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竹林秘屋隐私踪(1/2)
刘宾打断她的话,道:“你无须说是‘生疏’,你用‘生厌’两个字也没有关系!”
芸芸道:“是!奴家心底的话,确实瞒不了大人的,因为一来入籍不久,再者堕进火坑心有不甘,所以对那些花钱的老爷,一直都没有好感……”
刘宾“哦”一声道:“如此说来,我是错怪了你了”
芸芸颔首道:“不过,奴家现在已不讨厌大人……”
她的话与神情都很诚恳,因此刘宾心情大是舒畅,心想:“奇怪,这美女的一颦一笑,却能控制我的心情变化”
芸芸继续说道:“适才奴家应召来衙陪伴大人之前,真恨不得一死了之,现在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说完话之后,不由脸一红,刘宾哈哈一笑,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芸芸撒娇道:“奴家不来啦!”
刘宾肃然道:“你今日明知无法逃过此劫,而早又厌倦了卖笑生涯,心中遂决定不如从我而终,也比今后还须历经无数沧桑好,对也不对”
芸芸没有否认,道:“这当然是奴家要求大人赎身的原因,不过不瞒大人,奴家对大人亦有好感,否则……”
刘宾接着道:“否则怎么样”
芸芸道:“大人您想想,如果大人能遂奴家之愿,今后我须得夜夜陪伴大人,如果奴家对大人没有好感,岂不自陷虎口”
刘宾纵声大笑,道:“好吧,自陷虎口,哈……”
去美徐徐又道:“须知奴家如果难逃过今晚,而失去了童贞,但过了今晚之后,娘家仍有机会在青楼中找到知己,到时从良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刘宾道:“这个当然,那你又何必求我为你赎身”
芸芸道:“大人自然推想得到,一来奴家可以从一而终,二来可以早脱虎口……”
刘宾道:“你不怕我是只更凶恶的老虎吗”
芸芸毅然道:“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奴家即已决定,自然早就考虑到这一层……”
刘宾沉吟一会,道:“让我考虑之后再答复你,咱们就寝吧!”
芸芸清不透这奸相何以会因为区区“赎身”一事,而沉吟不决。
刘宾自然很乐意有这么一位如花美妾常陪身旁,他所以迟疑不决的原因,主要是还不能完全相信芸芸真正的情意。
像他这种年龄、身份、地位的男人,一旦被爱情所困扰,绝对经不住一下一点的打击,不像尼夫俗子没有这种“自尊”。
因此刘宾怕以后发觉被芸芸骗走了情爱之后,就再也无法弥补缺憾,所以他须慎重考虑。
还有一层,眼下他身负秘密使命,除了安危之外,行动也应保密,因此他在未征求随身护卫陆杰三及李奉两人意见之前,也不敢冒然纳此美妾。
所以,刘宾才会犹疑不决。
芸芸自然没有想到刘宾考虑那么多,她想:“这奸相经过今夜缠绵后,恐怕就不会有大多机会得以亲近他了,因此今晚无论如何要完成盗取他身上所藏的机密文件,否则失身事小,延误了莫家玉的戎机之事可大啦!”
想起莫家玉,芸芸肝肠欲断,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
刘宾会错了她的心意,道:“我虽然不能在今晚决定是不是要替你赎身,但我也决计不会在今晚迫你就范,你安心睡吧!”
芸芸内心大为感激,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这奸相仍有可爱之处,实在能体贴人意。
此刻刘宾的打算是:“芸芸姿色虽则可人,但她的气质及谈吐更加令人倾心,我绝不忍以对待庸俗女人的手段来对待如此可人儿。刘宾认为,纵使错过今夜良宵,他要占有芸芸的机会随时存在,自然不必急在此时,煞了往后洞房情趣。
他这种打算,是一般中年以上的男子,与年轻哥儿们不同之处,如果今夜芸芸碰上的人是个年轻男子,此刻怕不已哀啼床第,任他作贱了。
刘宾待芸芸和衣上床,才坐在桌前沉思。
不久,传来芸芸均匀的鼻息,刘宾想想自己今夜的行径,再印证以往所为,不由讶然失笑,实在连自己也无法理解。
他付道:“放着如此美女独眠,可真是我刘宾平生第一遭呀!”
