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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岂惜芳馨遗远者 只伤夜气压重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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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伯承更是尴尬,含糊说道:“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但就我在褚家所见,‘过从甚密’这四个字,却是说不上的。”

铁凝“噗嗤”一笑,说道:“展大哥,你又何必为他们隐瞒

你外公那张藏宝图,不就是褚葆龄偷偷拿去献给刘芒的吧嘿,嘿,只要心心相印,又何须过从甚密”

辛芷姑笑道:“小小年纪,你又懂得什么叫做心心相印了”

龙成香叹口气道:“刘振父子到褚家夺宝之事,我也已经知道了。不管刘芒是否移情别恋,总之我的妹妹是给他害苦了。就我来说,我倒是愿意刘芒早日另订鸳盟,好让我的妹妹死了这条心的。”原来龙成香最希望的是妹妹能够嫁给南夏雷。

龙成香继续说道:“我一直得不到妹妹的消息,很是放心不下。后来夏侯英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我才知道刘振父子在吕大侠家中养伤。夏侯英说是恐防有人与刘振为难,因为我们和刘家是亲戚,所以通知我们,希望我们能够去探望他,并助他一臂之力。我也希望能够从刘芒这儿,查得到我妹妹的下落,因此我就匆匆来了。”

夏侯英是刘振的结义兄弟,展伯承听说龙成香接到了夏侯英的书信,已知独孤宇也已到了夏侯英那儿了。

辛芷姑道:“我和你的师公是五天前从幽州经过,碰见夏侯英的一个手下。我本不认识刘振,但我放心不下成香,因此也就来了。本来我是要你师公和我一同来的,但他却说要到魏博去找另外一个人,我和他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他以为不管是什么人与刘振为难,我总可以应付得了。哪知昨晚来的那个胡人,却是这么厉害!”

展伯承道:“我在离开盘龙谷的前一天,曾在刘家碰见令妹,后来南夏雷叔叔又恰好赶到,不过其时刘家父子早已离家了。令妹听说刘芒受了伤,立即便去追他,看来是没有追上,要不然她不会不来此地探病的。”

龙成香道:“南夏雷又去了哪儿”

展伯承道:“听说南叔叔是去扬州助一位绿林朋友劫夺官银。”

龙成香又叹口气道:“这么说来,我又得再费许多心力去寻找我的妹妹了。嗯,铁师妹,你又是怎样来到这儿的,现在该轮到你说了。”

铁凝若有所思的神气,忽地向辛芷姑问道:“师公到魏博找的是谁”

辛芷姑道:“你师公临走匆匆,他忘了告诉我,我也没有问他。”

铁凝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道:“师父一向对师公管得很严,师公要我的什么人,她怎会不问他的问一个人的名字,只需开口便是,当时即使他忙,开一开口,也并不费事呀。”

展伯承道:“空空前辈是到魏博去么两个月前,我们曾从里经过。我们走的时候,铁铮还留在那儿,不过,现在也恐怕已经离开了。”

辛芷姑道:“对啦,听说你们在魏博遇上田承嗣的牙兵,是么铁铸又为什么留在那儿”

铁凝心念一动,说道:“我们不但在魏博碰上官军,还碰上一位身具绝世武功的高人呢。”

辛芷姑微笑道:“这个人是谁居然能够令铁摩勒的女儿也佩服他”颇似有点不以为然的神气。说罢,心中也忽地一动,想道:“难道当真就是那人”

铁凝道:“那人还说是认识你的呢。”当下将遇见华宗岱的经过,以及在魏博的这一段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辛芷姑。

辛芷姑又惊又喜,心想:“怪道空空儿要往魏博,原来果然是他。”

铁凝道:“哥哥那晚在田承嗣的节度府中了毒箭,就是亏得华宗岱救了他的。我们走的时候,哥哥因为余毒未曾拔清,故此留在山中养伤,由华家父女照料他。师父,我还忘了告诉你呢,那位华姐姐待我哥哥十分之好。”

辛芷姑微笑道:“是么,那位华姑娘好不好看”

铁凝道:“长得花朵似的,我瞧她九成对我哥哥有意思。”

