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中经略 第四节 刮目相看(2/2)
“不然!我陈乐虽然天资愚笨,却愿意竭驾钝之才,助大王一统天下。造福黎民,建大同之世。”陈乐摇摇头,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难道先生不是这么想的吗”
“哼。”孔稣。多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听说先生要修一部旷世之作。陈乐有一物,献于先生面前。”陈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片白色的纸来,展开在孔的需前,微笑着说道:“这是两年前大王就让我为先生准备的,请先生笑纳。”
“此是何物”孔婉膘了一眼,不解的问道。
“纸!”陈乐道:“准备用来书写先生大作的纸。”
“纸”孔销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正是。先生不妨一试。”陈乐微笑着说道。
孔的虽然没有动,眼神却缓和不少。孔腾见了。连忙拿过笔墨来。研开了墨,蘸饱了笔,双手送到孔销面前。孔靳犹豫了一下,接过笔,轻轻的在地上触了一下,还没写。纸上就晕开了一个大墨点。孔稣皱了皱眉,膘了陈乐一眼。陈乐却笑了笑,卷起袖子,接过笔,笔如龙蛇,在纸上书写起来,倾刻之间就写满了一张纸,这才放下笔,将纸推到孔销面前:“请先生指正。”
孔稣接过纸,纸张轻若无力。让他觉得十分新奇。他是摸惯了简册的人,知道这么一大篇字如果写在竹木简上的话,恐怕没有十支简是写不下来的,而这么一张纸,却不到一只简的重量,相差实在太悬殊了。作为一个老知识分子,孔稣敏锐的注意到了巨大的潜在价值。
见孔稣拿着纸不说话,陈乐又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案上,推到孔斩的面前。孔所接过一看,这是一册全由纸装订而成的东西,上面写着两个端正的篆书:墨经。
孔的不禁勃然大怒,都没翻开看就劈手扔在地上:“岂有此理,这些邪说也能称之为经”
陈乐也不生气,捡起墨经小心的掸了掸上面的灰法,淡淡的说道:“先生还有力气骂,看来精神还不错。只可惜。如果先生不幸走了。以后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敢当着我陈乐的面这么大声说话了,也没有第二个人敢说我墨家的学问是邪说了。”
“放肆!”孔婉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除了我孔销,就没有人懂儒家的学问了吗”
“当然有。”陈乐还是那么轻松:“可惜,他们没有夫子这样的胆气。”
孔处一时语噎。陈乐这句话击中了他的要害。不错。天下人懂儒学的不少,但是敢象他这样跟君王叫板的可能找不到第二个,他要不走了解共尉的脾气,而且和他相处久了,也不敢如此张狂。夫子教导学生们说,你们要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可是真正的君子儒有几个满眼看去。都是和弟弟孔腾一下的小人儒,他们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富贵,为了富贵,他们会放弃自己的学问。陈乐是墨家子弟,他是共尉的亲信,这一点母庸置疑。共尉最艰难的时候,把他安排在东海。就是不想让他受一点影响,他现在回来了,肯定是西楚太学的主要骨干,自己如果这么死了,还有谁能和他抗衡在他的领导下,墨家的学问肯定会成为西楚的显学,而儒学,将会随着自己的死而式微。
孔的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口辽他不能不在平儒家的前尉的能力他清楚,不蜘总”话。将来的天下是他的,西楚太学;也将成为天下学问的代表,难道就让墨学在陈乐的影响下成为学问的代名词
陈乐看出了孔稣眼中的犹豫,他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请问夫子。孔子说君子有三畏,不知是哪三畏”
孔处哼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陈乐,没有回答他。他知道陈乐说的是什么意思。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其中的畏大人,就是说是要上位者客气,要给上位者面子,但是这只是孔子的说法,到了孟子的时候,已经全变了味了。孟子的主张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陈乐问他这句话,其实就是责问他。孔子不是说耍畏大人吗,你怎么能用绝食来威胁大王呢。如果换了一个人,可以直接用孟子的话来回答他,君王算什么,不过是在民和社稷之后的第三位。你不听我的,我还不希得理你呢,但是孔跗不能这么说,他是孔子的直系子孙,他遵循的是孔子的教导,孟子的话在他看来也是胡说八道,他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陈乐得意的一笑,接着说道:“先生,我们不妨再设想一下。如果先生真的绝食而死,那么后世的学者记述这段事的时候,是毫不避讳大王的尊严,推崇先生的高义呢,还是为尊者件,说先生不是”
孔的的脸一下子变了,他瞪着陈乐看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话:“陈逍遥,一别两年,当刮目相看啊。”
陈乐也不谦虚,躬身一拜:“多谢先生夸奖。”
