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贺平章的下场,别离(1/2)
永安太震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脑子里嗡嗡作响。
僵立在原地。
她怔然看向院子的两个人,耳边回荡香榧威胁贺平章的话。
这一辈子的噩梦,是贺平章赐给她的!
而这个谋害她,加诸她痛苦的男人,却在她的身边扮演着深情!
这般可恶无耻的男人,听着他深情喊她安安,永安心里作呕!
她居然还心疼这个男人,心软地答应他的请求。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便令人发笑。
是她有眼无珠,还是他演技太高超才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那些人当真是你找的”永安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与冷静,质问贺平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平章慌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就这么给撞破他的谎言!
而这个契机,还是他自己向永安求来的。
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鲜血喷涌而出。
永安脸色苍白,袖中的手指紧紧掐进掌心,冷眼看着贺平章。
好一会儿,贺平章止住咳嗽,满手的鲜血,脸色惨白如纸,“安安,不是你听的那样,这其中有误会。”
他往永安身边走去,妄图向她解释。
“你别过来!我问你,那些人是不是你找的!”永安情绪有一些失控,她失声道。
贺平章摇头,极力否认,“安安,宝翎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她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刚才我有认下这子乌须有的罪名你不能只听她的片面之词,就给我定罪,这对我不公平!”
永安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撒谎欺骗我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如此蠢钝的人如果宝翎说是你一个人陷害我,我不会相信!她说你与文娴联手,我不得不相信。文娴大婚,我陪她在新房中,她下药迷晕我,将我送给别的男人玷污,那些人就算是将我接走,也是从礼王府后门接走。礼王府是什么地方周边全都是位高权重,公卿贵族,你一个穷酸书生,如何会出现在礼王府附近你既然没有在那些人带走我的时候撞破,你又是从何处得来我被玷污的消息,并且赶去救我”
“我……”
“你想说撞见文娴收买那些人了你既然早就知道,那又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还是你就在等待这个时机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而以你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尚公主!一个失去清白的公主,遭受着噩耗,你在身边一往情深,并不介意她不是完璧,多么深情令人感动你看,你成功了,我今日没有撞破,你真的就能够尚公主,成为一个驸马!”永安嘲讽着,为他的欺骗感到愤怒!
事情并非没有破绽,他去解救她的说辞,就是最大的破绽!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如何去细思细想而事情过去之后,那一段经历对她来说是噩梦,她又如何会去回忆便给了贺平章可趁之机!
永安咄咄逼人,有理有据,贺平章步步后退,无可辩驳。
“安安……”
贺平章怔怔地喊着她的名字,似乎除此之外,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住口!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令我作呕!”永安双眼通红,怒斥着贺平章,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贺平章往前走几步,想要拦住永安,他的身子骨不争气,双腿软倒在地上。
他恼恨的一拳头砸在地上,痛恨自己的无能!
“来人,将人给我抓回来!”贺平章焦灼大喊,如果让永安回宫,他就活不成了!
隐匿在宅子里的四道黑影,倏然朝永安蹿去。
永安听见贺平章的声音,她不敢回头,闷头往全面跑。
马车就停在巷口,只要到马车上,她就安全了!
“啊!”永安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
黑衣人瞬间到永安身边,抓住她,往宅子里走去。
永安吓得脸色苍白,她如果被抓回去,贺平章那种小人,不会要她的命,也会将她囚禁起来。
“救命啊!毓秀,救命!”永安大喊,希望留在马车里的毓秀能够听见。
黑衣人捂住永安的口鼻。
“唔唔……”永安拼命的挣扎,一口咬住他的手,黑衣人吃痛收手,永安顾不上喘气,尖叫道:“救命!救救我……啊……”
黑衣人一记手刀劈在永安后颈上,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黑衣人将永安往宅子拖去。
毓秀在马车上等得焦灼,许久不见永安回来,超过约定好的一刻钟,她下马车往巷子里走去,远远听见永安的叫喊声,一颗心瞬间提起来,她疾步往巷子深处跑去,正好看见黑衣人将永安给劈晕,拖进宅子里,她捂着自己的嘴,将惊呼声给吞咽进去,掉头往巷子外跑去找救兵。
迎面撞着一个人,毓秀跌倒在地上,抬头看见苏易与苏越,神色一喜。
“苏公子,求求您们救救公主!她被人劈晕拖进墙壁上插着艾枝的一户宅子里。”毓秀哀求着苏易与苏越,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越皱紧眉心,他瞧着丫头眼生,“哪位公主”
苏易却认出来了,他疾步往巷子里掠去,翻墙入内,就看见贺平章咳嗽着吩咐,“将她的舌头给割了,手脚筋挑了。”
这样永安就不会将真相说出去。
苏易拔出长剑掷去,贯穿黑衣人的后背,‘嘭’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贺平章看着这一变故,瞳孔一缩,爆发出一阵咳嗽,指着苏易,“杀……咳咳……杀了他!”