辛芷姑笑道:“你这鬼丫头倒是人小鬼大,专门注意这些事情,‘十分之好’,‘九成有意’,倘若真是如此,那倒真是十分之好了。”

铁凝又道:“这位华老前辈可有点怪,他说认识你,又说想会见师公。但我们和他分手的时候,他又叮嘱我不要在师公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不知什么缘故”

辛芷姑道:“怎知他是什么缘故。不过这人的脾气是有点怪的,或许他与你师公有甚过节,末曾化解吧”

其实辛芷姑是知道缘由的,不过不方便和小辈说而已。原来华宗岱是她少年时候的朋友,对她十分倾慕,而且曾经向她求过婚的,但因辛芷姑心上只有空空儿,没有答允他的求婚,后来两人就没有见面了。

辛芷姑早年性情乖僻,除了空空儿之外,算得上是她的朋友的,就只有华宗岱一人了,所以她虽然没有答允华宗岱的求婚,但失掉了这样一位朋友,也不无感到有点惋惜。过了几年,辛芷姑听说华宗岱结了婚,这才放下一重心事,对从前这段事情,也就渐渐淡忘了。

空空儿起初并不知道他们这段节情,不过他与华宗岱则是彼此闻名的。华宗岱与西域灵山派的灵鹫上人颇有交情,空空儿、辛芷姑则与灵鹫上人结有梁子(事缘《龙凤宝钡缘》)。不知怎的,武林中忽地无中生有,传出风声,说是灵鹫上人要请华宗岱出马,报他被空空儿所辱之仇。

空空儿早就想找华宗岱比一次武,听得风声,便独自找上门去,却不料华宗岱避而不见,叫空空儿扑了个空。后来空空儿继续找他几次,也都没有见着。过后不久,空空儿与辛芷姑也成婚了。

空空儿是天下第一神偷,所交的朋友品流复杂。在他结婚之后,江湖上一个多嘴的朋友无意中向他透露出华宗岱的几句说话,说是华宗岱并非不知道空空儿要找他比武,也井非怕空空儿才躲避他,而是因为他当时知道空空儿即将与辛芷姑成婚,为了不想令辛芷姑伤心,才不愿与空空儿比武的。这话可以解释为华宗岱仍然爱着辛茬姑,怕伤了空空儿以致令辛芷姑伤心。空空儿听了当然极不高兴。对华宗岱过去曾向他妻子求过婚的这件事情还在其次,最忍受不了的,是空空儿平生眼高于顶,他认为华宗岱说这样的话是小视他的武功,非要找他的晦气不可,空空儿也曾因此与妻子吵了一场,经过辛芷姑的解释,这才言归于好。不过也多少在心中留下一点疙瘩了。经过那场吵架之后,他们夫妻就绝对避免提起华宗岱的名字。

这次空空儿说要去魏博找一个人,而又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辛芷姑当时已有猜疑,现在听得铁凝一说,更证实了她叫的猜疑:“空空儿是听到华宗岱曾在魏博出现的消息,才赶去魏博找他的。”

辛芷姑心里想道:“华宗岱这次重履中原,不知为的什么听铁凝儿所说,显然他还没有忘记我,但愿他们两人不要碰上才好。否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总是令我难堪。”又想道:“原来华宗岱的女儿都是这么大了,但愿她与铁铮真的相好,两家徒弟成亲,说不定这段过节也就可以不解自解了。”

铁凝说道:“我们临走之时,曾与华家父女相约,只待我哥哥伤好,就请他们送我哥哥回伏牛山山寨的。那时我们还未知道山寨己被官军攻破。如今已差不多有两个月了,想来我的哥哥早已伤好,他们也应该早已离开魏博了。”说至此处,歇了一歇,接着笑道:“不知师公是到魏傅找谁可惜时间不对,若是去早一些时候,师公就可以见着他们了。”

辛芷姑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想道:“只要他们不碰上就好,以后可以慢慢设法化解。”

此时朝阳已出,是第二天的白天了。辛芷姑道:“凝儿,你们打算上哪儿”

