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脸文娴,温馨的小年夜(1/2)
文伯爷脚下一滑,差点一跟头栽下台阶。
他的脸色沉郁,看向管家的目光阴郁可怖。
文伯府因为文氏的关系,早已暗中与兴宁侯府站在一边,扶持豫王上位。
原来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文贵妃身上,可她肚皮不争气,生不出龙子,只能择选出色的王爷扶持。文娴的婚事,他早已有安排,如今却被这愚妇给毁了!
文伯爷阴狠地瞥李氏一眼,冷哼一声,出去接旨。
李氏垂着眼泪,不敢言语。
文伯爷几次曾说过,文贵妃为这个府中做出牺牲,日子过得悲苦,一辈子囚禁在宫中的牢笼里,文家绝不会出现第二个文贵妃,牺牲女儿联姻换取利益。
如今看来,文伯爷并非不在意权势联姻,才会勃然大怒。
李氏忍着脚上火烧火燎地疼痛,迎接圣旨。
文娴双颊泛红,眼睛里迸发出兴奋的光彩,翘首期盼着刘公公快些进来。也不知这圣旨,有没有到薛慎之的手里,商枝还能镇定冷静下来吗
文娴心里痛快极了!
她即将要是薛慎之的未婚妻,而无人能够拆散她的姻缘,文娴一颗心砰砰砰跳动,又甜蜜又紧张。
刘通捧着圣旨进来,“文娴接旨。”
文伯爷与李氏、文娴跪下来接旨。
刘通展开圣旨,尖细地嗓音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文伯爷文清林之女文娴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礼王年已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文娴待字闺中,与礼王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礼王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证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礼王
为什么会是礼王
她分明向文贵妃求的是薛慎之!
文娴跪在地上,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没有动,或许因为变故太大,如遭雷击,无法反应过来。
文伯爷错愕之后,很快恢复冷静,“文娴,接旨。”
文娴呆呆楞楞地一动也不动,目光虚空地望着前方,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突然间就换人了
她不相信姑姑表面答应她,背后又私自做主给她换人!
李氏接收到文伯爷警告地眼神,在文娴腰侧掐一把,“娴儿,快接旨谢恩。”
文娴眼底氤氲着泪水,紧咬着下唇,不肯接旨。
李氏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赐婚的圣旨已经下来,文娴就算不愿意,也得接下这道圣旨!
“娴儿,你想要抗旨不尊吗先接下圣旨,我们再问你姑姑,究竟出什么差错了。”李氏暗自劝慰文娴。
是啊,她还能找文贵妃问清楚,如果是弄错了,就将圣旨重新换回来。
文娴心中再不甘愿,依然硬着头皮将圣旨接下来。
“臣女叩谢隆恩。”
文伯爷给刘公公赏钱,“公公喝一杯茶再走。”
“咱家还得回宫复命。”刘公公带着小内侍离开文伯府。
文伯爷一耳光搧在李氏脸上,勃然怒斥道:“蠢妇!”
他如今是豫王的人,文娴用来增加筹码,即便不嫁给能够带来利益的世家,也该是嫁给豫王。如今被李氏这蠢妇搅和,文娴嫁给礼王,倒不如嫁给穷酸书生!
李氏捂着脸颊,泪水豆大滴砸落下来,她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
文娴能嫁给王爷做正妃,她想都不敢想!
“伯爷,我……我进宫找娘娘问一问……”
“闭嘴!”文伯爷胸口憋着一团烈火在焚烧,他气怒不已,“你当皇家是你能随意差遣想赐婚便赐婚想换人就换人即便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李氏知道错了,从今日入宫开始,便已经是一个错误。
文伯爷心中惊乱,他忍不住想,皇上将文娴赐婚给礼王的用意,难道是在警告他什么
他从来不会自作聪明去想是皇上因为文贵妃而看重他,而文娴嫁给礼王,礼王便从夺嫡中被皇上摘出来。
文伯爷匆匆去兴宁侯府。
文娴早就跑进宫去找文贵妃,文贵妃似乎早有预料,安排云姑姑在宫门口等文娴。
文娴看见云姑姑的一瞬间,心骤然跌进谷底。
她想问云姑姑,从云姑姑口中探听到消息,可她不敢问,神经紧绷着进贤德殿。
文贵妃神色憔悴地坐在美人榻上,她看着文娴,并没有开口说话。
“姑姑。”文娴见到文贵妃眼泪霎时就夺眶而出,“为什么”
文贵妃招了招手,将文娴搂入怀中,轻叹一声,“娴儿,姑姑是向皇上为你与薛慎之请旨意赐婚,只是皇上并不答应,反而说你性子活泼十分讨喜,你常来贤德殿,皇上见过你许多回,觉得礼王性子温吞沉闷,你与他最为般配。姑姑再得宠,也不过是皇上后宫中众多女人之一,如何有权利左右皇上的想法”
文贵妃的话压碎文娴心中的希望,脸色煞白,她根本无法接受!
