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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释误会亲人团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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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飞这时被杨婉贞攻得四下奔走,来不及慢慢解释,心中一烦躁,长啸一声,倏然掣出修罗扇。

杨婉贞明知人家高出一头,蓦地止步,锋快的长剑直指着对方胸前,左手剑诀,贴住右腕。

沈雁飞好不容易腾出喘气的时间,当然不会动手,闪眼一看,差点儿笑出声来,原来冯证双足直翘上天,变成头下脚上,于是可以监视住张法的动静。

他叫道:“大哥你不能爬上一点么”

冯证应道:“勉勉强强还是可以。”声音未歇,双臂一振,身形倒着飞起四五尺,双掌往石壁上微凸之处一按,便凝住不动。

杨婉贞尖叫道:‘’法哥快把爹搀下来啊!”

沈雁飞和气地笑道:“不必慌,别教老伯伤势恶化才是正理。”

杨婉贞猛可回头,美丽的眸子中,又射出敌视的光芒。

“你这厮可恶无比,如今又有什么诡计”

“呵呵,小弟这是赔不是来的。呀,张法兄已把老伯父抱下来了!”

杨婉贞却连眼睛也不稍瞬,暗中运功蓄势,准备俟机会一剑刺死这可恶的人。

沈雁飞精乖得很,又退开两步,然后道:“杨姑娘可别动手,咱们都不是外人……”

刚刚说到这里,杨婉贞怒叱一声,挺剑疾刺。

原来杨婉贞一则记恨当日沈雁飞故意弄得她和张法生出一场误会,直到刚才才算是消除了那场误会。

这些日子来,她真有柔肠寸断之苦。现在可真不敢让他再罗嗓,以免又闹出事故。二则血恨如海,难抑怒火。

这一剑蓄势而发,威力奇大。

沈雁飞不敢随意闪避,修罗扇猛然扇出去。

一团冷风,直扑对方眉宇。

另外在扇上出阴气,荡歪了敌剑。

他一招出手,赶紧大喝道:“杨姑娘请听我一言……”

张法厉声大叫道:“妹妹别理他,爹爹恐怕不行了……”声如裂帛;把沈雁飞吓了一大跳。

杨婉贞美丽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令人觉得对她不由自主地要生出同情怜悯之意。

沈雁飞心中一乱,想道:“唯有我的敲穴奇功,可以挽救老伯性命。”

剑光忽然攻到,就在及体之际,嗡然一响,那支剑竟然化为四五支多。

沈雁飞猛可一横心,大喝一声,扇子斜拍出去。

这一招他已尽聚全身功力,发出无影无声的阴气奇功。

杨婉贞哼一声,身形忽然跟着长剑踉跄斜撞开去。

沈雁飞左肩鲜血流出来,但他面色丝毫不变,趁这空档,疾如飞鸟,直扑向张法那里。

张法岂知他来意乃是要挽救垂危的瞽目老人一命,挺身起来,大喝一声,长剑连环疾刺,使出武当九宫剑法中连环三绝招,霎时剑光飘摇,漫天匝地般猛攻沈雁飞。

沈雁飞虽想逞强冲过,但这位武当高弟剑法辛辣无比,除非交换性命,要想像刚才扑回来,眨眼间便要形成夹攻之局。

冯征朗声道:“都给我住手。”

张法首先失声哎的一叫,停剑回头看时,只见冯征站在老人身旁,手中提着那张金线网。网线堪堪沾在老人的面门上。

沈雁飞退开正是希望冯征如此,这刻趁张法一愣,已如一缕轻烟般擦身而过,口中大声道:“多谢大哥相助。”

说着话时,已蹲下身去,修罗扇一合,使出独步天下擅能续命强心,换骨易筋的敲穴手法,但见扇下如风,刹时已敲遍胸前十二大穴。

冯征这时已跨前两步,提同保护,朗声道:“自家兄弟何须这样说。法,可是为兄心中可不大明白哩。”

这句话是对沈雁飞说的,这时话锋一转,向张法和杨婉贞道:“你们别慌,他乃是用独门手法,将本身一点三昧真火,从肩上传出,打通要穴,使那老人家一息不断,延续性命。”

张法和杨婉贞两人不知所措,他们俱是名门弟子,对于点穴一道自是大行家,这时只须一眼便知这光头赤足的敌人所言不讹。于是,他们为之困惑不已,奇怪那沈雁飞何以拼耗本身真元而替老人延续性命。

沈雁飞长吁一声,收起扇子,扶老人坐起来,盘好双膝,道:“老人家你别管我们是什么关系,目下要紧的是你老先收摄心神,勿悲勿喜,然后缓缓运功行气,这才能保住你一身武功,否则纵然活得性命,却丢失了武功。”

他说得异常诚恳,教人不能不相信。

跟着他走开一旁道:“大哥你过来吧。”

冯征走过去,沈雁飞道:“你的蝎毒虽愈,但当日被南鹗范北江打了一掌的内伤未恢复,还是待小弟以敲穴之法,助大哥一臂之力如何”

冯征点点头,道:“反正你得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再耗一点真元吧!”