烛光渐渐暗淡,刘宾抱着另外一份美梦,枕在桌前,酣然入睡。
这一日,宣城近郊天晴气爽,鸟语花香,城外三里许的龙善寺正值佛诞法事大会。城内善男信女,纷纷拥向龙善寺,一来到此郊游踏青,二来拜佛还愿。因是通往龙善寺道上,行人如织,好不热闹,
奉令保护刘宾安全的全国总捕快陈公威,一早便派属下众捕快,化妆成各色各样身份的游客,布署在通往龙善寺的官道上,因为刘宾决定携芸芸同游宣城名寺。
另一方面分批赶到宣城的莫家玉一行人,却按兵不动,仅联络了宣城方面的同道,监视刘宾及陈公威的行动。
且说,莫家玉等人进入宣城之后,便寄居在城西的郭庄中。
尽管宣城人潮拥向龙善寺游乐,使莫家玉却在郭庄厅堂中焦急地苦等消息。
因为莫家玉须得在日落之前,作一项很重要的决定,看看能否挽回已遭逢的颓势。
进出郭家庄的人都显得非常匆忙,因为这些人随时要将情报传送给坐镇庄内的莫家玉。
午时之前,莫家玉已掌握住刘宾的行踪,情报显示刘宾偕芸芸流连龙善寺,大有作竟日之游的打算,而陈公威却自始没再露脸。
莫家玉实在不敢想像前一夜芸芸的遭遇。
他强忍噬心的痛苦,沉思在全盘计划中……
芸芸既然还陪伴在刘宾身旁,可见她的任务仅达成一半……已取得刘宾的欢心,但还未取得藏有秘件的蜡丸。
莫家玉想:“芸芸必定已付出了她的贞操,啊!芸芸,你为我做的牺牲太大了。”
厅中除了莫家玉之外,还有少林高僧无前大师,及郭庄庄主,年已七旬的郭永年两人。
这两人心中均明白莫家玉此刻的心情,在运筹帷幄之中,还得强忍心灵深处的歉疚……
正当厅堂中三人默然而坐之际,一名家人打扮的壮汉,匆匆领了王涛推门而进。
莫家玉等三人,被推门声惊醒,只听神色慌张的王涛道:“莫公子!正如公子所料,陈公威那厮清早露一次脸之后,迄今还未现身!”
莫家玉“哦”了一声,皱眉沉吟起来。
郭永年不解地道:“贤侄,陈公威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莫家玉欠身道:“伯父您在江湖见识广,依你老人家之见呢”
郭永年捻须沉思片刻,才道:“那厮会不会有意故弄玄虚呢”
莫家玉点点头,道:“侄儿亦有同感,那陈公威很可能故弄玄虚,以逞其调虎离山之计……”
郭永年道:“调虎离山之计”
莫家玉道:“嗯!如果侄儿猜得不错,陈公威一定另有一件事缠住他,使得他不得不冒大险……”
郭永年道:“陈公威在冒大险不会吧,贤任”
莫家玉倏地站了起来,道:“郭伯父,此刻我们已别无他策,只好‘舍本逐末’,跟陈公威碰一碰了!”
郭永年毅然道:“贤侄一向胸有成竹,你这样决定必有道理,我们就这么办!”
莫家玉旋即向王涛道:“王兄,请你立刻将布署在龙善寺的弟兄调回郭庄!”
王涛拱手应是,大步走出厅外去。
莫家玉向郭永年及无前大师两人道:“陈公威之所以不露脸的原因,一定跟杜剑娘有关!”