“姑姑,我不要嫁给礼王!我不想嫁进皇家,像您一样守着空空的寝殿,数着日子等着男人来临幸。”文娴趴伏在文贵妃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紧紧的抱着文贵妃,仿若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绝望地说道:“姑姑,我不嫁!您帮帮我,求您帮帮我!”
文贵妃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文娴的手臂,指甲断裂,她浑然不觉。
不要像她啊。
她为文家舍弃自己的幸福入宫,他们踩着她享受着尊荣,而她得来的是家族的背叛与舍弃。
看着一脸天真的文娴,心中笑了,她虽然答应文娴要来一道赐婚圣旨,可没有说过是薛慎之。
文贵妃脸上的表情格外痛心,“姑姑若能帮你,这道圣旨便阻拦下来了。薛慎之不过一个家世普通的寒门子弟,你看上他了,请他上门求娶便是,何须请皇上赐婚呢如今闹成这种局面,我也无能为力。”
大哥奉承着她谋取利益,却又与兴宁侯合谋,扶持豫王夺嫡。
文贵妃眼神稍显扭曲,若是文娴嫁给礼王,她倒要看看,文清林能否得到豫王的信任。
文娴犹如五雷灌顶,哭得快要昏厥过去,才渐渐止住哭声。
如果薛慎之不是有婚约,她如何会进宫求文贵妃帮忙
如今却是弄巧成拙,报复商枝不成,将自己搭进去!
文娴心口漫出心碎的悲哀。
文贵妃拿着帕子轻柔地给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语气温和地说道:“别太看重感情,多少人求着进皇家,未必就能嫁进来。你只管安心待嫁,礼王若敢欺负你,姑姑替你做主。”
文娴没有说话,礼王肯定是斗不过豫王,她嫁给礼王,礼王夺嫡失败,她命都要丢了。
而且消息灵通的人,只怕早有耳闻,她请文贵妃将她指婚给薛慎之,消息恐怕传到商枝的耳朵里,她如今却要嫁给礼王,商枝一定会笑掉大牙吧
文娴心口像过了滚油,烧心灼肺,她浑浑噩噩地离开贤德殿,回到文伯府,将婢女统统赶出去,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无论李氏多么焦急地拍着门板,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动静。
李氏急得团团转,她吩咐婢女,“去拿把刀将门闩撬开。”
“你进来,我就死给你看!”文娴尖锐地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带着浓烈的鼻音与哭腔,“这门亲事退不了,我又成了京城的笑话,反正活不下去了!”
李氏心中发慌,生怕文娴做傻事,“娴儿,他们怎么会笑话你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文娴歇斯底里地怒吼,“滚!给我滚啊!”
李氏不敢再刺激文娴,离开文娴的院子,望着深深庭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
贤德殿。
文娴离开。
文贵妃看着自己断裂的指甲,十分惋惜。
云姑姑心中也很惊讶,她还以为文贵妃真的答应文娴,问皇上要赐婚的旨意,成全文娴与薛慎之,哪里知道贵妃根本没打算让文娴嫁给薛慎之!
贵妃在宫中如今看着光鲜,谁又知道她曾经受过的苦
娘家不是依靠,反而是一柄悬挂在头顶的利刃。
贵妃如何能不怨
只是她看着贵妃疼爱文娴,以为她对文娴是不同的……
“娘娘,商姑娘求见。”宫婢进来通传来。
文贵妃眼皮子一掀,眼底的冷光尽数隐去,慵懒地斜躺在美人榻上。
“请她进来。”
宫婢出去,请商枝入殿。
商枝进入殿内,心中十分复杂,她赶到宫门前的时候,看到文娴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有些狼狈的模样,觉得事情可能发生变化,打听一番,方才知道文娴被指婚给礼王。
文贵妃抬眼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商枝,指着一张座椅,示意她坐下,“担心本宫将你的未婚夫指给文娴你问皇上要三个条件,本宫愚昧才会这般做。”
文贵妃一直知道商枝问皇上要三个条件,其中一个便是赐婚的旨意,而薛慎之是商枝的未婚夫,如今在京城待考,商枝分明是等薛慎之金榜题名时,再请皇上赐婚。
她若是请皇上下旨赐婚文娴与薛慎之,商枝也有办法拦下圣旨,毕竟她有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诺的条件,薛慎之又是她的未婚夫,无论哪一条,文娴都是抢不过商枝。
若是操作不当,反而会引火烧身,失去皇上的宠信。
文贵妃如今爬到这个位置,圣宠不衰,凭着几分头脑,还有揣摩皇上的心思。
商枝心底松一口气,却也愈发觉得文贵妃不简单,城府深沉。
“娘娘高见,是我多虑了。”商枝得体的回答。