沈雁飞为他敲完全身穴道之后,脸上汗珠点点,肩上的剑伤仍然渗出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冯征已经精神奕奕,功力复原了九成,便动手替沈雁飞裹伤。

张法跃过来,长剑已经归鞘。

站定之后,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直勾勾地瞧着沈雁飞。

忽见沈雁飞右掌一抬,一点绿光飘落掌心,原来是只大如拳头的绿蜘蛛,不由得毛发尽竖。

沈雁飞一面取出葫芦,将神蛛收起,一面微笑道:“我这位大哥被他本门叛徒诡计毒害,我这是从岭南取药回来。只因起初仍未知张兄你们来历,尚以仇敌看待,便暗中命神蛛衔了灵丹,送到大哥口中,故此他毒伤一愈,功力便恢复了七成。”

张法仍然不语,根本他不知如何说才好。

“小弟沈雁飞,乃是七星庄秦宣真唯一传徒,张兄这一点定然知道。”

张法点点头,沈雁飞便压低声音,道:“可是家父乃是当年与令尊共事的生判官沈鉴,这一点大概张兄必不知道。”

张法情不自禁地啊一叫,睁大眼睛,道:“怪不得最近数天听说你沈兄已是七星庄叛徒,敢情是这个原故”

“对了。”他微笑一下,抬眼看看那边,只见瞽目老人张中元闭目调元养息,料他没有听见,因而不致为了悲喜之情而影响运功,便又低声道:“小弟是最近才发现自家身世,便秦宣真也是如此,因此他才会当我作叛徒而全力追捕。”

张法伸手道:“这样说来,咱们可就不是外人了,以前得罪之处,尚请沈兄原谅。”

沈雁飞也伸手相握,他一看张法爽朗热情的笑容,心中陡然感慨万千,轻轻喟道:“承蒙张兄不以外人相待,小弟感激不尽。往昔一切无礼冒犯,幸勿挂在心上。”

两人互相赔罪,都是十分诚恳。

冯征冷眼旁观,明白沈雁飞的感慨,一个人由正途而走人邪途并不太难,而且也很少会发生什么感慨,可是由邪途而转人正途,那真是太难得之事,此所以浪子回头特别令人觉得可贵。

沈雁飞虽不完全是这样,但仍然不无这种难得的感觉。

其次,他本来以为自己在这险恶的江湖上孤立无援,正派之人固然在知悉他底细之后,会加以同情。

但他一个傲骨睁味的人,能不能这样子去求怜呢现在则是环境使得他们乃是同一阵线的人,这样自然地形成的局势,可就大不相同。

冯征歉然笑道:“在下非常抱歉,冒犯了令尊大人,但愿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沈雁飞重新替他们引见,这时杨婉贞见他们有说有笑.芳心诧恨交集,走过来瞧瞧,张法连忙把内情说了。

杨婉贞喜道:“也许咱们合该大仇得报,天教秦宣真那厮自取灭亡,竟然将本身绝艺教出像沈见这么一位好徒弟。”

沈雁飞苦笑一下,没有说什么。

原来当他一想到自家灾难未脱,范北江的神蛛随时可以要了性命之时,便对前途不能多想。

而且他又想到关于复仇之事,第一,父亲不知生死如何第二,秦宣真虽然和自己师徒之情已绝,但师徒之义犹在,数年养育教诲之功,岂能抹煞他除非不当自己做正派人,否则便须讲究这些。

他的确天生机灵无比,虽在心事重重之时,眼光无意瞥见张法面上掠过一丝阴影,便立刻按住满怀心事,装作无意地把遇到杨境贞始末经过说出来。末后又故意再道歉一次,那是为了使他们生出误会的诡计而道的歉。

张法这位爽朗的年轻剑客登时心下释然,还表示十分佩服沈雁飞的诡谋高明。

那边的瞽目老人张中元已经睁开眼睛,故意咳了一声。

杨婉贞一反平日沉稳端庄的态度,像只小鸟般飞过去,大声道:“义父呀,你老可知是谁来了”

