剑尖也在颤动不已。

卫天元的剑术造诣总算不弱,虽然不识这两招是出自何家何派,但在凝神细看之下,终于还是隐隐看得出几分奥妙。他看得出少女的剑招中隐藏着极为复杂的杀着,但这些杀着若有若无,端的是到了“举重若轻,变幻无方”的极高境界。

这两招兔起鹘落,卫天元刚刚看出了其中一些奥妙,两人已是又分开了。

但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卫天元的一颗心已是不知跳动了多少次了。

他抹了一额冷汗,心里想道:“这人的剑术,似乎已是达到了爷爷和我常说的那种重、拙、大的境界,到了这样的境界,最寻常的招式也会变得最不寻常。但这少女的剑招一片空灵,却居然能够化解那样雄浑的剑招,更是匪夷所思!”

这两招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这少女已耗尽心力。她倒跃出一丈开外,靠着墙角观战的卫天元都已隐隐听见她的喘息。

齐勒铭道:“第几招了”

卫天元道:“第七招了。”

齐勒铭对那少女道:“好,你的剑法果然不错,我就让你再使五招吧。”不言而喻,他已是打定了主意,就像刚才对付卫天元那样,要等到最后一招才把这少女击败。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剑锋指着那个少女,斜斜刺出一剑。

这一剑凌厉之极,正是指向那少女的空门。

少女经过两招急攻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倘若齐勒铭这一剑是欺近她的身前发招的话,少女非给他刺中不可。但现在是距离在一丈开外,当然刺不着她了。

少女一个移形易位,还了一招,从剑势看去,这一招也刺向齐勒铭的空门。

在武学上说,这叫做攻敌之所必救,乃是解招还招的上乘剑法。

不过倘若是真正比剑的话,两人之间没有距离,少女这一招是决计使不出来的。因为她的气力不继,出剑自是难及对方之快,招数纵然使得对了,但敌人的剑尖先已刺到她的身上,她又如何还能够攻击敌人的空门!

齐勒铭赞道:“解得妙。”跟着反手一剑。这一剑使得更加缓慢]。

少女面色凝重,道了两步,剑势如环,接连划了三个圈圈,方始站定脚跟。

他们由快转慢,卫天元看得更加清楚了,但却还是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因为两人的招数都是竭尽攻守的能事,变化之复杂精致,几乎每一招都可以演变成几十种不同的式子,只有像卫天元这样的剑术大行家才能“意会”。当真是每一招有每一招的奇幻,每一招有每一招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们缓缓出剑,不知不觉又使了四招。

前两招是少女退了两步,后两招则是齐勒铭迟了四步。

这四招才是真正的纯粹比试剑术,看来仍是不相上下。

总计已经是第十一招了!

齐勒铭忽地停招不发,说道:“说我的剑法是天下第四的那个人是谁”

少女道:“是我的爹爹。”

齐勒铭叹口气道:“你爹爹说错了!”

少女道:“哦,你不服气他给你定的名次”

齐勒铭叹口气道:“不是。他把我排名天下第四,已经是抬高我了。”

少女道:“那么,他说错了什么”

齐勒铭道:“剑法天下第一的人,不是杨炎,是他。”顿了一顿,说道:“姑娘,你时知道你的剑法是天下第几”

少女笑了一笑,说道:“依你看呢”

齐勒铭道:“在我心目中的天下十六剑客,各有各的专长,倘若单纯以剑法而论,实是很难分出高下的,依我看来,你的剑法不输于他们任何一个,所欠的只是火候,因此很难给你排定名次,只能说单以剑法而论,你可以挤进十六高手之列!

少女道:“多谢你的抬举。”

齐勒铭又再叹了口气,说道:“以剑法而沦,本来我也胜不了你的,但可憎这个赌斗我是非赢不可,最后两招你小心接吧,若是接不住,千万不要硬接!否则我难保不会伤你。”

说罢,踏上三步,刷的一剑刺出。剑气如虹,劈空之声宛若龙吟,震得靠在墙角观战的卫天元耳鼓都嗡嗡作声。

他踏上三步,但和那少女之间也还有三步的距离,不过由于距离已经靠近了一半,他剑尖吐出来的光芒似乎已是射到了少女的身上。

少女似乎披一只无形的巨手推了一下,突然脚步一个踉跄,长剑脱手飞出。

这霎那间,卫天元不觉心头一凉,少女终于败了,哪知心念未已,事情只有新的变化。

少女一个踉跄,身随剑转,一伸手刚好接下头顶上方跌下来的剑,但却是以左手来接,由于动作太快,骤眼看去,就似她自行把握在右手的剑交给左手一般。剑交左手,立即斜斜一指,指的正是齐勒铭左胁的空门。

齐勒铭只须踏上一步,就可抓着这个少女了。他突然停步,反而斜闪,说道:“你想得到以左手剑化解我这一招,变化的新奇连我都意想不到,论剑法我是确实赢不了你的!”