苏易目光一凛,拔出长剑,黑衣人按下一个开关,墙壁上射出箭雨。
苏易捞起永安,挥舞着长剑,抵挡利箭,闪出屋子,利箭最远的射程是门口。苏易将人抗在肩头,目光冰冷的看向屋子,吩咐赶来的苏越,“你去报官。”
永安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睛,‘嘶’一声,抬手捂着脖子,阻止苏易,“苏公子,求求你不要报官。”
苏易眉心紧拧,放下永安,“他都要割你舌头,挑断你手脚筋,你还要维护他”
永安目光震颤,她没有料到贺平章这般心狠毒辣!
永安恨不得贺平章去死,她的理智让她保持着镇定,依然坚持着摇头,“苏公子,这是我的私人恩怨,你不用插手。”
苏易看着永安认真的神情,冷笑一声,“是我多管闲事。”大步离开。
永安看着苏易离开的背影,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宅子,毓秀见到她,眼泪掉下来,“公主,您没事吧多亏苏公子,如果不是他,不知道那些歹人会如何对您!”
永安脸色不太好,她抿着唇望着苏易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回宫后,你备礼去苏府道谢。”
“是。”毓秀搀扶着永安上马车,询问道:“苏公子有将歹徒抓起来吗放走那些人,到时候又找您麻烦怎么办”
永安低垂着眸光,报官将人抓捕,审问出来,她被人玷污的事情便藏不住。
母妃在后宫掌权,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如果传出她的事情,会连累母妃。
贺平章对她做的事情,就一刀杀了他,难以宣泄心中的恨意!
永安眼底闪过厉色,贺平章要对商枝与薛慎之下手,她到时候再和贺平章清算!
就让他多活几天!
永安心中冷笑,只怕这几日贺平章该要惶惶不可终日。
她被苏易救走,贺平章担心会被母妃报复,寝食难安吧
“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母妃,后宫琐事繁杂,母妃管理后宫本来就太劳累,这点小事,就不用她费心了。”永安叮嘱毓秀。
“是!”毓秀连忙应下。
——
商枝与薛慎之在寺庙里住一晚,给每个人求一张平安符。
龚星辰收到平安符,用绳子套起来,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藏起来。
沈秋藏在怀里,龚星辰递给她一根红绳,“放在怀里容易掉。”
“谢谢。”沈秋接过绳索,套着平安符戴起来。
还有两天要离开京城,薛慎之将两个平安符送去郡王府。
商枝则去秦府。
“老夫人,我给您求一张平安符,您压在枕头底下,菩萨保您平平安安。”商枝将折叠成三角形的符纸给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小心翼翼压在枕头底下。
商枝接过沉香递来的茶水,浅抿一口,“老夫人,后天我们要启程去杏花村,您若是一起去,简单收拾一下箱笼就好。”
秦老夫人的气色,比之前见更差一点,她瘦弱许多,憔悴而无神。
听说商枝要走,神情有一些恍惚,握着商枝的手紧了几分,“你的表哥将要成亲,眼下我是去不成了。”
商枝记得秦淮订婚了,可商枝不相信秦老夫人是因为这个理由。
从面相上看,秦老夫人的病情在加重。商枝给她号脉,都被秦老夫人避开。
商枝猜想是身体的缘故,秦老夫人受不住长途跋涉。
“好。我要提前给准备一份新婚贺礼。”商枝接着为秦老夫人整理袖子,手指握住她的手腕,不动声色诊脉,心瞬间一沉,秦老夫人的脉象并不好,她的心衰越来越严重,一年的寿命都算长。
商枝神色不变的收回手,仿佛不知道秦老夫人的身体如何。
“我们种的花草都活过来了,许多都长出花苞,再过一个月开出来,一定很美丽。”秦老夫人挣扎着要下床,商枝搀扶着她坐起身,蹲在地上给她穿鞋,扶着秦老夫人站在窗户前。
院子角落里的小花圃,一片绿意盎然,春风和暖,娇媚地花骨朵随风妖娆绽放,空气中都带着花的清雅芬芳。
“这是枝枝为我种的花,以后我想着你就看看这花圃,还能记起你为我种花时的模样。”秦老夫人语气里带着离别的伤感,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没有见够商枝,不知道今日一别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秦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转过头去,轻轻按着眼角,声音有一点哽咽,“枝枝,不能见到你的婚礼,是我心里的遗憾。对你的人生,外祖母处处充满遗憾,对你只抱着祝福,祝福你与慎之一路平顺,幸福和满。”
