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零五 三载苦修 玄武七宿小成(2/2)
郭纯阳轻轻一颤,周身真气勃发,如海上激浪,排空而上,随即又归于平静,一动一静之间,妙乎天然。目中神光亦自敛去,返璞归真,只是目中又有无穷符篆图录游动不休,若是凌冲在此,当可认出正是他苦思不得其解的玄门云文。只是郭纯阳目中云文比之他所得那卷太清道经所载,高深了何止十倍
郭纯阳幽幽一声叹息,饱含沧桑之意,似乎跨越了无穷宙光宇极,追溯到开天辟地之前,混沌未分之时。这位太玄掌教身上秘密太多,之前展露纯阳级数的法力,不过牛刀小试。究竟道法修为到了何等境界,连惟庸等一干师兄弟也瞧之不透。
他将温玉玉匣日夜温养祭炼,连凭借玄机剑匣法证道的二师兄百炼道人也不用,足见其对玉匣中宝物之重视。果然得了那道精光之后,周身气息澎湃如潮,覆压天地,但随即被他强行镇压下来,不曾将法力波动流落到太元殿之外。
郭纯阳收了剑气长河,将万载温玉剑匣托在掌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原来如此,本就如此!”其声低沉,似有无穷凄凉之意,染得整座太元殿亦有些凄清孤寂了。大殿之外,忽有玄武七宿连闪不定,郭纯阳面色一动,微微侧头瞧了一眼,轻笑道:“那小子居然也在今日有所突破,也罢,为师便助你一回!”道袖一挥,太象宫中禁法登时发动,条条白气横贯虚空,将凌冲练功所发异象尽数遮掩起来。
天巽宫中,惟庸道人正在祭炼诛魔宝鉴,忽然启目笑道:“不坏,不坏!不枉老道那般指点,果是可造之材!”坤元殿中,百炼道人以楞伽寺秘法,凝聚元神,跨过待诏之境,强行冲击纯阳,又接连出手,导致纯阳境界不稳,元气大伤,如今已是闭关三载,修补道基,外人一概拒之门外。感应到太玄峰上合极宫中动静,素来古板的面上,亦有些笑容,又往太元殿与天巽宫方向各望了一眼,便不去管。
太象宫中,除却掌教、惟庸与百炼三位之外,有阵法禁制遮蔽,连周其道人与贺百川也未发觉异常,更莫提其他弟子门人。合极宫中,凌冲端坐定星盘上,胸前七处穴窍熠熠不休,玄武七宿法修炼的七座星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分别对应胸前七处大穴,其余六处穴窍拱卫膻中穴。
凌冲三载苦修,借助伏斗定星盘与玄鲸吞海功之力,终于将玄武七宿尽皆修成本命星光,放入七处穴窍中温养。七宿星力修成,此呼彼应之间,生出一种妙用,七道星力性质各自不同,比如斗宿星力便是一股生发之气,注生之妙。牛宿星力,性如牛角,犀利坚硬。虚宿枵之言耗,主收藏之意。七道星力汇聚熔炼,便为玄武星神。
七道星力震荡之间,非但供给无量元气,推动玄剑幻境推演剑术,而于激荡之间,荡涤肉身污垢,无形之中起了修持皮囊之用。无论玄魔两道,纯阳或是玄阴,皆分为形神两道,亦有对应法门。星宿魔宗道法号称包罗万有,自也传下修持真形之道。
星光之力,非但能温养元神,亦可洗练真形,到了凝真境界,星宿魔宗弟子修行之道便会面临分野,一是以星力滋养元神,以元神化合星神,走舍形全神的路子,最后以元神合天道。另一种则是舍神求形,以星力滋养肉身,提挈天地,一吸一呼,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量星力随身,威力大到不可思议,便是俗世所称的肉身成圣。
星宿魔宗历代亦不乏以星力锤炼肉身者,更能以真形横渡虚空,万劫不坏,形似佛门之中无上金身之法。凌冲修成北方七宿,还不能将星力化合为一,成就玄武星神真身,但亦得了其中精奥,算是登堂入室。不过他修炼星宿道诀的初衷,乃是为了修聚无边真气,催动洞虚剑诀的修为,至于是以星辰道法修炼真形,还是孕养元神,如今他还犯不着为此苦恼。
凌冲只觉七处穴窍中不断有星光溢出,经由阴阳之气洗练,星光越发精纯。这些星光如真气一般,于四肢百骸周流不休,大周天、小周天,诸般穴窍尽数游走一遍。经由星光淬炼之处,许多暗伤痼疾被一一抚平,筋骨肌肉更加坚实有力,如今已是凡铁难伤。
玄门修行,讲求性命双修,形神双了,有皮囊作筏,方可横渡彼岸。所谓身强则神明,神明则易悟,本是相辅相成之事。有星力时刻涤荡体内杂物,这一具身躯时刻在向无垢之身转化。若是凌冲选了修炼真形之道,此时便当以星力震荡穴窍,强大气血,挖掘真形宝藏,只可惜太玄剑派所得星宿道法,仅止金丹之下,并无震荡气血,修炼肉身宝筏之诀窍。
凌冲三年苦修不辍,终于将玄武七宿尽数修成本命星光,还要多亏了定星盘与玄鲸吞海功,但思及阴阳之气,却是又恨又爱。他所炼星光几乎有一半入了阴阳之气之口,虽然将星光淬炼的更加精纯,但到底数量不足,七道本命星光,安于穴窍中,每道仅得小指盖大小,离星斗元神剑诀上所言“硕大如斗,周旋不定”差的十万八千里。
但三载时光,能修到如此境界,也算足得夸耀。凌冲也知张弛有度之理,将七处穴窍修成,便住了手,还要温养巩固些时日,自家也有些俗世处置。施施然起身,伸手一点,伏斗定星盘依旧化为巴掌大小,被他收入掌中。
虽是深夜,玉琪被方才异景所惊,也不敢入睡,她虽不通道术,却修炼了几分武功真气,三日三夜不睡,也只当寻常。忽见凌冲迈步下楼,忙即恭迎,说道:“婢子见过老爷,恭贺老爷修成道法!”
凌冲点头,心下也有几分欢喜,就在厅中随意坐下,玉琪忙泡了一壶清茶端来。凌冲饮了一口茶汤,问道:“这三载以来,有甚琐事需当我来处置的,你尽可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