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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有独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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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僧道:“江湖上人心险诈,这人如此神秘诡异,你怎可听他的话”

裴淳拱手道:“多谢大师指教!”他是个实心眼之人,一旦觉得病僧之言有理,不但不向前走,甚且退回原来立足之处。

黑衣人嘿嘿冷笑两声,道:“此子功力虽是高出病和尚之上,但全无城府之计,较易对付……”

话未说完,病僧已接口道:“裴淳一身功力虽是不俗,但却不见得高于贫僧!”

裴淳老老实实地道:“大师说得不错!”

黑衣人道:“你懂个屁,这和尚入洞之时,我也曾不声不响地给他一剑,他虽是躲开了,但双手已被剑尖划伤四处,这还是正面入洞。而你却是屁股先入,居然有法子抵住一剑之厄,这当中自然大有高下之分!”

病僧哼一声,道:“贫僧若不是先伤于西藏喇嘛手下,你的偷袭焉能得手”

黑衣人凝目打量着他,过了一阵,道:“那喇嘛就是西藏密宗三大高手之一,名叫札特,他的‘金刚密手’和‘天龙顶’的功夫,果是举世无双,和尚你居然只伤不死,已经足以震骇武林了!”

裴淳大大不以为然,大声道:“少林七十二种绝艺之中,就有不少足以媲美金刚密手和天龙顶的功夫,像这位大师的‘病维摩禅功’只要练到双目无神,齿发皆落之时,金刚密手便伤不了他!”

病僧和黑衣人双双惊异地哦了一声,病僧因知道他是赵云坡的传人,惊异之情还有限度。

那黑衣人却惊讶得摇头摆脑,道:“好小子,瞧你虽是笨头笨脑,眼力学识却高得教人难以置信!你可认得我手中此剑的来历”话声中一丢那根细棒,落在裴淳面前七八尺的地上。

裴淳茫然道:“这根细棒也算得是剑么”举步上前拾起瞧看,但见一端的柄上有两料枢纽,一按底下的枢纽,嗤一声响处,细棒末端吐出一截细薄狭窄的锋刃,长度恰如那根细棒。

病僧见那神秘黑衣人,两次三番地设计引诱裴淳离开洞口,知道必有阴谋,可是他无论怎样推究都查不出阴谋何在,心想我病和尚倒要瞧瞧你安的什么心反正裴淳若是死在你手底,也是一件功德!于是默然不语,静待变化。

那黑衣人冷笑道:“此剑名列武林五异剑之内,剑身狭薄细长,又是从棒中吐出,就像蛇舌一般,名曰毒蛇信……”

裴淳道:“原来是五异剑之一,果是古怪!”

黑衣人道:“既已瞧过,该当还我!”

裴淳按一下前面的枢纽,惊响一声,剑锋迅快缩回细棒内。接着走过去递还给他。病僧几乎出声叫他不要走过去,但终于没有发话。

黑衣人接过细棒,突然纵声大笑,道:“你们可想见见我的真面目”说时一手掀掉黑布袋,露出一张尽是麻孔的面庞,原来是个大麻子,年纪约在五旬左右。

病僧情不自禁地迫近数步,定睛望去,看真之后,失声叫道:“哎,施主敢情是胡二麻子!”

裴淳茫然道:“哦!胡二麻子……”

病僧道:“胡施主早在二十余年以前成名江湖,论起来比贫僧早出道十年之久!他的大鹰爪功夫凌厉无匹,罕逢敌手……”

胡二麻子狂笑道:“不错,我就是胡二麻子……我就是胡二麻子……”声音远传洞外。

洞外传来一阵拨打枝叶之声,接着两个人先后钻了入来,并肩一站,阻住去路。其中一人阴阴笑道:“想不到在此地碰到老朋友,胡二兄可还认得马延兄和我步崧”

旁边的马延接声道:“胡二兄岂能如此健忘,咱们阔别了十多年,这一向可好”

胡二麻子喝道:“谁跟你们是好朋友,想当年我胡二麻子供职元宫之时,你们只是小伙计而已丨”