卫天元听了此言,不觉又惊又喜,心想:他这样说,莫非已是打算认输了

少女脸上的神色,也似乎是有点喜出望外,说道:“当真有这样好吗这一招不过是根据正反互易的剑理变化出来的,我还以为不足以当守家法眼呢1”

齐勒铭苦笑道:“你倒说得轻松,这种正反互易的剑理,懂得的人已经很少,能够运用的人更少,运用得如此神妙且又能够在临敌之际创出新招的人,当今之胜,依我看来,恐怕不会超过三个。”

少女笑道:“你夸奖我,我不敢当,我对你说实话吧,这一招并不是我所创的。”

齐勒铭道:“哦,是令尊早已想好的么但我刚才攻你的这一招,也最我自创的,令尊没有见过,他怎的能够教给你恰好能够比解我这一招的剑法”

少女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一次又给爹爹料中了。”

齐勒铭道:“哦,他能料中我自创的新招”这未免太神奇了,齐勒铭无法相信。

少先说道:“不是,他只料中你在十三招之内,必定会使出一招你认为我是无法抵挡的杀着,至于在第几招使出,以及是否自创的新招,他就无法断定了,但他说他敌我这一招,倘若只是使用一次的话,是可以抵挡任何杀着的。”

齐勒铭是个剑术的大行家,他仔细一想,少女刚才这一招,以本来是极其精妙的剑法,突然变右手剑为左手剑,其中的变化复杂无经,这样突然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还击,对方的攻击非受遏阻不可,的确是可以化解任何厉害的杀道的。

齐勒铭道:“既然是给令尊料中了,何以你又叹气呢”

齐勒铭道:“你若肯告诉我,我是求之不得。”

少女说道:“我爹爹说,我和你比剑,以你的武学造诣,最多十三招之内,你当可洞悉我剑法之中的精华所在,以及我学得尚嫌不足的地方,因此他说,我最多可以抵挡你一十三招,但倘若我被逼使出刚才那招的时候,不管是第七招、第八招,或者第十招,总之我一被逼使出了‘最后的法宝’,下一招你只凭剑法,我也未必抵挡得住了!”

齐勒铭道:“未必抵挡得住,换句话说,也就是未必抵挡不住!”

那少女道:“这是因为家父知道的只是你在大战武当五老时候的剑法。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然家父也料想得到,经过这十多年,你的剑法必大有进境,不过,进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就很难断定了。但他说,倘若我被迫使出了他教的那最后一招,我若再次使用,那就即使不至被你所伤,其少你也能够化解了。但到底是‘破解’还是‘化解’,他事先不能断定,因此他只能说他没有把握令我能够接到你的第十三招!”齐勒铭迫:“令尊倒是看得起我。”说至此处,忽地苦笑道:“我已经知道令尊是谁了!”

那少女道:“哦,你知道是谁”

齐勒铭道:“西昆仑的星宿海上,有一家人家隐居。星宿海在昆仑山的绝招,寻常人是上不去的。”

那不女道:“你曾经上过”

齐勒铭道:“不错,我曾经上过一次,那还是我在大战武当五老之前的事。”

那少女道:“所以你对这家人家是知道的”

齐勒铭道:“不错,我稍为知道一一些。”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家人家,复姓上官。他们这家的祖先是哪一代搬来星宿海隐居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西昆仑星宿海的上官一家,以幻剑灵旗遥镇西域武林,从你的曾祖父这代算起,世代相传,上官氏这家的家长,都是被西域十三个剑派奉为宗主的。西域武林相传有一句话:不奉灵旗,幻剑诛之。说的就是你们这一家了”

少女笑道:“你知道的倒很不少,但你怎么猜中我是这家人家的女儿”

齐勒铭叹道:“你的剑法奇幻无比,除了上官一家的幻剑,天下还有哪一家的剑法有此奇幻,要是我猜得不错,令尊定是上官家的第三代西域十三剑派的宗主。上官云龙,你是他的独生女儿上官飞凤!”

