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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地狱中的温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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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道:“我找到了,火折子就在这……”

他话未说完,东三娘忽然大声道:“不行,这里绝不能点火。”

胡铁花道:“不能点火,是怕被人发觉,现在我们反正已被人关起来了,还怕什么?”

他笑了笑,又道:“何况,我也想看看你,只要是老臭虫的朋友,我都想……”

东三娘嘶声道:“不行,求求你,千万不能点火,千万不能。”

她声音竟充满了惊惧恐怖之意。

她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火光?

楚留香忽然想起她还是赤裸着的,悄悄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东三娘身子在发抖,道:“求求你,不要让他们点火,我……我怕。”

但这时火已亮起。

火光一亮起,每个人都似已被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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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已接近永恒的黑暗中,纵然是一点火光,也足以令人狂喜。

但现在每个人脸上却都充满了惊奇、诧异、恐惧和悲痛之意。

这是为了什么?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瞧着东三娘。

虽然楚留香已经为她披起了一件衣裳,但还是掩不住她那柔和而别致的曲线,那修长而美丽的腿。

在灯光下看来,她的皮肤更宛如白玉。

她脸色是苍白的,因为终年都见不到阳光,但这种苍白的脸色,看来却更楚楚动人。

她的鼻子挺直而秀气。

她的嘴唇虽很薄,却很有韵致,不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动人的表情。

她果然是个美人。

无论任何人见到她,都只会觉得可爱,又怎会觉得可怕呢?

那只因她的眼睛。

她没有眼睛,根本就没有眼睛!

她的眼帘似已被某种奇异的魔法缝起,变成了一片平滑的皮肤。

变成了一片空白,绝望的空白!

她若是个很平凡、很丑陋的人,纵然没有眼睛,别人也不会觉得如此可怕。

但她的美却使得这一片空白变得说不出的凄迷、诡秘,令人自心里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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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的手已在发抖,甚至连火折子都拿不稳了。

楚留香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怕光亮,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死在这里。

因为她本就无法再有光明!

没有人能说得出一个字,每个人的喉头都似已被塞住。

东三娘颤声道:“你……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火已点着?”

楚留香柔声道:“还没有……”

他的心虽在颤抖,却尽量使自己的语声平静。

他不忍再伤害她。

胡铁花突然大声道:“这见鬼的火折子,简直就像块木头,若有人能煽得出火来,我宁愿把它吃下去。”

张三立刻也接着道:“这种火折子居然也要卖几百两银子一个,简直是骗死人不赔命。”

勾子长道:“看来我像是上了当了,好在我的银子是偷来的,反正来得容易,去得快些也没什么关系。”

张三道:“这就叫:黑吃黑。”

楚留香瞧着他们,心里充满了感激。

人心毕竟还是善良的。

人间毕竟还有温暖。

东三娘这才长长吐出口气,说道:“好在没有火也没关系,我知道这地方根本没有别的通路,就算有火,也照不出什么来。”

她表情看来更温柔,嘴角竟似已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她虽然明知这里是死路,可是她并不怕。

她本就不怕死。

她怕的只是被楚留香发现她的“眼睛”。

楚留香只觉一阵热血上涌,忍不住紧紧拥抱起她,柔声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没有火又有什么关系?”

东三娘伏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摸着他脸,缓缓道:“我只恨一件事……我只恨看不到你。”

楚留香努力控制着自己,道:“以后你总有机会能看到的。”

东三娘道:“以后?……”

楚留香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很愉快,说道:“以后当然会有机会,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么?绝不会的。”

东三娘道:“可是我……”

楚留香笑道:“你不想跟我走也不行,我一定要带着你一起走,让你看看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东三娘的脸已因痛苦而抽搐。

她的手紧握,指甲已嵌入肉里。

她显然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使自己声音听来愉快些。

“我相信你……我一定会跟你走的,我一定要看看你。”

她甚至连眼上的那一片空白都在颤抖。

若是有泪能流,此刻她眼泪必已如涌泉般流在楚留香胸膛上。

别的人又何尝不想流泪?

想到她这种甜蜜的声音,再看到她面上如此痛苦的表情,纵然是心如铁石,只怕也忍不住要流泪的。

胡铁花突然笑了。

他用尽所有的力量,才能笑出来,道:“你不看他也许还会好些,若是真看到他,一定会很失望。”

东三娘道:“为……为什么?”