她招来绿衣,绿衣捧着一个匣子过来,秦老夫人将匣子放在商枝的手里,“这是外祖母一点心意,给你新婚的贺礼。我年纪大了,最受不得离别的情景,提前将贺礼给你。回去之后,记得要经常给我写信。”
商枝抱着沉重的匣子,点了点头。
秦老夫人微微一笑,“枝枝,你给外祖母做最后一顿中饭吧。”
商枝哑声道:“好。”
商枝做一桌子秦老夫人爱吃的饭菜,秦老夫人的胃口不太好,每一餐就是小半碗的饭,有时候还吃不下,顶多喝两口稀粥。看着满桌子商枝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腹中饱饱的,食难下咽。又有别离之苦,秦老夫人看着以往爱吃的饭菜,更是味同嚼蜡。
这或许是她吃的最后一顿商枝做的饭菜,秦老夫人不想浪费商枝的心意,即使吃不下去,她也强撑着吃下一碗半的饭,胃里就撑胀得难受,一阵阵翻涌想呕吐,她疲累的靠在椅背里,避免压着胃,对商枝说道:“枝枝,你后日要走了,明天还有许多琐碎事情要准备。现在已经晌午,你去见见你娘,她日子也过得苦。”
商枝点了点头,抱着匣子离开。
秦老夫人定定地看着商枝的身影,瞬也不瞬一下,仿佛如何都看不够,一直到再也见不到商枝的身影。
沉香看着秦老夫人脸颊上两道泪痕,眼底布满浓烈的不舍,想问她既然这般不舍,为何不多留一下人在跟前看着
下一刻,秦老夫人俯身呕吐。
沉香看着秦老夫人呕吐的秽物里带着血,吓得她跌坐在地上,“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叫表小姐。”
“回来。”秦老夫人拿着帕子擦拭嘴角,精神气仿佛被抽空一般,虚弱地歪倒在椅背里,“请太医就够了,莫要让她欢欢喜喜来京城,带着伤愁离开京城。”
她这病左右治不好,何苦惹人牵肠挂肚
沉香流着泪水将屋子收整干净,钟院使过来给秦老夫人诊病,摇了摇头,“夫人若是有未了的心愿,如今可以着手准备了。”
言外之意,可以准备身后事。
秦老夫人早已有预料,所以不再让商枝给她号脉,钟院使的话,并没有让她多意外,“有劳钟院使了。”
钟院使摇了摇头,“我也不曾帮到老夫人。”
沉香将钟院使送到府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商枝从马车上跳下来,她怀里抱着两个坛子,递给沉香。
“这是我亲手腌制的梅子,胃口不好的时候,可以给老夫人吃上一颗,不能吃多了。另外一坛子,是我晒的果脯,可以给老夫人当零嘴吃。”最后商枝取下胳膊上的包袱递给沉香,声音沉重道:“老夫人只怕时日无多,这里面是我精心给她炼制的药丸,里面我写了一张单子,该如何用药,每日按时给给她服用,放宽心思,等我下次进京来看她。”
沉香的泪水滚滚掉落,“老夫人唯一的牵挂就是您,如今她见您一面,只觉得再无牵绊,对自己的身体并不顾惜,听天由命,有时候心情烦闷身体十分难受,根本不愿意吃药。表小姐,您多劝劝老夫人,您的话,她一定会听。”
商枝沉默半晌,她对沉香道:“你告诉老夫人,让她好好活着,来年杏花开的时候,我来京城看望她,举行婚礼,让她为我证婚。”
沉香点了点头,目送着商枝离开,她抱着东西回去,擦干眼泪,语调轻快,十分欢喜地对秦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方才表小姐送她亲手给您做的零嘴儿。她说让您好好等着她,来年杏花开,她就回京来探望您,请您做证婚人。”
秦老夫人眼眶潮热,看着院子里还未谢的杏花,她连连点头。
“我等着她。”
——
商枝给秦老夫人送果脯后,她去往铜雀街苏宅。
管家开的门,秦玉霜并不在府中,商枝眼见没有别的事情,就在府中等候秦玉霜。
苏易苏越听说商枝来了,匆匆来前院,苏易迈进屋,苏越却是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妹妹,你来了。”苏易心里很高兴,这是商枝第一次来他的府中,“娘出去了,我派人去找她。”
商枝拉住苏易的袖子,“不用,她出去是有事了。我正好没有事情,留下来与你们一起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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