裴淳和病僧见他们言语冲突,便都分别退开一步。步崧不住地嘿嘿冷笑,马延厉声道:

“此一时彼一时,难道胡二你目下还是我们的上司不成”

胡二麻子阴森森地凝视他们一阵,才道:“听说元宫出重赏买我麻子项上人头,瞧你们这等奋不顾身地扑入洞内,可想而知悬赏极重,请问是什么物事”

病僧、裴淳二人都伸长耳朵聆听,他们都是心存汉室之士,因此不约而同地立定主意只要双方动手,便都出手痛击步、马二人,皆因这胡二麻子既是叛出元宫,自该援助。

步崧冷笑之声一歇,道:“告诉你也不妨,这赏格果然极重。一是银龙令牌一面……”

胡二麻子点头道:“此牌可以免死,又可为所欲为,役使天下地方官府,当得起重赏二字……”

步崧接着道:“第二是宝库一座!”

胡二麻子道:“这一来有财有势,可称富贵双全!”

马延大声道:“第三宗你猜一猜是什么”

胡二麻子沉吟道:“莫非是晋爵封侯”

马延摇头道:“习隋什么希罕!银龙令牌比封侯强得多啦!”

胡二麻子道:“这话有理,然则难道是列土封王不成”

步崧道:“列土封王之事,连圣上也难作主,老实告诉你吧,十五年前宫禁中第一美女是王妃身份,你自然晓得,无庸多说。但目下的第一美女却是位宫女,芳名燕燕,她就是第三件重赏!”

胡二麻子咽一声吞口唾沫,道:“她比起拉慕妃怎样”步、马二人一齐摇头晃脑地评论起来,竟是难分高下!这些话只听得裴淳、病僧二人甚是没趣,连出手援助胡二麻子之心也淡去不少。

胡、步、马三人谈起女人经,大见亲近,敌意消退了许多,他们有说有笑的,倒使得裴淳、病僧二人心中暗暗嘀咕,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化敌为友,合力来对付自己,裴淳还不打紧,病僧却极是紧张,原来他离开裴淳之后,经过此地,正在山路上走,忽见两个雄纠纠的佩刀大汉从石后闪出,拦住去路。

病僧暗暗好笑,心想这两人若是不法之徒,这回可是碰上对头克星,当下停步打个问讯,道:“两位施主敢是有意布施出家人”

那两名大汉瞪眼作色,其中一个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快给爷们滚回去,若敢罗苏,便送你上西天!”另一个大汉锵地拔刀在手,面泛杀机。

病僧讶然想道:“这两人佩刀尺寸式样相同,显然是同一门道之人,我瞧他拔刀手法似是山右五凤刀的家数,不知何故如此凶横又远来江南地面”他暗暗提聚功力,口中呻吟一声:“贫道抱病在身,急于赶到前面歇脚,但望两位施主行个方便!”

话才说完,刀光一闪,迎头劈落,病僧呀地惊叫,身形一侧,恰好避过这一刀,外表上瞧来似是病弱脚软,故此倾倒。

另一名大汉也掣出佩刀,拦腰平削,刀锋劲锐,决计不是开玩笑。病僧跃开数尺,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挥刀杀人,难道不须赔命的么”

一个大汉喝道:“好秃颅,原来练过武功的,我老实告诉你,大爷兄弟杀死十个人固然不须赔命,这是当今皇上的特旨,你懂不懂”

病僧冷冷道:“哼!原来是元廷走狗!是什么人,命你们不淮老百姓经过”

他们齐齐放声狂笑,同时之间挥刀斫劈,势道凌厉凶猛之极。那一个大喝道:“你闯得过此地自然晓得……”病僧向左一闪,脚下被石头一绊,踉跄欲跌。那两人迅即赶上斫砍,一把劈中他后背,一把砍在他背脊之上。

两柄佩刀落处如中败絮,竟砍不入肉内,那两人方自一惊,病僧蓦地袖扫掌拍,出手反击,那两名大汉一齐跌开,中掌的大汉口中狂喷鲜血,跌倒之后便爬不起身,中袖的大汉却连爬带滚的落荒而逃。

病僧冷哼一声,说道:“想不到山右五凤刀门下也被元廷罗致了去,贫僧迟早要到山右会一会你们的掌门人!”话声远远送出去,料想逃走的那个也能听到。

当下又向前走,心想若是碰上元官高手,好歹也杀他一两个,以示儆诫。走了三四里路,还不见敌人踪迹,正在讶疑之际,忽听一阵啸声起自左侧一座尖峰之上,啸声洪洪烈烈,声威甚是惊人!

