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1/2)
唇角勾出个嘲讽的笑, 少年喑哑的嗓音透出股满不在乎的意味。
“连自己的妻子也留不住的男人,自欺欺人好玩么。”
玉龙瑶目光一顿,扶了扶手腕上的日冕手链。
“你要知道并不是我要对付你, ”玉龙瑶脸上露出了点儿为难与遗憾, “是玉氏要对付你,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
帐顶上,金羡鱼隐约觉得眼前这一幕有股熟悉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长生乐》原著也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描写。但原著情节比现在要“体面”许多。
在玉龙瑶的“筹谋”下,玉氏本家终于决心对卫寒宵先下手为强,本家怀疑玉龙瑶,特地派他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玉龙瑶则坦坦荡荡明说是授本家支使,趁势释放出善意与卫寒宵结盟,绝没有像现在这般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看到这里,她也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猜测在她走后, 玉龙瑶或许曾假扮成她在草原上大肆屠戮。
被人空口白牙的诬陷,这要还能忍下去就是忍者神龟了!
以前的她说不定会傻乎乎展开身法,落在众人面前,一举一动无不力求行的端做得正, 只不过如今对付玉龙瑶不必考虑什么光明磊落。
金羡鱼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目光清明,但袖中的手却已然摸上了芥子囊中的一把蓬针。
玉龙瑶又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在想你的父亲”
他嗓音很轻柔,但言语却好像一柄利箭直入人心。
卫寒宵的脸贴在地上,浑身一颤, 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父王。
正如玉龙瑶所言,他还对那个男人抱有期待。
他当然比玉龙瑶更清楚,那个男人绝不会来!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消息恐怕早就传至卫王宫。可这位小仙州的王实在太懦弱了,懦弱到根本不敢与天星漏玉氏交恶。
此时,凤城寒终于忍无可忍,他眉如剑,唇如刀,面目冷凝地悍然迎了上去!
金羡鱼趴伏在帐顶,呼吸一促,
他要和玉龙瑶硬碰硬!
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可青年面目沉静如昔,除却眼尾微微发红,看不出多少异样。
凤城寒太过温和,在有的人看来这温和几近于一种懦弱,可在金羡鱼看来,这个青年拥有最坚韧的性格,热血得简直到了鲁莽的地步。
她并不讨厌这种鲁莽。
青年身形一晃,如山岳般挡在了卫寒宵面前,他浑身上下还在淌血,剑尖往下流着血,他垂着眼,看都没看身后的卫寒宵一眼。
只道:“玉道友,你的对手是我。”
他那双眼里风云涌动,说话不急不缓,嗓音冷得仿佛能掉冰渣子。
一抿唇的功夫,就抡起剑冲了上去!!
凤城寒的剑意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坦荡、冷冽,如水银泻地,势挟风雷,却有着与本人性格不相称的绝对暴力!
玉龙瑶摇摇头,脚下踏出乾坤八卦的阵法,身形一时间幽微难测。
他甚至都没召请鬼神,因为凤城寒已是强弩之末,不需要。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是温和的,或者说温柔的叹息。
身形一晃间,一片淡青色的剑光闪过,他已快如鬼魅般闪现至凤城寒身前。
叮——!
剑刃相撞,凤城寒足足被逼退了几步之远,虎口开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甫一交手,凤城寒心里一沉,倍感压力。众人皆知阴阳星君擅阵法术法,却没想到他剑法竟然也精妙幽微。
不过饶是如此,他依然不动如山,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拱卫在卫寒宵身前。
卫寒宵面色惨白,不自觉叫出来:“师父!!”这一声竟然隐隐含了点儿哭腔。
凤城寒还是没看他,他与玉龙瑶一连过了三十多招,他束发的发冠被一剑斩断,乌发披散在腰际,纵使狼狈依然不减风姿,目光清冽得如一汪秋水。
金羡鱼觉得这是一件很作弊的事,倘若给凤城寒足够的时间,他未尝不能取得玉龙瑶、谢扶危如今的成就。
可惜他太年轻,修为与根基太浅。
玉龙瑶道:“凤道友还要继续吗
凤城寒抿唇不语,伸手迅速在胸膛一点,护住心脉,吐纳片刻,提剑旋开一道半圆,沛然一击,如电光一现,平地滚过一道春雷。
玉龙瑶面色淡淡,突然间掷出了一把明黄色的符箓。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
就是现在!金羡鱼目光一闪,沉下一口气,将手一拂,呛啷啷打出一把蓬针,这还是当初对付那位碎星谷的修士时所得,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玉龙瑶眼里飞快地掠过了抹讶异之色,匆忙闪身去避,未曾想剑光后至,他目力超卓,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掠出丈远,目光不偏不倚定格在了帐顶,
那道剑光只堪堪削去了他一茎乌发。
一击没得手,金羡鱼并没有气馁,她从帐顶飘然而落,舌绽春雷,冷声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这些事”
凤城寒怔住:“金道友”
卫寒宵睁大了眼,他面色遽变,双眼通红:“你、你来作什么”
玉龙瑶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出现,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断发,抬眼道:
“小鱼儿,你来得正好,今日若无你襄助——”
回应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
啪!
金羡鱼反手一掴,这一巴掌又脆又响,她嗓音又冷又脆,语速极快,“有什么冲我来就是,滥杀无辜算什么本事。”
玉龙瑶一时不察,被她打得微微偏过头去,他低头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微微一笑。
“冲你来”他语气隐含嘲弄,“你当真以为自己值得我为你费劲心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是么”
金羡鱼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玉龙瑶道:“你不妨猜一猜这一路上哪个是我”
“怎么样”他忽又补充了一句,“看到自己情夫受苦受难的模样,你似乎很不好受。”
金羡鱼不愿多言,挺剑疾刺。抛开那些小伎俩,正面对上玉龙瑶,她其实也没有把握,但总要一试。
在这一点上,她与凤城寒倒是九成九的相似。
玉龙瑶的出手极快,又精擅八卦阵法数千种变化,身法幽微难测,他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使人如陷泥沼,举步维艰。
运剑时他也是极为斯文的模样,斯文到以至于有些优雅,脚法如莲花初初绽放,一步一步,不疾不徐,旁观简直是种享受,但对于和他对战的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金羡鱼面色苍白,冷汗如雨,勉力支撑。
哪怕这段时间她已经没日没夜努力修炼,却还是只接下了他二十余招,二十余招之后,则被玉龙瑶一个滑步上前,扣住脉门,打落了佩剑。
为什么会这样
金羡鱼睁大了眼,心乱如麻。
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非但活下来了,甚至还毫发无伤,功力颇有精进!她想不通,大脑一片混乱,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金羡鱼此刻的模样狼狈极了,虎口开裂,身上伤痕累累,鲜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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