张中元曾是名震一方的公门好手,当然十分机灵,本来他已听到来人的声音像那可恶的仇人徒弟沈雁飞。

但杨婉贞快乐高兴的声音,却使他不肯猜出来,徐徐起立,道:“我的眼睛又看不见,哪能知道是谁呢”

张法也急急过来,先把铁杖递给他,然后朗声禀道:“那位是沈伯父的公子沈雁飞,就是咱们碰见过的那一位,那时候咱们都不知道是自己人。”

张中元身躯一震,面上的表情难以刻划,等到张法把沈雁飞无意投身七星庄的内情解释清楚,老人家已自老泪,颤巍巍道:“贤侄过来让我摸摸看,恐怕有法儿那么高大了吧”

沈雁飞早已走过来,这时心里大为感动,双膝跪倒尘埃,道:“小侄沈雁飞叩见伯父大人。”

张中元把他拉起来,满眶热泪,洒落在衣襟上,半晌兀自摇头叹息,全无一语。

这刻,连冯征这个局外人也觉得情景凄惨,心头沉重。杨婉贞也收敛了快乐的表情,籁籁洒泪。

沈雁飞道:“小侄罪该万死。”

瞽目老人张中元摆手道:“贤侄别这样说,唉,这些年来,我常常悬挂着昔年一件要事,没有办法,那便是我没敢亲自去与大嫂报讯,十年前我曾设法托人到江陵打听过,据说我那位大嫂每日黄昏都在城外一座山上守望老总的归程。我……我真是惭愧死了,竟然不敢亲往禀知当日详情,为的是我怕大嫂希望一旦破灭,后果便将无法收拾,我那大嫂如今可好”

沈雁飞嗫嚅一下,道:“小侄该死,这趟南行,匆匆回家转过一次,却没有见到家母。”

老人叹息一声,抬起白皑皑的头颅,向着天空,生像在凝望着天上的星斗。

“大嫂对老总的情爱,的确古今罕见。”他像自语地道:“我还记得,那天老总败在秦宣真扇下之后,嘱咐我说,不要在春天或者是秋天时节告诉大嫂这消息,因为这些季节会令人特别悲伤,老总他也够体贴的了。”

沈雁飞异常悔疚地垂下头,以往他不太明白情感两字的真义,而现在,他不但早已明白了什么是爱情,而且也了解友情的重要。这些都是他自己亲身体验出来的。

因此,他悔疚自己以前那样子地对待母亲,而且还那样地蔑视她对父亲的爱情。

他想道:“这些经验是用多么大的代价才换回来啊,而现在,得到了这些经验又有什么用处,时乎时乎不再来,一切都如泡如幻,唉,但愿我能够痛快地哭一场。”

众人开始动身回城,张法告诉沈雁飞说,他们原来住在南门的四海老店,但如今已有一日零两夜没有回去了。

到了客店,已是四更时分,他们拍开店门,店中伙计是个精干角色,一点也不罗咳发问,还告诉他们,另有两位客人找寻他们,已等候了一日之久,今晚就在同一跨院的房间歇息。

张法问清楚来人乃是一男一女时,便奇怪地问杨婉贞道:“你不是说你师妹来找你么

现在是不是她呢”说着话时,已走进跨院。

这边人语脚步以及掌灯之声,早已惊动隔邻,倏然一条人影飞将进来。

进房之人原来正是杨婉贞姑娘的师妹张明霞。

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已把房中之人看了一遍,口中师姐两字只叫了大半,便咽了回去。

沈雁飞连忙抱拳道:“张姑娘,幸会得很。”

她睁大眼睛,于是使人更觉得她的眼睛又圆又大,她道:“唏,原来是你!”

杨婉贞道:“师妹,你怎会认识沈兄,他可是昔年和我义父共事的沈伯父的公子,现在先来见过我义父。”

张明霞向瞽目老人张中元行过礼之后,杨婉贞又介绍她认识张法。张明霞大眼睛一眨,轻轻笑道:“小妹久仰法哥哥大名了。”

杨婉贞玉面起了微晕,道:“小妮子别胡乱说话,还有这一位是沈兄的义兄冯征,乃是岭南百毒门的未来掌门人。”

张明霞检衽为札之后,便向沈雁飞道:“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晚上碰着我傅哥哥,打了一场,把你们七星庄那个摘星手卫斯救走的事”

