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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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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飘想笑,可是又不好意思扫他们的兴,轻轻一笑,点头说道:「对——对极了!」

红娃儿已是心花怒放,抿著小嘴儿笑道:「小草驴儿,铁蛋儿,闯荡江湖,扶弱济贫,英雄岁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这些一个名词儿,你们——你们都是打那儿学来的」

小草驴儿和铁蛋儿眼珠子一瞪,神气活现的说道:「听说书先生讲的!怎么不对呀」

红娃儿被他们那两副一本正经,自以为是的怪样子,逗得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起来,忙点头儿说道:「对!对极了!谁要敢说不对,咱们就找谁拚命,打掉了他的大门牙吧!」

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一听,真是笑在脸上,乐在心里,指著红娃儿说道:「既然都对,那你认——你要不要跟我们拜把子做风尘五侠」

红娃儿点了点头,笑著说道:「好了……」

小胖儿一瞬不瞬的瞅著红娃儿,搔首抓耳,不解的说道:「红娃儿,你是怎么搞的吗刚才一说拜把子,你就两眼一红,直淌猪尿,死也不肯。小飘一说风尘三侠,你就裂著嘴一个劲儿的笑,点头说好了,红娃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简直把人都给弄糊涂了!」

红娃儿脸上一红,狠狠白了他一眼,一撇小嘴儿说道:「猪八戒,你少说两句儿没人拿你当哑巴!」

小胖儿没理会她,对陆小飘说道:「小飘,你——你看她,这口这是怎么了……」

陆小飘双手一摊,笑而不答。

小草驴儿和铁蛋儿倒是有心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香烛金纸和供果摆好,五个人一字排开,拈香叩首,话为异姓兄弟。

小胖儿跪在地上,轻轻拉了拉陆小飘衣角儿,缓缓说道:「小飘,我听说书先生讲,拜把子总要盟誓说几句话,可惜我一时记它不起,我看你就瞎编几句,我们跟著依样儿画葫芦,意思意思算了。」

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齐声说道:「对对对,不盟誓那儿像拜把子呢

陆小飘略一思忖,朗声说道:「我陆小飘今和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见,红娃儿,结为异姓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却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今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永无反侮,若有二心,神佛不佑,定遭横死!」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极其虔诚的跟著一起盟书上香,磕了三个辔头,义结金兰的仪式虽然简单,但这五个孩子却是义正心诚,肃穆隆重。

陆小飘年龄居长,是为大哥,小胖儿次之,是为二哥,小草驴儿居中,是为三弟,铁蛋儿虽是和小草驴儿同年同月,但却比他晚生了两天,是为四弟,红娃儿最小,是为么妹儿。

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不但准备了义结金兰的香烛金纸,而且还带来了酒菜,兄弟们围坐一起,开怀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

小胖儿一挺胸,摆起他二哥的架子来,一举杯二冲著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命令他们道:「来!我们举杯敬大哥一杯。」

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顺从的举起酒杯,跟著小胖儿向陆小飘敬酒。

陆小飘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一仰脖子乾尽杯中之酒,把手中酒杯一照,红娃儿急忙替他斟满了,这才扫了他们四个人一眼,举杯说道:「为兄的也敬你们一杯!」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学杯齐声说道:「谢谢大哥。」