铁凝道:“我和展大哥想去金鸡岭找我爹爹。伏牛山山寨被官军攻破之后,爹爹和山寨里的人又回到金鸡岭辛寨主原来的老地方了。师父,你呢和我们一同去金鸡岭好不好我的爹爹、妈妈很是想念你们。”

辛芷姑道:“我是想去会会你的爹娘的,不过,我要先到魏博一行,然后和你的师公一同去。”原来辛芷姑虽然料想华宗岱已经离开魏博,但总还是放心不下,恐防有甚意外,心中想道:“万一他们碰上,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必须我去及时阻止。”为了这个缘故,因此,她要先往魏博,见着了空空儿后才能够安心。

铁凝道:“师姐,你呢你是富家少奶奶的身份,大约不方便到我们的山寨吧”

龙成香面上一红,说道:“我们和江湖豪客也是常有来往的,我倒不是避忌这个。不过,我还未曾找着我的妹妹,恐怕还不能去作你的客人。我是想往扬州一行,希望能够见着南夏雷,说不定可以打听我妹妹的消息。”

龙成香始终是想南夏雷做她妹夫,虽然在南夏雷那儿要想打听她妹妹的消息,这希望十分渺茫,但她还是想去见南夏雷一次。

辛芷姑道:“不知那个还丹灵效如何只要吕鸿春无事,咱们也就可以走了。凝儿,你去看一看。”

铁凝正要进去,忽听得脚步声响,吕鸿春夫妇已经走出来了。

独孤莹喜孜孜地说道:“这小还丹真是灵效无比,鸿春的毒已经解了。”

吕鸿春上前向辛芷姑道谢。辛芷姑道:“不必客气,小还丹是空空儿偷来的,我不过借花献佛而已。好,你既然无事,那我们可要走了。”

独孤莹道:“先吃点东西吧,我们也要走呢。”

辛芷姑道:“不必客气,我们在路上吃吧。”

独孤莹道:“家里有现成的面,不用费什么工夫的。”

铁凝笑道:“那我就不和莹姑姑客气了。对啦,你们昨晚个肉脯很好吃,用肉脯送面就行,无须再弄菜了。”铁凝与展昨晚只吃了少量东西,闹了一晚;委实也感到有点肚饿。

吃面之时,铁疑问吕鸿春夫妇计划上哪儿,独孤莹道:“我们想到幽州去投夏侯英,我哥哥在他那儿。”铁凝笑道:“这么说,你们也终于要投身绿林了。”

吕鸿春苦笑道:“有什么办法,这里是不能再住了。”他们夫妇是怕那魔头再来寻仇,迫得举家远避,托庇于夏侯英,心里可还有点不大愿意。

独孤莹道:“夏侯英是我哥哥义兄,所以我们必须到他那儿。这次我哥哥助刘家夺宝之事,请你在你爹爹面前代他善言解释。夏侯英的心意也请你一并代为转近了。”独孤莹担忧铁摩勒可能又对她哥哥有所误会,是以不厌其烦,将昨晚提过的话,对铁凝又再说一遍。

铁凝道:“莹姑姑放心,我爹爹并非量窄的人,他也称赞过夏侯英是个绿林豪杰的。”

说话之间,忽然隐隐听得马蹄之声,正是向着他们这条村而来。辛芷姑面色凝重,“咦”了一声,说道:“来的有四五骑之多,从蹄声听得出都是骏马。莫非是昨晚那个胡人又邀他的同伴来了”

辛芷姑本来是个极其骄做的人,但昨晚与那胡人一战,胜得甚为侥幸,过后也自是忐忑不安。铁凝在路上碰见的共是四个胡人。辛芷姑只怕其他三个胡人,倘若也是一般本领,会同而来,那就不是她所能应付的了。

那几匹马来得好快,初时蹄声还只是隐约可闻,待得辛芷姑刚刚说了几句话,蹄声已是到门前了。

辛芷姑虽然忐忑不安,却也不肯示弱,说道:“好,他们既然找上门来,咱们献出去迎接他们吧。”辛芷姑估计一下实力,双方人数都差不多。当然,倘若对方来的都是一流好手,他们这边自是必败无疑!但若来人的武功是参差不齐的话,谁胜谁负,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铁凝等人都跟着辛芷姑出去,到了门外,刚好碰上那几个人。

辛芷姑抬头一看,不禁又“咦”了一声,只见一马当先的竟是个十分美貌的胡女。

辛芷姑正自觉得这胡女似曾相识,只听得展伯承已在叫道:“来的不是宇文姑姑么”

那胡女“啊呀”一声,跳下马来,说道:“哦,你不是展家的小承子么这么高了!这位是辛老前辈吧别来多年了!”