他停步向峰顶望去,但见二十余丈高的峰尖上,现出一个红衣人影,面貌虽是瞧不真切,但仍可看出是个喇嘛。

那红衣喇嘛洪声道:“道兄面带病容,却不似负伤,想是练得少林七十二种绝艺之一,请到峰顶一叙如何”

病僧大吃一惊,忖道:“我面上的病容居然被他瞧出,甚至认出乃是本门绝艺之一,这等眼力实是骇人听闻。如此高手若不会上一会,将是毕生之憾!”于是撩衣上峰,不一会已奔到峰顶,只见这峰尖上树林茂盛,但边缘处却有一块平坦空地,甚是宽广,足够动手拼斗。

那红衣喇嘛站在最边缘之处,迎风屹立,身量魁伟高大,头如笆斗,身有一种粗猛慑人之态。

他遥遥颔首,道:“道兄想必就是少林病僧了怪不得五凤刀门下师兄弟两人不堪道兄一击!”

病僧凛然忖道:“他虽是来自蒙藏,但熟知中原有名人物,恐怕就是元宫倚作长城的,密宗三大高手之一了!”他面上神情丝毫不变,有气无力地道:“久闻密宗三大高僧个个智慧广大,只不知道兄是哪一位”

红衣大喇嘛道:“洒家法名札特,德行浅薄,还望道兄指教!”

他的汉语十分流畅,病僧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意念,道:“道兄尚且说得好一口汉语,当知汉化之力无可抵御,道兄何不返驾西藏修持佛果”

札特大喇嘛洪声一笑,道:“想昔年天竺超岩一系,初传藏土,寂护、莲花戒师弟二人演述量论奥义,汉僧大乘和尚无从置喙,被藏王赤松德赞放还中土。道兄汉化之说显是浅见。”

病僧虽则一生勤练武功,但不是不懂经义之辈,若是考他经典疑难,也还不怕,然而关于密宗传入西藏的历史,他却是毫无所悉,这当儿只好张口结舌,无法答腔。

札特大喇嘛又道:“本宗修持之法,与中土各宗全不相同,入门便须修习‘对扎’之道,以辩难之法体认我佛奥旨,是以若是论及辩才,道兄恐怕还及不上敝宗入门不久的弟子。”

病僧倒是晓得这一点,当下转过话题,道:“道兄把守此地,不知有何打算”

札特浓眉一耸,洪声道:“道兄知道问太多的话,有益无害,还是不要问的好!”

病僧明知他是密宗驻京三大高手之一,今日此举必与元廷有关,心想明问不如暗访,便微微一笑,道:“道兄既是这么说,贫僧不问就是……”

札特颔首道:“道兄甚是爽快,洒家也不必绕圈子,目下道兄若要再向前走,只须接洒家一记‘金刚密手’,若是安然无事,洒家从此以后见了道兄之面,便即合十让路!”

病僧微笑道:“这敢情好,贫僧若是受伤落败,那就不再向前走!”

札特立即凝神运功,只见病僧更加衰弱疲惫的光景,换了平常的人,还只道病僧奄奄一息,快要倒毙,哪里还能动手搏斗。

札特凛凛喝道:“道兄小心了!”

病僧呻吟道:“贫僧还堪一试道兄绝艺……”

札特道:“很好!”大踏步走到病僧面前,右掌徐徐举起,全身骨骼必必剥剥的响,接着洪亮大喝一声,举掌猛劈出去。

这一掌劈得有声有色,威势凶猛无比,大有石破天惊之威,果真当得起“金刚”二字。

病僧的护体掌功,被这阵威猛无俦的掌力,震得有点受不住,不禁连退三步。身形方自站稳,忽然感到一股无形无声的潜力袭到身上,五脏六腑一阵摇荡,喉头一甜,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这“金刚密手”乃是藏土密宗诸般无上绝技之一,能够在同一时间同一手掌发出两种力道,病僧的“病摩维禅功”,还未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焉能禁受得住札特这一掌之威。

病僧踉跄倒退七八步,合十道:“道兄果是高明,甚感佩服,但贫僧只要内伤能愈,终须再找道兄请教!”