文贵妃半撑着身子,薄衫自她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妖娆魅惑。她勾唇道:“商枝,你知道本宫最喜欢你哪一点”
商枝斟酌道:“民女……不敢揣测。”
文贵妃掩嘴笑道:“你看看你,经不得说。”她坐起来,两指将薄衫拉上去,“你身上的真诚,本宫很久不曾在身边的人身上遇见过。脸上全都是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每一句话,都要仔细的推敲,每一个眼神,你都要去揣摩意会,稍有不慎,你便会万劫不复。与你在一起,本宫是最轻松的时候。”
商枝不由抬头看向文贵妃,文贵妃眼底带笑,神情轻松惬意,仿佛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感概。
“能入娘娘的眼,是民女的福气。”商枝谨慎的回答。
文贵妃摇了摇头,对商枝的拘谨似有些失望,“本宫难得看一个人如此顺眼,你不必如此拘束,你累,本宫见了也累。”
商枝琢磨不透文贵妃说这些话的用意,就听到她幽幽地说道:“只要不是背叛本宫,本宫不会因为言语冒犯而为难谁。”
商枝心中凛然。
“商枝,你是聪明人,在你治好本宫的时候,便没有办法再全身而退。经过这些天的治疗,本宫的身体应该大好,可以孕育子嗣了”文贵妃唇边带笑,瞬也不瞬的望着商枝。“皇上今夜会来本宫寝宫。”
商枝听到文贵妃说出目的,微微浅笑道:“贵妃娘娘身体原来便是大安。”
文贵妃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困乏的打着哈欠,“云姑姑,送商姑娘出宫。”
商枝起身行礼,然后退出去,离宫。
苏易站在宫门口等商枝,他没有宫里的传召,是不能随意进宫。远远瞧见商枝走过来,他往前走几步,上下打量商枝一圈,“贵妃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苏易松一口气,“幸好皇上替换人选。”
商枝脚步一顿,并没有解释。
苏易拽着商枝的手腕,商枝回头看他,就见苏越指着宫门前不远处扎着马尾,一身绿色长裙的女子,大约十七八岁,面容清秀。
“小姐,属下沈秋。”沈秋向商枝行礼。
“她的功夫还不错,今后留在你身边当做婢女,实则保护你的安危。”苏易向商枝介绍沈秋,“她是孤女,在舅舅的武馆习武,她留下来护你三年。”
“足够了。”商枝友好地对沈秋道:“今后多关照。”
沈秋抱拳。
苏易将商枝送回松石巷,他回将军府探望苏越。
商枝领着沈秋进屋,将沈秋安排在她左手边的小屋子,最后一间空余的屋子住满了。
商枝比较勤快爱整洁,屋子空下来,也定期打扫,屋子里倒是没有很多灰尘,稍微整理一番就可以住人。
她抱两床被子进来,一床铺在木板上,再垫上一层绒布床单,另一床棉被给盖。
沈秋将包袱挂在木架上,拿扫帚扫地。
“今后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不必拘束。”商枝站在门口,对沈秋说道:“屋子里还有两个人,等他们回来介绍给你认识。”
“好。”沈秋惜字如金。
商枝钻进厨房去做饭。
沈秋打扫干净屋子,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商枝,把院子里的柴给劈了。
龚星辰推门进来,一手烧鹅,一手菖蒲酒,看着院子里挥刀柴裂的沈秋,英姿飒爽的气势,震住他了。
沈秋往门口瞥一眼,龚星辰嘿嘿干笑道:“我……我走错了,我家也在这附近。”他一边说,一边退出去,顺便将门合上。
不一会儿,龚星辰推开一条缝,脑袋挤进来,见沈秋冷眼望过来,连忙说道:“这……这就是我家。刚刚没有走错!”他直起腰杆,大步走进来,“你是枝枝的好友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将烧鹅往前一推,“请你吃烧鹅。”
沈秋只在龚星辰进来时看一眼,之后将他视若空气,将一堆柴劈完,又去挑水。
龚星辰撕下一只鹅腿塞嘴里咬一口,看着沈秋挑起一担水健步如飞,提起搁在地上的菖蒲酒,往屋子里走去,“妹妹,外面那位女子是谁”
“她是沈秋,留下来保护我的,你对她好一点,别欺负人。”商枝叮嘱龚星辰。
龚星辰透着半开的窗子,看着轻轻松松挑着一担水,左肩扛着一根粗大木头回来的沈秋,咽了咽口水,“她不欺负我就很不错了。”
商枝斜睨他一眼,看着在院子里勤快干活的沈秋,“人家才不会欺负你。”
龚星辰默默往嘴里塞鹅腿,缄默不语。
商枝做了四个家常菜,最后一道菜起锅的时候,薛慎之才回来。
薛慎之看着家中多出来的一个人,朝沈秋略颔首,将手中的书册放进房间里。
商枝将碗筷摆好,见沈秋盯着饭碗,她愣一下,顿时记起秦景凌吃饭用大碗。练武的人,都应该吃得很多
她将小饭碗换上一个大碗,让沈秋坐下。
沈秋一言不发地坐在搁着大碗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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