接著-

他们哥儿四个也依序敬起酒来。

片刻——

小草驴儿突然眼珠儿转了一下儿,想起什么似的大声说道:「咱们既然要追随大哥行依仗义,闯荡江湖,就该有个什麽绰号儿才对,不然怎么像个大侠呢」

小胖儿仰首叉腰,严然一副大侠的样子,点道:「对,当大侠一定要有个绰号儿。」

铁蛋儿搔腮抓耳的说道:「帮我想想,这个世界上什麽东西最凶最威风最让人望而生畏」

陆小飘和红娃儿相互看了一眼,望著那三个傻鸟招腮抓耳,愁眉不展,苦思不得的样子,一时忍俊不住,捂著嘴笑了起来。

片刻——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就见——

小胖儿一拍後脑勺子,拍著小草驴儿和铁蛋儿,哈哈大笑道:二弟,四弟,你们两好个笨蛋,为什么没想到老虎」

铁蛋儿一拍大腿,心服口服的说道:「是啊!我们怎么会没想到老虎呢哈哈哈,还是二哥聪明。」

铁蛋儿这一记马屁可把小胖儿给拍得舒坦了,龇牙一乐,差些儿没把下巴给笑掉下来,裂著大嘴笑道:「哪儿话,哪儿话,你我兄弟都一样,只不过二哥比你们两痴长一岁罢了。」

说他胖,他就喘,他自己只不过略具人形,倒卖起来老来了。

小草驴儿也感觉到以老虎为绰号儿,十分威武拉风,抢著说道:「老虎威武凶猛,乃万

兽之王,对!咱们就用「虎」为绰号儿,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小草驴儿倒挺懂规矩,恭恭敬敬的请示陆小飘。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陆小飘很懂得这个道理,轻轻一笑,缓缓说道:「我没意见,你们哥儿几个怎麽说——怎麽好。」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三个人唷咕了半天,一再打量他们的大哥陆小飘,良久,始七嘴八舌的说道:「大哥,您是剑眉星目,鼻似悬胆,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你看——「玉面虎」这个绰号儿可使得」

陆小飘轻轻一笑,未置可否。

红娃儿连连鼓掌说好、由衷的赞美道:「好极了,「玉面虎」!嗯,这个绰号儿太棒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一听红娃儿一个劲儿的在夸奖赞美他们,浑身骨头都轻了好几斤。

小胖儿膘了这个小么妹一眼,低声说道:「你们看,小么妹儿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咱们就给她起个「母老虎」的绰号儿如何呷」

小草驴儿的小脑袋瓜子摇得像货郎鼓似,一伸舌头,害怕的说道:「不行!当心把她惹毛了,一翻脸这丫头片子准会揍人,要说你说,我可怕怕,不敢……」

这时——

红娃儿正含情脉脉的瞅著陆小飘,她觉得他的眉毛、鼻子、嘴巴、脸庞儿,生得好可爱,好可爱——

高傲倔强中透著灵秀之气,让人心动,使人痴迷,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显得那么沉稳平实,雄伟强壮,使人感到亲切而有安全感。

她正在痴迷出神之际,陆小飘刚好回过头来上人眼神相接,心弦像似突然被人拨动,在亘烈的鲳科著,脸上一阵躁热,红得好像五月的榴火,她不敢再看他,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铁蛋儿眼尖,轻轻一拉小胖儿和小草驴儿,在他们耳朵根上低声说道:「你们看,么妹儿腮帮子红红的,好漂亮,你们说像什麽」

他们二人一边儿偷看红娃儿,一边儿暗暗思忖,片刻,小胖儿抢著说道:「像我娘用的胭脂。」

小草驴儿眼珠子一转,迫不及待的说道:「好哇!那咱们乾脆就叫么妹儿「胭脂虎」得了。」

小胖儿和铁蛋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红娃儿银铃似的笑了起来,接著说道:「你们在嘀咕什麽」

铁蛋儿没敢看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给么妹取绰号儿……」

红娃儿双眉一轩,小嘴儿一撇,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一声轻哼,冷冷说道:「帮我取绰号儿可以,如果你们满嘴跑骆驼,信口瞎掰,当心我撕烂你们的嘴皮子!」

小草驴儿一急*实话实说道:「我们没敢瞎扭,刚才二哥说叫你「母老虎」……」

「什麽你们叫我「母老虎」好哇……」

蓦地——

人影一闪。

红娃儿一跃而起,踏中官,欺身直进!

她指著小胖儿的鼻子,不依的大喊大叫道:「怎么你做哥哥就可以欺侮人是吧——你说!我那点儿像「母老虎」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小胖儿脸红脖子粗的向她解释道:「么妹儿,你听我解白,事情是这样的……」

红娃儿搭起耳朵大叫:「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听……」

红娃儿委曲的回头望著陆小飘,求援的说道:「大哥,你看——他们欺负我……」

小胖儿见红娃儿向陆小飘告状,可真的急了,激动的说道:「么妹儿,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大哥,我只是在跟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他们两在研究。

我们也觉得「母老虎」这个绰号儿不雅,么妹儿没等儿把话说完,她就断章取义的瞎胡闹起来,其实我们给她起的绰号儿是……」

陆小飘安慰红娃儿还:「么妹,你先别吵,听听老二怎么说。」

红娃儿撒娇的背过身去,像股糖似的说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我不要听。」

陆小飘瞥了小胖儿一眼,缓缓说道:「老二,你们给么妹儿取的什麽绰号儿快说出来给大哥我听听。」

小胖儿点头说道:「胭脂虎。」

陆小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一怔,拍手叫绝的哈哈笑道:「胭脂虎嗯,简直是神来之笔,太好了,么妹儿,你还不快过去谢谢三位兄长。」