胡铁花笑道:“老实告诉你,他不但是个大麻子,而且是个丑八怪。”

东三娘却摇着头,道:“你们骗不了我,我知道……像他这么好心的人,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他的,他绝不会丑。何况……”

她语声轻得仿佛在梦中,接着又道:“就算他的脸很丑,还是没别人能比得上他好看,因为我要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

胡铁花终于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就算这里真的是地狱,我也情愿去,因为这里令人流泪的温情,已足可补偿在地狱中所受到的任何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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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堂”的火折子,并不是骗人的。

火光仍然很亮,而且显然还可以继续很久。

大家本都在瞧着楚留香和东三娘,谁也没有注意到别的。

直到这时,张三才发现石牢中竟还有个人。

这人赫然竟是英万里!

张三险些就要叫了出来,但他立刻忍住,他绝不能让东三娘疑心这里已有火光……若没有火光,他怎能看得到别人?

他心念一转,喃喃道:“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人?说不定我们还有朋友在这里。”

胡铁花立刻也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接着道:“朋友总是越多越好。”

张三道:“小胡,我们分头摸索着找找好不好?”

胡铁花道:“好,我往右面找。”

他们故意的慢慢走,走到英万里那里。

英万里蜷伏在角落中,闭着眼睛,眼角似也有些泪痕。

刚才发生的事,他显然也看到了,只可惜他不能开口。

他的嘴已被塞住。

张三故意“哎哟”了一声,道:“这里果然还有个人,不知道是谁?”

胡铁花道:“我摸摸看……咦,这人的耳朵仿佛是‘白衣神耳’,莫非是英老先生?”

张三已掏出了塞在英万里嘴里的东西。

他立刻忍不住要呕吐。

塞在英万里嘴里的,竟是一只手!

一只血淋淋的手。

再看英万里自己的右手,竟已被齐腕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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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蝙蝠公子果然不是人,人怎么做得出如此残酷、如此可怕的事?

英万里的嘴角已被胀裂,穴道一解开,就开始不停的呕吐,却呕不出任何东西来——他的肠胃似也被掏空了!

胡铁花咬着牙,只恨不得能去咬那蝙蝠公子一口!

咬他的手!

张三扶起了英万里,轻轻托着他后心,也咬着牙,说道:“英先生,英老前辈,是我们,我们都在这里。”

悲愤中,他已忘记了这并不是一句安慰的话——他们都在这里,那就表示一切都已绝望。

英万里的呕吐已停止,干涸了的血渍还凝结在他嘴角上。

他喘息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你们都会来的。”

胡铁花道:“为什么?”

英万里道:“人家早就准备好来对付我们了。从一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别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胡铁花道:“谁知道得清清楚楚?蝙蝠公子?”

英万里道:“不错,他不但知道我们要来,而且也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来。”

胡铁花道:“他怎会知道的?”

英万里道:“当然是有人告诉他的,这人对我们每件事都了如指掌。”

张三忍不住瞪了勾子长一眼。

勾子长立刻道:“我没有说——用不着我说,他们已知道了,而且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张三虽然明知道在这种时候,他绝不会再说谎,却还是忍不住道:“若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我们的行动还有谁知道?”

勾子长道:“我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这些人中必还有个内奸。”

他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我也知道我说的话你们绝不会相信,但我却还是不能不说。”

楚留香突然道:“我相信你。”

张三道:“你相信他?为什么?”

楚留香道:“杀死白猎的绝不是他,他也绝不会知道蓝太夫人就是枯梅大师。”

张三道:“你认为杀死白猎的,和定计害死枯梅大师的是同一个人?”

楚留香道:“不错,也就是那人出卖了我们。”

张三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楚留香叹道:“现在我还猜不出,纵然猜到了一点,也不能确定。”

张三道:“你姑且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楚留香道:“没有确定的事,我从不说!”

宁可自己上当一万次,也不愿冤枉一个清白的人。

这就是楚留香的原则。

张三自然也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绝对遵守原则的,只有苦笑道:“等你能确定的时候,也许我们都已听不到了。”

英万里道:“知道我们行动的人并不多,除了在这里的三个人外,就只有那位高姑娘、华姑娘,和金姑娘,难道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个?”

胡铁花立刻道:“绝不是高亚男,她绝不会出卖我的。”

张三道:“难道华姑娘会害自己的师父?”