无前道:“杜姑娘已被陈少威软禁,这事怎会跟杜剑娘有关呢”
莫家玉露出智慧的眼神,道:“杜剑娘轻易就范,对陈公威心里一定压力很大,因为事情太容易得手,并不就表示事情的顺利,尤其像杜剑娘这种巾帼人物,绝非易与之辈,这点陈公威不会不明白……”
无前大师恍然道:“如此说来,陈公威带走杜剑娘,居然是带走烫手的洋芋”
莫家玉颔首道:“一点也不错,所以区区以前说过,陈公威自我们手中带走杜剑娘,是他一大失策,对我们有利无害,如今果然应验……”
郭永年大惑不解.问道:“既然如此,陈公威怎肯带走杜剑娘难道说,他事先没有估计到”
莫家玉回道:“陈公威岂会估计不到,一来他除了带走杜剑娘之外.别无方法阻止杜剑娘暗杀奸相刘宾的行动,二来他太过于自信,所以他才敢软禁杜剑娘……”
郭永年又适:“陈公威既已算定软禁杜剑娘之事并非良策,那么他怎不干脆杀掉杜剑娘”
莫家玉道:“侄儿本来以为陈公威不杀杜剑娘的原因,是因为微妙感情作祟,以及为了显示他办事的公正而已,现在想想,其实另有原因……”
郭永年和无前大师闻言,均露出讶然之色。
莫家王缓缓又道:“侄儿想那陈公威与杜剑娘之间,一定大有渊源,否则他就不必转弯抹角地软禁杜剑娘。”
郭永年道:“什么渊源”
莫家玉道:“这事侄儿还没查清楚,不过,侄儿对自己所料有相当的自信,相信八、九不离十。”
这时又有一名壮汉推门进来,向莫家玉报告道:“启禀公子,便装捕使均已出动了!”
莫家玉点点头,只说一声“再探”,便沉思起来。
无前大师打破沉寂,道:“莫公子,请吩咐吧!”
莫家玉剑眉微扬,坚决道:“陈公威想趁咱们注意力集中在龙善寺之此刻,冒险将杜剑娘移到别处去,哼,陈公威你也太低估我莫家玉了。”
郭永年道:“贤侄,陈公威这样做,怎说他在冒险呢”
莫家玉道:“伯父有所不知,那陈公威吃一次甜头,兵不血刃地自我们手中带走杜剑娘之后,以为我们不可能因杜剑娘而与他翻脸,事后当他想通社剑娘有可能被我们利用之际却不将主力防范我们,所以侄儿说他在冒险
郭永年道:“也许陈公威须得将主力防范杜剑娘的同伙,才不注意我们这股力量!”
莫家玉道:“伯父说得诚然有理,但他妄想把我们钉牢在宣城之举,不是太冒险吗”
郭永年也有同感,因此不再作声,只听莫家玉又道:“陈公威因侄儿释走杜剑娘于先,再动主力守龙善寺于后,就把防范侄儿的戒心减去大半,殊不知这都是侄儿处心积虑的安排,这着棋侄儿如果下得不错,陈公威就要吃眼前亏了……”
无前大师道:“公子一向算无遗策,相信这次行动一定可以成功的。”
无前的语气透露出对莫家玉的极端信任,使得莫家玉泛起无限的感激之情。
莫家玉长吁一口气,道:“我们目前所要做的事,就是助杜剑娘一臂之力,使她有机会脱出陈公威的软禁,但我们仍须避免与官方正面冲突。”
郭永年道:“贤侄既已认为杜剑娘在陈公威手中对咱们有利无害,咱又何必再帮她脱困”
莫家玉道:“侄儿要杜剑娘成为我方帮手,非得如此做不可,以前放她走,只因时机未成熟,如今形势不同,咱们须得再救她,这样做才能争取到杜剑娘同心协力的合作。”
他停顿片刻,又道:“何况这次行动,可配合薛姑娘(芸芸)在刘宾身旁的任务,因为薛姑娘突然成为刘宾禁脔之后,她的行动瞒得过别人,不一定睛得了陈公威的眼光,如果我们撤出对刘宾的监视,就可消除陈公威对薛姑娘的怀疑……”
郭永年同意地点点头,道:“贤侄果然算计得很缜密,那么咱可以出动了”
莫家玉阻止道:“不可!还得稍候……”
他的语音才落,门外又走进一名健仆,双手抱住一只灰色信鸽,走到郭永年之前,取下鸽环小圆筒,递给郭永年。
郭永年打开圆筒之后,取出一张纸条,摊开来看,只见纸条写有:“东南八里,已接触。”七个字。
莫家玉一见纸条,突然面露喜色,道:“果然已有人明劫杜剑娘了……”
郭永年道:“既是如此,我们走吧!”