少女的面上不觉也现出一点诧异的神色,显然是给他猜中。

齐勒铭道:“我不知令尊是否已经告诉了你,我是曾经见过你的。不过,那时,你刚满周岁,你当然不会知道我。”

“想不到他们两家竟是有交情的,大概可以避免最后这一招的决斗了吧”卫天元心想。

哪知齐勒铭所说的话,恰恰和他的意愿相反。

“上官姑娘,令尊估计得十分准确,如今你已经接下了我十二招,论剑法我是确实难以言胜了。但也正如今尊所说,在你被迫使出了他所创的绝招之后,这第十三招,则是我比较占了便宜了。这不是说你的剑法比我差,而是因为你的经验比我少。在刚才的十二招当中,你我剑法中的独特之外都已展露无遗,在彼此知道对方的路数之后,经验丰富的一方自是赢面较大。所以这第十三招,我即使不用上内力,也是我占便宜!不过我还是没有把握必定可以胜你,因此最后这招,我可能用上五成内力,你小心接吧,只盼你不会受伤!”

卫天元叫道:“这不公平!”

齐勒铭冷冷说道:“有什么不公平我答应了你们不用内力的么”

上官飞凤道:“他自己限定自己只用五成功力,已经是让了我们了。”

在一开始比剑的时候,上官飞凤的确是就已经和对方说好不禁止使用内力的,卫天元无法替她争辩了,何况她本人根本就不要争辩,但卫天元知道,如果“这个人”用上了五成内力,上官飞凤绝对抵挡不了他的神剑一击,“这位上官姑娘剑术虽精,但功力最多恐怕也只能及我一半,而这个人只凭一双肉掌,就可以在十招之内将我打败。何况他的手中有剑!”

就在卫天元正自惴惴不安之际,齐勒铬的第十三招开始施展了。”“剑锋刚一抖,冷电精芒,已是耀眼生缬。

卫天元本想不顾一世冲上去替上官飞凤挡这一剑的,“好在”他的气力尚未恢复,动作较慢,他刚刚踏上一步,只听得上官飞凤在叫道:“且慢。”

齐勒铭按着剑柄说道:“姑娘有何话说”

上官飞凤道:“我看这第十三招不用比了。”

齐勒铭道:“看在令尊份上,我本来是不该以大欺小的。何况你我的剑法实际上也是分不出高下,我更不该逼你接我最后一招。只可惜这场比剑,是你替卫天元和我赌斗,这个赌斗我是非赢不可。”

上官飞凤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倚靠爹爹的声望向你饶我,我也知道这个赌斗,你非赢不可,但因为这个原故,所以我认为咱们是不用比下去了。”

齐勒铭听得莫名其妙,说道:“姑娘,你真把我弄糊涂了。你既然知道我要赢为何又认为不用比下去哦,莫非你已打算认输”

上官飞凤道:“我的武功本来和你相差甚远,我若要认输,一开始就认输了。”

她说的是“武功”,不是剑法,武功包括剑法,但只说剑法,可不并不包括别种武功了。

齐勒铭当然懂得她的意思,在剑法上她是不肯认输了。

“你容许我在你的面前筛十二招剑法,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如今你我的剑法都已殿露无遗,所以我认为是无须再比下去了。”上官飞凤继续说道。

齐勒铭哼一声,说道:“但这场赌斗,总得有个结果呀”

上官飞凤说道:“我根本就不关心胜负的问题,说老实话,倘若我只是着眼于胜负,刚才那十二招也不用比,因为我早已知道是输定了的,那又何必浪费气力,所以与其说比剑,不如说是我向你请教。”

齐勒铭道:“哦,原来你的用意其实并不是替卫天元赌头,只是想得用我来试试你的剑术练得如何”

上官飞凤道:“我是诚心讨教的,你要说成利用,那我也无话可说!”

齐勒铭面挟寒霜,冷冷说道:“请教你倒说得轻松,我告诉你,我对这场赌斗:可是十分认真的。”

上官飞凤道:“我知道。”

齐勒铭喝道:“你知道那就必须按我这最后的一招。”

上官飞凤道:“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交换这一招。”

齐勒铭冷笑道:“你想贿赂我么,我告诉你,我要的东西,什么礼物都不能交换。”

上官飞凤笑道:“你别说得太过肯定,我问你,你要赢这场赌斗,是不是因为只有赢了之后,才能够逼卫天元跟你回去,帮你解决因难”

齐勒铭冷笑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又何必问我”我这样说已是等于默认。

上官飞凤笑道:“其实,你不必赢这场赌斗,也可以解决你的困难,只要你接受我这件礼物!”

齐勒铭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

上官飞凤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好,那我就直说了吧,齐先生,这件礼物是可以交换你的女儿的!”正是:

幻剑惊人奇女子,锦心绣口解恩仇。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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