札特挥手道:“洒家随时恭候道兄驾临,目下可速速离开此地,否则另有别人赶到,向道兄无礼出手,洒家也无法禁止!”

这话已讲得极是清楚明白,病僧何等老练,迅即转身落峰。他循着原路走去,不一会忽然听到骤急蹄声远远传来。他心中一凛,忖道:“莫非是元宫另有高手赶到”游目四顾,恰好见到一处山峰可以暂时藏身,当即提气纵上。他的内伤虽然不算严重,但现下提气纵上峰顶,却也不禁呻吟一声。

那阵蹄声本来还在远处,可是就在病僧上得峰顶发出呻吟之声时,这一骑已到了峰下。

病僧心想此马脚程之快,只怕天下再也难寻其匹!

眼睛一转,原来是匹红马,当即记起此马正是裴淳坐骑,同时又见他仿佛回首一瞥,不禁大觉惊诧,心想此子听力好生惊人,怎的就听见了我的呻吟声

于是连忙向对面石壁底下走去,闪入树丛之内,随即发觉有个岩洞。他原是久走江湖之人,一瞧洞口四周的草木留下践踏过的痕迹,便知此洞有人出入过。

他仍然弯腰钻了人去,迎面一缕尖锐金风射到,他早有戒备,迅快一掌扫去,左手几乎也在同时伸出,圈指一弹。

这个偷袭之人正是上文说过的胡二麻子,他早就听见病僧呻吟之声,是以这一招偷袭并未用尽全力,及至发觉对方甚是高明之时,赶紧剑尖微偏,打算另变招数,但已经来不及,只觉剑尖剧烈一震,再也无法控制得住,直向一侧荡开。

病僧这一指不曾弹掉对方兵器,不禁大是惊凛,心想我这一指已是平生功力所聚的绝艺,居然不能弹跌他手中兵器,可见得此人功力之深厚,已属当今武林高手之列。

他迅即查看好地势,抢占到有利的角落中。不久裴淳就退了入洞。在那时候,步崧、马延二人声音传入洞来,洞内的三人都各怀鬼胎,以为这些元廷高手乃是冲着自已来的,故此其时无人做声。

胡、马、步三人评论元宫前后两代的第一美女,说得兴高采烈,胡二麻子忽地叹口气,说道:“兄弟躲避了多年,今日瞧来仍然难逃大动。现下兄弟我反正也想开啦,像近些年来这等见不得天日的生涯,还不如死了干净……”

步、马二人暗暗大喜,步崧放软声调,道:“胡二兄也不必过于消极,只要你自行向朴国舅认罪,想必还有机会……”

马延干笑连声,接口道:“是啊!胡二兄不妨认真考虑考虑!”

胡二麻子摇头道:“用不着考虑啦!兄弟决意把这颗人头交给两位,目下唯一感到恋恋不舍的,便是手中这口名列五异剑之中的‘毒蛇信’,此剑得之不易,颇费心力手脚,当时满以为得到此剑,便可再度出头横行,谁知此剑极是难使,反而用不上全身功力……”

裴淳不禁插口道:“既是如此,为何还对此剑恋恋不舍”

胡二麻子瞪眼道:“你懂个屁,此剑何等名贵,岂是容易割舍的”

步、马二人也出声同意他的意见,裴淳却大感不解,想道:“他们就像许多富有而吝啬之人一样,空自守着大堆银子却舍不得花,我真不明白他们的想法怎会这么不合理和可笑。”

正在想时,胡二麻子已把“毒蛇信”丢给步、马二人看,步、马二人百般摩挲,显然珍视无比,他们瞧定之后,一齐上前把此剑还给胡二麻子。

病僧蓦地大喝道:“两位万万不可移动……”但这时步、马二人已跨出数丈,但听天崩地裂般一声大响,岩洞中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原来岩洞出口处一块巨岩崩塌下来,把出路堵死。