莫家玉摇手道:“伯父不可,这事我们只能暗来,不能明做,依侄儿的看法,还是由无前大师及招庸兄陪同侄儿前去便行!”
郭永年道:“那么贤侄何必撤回所有的人”
莫家玉微笑道:“让陈公威去伤脑筋好了,……无前大师!我们动身吧!”
无前大师稽首站起,首先走出厅堂而去。
莫家玉欠身向郭永年道:“有劳伯父集合回庄的弟兄待命,一日后侄儿必有消息传给伯父!”
郭永年迈:“为怕晓得,贤侄小心!”
莫家玉应声“是”,随无前大师之后走向在门,远远就看见招庸已等在大门前。
三人飞身上马,纵骑而去。
不一会儿,三人已在宣城东南方约三里许的一座小村前,莫家玉突然拉紧马缰,放缓前行速度。
正在这个时候,村中突然有一名农人打扮的壮汉朝三人跑来,这农夫直趋三人之前,方始喘着气道:“哪一位是莫家玉,莫公子”
莫家玉跃身下马,拱手道:“区区便是!”
那年轻农人道:“既是公子您,小人这里有封信交给您啦!”
说完,那农人便掏出一封密札交给莫家玉,莫家玉看了一眼,随手赏他一锭银子,那农人千恩万谢而去。
招庸奇道:“莫公子!会是谁留信函给你”
莫家玉拆开信封,漫应道:“陈公威!”
招庸大惑不解,道:“那厮怎会知道咱们会来”
莫家玉很快把信看完,然后递给无前大师,才道:“这是陈公威心虚之故,他怕我们插手管杜剑娘之事,所以他预留函札,想使我们知难而退!”
招庸道:“原来如此,他只断定咱们可能来,却不敢预计咱们必来,如果不往这层去想。乍看陈公威的信,的确会被他唬住,误以为那厮能够未卜先知!”
无前大师道:“陈公威虽则不能断定咱们必来,但他既已有此顾虑,他必定也已经有了应付咱们的万全之策!公子以为如何”
莫家玉沉吟片刻.道:“大师说得是,但是只要咱们从旁捣乱,对杜剑娘就有很大帮助,咱们的计划便算达成!”
招庸迫不及待地道:“那就走啊!”