沈雁飞点点头,她又道:“那天晚上,我和傅哥哥追上这个贼子,为的是想救回令慈沈夫人,可是结果还是给他们掳走。”

此言一出,房中之人俱都失惊,杨婉贞连忙催她把详情说出来。

张明霞随即把那天晚上,她和傅伟如何深夜拜访沈夫人,发现有夜行人踪影,跟着察觉沈夫人失踪,便仗着日行千里的白驴,追上摘星手卫斯,傅伟因穷追不舍,结果碰上踏踏独行人城的沈雁飞,和沈雁飞大战许久。

那摘星手卫斯已趁这空档,回城把野马程展、瘟太岁穆铭两人勾来,张明霞独自和沈夫人闲谈而守候傅伟追敌归来之时,被那三贼赶到,正在不敌之时,幸而傅伟及时赶回。

两人这一联剑拒敌,情势便大不相同,可是奇事忽然发生,原来摘星手卫斯忽然说他们乃是多管闲事,如若不信,可以问问沈夫人,是不是愿意随他们而去。

他们两人当然万难置信,谁知一问沈夫人,她竟回答愿意,而且声音十分坚决。就这样,她便落在赋人手中,至今不知下落如何。

她最后道:“假如不是你把傅哥哥拦住,则我们早就送沈夫人回去,想个什么法子保护她,根本上那些人也不敢惹我们,假使我们不是分开落了单的话。”

杨婉贞大诧道:“这就奇怪了,沈伯母何以肯让贼人们把自己掳走莫不是见你们情势危险,故此舍己为人”

张法、冯征都发出诧讶之声,只有瞽目老人张中元阅历够深,不肯随便做声。

沈雁飞扼腕一叹,道:“我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众人的眼光一齐落在他身,只见他焦躁地在房子打个转,大声道:“一定是卫斯对他说过此行能见着我父亲,故此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愿意走一趟,可是那些恶徒们焉肯教她得偿此愿啊!”

房门发出啄剥之声,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位英俊少年,站在门边。

张明霞招他进来,替众人介绍过,原来便是青城第一剑客追风剑董毅的嫡传弟子傅伟。

张明霞向杨婉贞道:“我回到阳山,师父得知我此行没有获悉师伯的消息,便命我到师姐你家看看。我好不容易找到张村,这才知道你已来襄阳,便又折来襄阳,刚进城里,便遇着傅哥。”

傅伟含笑道:“我们在这里已等了一整天,直等得心惊胆颤。”

沈雁飞含笑道:“傅兄大概还未得知,贵派所欲追捕的叛徒顾聪,前些日子曾与小弟同行人川,复又折出,已于汉水覆舟,不知生死如何”

他说起这件事,不由得触想起吴小琴,心中顿时觉得凄然。

“谈起这件事,可有点古怪哩!”杨婉贞先开口道:“那天我不是也同船附载么那姓顾的似乎对沈兄你的同伴有着奇怪的企图。同时他和那掌舵的瘦个子生像已有默契。当船撞礁石的一刹那.我已退出船舱眼角似乎瞧见那姓顾的击破舱板,好像扑人沈兄你们那个舱中,我还来不及转念头,忽见那瘦个子向我扑来.本来我还以为船触礁石,震荡之力巨大无比,故此他站不住脚而向我这边撞来。但那厮的眼睛闪闪有光,似乎不怀好意,百忙中我给他一个巴掌,便跃起空中,恰好见你向江中掉落……”

沈雁飞切齿道:“难道乃是那厮狡计”正在沉吟,傅伟已道:“那厮已被敝派擒回山去,他被发现在汉水河岸边,身负内伤。为了要讯问他一些话,故此反而在替他医治哩!”

“他没有死”沈雁飞惊喜地道:“那么……”说到这里上想到琴妹妹可不一定因那厮未死而仍在人间.不觉沮丧地叹口气,“请问傅兄,贵派前辈灵隐真人前些日子鹤驾可是在阆中府”

傅伟一愣道:“没有呀,灵隐真人乃是小弟二师叔,他老人家闻说隐居于关外长白山。”

沈雁飞愠声道:“这就是了,都是那厮的诡计,屡次暗算于我。”当下简略地把在阆中府陷身蛇窟之事说出来。

傅伟听完道:“敝派并无那本《天下武术总汇》之书,同时更可肯定二师叔老人家并非筑庐于嘉陵江畔。”

现在大家开始讨论今后行止,瞽目老人张中元道:“七星庄秦宣真此时必知老朽已离张村之事,故此不但他七星应中会有布置,恐怕从如今起,一路上步步荆棘。沈师侄你准备有什么行动老朽这一方面,固然必须找那秦宣真一清旧帐,可是若在敌暗我明的情势之下前往,只怕难以讨好,我这把老骨头丢了并不要紧,但若是断绝了报仇雪恨的机会,那就得重加考虑。”

张法却奋然遭:“可是咱们总得找他拼拼啊!”