步、马二人首先转身推移那块巨岩,但不久就放弃此念,颓然停手。

胡二麻子狂笑一声,只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只听他接着说道:“此处埋伏刚刚布置完竣,诸位就赶来了,真是凑巧得很。”

马延喝道:“难道胡二兄也打算死在此地不成”

胡二麻子狂笑道:“不错,我胡二已活得不耐烦,想不到有你们陪我一同埋骨此洞,当真是三生有幸……”

裴淳大觉不满,冲口道:“你这等存心太卑鄙啦,若是我不想活,一定不肯连累别人!”

胡二麻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想当年胡二爷乃是称雄天下,领导武林的人物,哪里轮得着你多嘴评论。”

病僧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胡施主昔年威风富贵是一回事,人品行为又是另一回事,不见得凡是位高权重之人,所作所为就都是对的!”

步崧冷笑道:“这等话说也多余,胡二兄,咱们相识多年,何必闹个两败俱伤,若是胡二兄有法子打开出路,咱们任什么都可以商量!”

马延接口道:“是啊!咱们先去风流快活十天八天,至于宫中悬赏之事,咱们再也不提!”

胡二麻子嘿嘿两声,突然间破空之声大作,胡二麻子的声音已经移到另一隅,道:“好有义气的老朋友,嘿嘿,我早就料到你们会出手暗袭,果然不错,可见得你们实无独当一面之才!”

步崧、马延消声匿迹,不知作何打算。这时岩洞中一片漆黑,这些人虽然都练就极佳目力,然而洞内没有一丝光线,到底无法辨物。

胡二麻子话声一歇,也不知走回去没有,众人都不敢移动,也不敢弄出一点声息,以免突然被袭,更须得小心有人迫近身旁,无意中被人杀死。

过了片刻,形势又沉闷又紧张,原来他们这一阵工夫细想之下,都发觉若是要设法走出此洞,必须先杀死其他的人,才能免去后顾之忧,而此地每一个人都作如此想法,是以决计不可弄出些微声息,免得被数人一同攻到,那时节定难抵御。

因此,洞中连呼吸之声也听不到。裴淳虽然没有除去别人之念,但他亦考虑到被众人围攻之事,这些敌人没有一个不是各有绝艺之士,若是同时攻到,焉能抵挡得住,所以他也不敢弄出丝毫声息。

过了一会,气氛更是险恶可怖,各人都运功调气,使呼吸悠长幼细。要知他们都不是不能屏住呼吸,可是若是时间一久,憋不住这口气,那时候呼吸声响特别粗浊,这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在闭气之际,无法提聚全身功力,这时候若是遭遇袭击,非死不可!

岩洞本来相当宽广,但在这数人心中却突然觉得十分狭小,生似都能够感到别人的体温,这当中要数裴淳心头最是宁静,贴立在洞壁一处微微凹入的地方,不言不动。

又过了一阵,众人在极寂静中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因是十分低微,所以只能约略辨出远近,无法查出正确位置。

他们突然间大感恐怖,原来彼此收摄心神查听了一阵,便数出呼吸之声连自己一共只有四人,而洞中事实上共有五人之多。

若说是有一人屏住呼吸,是以无声无响,并非讲不通,可是谁敢如此冒险而不顾及待会呼吸变得粗重时被众人攻击之危其次以时间推度,若是有一人竟能屏息至这么久,功力之深无疑远在众人之上,这一点甚难成立。

人人心中暗暗惊疑交集,其中有些人怀疑是胡二麻子从别的秘密通路逃掉,可是他焉能在众人严密查听之下,无声无响的开启暗门脱身逸逃

他们听来听去,确实只有四个呼吸之声。马延、步崧二人一直是手拉着手,彼此互相轻捏一下,一齐向左侧最近的一个人缓缓移去。

步、马二人一动,洞中立时引起一阵无形无声的骚动,所有的人都赶紧改变位置,局势一时大为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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