当下招庸一马当先绝尘而去,莫家玉及无前两人也随后赶过去。
片刻之后,三人三骑已来到一座小庙之前,由庙后看过去,约里许之处有一片密林,从林木扶疏中,可看到林后露出红墙绿瓦,想来是座富豪的庄院。
莫家玉打个手势,三人迅速把马控好,然后换上紧身衣靠,而且把面蒙起来。
刚换好了夜行衣,庙后突然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的身材与打扮,和莫家玉他们刚来时一模一样,也是一僧二俗.俗家打扮的两人,正显一个书生,一个武打壮汉模样。
这三人走到莫家玉之前,莫家玉只微微颔首,三人一言不发,骑上适才莫家玉他们骑来的那三匹马,往回路而去。
莫家玉等人互相打个手势,纵身飞上庙旁的三株大树,静静守候。
不一会,里许遥的那庄院,突然飞出六八六骑,这六人六骑一色官家捕快装扮。
六骑由通往任院小径直下首道之后,便分成两拨,三骑往宣城方面而去,另三骑则背道而驰,直驰东南。
莫家玉自那三骑经过小庙之后,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那庄院的动静,并没有被适才那六人六骑的举动分散了注意力。
此刻那一轮红日已渐西坠,四野暮色已霭。
倏地,一伙捕快打扮的人抬着一乘软轿,在暮色中缓缓自那在院林中转了出来。
莫家玉立刻跳下大树,与无前大师及招席两人会合,莫家玉轻轻向他们两人说道:“好戏就要上演了,咱们依计行事……”
无前大师等答应一声,迅即离开小庙,只留下莫家玉一个人。
这时先前被派到宣城的那三名捕快又快马赶了回头,与甫出庄院的那伙人合在一处,莫家玉一看这等情景,微微一笑,朝那庄院潜行而去。
他绕行进入墙外那片密林之后,相度四下环绕,然后跨过高墙,进人庄院。
此刻,在门外突然传了几声叱喝,伏在瓦檐之下的莫家玉,看到神探陈公威在三人陪伴之下,匆匆赶出庄外。
莫家玉蹑行跟了过去,在离那软轿数丈之遥的一株大树藏身,以居高临下之势,悠闲地欣赏陈公威应付那些不速之客。
由于两下距离仅数丈之远,而且陈公威这边的人全都公服打扮,因此莫家玉一眼就可分辨出那三名装束奇特的人,必定是陈公威要应付的人物。
这时,陈公威已开言道:“何方朋友,赶来这竹林院找陈某人有何指教”
那三名装束奇特的人,由站在中间那名出奇高大的老者答道:“老夫想向陈大人要人。”
陈公威“哦”声道:“哦敢请你们是冲着杜剑娘而来的”
那高大老者点头承认,道:“老夫奉命来此接走杜剑娘!”
陈公威不假思索,便道:“好的,只要你们报出名号,陈某立刻放人!”
那高大老者露出讶然之色,道:“老夫系西南秘门……”
陈公威不待他说完话,接口道:“陈某知道啦!原来是西南秘门的插天翁巫老前辈,失敬!失敬!”
那被称为插天翁的老者拱拱手,道:“老夫正是巫谟!这两位是老夫门人。”
陈公威向那两人抱拳一礼,道:“前辈来此之前,一定有人告诉过你,只要具实报出西南秘门名号,就能顺利带走杜姑娘,对也不对”
巫溪道:“确是如此!”
陈公威道:“巫老前辈一定感到奇怪,其实此举在下早已决定好,只等贵门出面要人,现在总算等到了……”
巫溪道:“不瞒陈大人!老夫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大人何以要如此做!”
陈公威道:“这事说来,对在下有百利而无一害,一则贵门与杜姑娘之间有很深的渊源,二则在下留住杜姑娘本是不得已之举,能早日交给贵门,在下反可早日安心……”
巫谟奇道:“这么说,杜姑娘在你们手中并不安全”
陈公威道:“正是如此,在下怕万一出事背了黑锅,就太不合算了。”
巫谟听那神探陈公威言词诚恳,知道他所言不假,既然留住杜剑娘就得担一份风险,把她交给秘门,确是上策。
当下陈公威把一招手,四名公人自后将软轿抬到巫谟之前,又有六、七名捕快点上火把,把软轿周围照得通明。
陈公威作势叫把轿子放下,道:“杜姑娘!有人来接你啦!”
轿内传出沥沥莺声,道:“陈公威!你不怕放走了我杜剑娘,弄砸了你的饭碗”
陈公威哈哈一笑,未置一言,作了一个手势,有一名捕快趋前将轿帘打起。
众人眼光全都一亮,在火把照耀之下,端坐在轿中的人儿,果然是艳绝入寰,美比天仙的杜剑娘。
但见她眸含嘲笑,滴溜地扫了陈公威一眼,然后把目光停在插天翁巫谟的脸上。
巫谟抱拳弓身,道:“巫某迎接来迟,请姑娘恕罪……”
杜剑娘突然潸然泪下,幽幽道:“巫老师!您又何必来管这档子事”
巫谟道:“姑娘哪里话,你把老夫当成外人啦”
杜剑娘叹了一口气,对陈公威道:“陈公威!你不会无条件释放我吧”
陈公威歉然道:“自然不能没有条件……”
杜剑娘冷哼一声,道:“你说吧!”