说老实话,「胭脂虎」这个绰号儿是红娃儿喜欢的;她想了半天,如果以虎为绰号儿,再也没有比「胭脂虎」这三个字儿更响亮,更恰当的。

刚健但不失妩媚,妩媚中却透著英挺之气。

红娃儿忸怩上前,轻轻施一礼,笑著说道:「么妹儿有礼,谢过三位兄长。」

小胖儿一抹头上冷汗,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别谢了,你姑奶奶以後少使点儿小性子,我们就感激不了。」

红娃儿脸上一红,娇媚的白了他一眼,没再吭声儿。

几经研究,终於决定了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三个人的绰号儿:

小胖儿的绰号儿是——穿山虎。

小草驴儿的绰号儿是——飞天虎。

铁蛋儿的绰号儿是——锦毛虎。

尘埃落定,了无牵挂,哥儿几个又继续畅饮起来,挥拳行令,好不热阔。

片刻——

陆小飘举杯对小胖儿说道:「二弟,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小胖儿笑著说道:「有事儿大哥尽管呀附,兄弟照办也就是了。」

陆小飘点了点头,接著说道:「你能不能替我设法借一笔钱三天如数奉还。」

小胖儿毫不考虑的说道:「行,你要多少」

陆小飘略一思忖,缓缓说道:「最好是五万两,如果没有,一万两也行,只用三天,利息加倍。」

小胖儿没有立即回答,皱著眉头一个人盘算起来。

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一听说陆小飘要用钱,本来想把私房钱拿出来凑给他,没想到他要那麽大的数儿,一时心有馀而力不足,坐在那儿乾著急。

盏茶时间。

小胖儿始笑著说道:「好,五万两凑不出来,三万两一定没问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

陆小飘笑著说道:「有三万两应该够了,如果来得及,最好明天能够给我。」

小胖儿脸上疑云一片,一瞬不瞬的耿著他,良久,始缓缓说道:「行,明天一早儿我给你送来,不过——不过我想知道,大哥要这麽多钱做什么」

陆小飘仰首乾尽杯中酒,望著小胖儿笑道:「做什么用你应该会知道,你再想想看!」

小胖儿眼珠子一转,突然目射奇光,一拍後脑勺子,喜交加的说道:「意赌坊!」

陆小飘哈哈大笑,继续说道:「怎嘛你不想把面子找回来」

小胖儿笑在脸上,乐在心里,手舞足蹈的大喊道:「好极了——我穿山虎明儿个要把它「如意赌坊」扭个天翻地覆,叫他们知道咱们风尘五侠的利害!哈哈哈……」

红娃儿究竟是女孩儿家,轻轻拉了陆小飘一把,替他担心不安的说道:「小飘你……你行吗」

陆小飘一声朗笑,豪气干要的说道:「行——他「如意赔坊」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陆小飘也要去闯他一闯,杀他个片甲不留!」

口口口口口口

赌坊是什么时候儿兴起的

已经无从考据,不过一年代已经相当久远。

赌坊为什麽会兴起呢大概就是因为人除了「食」和「色」两种性致外,还有一种「赌」性。

人既然有「赌」性想赡,当然就必需找个理想合适的地方儿,单嫖双赌,要赌就必须要有牌搭子对手才行,一个人当然赌不起来。

找地方和找牌搭子,看起来简单,其实却困难重重。

赌徒们常说,场合儿不对不赌,人头儿不对不赌,要想场合儿人头儿都对,那简直是比登天还摊。

在家赌,就算老的不管,枕边儿的黄脸婆也会一哭二关,三上吊,再加上孩子们哭的哭,吵的吵,叫的叫,自己觉得心烦,人家也不能安静。

还有——

旅客行商,出门儿在外,孤寂无聊,寻花问柳,又怕惹上一身杨梅大疮,想赌,而又出门在外,人地生疏,没地方儿去赌。

困此——

听明的人脑筋一动,租屋设局,赌坊应运而生,方便了别人,也养肥了自己,各有所取,皆大欢喜。

赌的花样儿虽然很多,但一般人多半见喜欢小牌九和掷骰子,因为这两台赌简单明了,输赢又快,来得刺激过瘾。

口口口口口口

华灯初上

意绪坊门前,车水马龙。

灯火辉煌的如意赌坊内,已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赌客。

陆小飘,小胖儿,红娃儿,小草驴儿,铁蛋儿,五个人兵分两路,由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先去如意赌坊,试探性的摸摸海底儿,然後再由红娃儿陪陆小飘进场子,见机行事,正式上阵。