胡铁花道:“当然也不会。”

张三淡淡道:“如此说来,有嫌疑的只剩下一位金姑娘了。”

胡铁花怔了怔,道:“也不是她。”

张三冷笑道:“既然不是她们,难道是你么?”

胡铁花说不出话来了。

楚留香沉吟着,道:“丁枫既然也不知道蓝太夫人就是枯梅大师,知道这件事的人更少——英先生,难道你也是一到了这里,就遇到了不测?”

英万里苦笑道:“我根本还没有到这里,一上岸,就遭了毒手。”

楚留香道:“既然还在海岸上,你想必还能分辨出那人的身形。”

英万里道:“不错,那时虽也没有星月灯火,但至少总比这地方亮些。”

楚留香道:“你看出那人是谁了么?”

英万里道:“我只看出那人穿着件黑袍,用黑巾蒙着脸,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我根本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楚留香皱眉道:“这人会是谁呢?”

胡铁花抢着道:“除了蝙蝠公子还有谁?”

他自信这次的判断总不会错了,谁知道英万里却摇了摇头,道:“那人绝不是蝙蝠公子!”

胡铁花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英万里道:“他是个女人!我虽然看不清她,却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胡铁花愕然道:“女人?……难道就是昨夜以绳桥迎宾的那女人?”

英万里道:“也不是,她武功虽也不弱,却也比不上这女人十成中的一成。”

胡铁花动容道:“武功如此高的女人并不多呀。”

英万里沉默了很久,忽然又道:“她也就是方才在门口说了句话的那个人。”

胡铁花皱眉道:“方才说话的也是个女人么?女人说话的声音怎会那么难听?”

英万里道:“她本来说话绝不是那种声音。”

胡铁花道:“她本来说话是什么声音?你听出来了没有?”

英万里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特,脸上的肌肉似已因某种说不出的恐惧而僵硬,过了很久,才长叹道:“我老了,耳朵也不灵了,哪里还能听得出来!”

他竟连说话的声音都已有些发抖。

胡铁花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不肯”

英万里的嘴唇也在发抖,道:“我……我……”

楚留香忽然道:“此事关系如此重大,英老先生若是听出了,又怎会不肯”

胡铁花撇了撇嘴,道:“无论如何,她至少总不会是高亚男、华真真和金灵芝。她们三个人的武功加起来也没有那么高。”

楚留香叹道:“不错,现在我才知道她想必一直都跟在我后面的,我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就凭这份轻功,至少也得下三十年以上的苦功夫。”

张三皱眉道:“如此说来,她岂非已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了?”

胡铁花道:“江湖中武功高的老太婆倒也有几个,但无论哪一个都绝不会做蝙蝠公子的走狗,更不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刚说到这里,他手里的火折子突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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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是英万里吹熄的,就在这同一刹那间,楚留香已一个箭步窜到门口。

只有他们两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门果然开了一线。

这机会楚留香自然绝不会错过!

他刚想冲过去,门外已有个人撞了进来,撞到他身上!

接着,“砰”的一声,门又合起。

楚留香出手如电,已扣住了这人的腕脉。

他手指接触到的是柔软光滑的皮肤,鼻子里嗅到的是温馨而甜美的香气。

又是个女人。

楚留香失声道:“是金姑娘么?”

这人的牙齿还在打着战,显然刚经过极危险、极可怕的事。

但现在她却笑了,带着笑道:“你拉住我的手干什么?你不怕小胡吃醋?”

楚留香和胡铁花几乎在同时叫了出来。

“高亚男,是你!”

火折子又亮了。

高亚男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襟上带着血渍,嘴唇也被打破了一块,谁都看得出她一定已吃了不少苦头。

胡铁花冲了过来,失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高亚男笑道:“知道你们在这里,我怎么会不来?”

她虽然在笑,笑得却很悲惨,眼眶也红了。

胡铁花拉起她的手,道:“是谁欺负了你?是不是那些王八蛋?”

高亚男合起了眼帘,泪已流下。

胡铁花恨恨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不是他们请来的客人么?”

高亚男道:“他们现在已知道我是谁了……也许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胡铁花咬着牙道:“英先生说的不错,这些人里果然有内奸。”

楚留香道:“可是……华姑娘呢?”

高亚男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用不着想她了,她绝不会到这里来。”

楚留香道:“为什么?”