沈雁飞沉吟不语,半晌道:“小侄私意希望先寻到家父母下落再决定。”

张中元颔首道:“你身为人子,自当以此事为当急之务,老朽行动不便,法儿和婉贞可帮忙分头寻访,”

杨婉贞道:“但义父你老人家往哪儿去呢”她真想问他是不是独自踩探七星庄。

老人道:“我么这些年都忍了,还在乎这一年半载么我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暂时匿居,等候你们的喜讯。”

傅伟挺身起立,朗声道:“小弟本该也效点微劳,帮忙跑跑腿;可是适好敝派有事,那终南孤鹤尚煌前些日子曾与家师聚斗一场,不分胜负,临走时家师曾说过半载后请他随时到青城山赐教。前数天那终南孤鹤尚煌大概打听到敝派已擒获叛徒,家师已返青城,便命人传言家师,说是七月初一至初三这三日内,上山拜访。听说那尚煌十分骄傲自大,曾同时传书好几位高人,如玄门三老的其中之二,一是黄山金长公前辈、一位便是张师兄令师天梧子道长。小弟刚从武当回来,因天梧子老道长闭关坐功,没有谒见得着,但已知确有其事,是以小弟这就得返山禀报。”

他转面向张中元道:“张伯父既然未曾想好停轩之所,小侄斗胆请伯父同行,不妨到敝山小住”

沈雁飞首先叫好,眼角瞥见杨婉贞似乎露出奇异的神色。但张法却一面喜容,须知张中元若到青城暂住,秦宣真纵然手眼通天,也不敢上山惹事。

张中元略一思忖道:“傅少侠此计虽然极好,但老朽焉敢打扰贵派”

这样说法无异答允,只是表示一下不好意思而已。

傅伟乃是侠义中人,当仁不让,何况此举一定能够讨好心上人,力说无妨。

那张明霞果然面含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又充分表露出芳心欣悦。到底她也能对师姐帮个忙,面子何等光彩。

这时天色欲曙,大家都折腾了许久,尤以张氏父子杨婉贞和冯征四人为甚。于是便匆匆决定,张中元和傅伟一起返青城,余人分头寻访生判官沈鉴夫妇下落。

沈雁飞做个好人,提议张明霞必须和傅伟同路,因为一则七星庄方面大是可虑,其次傅伟在公门中有案,不管是非如何,终是个黑人。

有这两层顾虑,非多个人同行不足以保万全。

张法当然凑趣地附和,杨婉贞犹疑一下也就命张明霞照办。

等到第二天张中元和傅伟、张明霞三人上路之后,杨婉贞便解释说她昨晚不大愿意让张明霞和傅伟凑在一起之故,乃是因为张明霞本身有不得已的苦衷,曾在祖师之前,立下跳崖重誓,不得爱任何男人。

可是情势如是,又不得不答应,沈雁飞当下也颇悔自家多言。

他早已对冯征说过岭南之行.那冯林听说他硬是替他订下亲事,只好苦笑一下,没有什么表示。

沈雁飞劝他从速返回岭南时,他却坚决表示要帮忙他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之后,这才办理个人之事,既是结义兄弟,有难同当,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于是四个人分作两路,约定不论有没有线索,半个月之后回到此地见一次面。

照张明霞的看法,关于青城那次集会,时间距今不过是一个月左右,届时必多高人到场,一则终南孤鹤尚煌与追风剑董毅俱是当代名家,这场大战已足够吸引力。

二则这些高人有些是多年好友,有些微有嫌怨,正好借此一机会见见面,或是叙旧,或是清断恩怨,故此他极想届时也到青城走一遭。

正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沈雁飞深知师你对终南孤鹤尚粕的仇恨,这一会定必到场无疑(哪知正是泰盲直一手导演的好戏),便将此一猜测告知他们。

于是决定半个月后再见面时,再讨论这个问题。杨婉贞可就要想法将此事禀报师父,张法乃是武当高弟,随时可找同门中人代她传讯。

于是他们分做两起,张法和杨婉贞直向北行,准备在七星庄附近查探消息。沈雁飞和冯征则直出东门,另有去处。

这里暂时按下他们的行踪,回笔再述吴小琴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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