原来这个胡女乃是师陀国的宇文虹霓。当年她因为误会楚平原是她杀父仇人,曾到中原追踪觅迹,有一次在伏牛山上中了桃花瘴之毒,幸亏展伯承与褚葆龄将她救回家中,在褚遂的故居,做过客人的,故此她和展伯承最熟。其他诸人,辛芷姑与铁凝也曾与她见过一面,吕鸿春夫妇则是初次相会。

辛芷姑大感惊奇,心道:“听说宇文虹霓旦已做了师陀国的女王,今非昔比,怎的她会抛开宝座,重履中原”

展伯承道:“你还认得铁凝么凝妹的爹爹铁摩勒和段克邪是表兄弟。”段克邪和楚平原是手足之交,也是中原武林人物之中宇文虹霓比较熟悉的一位,故此展伯承说出段克邪的名字,提醒她的记忆。

宇文虹霓握看铁凝的手笑道:“都变了漂亮的大姑娘了,要不是你说,我还当真不敢相认呢。”

展伯承道:“宇文姑姑,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听说你已经做女王了,可是真的”

宇文虹霓道:“哦,你们在中原也听到我的消息么不过我这次却不是以女王的身份来的,你们别给我张扬出去。”

宇文虹霓行色匆匆的样子,跟着说道:“能够碰见你们,这真是巧极了。展兄弟,我正要向你打听,你可曾见过你的楚叔叔”

展伯承道:“你是说楚平原叔叔么怎么,他不在师陀国了我还想向你打听他呢。”

铁凝忍不住好奇,说道:“宇文……嗯,我不知该称你宇文姑姑还是称你楚婶婶”她不方便直言相间,却故意绕了个弯儿,探问宇文虹霓是否己经和楚平原成了夫妻。

宇文虹霓面上一红,说道:“随便你喜欢哪一个称呼。我,我这次是来找他回去的。”

她这么一说,等于是告诉大家,她和楚平原早已成婚,众人更加觉得奇怪了。铁凝心想:“难道她是和楚平原吵架了”众人虽然都感奇怪,但与她的交情不深,也不好意思探听人家夫妻的私事。而且她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看来也不想在此地多作逗留,跟随她的那四个武士都还未曾下马。

铁凝道:“楚叔叔的消息我们毫无所知,段叔叔则是我们最后见过的。”

宇文虹霓道:“对啦,我也正想问你,段克邪在哪儿”

铁凝道:“他与史姑姑两个月前到扬州去了,此时大约还在扬州。你可以找扬州的淮南帮帮主周同打听打听。”

宇文虹霓谢过铁凝,正要上马,却忽地如有所见,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手按马鞍,却没有腾身上马。

铁凝发现她是注意着那棵槐树,心中一动,想道:“莫非她也发现了令这棵愧树调枯的腐骨掌功夫师陀国是西域一个小国,她是师陀国的女王;对西域各国的高手,她当然会比我们清楚,说不定她知道那四个胡人的来历”

跟从宇文虹霓的那四个武土,此时也在马背上叽叽咕咕的谈论,铁凝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看他们有的指着那棵凋枯的槐树,有的指着那两只被击裂的石狮,显然也是在谈论着这桩节情。

铁凝心念未己,果然便听得宇文虹霓问道:“这是谁干的事情”

铁凝道:“我昨日在路上碰见四个胡人,这桩事情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鹰鼻汉子干的。”

宇文虹霓“啊呀”一声,说道:“原来他们果然是从这条路经过。”

铁凝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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