此刻——

如意赌坊右边儿最後一桌,庄家正裂著嗓子高喊「离手」,准备打骰子出牌,他们购的是小牌九儿——一翻两瞪眼儿。

除了庄家,只有六个半人在赌,坐在出门的是小胖儿,天门那两位仁兄穿的挺阔气,看样子像似外地来的富商。

大马金刀,斜歪在未门的那个人,生得浓眉大眼,臂粗腰圆,孔武有力,两眼精光闪射,炯炯有神,看样子,不是走江湖跑马卖艺的,就是刀口舔血,拎著脑袋瓜子跑天下的镖客。

站在後边儿察颜观色,等特机会,打游击专押活门儿的两个小家伙,就是小草驴儿和铁蛋儿。

这总共才六个人,那——那半个人在那儿呢

那半个人就站在天门後边儿,大概是输得吊蛋精光,所以抱著膀子在那儿生闷气儿,光看不赌,当然只能算他是半个人。

突然——

如意赌坊大厅内静了下来。

片刻——

暴起了一阵如雷的喝采声。

接著——

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啊——祖宗豹子——天啊!又是祖宗豹子——」

如意赌坊内乱做一团,庄家脸色苍白,头冒冷汗,手在发抖,赌客们交头接耳,争相走告,纷纷议论。

如果一个赌客偶然掷出一次祖宗豹子,当然世不足为奇,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儿。

问题是这个赌客走了十桌,赌了十次,他就掷出了十个祖宗豹子。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别说是没人见过,恐怕连听都没有人听过,更何况这个赌客只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

当然——

这个赌客就是陆小飘,普天之下,除了他,绝不会再有人能够连继掷出十个祖宗豹子来。

他第一次下了两万两银票,一赢就变成了四万两,到了第二桌就变成了八万两,他一直没有抽过注见,连赢十把,两万两就变成了两千多万两。

有人暗中算过这个帐,别看如意赌坊财力雄厚,富甲一方,只要陆小飘不抽注儿,再赢他个三把五把,如意购坊准垮无疑。

大夥儿正在等著看看热闹,陆小飘却突然收手不赌了,大夥儿颇为失望,谁也猜不透陆小飘葫芦里宝什麽药。

照道理,一个身怀绝世赌技的高手,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轻易露出真相,通常,庄家掷三点儿,他掷四点儿就够了,而且多半输几把小的,再赢一次大的,这样才不落痕迹,引起人家怀疑。

像陆小飘这样儿一出手就是祖宗豹子,而且连续十把都是如此,这在赌国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不但犯忌,而且很容易惹出事情来,真正在赌国混的高手,绝对不会口也不敢这么做。

除非是他和这家赌场结有梁子,存心前来赌场踩盘子,要他关门大吉。

不过,怎么看陆小飘都不像是有意来如意赌坊踩盘子的人,第一,他年纪太小,不可能和如意赌坊结有梁子;第二,他赢的银子原封儿没动都存在柜抬上,而且见好儿就收,没有再继续赌下去让如意购坊难堪。

别说是那些赌客猜不透陆小飘究竟是何方神圣来此目的何在就是如意赌坊的那些高手,也让他给弄糊涂了。

如果说陆小飘真正是个身怀绝世赌技的顶尖儿高手,就算他打娘胎里就开始练,也不可能练到能连续挪十把祖宗豹子的程度!

那只有一个可能,财神爷跟他有交情,特别的照顾他。

陆小飘不管别人拿什麽眼光看他,也不理会人家指指点点怎么议论他,始终脸上挂著笑容,和红娃儿东瞧瞧,西看看,就像乡下佬儿进城似的,样样感到新鲜,事事觉得稀奇!