高亚男张开眼,眼泪已被怒火烧干,恨恨道:“我现在才知道,出卖我们的人就是她!”

这句话说出,每个人都怔住了!

高亚男道:“将‘清风十三式’的秘本盗出来的人就是她!师父想必早就在怀疑她了,所以这次才故意将她带出来,想不到……想不到……”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放声痛哭起来。

张三跺了跺脚,道:“不错,她当然知道蓝太夫人就是枯梅大师,当然知道我们的行动,当然也会摘心手。想不到我们竟全都被这小丫头卖了。”

胡铁花恨恨道:“白猎想必在无意间看出了她的秘密,所以她就索性将白猎也一齐杀了——那时我就已有些怀疑她。”

张三冷笑道:“那时我好像没听说你在怀疑她,只听你说她又温柔、又善良,而且,一见血就会晕过去,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胡铁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叹道:“老实说,这丫头实在装得太像了,真他妈的该去唱戏才对。”

高亚男抽泣着道:“家师临死的时候,的确留下过遗言,要我对她提防着些,但那时连我也不相信,所以也没有对你们说出来。”

张三道:“她想必已知道令师在怀疑她了,所以才会提前下那毒手。”

高亚男道:“但家师一向待她不薄,我又怎么想得到她会和蝙蝠岛有勾结呢?”

胡铁花道:“我惟一想不通的是,她的武功怎会有那么高,能随随便便就杀了白猎?”

高亚男咬着牙,道:“白猎又算得了什么?连你们只怕都不是她对手。”

张三失声道:“那小丫头好像一口气都能吹得倒似的,又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高亚男叹道:“你们全都忘了一件事。”

张三道:“什么事?”

高亚男道:“你们全都忘了她姓华。”

胡铁花道:“姓华又怎样?难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叫了起来,道:“她莫非是昔年‘辣手仙子’华飞凤的后人?”

高亚男道:“一点也不错。华祖师爷修成正果后,就将她早年降魔时练的几种武功心法全都交给了她的兄弟。因为这些武功全都是她老人家的心血结晶,她实在舍不得将之毁于一旦。”

胡铁花道:“摘心手的功夫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高亚男道:“但摘心手却还不是其中最厉害的功夫。她老人家也觉得这些武功太过毒辣,所以再三告诫她的兄弟,只能保存,不可轻易去练。”

胡铁花道:“这几种武功的确已失传了很久,有的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高亚男道:“但华真真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将这几种武功偷偷练会了,然后才到华山来找家师。”

胡铁花道:“她以前并不是华山门下?”

高亚男道:“她投入本门,只不过是近几年来的事。师父听说她是华太祖师的后辈,自然对她另眼相看,所以才传给她‘清风十三式’。”

胡铁花沉吟着,道:“也许她就是为了要学‘清风十三式’,所以才到华山去的!”

高亚男道:“想必正是如此。因为那几种武功虽然厉害,但‘清风十三式’却正是它们的克星。”

胡铁花叹道:“她想必在未入华山门之前,就已和蝙蝠岛有了勾结。”

高亚男黯然道:“家师择徒一向最严,就为了她是华太祖师的后人,所以竟未调查她的来历,否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发生了。”

张三道:“如此说来,昨夜英老先生遇着的人,想必也就是她。”

英万里迟疑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迟疑着,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向楚留香那边瞧一眼。

他似乎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不敢面对楚留香。

楚留香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话也没说。

勾子长忽然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总算将每件事都弄明白了,只可惜已太迟了些。”

胡铁花道:“我却还有件事不明白。”

勾子长道:“什么事?”

胡铁花道:“你那黑箱子里本来装的究竟是什么?总不会是火药吧?”

勾子长道:“火药是丁枫后来做的圈套,箱子里本来什么都没有!”

胡铁花道:“什么都没有怎会那么重?”

勾子长道:“谁说那箱子重?”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看来就算是亲眼看到的事,也未必可靠。”

楚留香淡淡道:“不错,有时连眼睛都靠不住,又何况是耳朵?”

英万里忽然扑了过来,抓住勾子长,厉声道:“箱子既然是空的,赃物在哪里?”

勾子长盯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现在还不想死。”

英万里道:“谁都不想死。”

勾子长道:“但我若说出赃物在哪里,我就活不长了。”

英万里还想再问。

但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冷冷道:“你们都很聪明,只可惜无论如何都已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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