陈公威道:“为了防阻姑娘有刺杀刘大人的举动,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防范在先……”
杜剑娘叱道:“你何必绕弯子说话!哼!有屁何不快放!”
从杜剑娘语气中,在一旁的人都感觉出她已把陈公威根到极点了。
陈公威蛮不在乎,打个哈哈道:“我要先用独门手法封住你身下的七大穴……”
巫谟大起反感,心中对刚才自己与陈公威低声说话之举,深为后悔,于是大声道:“陈公威!你敢!”
陈公威忙道:“在下这样做,并不完全为了自己……”
杜剑娘格格笑道:“你们这些公门中人,几时替别人设想过”
陈公威没有理会杜剑娘的讥笑,朝巫谟道:“如果在下没有封住杜姑娘的七大穴,贵门是不是有能力劝服她不做冒死行刺之事”
巫谟道:“这……也许本门门主有办法!”
陈公威迅速接道:“万一没办法呢那岂不是白白送了杜剑娘一命吗”
杜剑娘道:“你不是怕我送命,其实是怕刘宾送命,是不是”
陈公威看了巫谟一眼道:“我不想多加辩解,反正事实摆得很明,巫前辈先考虑看看……”
巫谟沉吟片刻,突然道:“陈公威!你没想确很周到,但老夫绝不能让你制住杜姑娘的穴道……”
他这话的意思是:纵使他同意陈公威制穴之法,要是真能防止社剑娘妄动送命,但他也不允许陈公威这样做。
这想法说来很矛盾,但大凡像巫谟这种忠人之事的江湖人物,行事的准则均以“忠义”
为先,宁可送命,也不肯丢人现眼。
设使巫谟任由陈公威制住杜剑娘,他一定会感到很遗憾,所以巫谟才有上述的想法。
双方沉寂片刻,巫谟毅然道:“陈公威,老夫既不允许你动手制住杜姑娘的七大穴,你必然不肯放人,那老夫只派……”
陈公威道:“在下知道前辈的意思,您想动手硬抢,是也不是”
巫谟点头,道:“不错!老夫正有此意……”
杜剑娘却道:“巫老师!你不想想,人家既然早知道你会动手硬抢,难道说会全无准备”
巫谟闻言一怔.但旋即纵声大笑,道:“杜姑娘放心,就凭咱四人之力,老夫不相信无法冲出此地!”
他一说完话,立刻作手势,与另两名同来的秘门子弟形成一个攻击的三角阵势。
这么一来,竹林院任门外顿时剑拔弩张,情势相当紧张。
但是陈公威仅只皱眉沉思,丝毫没有下令应战的意思,使得巫谟对他有高深莫测之感。
陈公威沉思一会,道:“巫前辈摆出的三角阵势,是不是贵门中独步江湖的三才人形阵”
巫谟昂然道:“就算你知道这是三才人形阵,该你也无法阻挡得住!“”
陈公威并不觉得巫谟吹牛,道:“这点在下承认.因为有老前辈站在人头方位催阵,这三才人形阵威力必定相当骇人!”
杜剑娘插口道:“巫老师!您不要上了那厮的当!””
巫谟闻言甚感奇怪,难道说陈公威夸赞三才人形阵之言别有用意
他还未想通其中道理,杜剑娘已接下去说道:“巫老师!陈公威对这事早有安排,他算定您即使能冲出他们的合围,也没法将我带走,所以他正在鼓励您出手。”
巫谟讶然值:“这又是为什么”
杜剑娘道:“他早已点住我双腿的穴道,我已经失去行动能力,难道说要你们抬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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