赌客们望著这一双金童玉女,由衷的赞佩和喜爱,不时报以掌声和微笑,陆小飘和红娘儿也类频向他们挥手答谢。

刹那之间。

陆小飘扬名张垣赌国,不禁眉飞色舞,意气飞扬,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陵小飘和红娃儿已来到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那一桌,远远站在一边儿看,并没有下去看看的意思。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脸上笑得像开花儿馒头似的,好像手风很顺,看样子似乎赢了不少。

他们虽然装做和陆小飘红娃儿不认识,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冲他们俩做了个鬼脸儿,好像是说:「大哥,你临时恶补教我们的这两手儿还真管用,叫你们俩看著,俺要好好儿斩这个免崽子!」

赌注很大。

没多久,天门那两位富商已经坐不住了,面红耳赤,冷汗直流,看样子输得差不多了。

庄家洗牌,砌牌,出方子,手法乾净俐落,右手握著骰子,催请众人下注,裂著嗓子喊道:「下下下,下多少,赔多少,不下不赔,算你倒楣,下下下,像下雨一样的下啊——」

出门的小胖儿,和天门的两位富商,都已经下了往来,打游击押活门儿的小草驴儿和铁蛋儿,似乎看准天门会赢,把手上的银票卜孤注一掷的全部押在天门。

只有未门那位仁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的,像土地爷似的坐在那儿没动弹。

庄家冷冷膘了那位仁兄一眼,似乎已经轧出苗头来,轻轻一笑,话中带刺儿的说道:「爷们儿,您请!」

一语双关,请他仁兄走路,翻脸阔起来,他也可以解释成请他下注儿。

果然——

庄家这句话,可把这位仁兄给惹毛了,双手一按桌面儿,「嗖」的一声,蹦了起来,吓!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站起来简直就像半截儿黑塔似的,眼珠子一瞪,精光闪射,利如刀锋,沉声叱道:「你——你说什麽」

庄家虽然有持无恐,但也被他那利如刀锋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良久,始缓缓说道:「我——我说请您下注儿,这有什麽不对啊」

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冷冷一笑,沉声说道:「哼!老子下了怕你陪不起。」

庄家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後已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冷冷说道:「你放心!如意赌坊还没有赔不起的东西,你下什麽,我们赔什麽」

陆小飘忙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瘦小枯乾,满脸病容的小老头儿,须发如银,年近古稀,动作似缓实快,刚一迈步,人已到了庄家上首,一瞬不瞬的瞪著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说道:「阁下尽管下注儿,我说话绝对算数——」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本来说的是一句气话,没想到让人家抓住话儿把他给将住了一时举棋不定,进退两难,脸色极为难看。

一阵沉寂。

四周空气就像突然凝结了似的,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陆小飘暗暗瞧了那个小老头一眼儿,没想到那个小老头儿也在不停的打量他,淡淡一笑,忖道:「这老小子武功看来不弱,词锋如刀,咄咄逼人哩!他不犯在我手里便罢,如果犯在我的手里,我陆小飘一定要当众出出他洋相……」

蓦地——

刀光一闪。

就听——

「咔喳」一声,血光崩现。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已用短刀将自己左手拇指齐根儿截断了下来,顺手往前一揽,一声冷哼,接著说道:「下这个——行麽」

庄家神色凝重,没敢吭声儿,回头轻轻瞥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

那个小老头儿出奇的平静,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冷冷说迩:「行,出方子。」

庄家飞快将牌砌好,推了出去,大声喊道:「离手!」

两颗骰子一阵疾旋猛转,片刻,停了下来,一个三,一个六,九点儿,庄家一看,接著喊道:「九在首,瘪十头里走!」

抓牌,看牌,亮牌。

出门长三配么六儿——三个点儿。

天门杂八配小猴儿——鸡巴打鼓一个点儿。

未门天牌配么五儿——天八

庄家人牌配四六儿——人八。

庄家脸色苍白,眉心业已沁出汗珠子来,轻轻瞥了看堆儿的一眼,有气无力的喊道:「吃出门,杀天门,赔未门……」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嘴角儿微微向上一撇,挤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抬眼膘了那个小老头儿一眼,好像是对他说:「老小子——你他妈的大话说尽了,好——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赔法儿」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虽然下注儿被吃了去,但眼看著好戏即将上场,反而显得特别兴奋。天门那两个富商,心里虽然直在发毛,屁股可没动地方儿,当然,谁不想看看这可遇不可求的稀罕事儿

一阵沉寂。

只见那个小老头儿上前一步,左手轻轻一抬,从右边儿衣柚里抽出一根长约两尺,粗如食指般的红铜吹火管子来。

接著顺手将那根红铜管吹火管子往左眼眶子上一叩,右手掌猛的往上一拍那根红铜吹火管子的底部。

轻响过处,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硬被那根红铜吹火管子给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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