孔稣被他的厚脸皮搞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冷笑了一声,带着三分不屑的说道:“看这样子。这西楚太学的祭酒之位我也不用争了,非陈君莫属啊。”
“先生过奖。”陈乐还是笑嘻嘻的。他看了看恼火的孔稣,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瞒先生说,大王本来是有意先生的,可是陈乐不服,不自量力,非要与先生争上一争。承蒙大王许可,我们到时候讲台上见分晓,谁赢了,谁做这个祭酒,正如当年稷下学宫一般。不过,以陈乐愚见,你们儒家的盛况大概再也不会出现了。”
孔弊皱了皱眉,觉得陈乐这句话十分刺耳。
稷下学宫是齐国设立的学术,当时诸子之中很多人都在那里,儒家学者荀况因为学问好,辩才出众,曾经三为祭酒,当时也是儒家觉的很有面子的事情,虽然儒家的很多弟子并不认为荀况是纯正的儒学一荀况是儒家学问的集大成者,但是他的学问很博杂,特别是他儒法并重的学术观点,与孔的这一支所传的儒学有很大的分歧。而且荀况教出了李斯和韩非这两个法家学生。一向被儒家视为奇耻大辱,很多齐鲁之地的儒生不承认荀况是正宗的儒家。但是不承认归不承认,孔的读过荀子的书,他自认为如果就事论事,荀况在学术上融合各家而自成一派所达到的高度,不是他孔稣能企及的。现在陈乐敢说这句话,显然是觉得他有把握在学术上过儒家。过他孔姐。孔销对他的这种傲气觉得很不舒服。
“看来陈君对这个祭酒之位志在必得啊。”
“道术面前,当仁不让。”陈乐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比你们的墨子还要高明”连孔腾都觉得不高兴了,跟着反讽了一句。
“敢告夫子。”陈乐重新坐了下来:“乐在东海数年,朝夕揣摩。虽不敢自称得闻天道。然,自问比起墨子,略有小胜。”陈乐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陈乐以为自己此生最大的成就 不在于懂了多少道理,不在于制作了多少攻城利器,而在于我对我墨家的学问有所展,有所推动。将来九泉之下,我将无愧于我墨家的历代矩子,无愧于墨子。通过我陈乐的绵薄之力,我将墨家的学问向前推动了一步,哪怕这是极小极小的一步。”
他逼视着孔稣:“你呢,你将来面对你的先祖孔子,你怎么说你毕生的学问,只不过是将孔子说过的话记得滚瓜烂熟,只不过是将他整理过的典籍了解于心,可是你敢说。你真的领会了他的心意了吗你所思所想,达到新的高度了吗儒家的学问,经过这几百年的时间,有所长进吗”
孔蛇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汗珠。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不能死,如果再现在就死了,他真的没有面目去见先祖。他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反驳道:“孔子天纵其圣,世上的道理。他已经全说尽了,我们后人只要用心去领会他的所得,就够了。”
“错!”陈乐厉声喝道:“你是在自欺欺人,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又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还说,“圣则吾不能”你们难道都看不到吗”
“你”孔销气极攻心,网要怒斥,陈乐一抬断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孔销:“孔子说”人不知而不怨”夫子忘了吗就算我说错了,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孔的差点气得要吐血,一口气闷在心里,胸口堵得难受之极,他指着陈乐,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乐见孔销被他气成这样,心中畅快之极,可是想到共尉的吩咐,不敢再继续刺激孔婉,万一真把他气死了,那可就过犹不及了。他关心的看着孔销,等他气平了些,这才接着轻声说道:“夫子,其实大王说得对,儒墨并非水火不相容的,墨家非儒,一来有意气用事之意,二来有矫枉过正之嫌,儒家非墨,也颇多利益之争,都不是真心学问。如果夫子愿意不吝赐教小子愿将管见所得,与先生切磋琢磨。”
“老朽岂敢。”孔稣喘着粗气。愤愤不平的看着陈乐。他虽然嘴上不服气,可是不得不说,陈乐对儒家学问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引用的几句话虽然只是论语中的话,但是他却用得恰到好处,准确的击中了儒家的矛盾所在,让他无言以对。对方是有备而来,占了上风,也就不足为奇了,自己如果还不能静下心来应付。惨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说自己被陈平论败了,那么传出去可就太丢人了。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儒家的前途,他必须站出来应战。“请陈君指教。”
陈乐微微一笑:“儒墨之争。在仁爱与兼爱。我们不妨从这一点开始说起。”他看了一眼孔饷。停了片刻,又说:“正好大王对此有一段评论,乐以为诚得其中三昧。颇有见地,非儒非墨而能揉合混一。也一并与夫子商讨。”
“愿闻其详”孔所、孔腾不约而同的拱了拱手,正襟危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章节更多。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