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2)
“在西号”
问明了具体方位,夏初七收回匕首,狡黠一笑,半威胁半暖昧地冲他俩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继续享受拜”
西号在驿站的西边儿。
夏初七贴着墙根儿走了过去,只见独单单一个小院儿,没有旁的建筑。她趴在支摘窗下,醮了一点口水,桶开了窗户纸,将怀里装了“神仙烟”的竹筒插入窗户小孔中,往里面一阵儿吹气。
接下来,便是等待
这“神仙烟”配置的时候,她特地加重了药效,可空气本身有稀释能力,尤其在比较大的空间里,效果更会大打折扣。差不多等了一刻钟,里头才传来“咚”的物体坠地声。
成了
她蹑手蹑脚,做贼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名全副武装的看押侍卫,昏睡在地上。
巴适顺利
里头关押人的屋子光线更暗,与外间只隔了一道木栅栏。等她取了钥匙打开门进去时,便见到靠墙的地方有一张简陋的大床,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头偏在枕上,没有动静儿。
“傻子”
低唤一声儿,她掏出怀里事先准备好的解药帕子,走过去捂在他的脸上
不料,下一瞬手腕突地被扣紧,床上那人手肘用力地撞击在她腹部,吃痛一弯腰,她便随了那拉拽的力道,踉跄一下落入他的怀里。
“你”她惊叫一声儿。
“才来”那人淡定地打了个呵欠,冷冽的语气里有一抹她无比熟悉的讥诮,“原来喜欢爬床”
忽略了后头一句,夏初七只注意到第一句。
才来
男人浓浓的侵略气息近在咫尺,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人,却可以想象他欠揍的样子。
几乎刹那间,脑子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许多画面来。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他没有回答,可答案很快便出现在她面前。
外面整齐的步伐声、盔甲与兵器摩擦出的铿然声,声声入耳。紧接着,火炬照亮了整个西号。蜂拥而入的兵将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一张张弓弩对准了她的脑袋,冷鸷的光芒刺得她心里发寒。
王八蛋
她总算回过味儿来了。
裸的,她被赵贱人给戏耍了。
什么小黄本,什么头部按摩,什么钻狗洞,一切都是他的诡计。
他故意让她逃出去,还给他留出狗洞来羞辱她,又派了人跟着她,一面方便找寻那只小金老虎,另一面他可以暗地里看她与什么人接触,到底什么身份,是不是谁派来的细作,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结果,他见她按兵不动,只在药堂里老实做伙计,索性捉了傻子来逼迫她,还让老孙头带她过去,用青囊书诱她,用小黄本逗她
当然,她不会知道老孙头为了得那口耳呙斜证,足足吹了两晚的冷风。
只恨啊恨啊,恨不得咬死这个贱人。
“呵呵呵,王爷好闲的工夫”
看着她阴阳怪气的笑脸,他习惯性冷讽,“闲着也是闲着。”
深呼吸,夏初七压抑住心里恨恨的沮丧感,死盯住他的眼睛。
“混蛋不要以为你很牛逼。今儿姑娘栽在你手里,不是你比我强,只不过我势单力薄,又没有人脉和信息资源,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牛逼”
他上上下下观察着她今儿怪异的装束,还有腰上挂着的几个奇怪物件儿,微微一皱眉,“牛者,如何逼”
翻了个大白眼儿,夏初七没工夫给古代人做科普。冷静下来一想,她眼神儿闪了闪,盯了他片刻,一双大眼睛便在火光照耀下带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来。
“行吧,算你狠。没错儿,东西是我拿的,可与傻子没有关系。你放了他,要怎样都随你。”
赵樽看似随意的扯了下寝衣,冷飕飕反问:“东西呢”
“放了他,我就交给你。”
“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弯了一下唇,夏初七慢慢靠近他的脸,咬牙切齿,“不放人,我现在就废了你。”
赵樽敛下眉眼,看着她,目光很深,“你到底是不是妇人竟厚颜至此。”
两个人的对话无比诡异,坐姿也十分僵硬和奇怪,瞧得屋子里的兵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此时,殿下竟然还会有“雅兴”与女刺客在那儿谈条件,一副被美色所惑的样子,都不站起身来了。要知道,殿下出身皇家,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哪有可能被眼前这个并不出众的女刺客给迷了眼
“出去”
在他们好奇的注视下,赵樽突然冷冷命令。
“殿下”女刺客在这里,谁敢这么退出去,置殿下的安危于不顾
“下去”
赵樽加重了语气,冷入肌骨。
“是”没有人再敢停留,随着声儿落全都退出了西号。
当然,他们都不会知道,依夏初七的阴损和敏捷,就在落入赵樽怀里的那一瞬,虽然身体受制于他,可她的手也极快地揪住了他二兄弟。而赵樽以王爷之尊,被一个姑娘扣住那里威胁,自然不愿意让下属瞧见。
屋里灯光灼灼,只剩下两个人。
赵樽微微向后一仰,低头往腰下瞅了眼,盯着她说得淡定。
“摸够了现在可以放手了”
眉头挑了挑,夏初七得意的加重手劲,懒洋洋发笑,“那得看你放不放人了”
赵樽垂下眼,重重一哼,“你很牛逼”
夏初七一愣,差点笑出声儿来,“不客气其实吧,只要你放了傻子,我不仅不会让你断子绝孙,更不会告诉任何人晋王殿下喜欢穿红裤衩子”
说到此,突见他冷眼一眯,她顿觉不对劲,却已经迟了。
后脑勺传来剧痛,她眼前一黑,便歪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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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精彩绝伦小精怪撞上大腹黑
“十九爷果然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来人收起手里的弹弓,潇洒不羁地荡了进来,那俊美的眉眼间略带邪气,微勾的唇角上扬着不怀好意的贱笑,一看便是风月场中滚出来的翩翩王孙佳公子。
赵樽剜他一眼,“皮又痒了”
“哎,天禄,我真怀疑你那心是冰疙瘩捏出来的,搂着个活色生香的俏姑娘,怎么就捂不出半分热气来”
天禄是赵樽的表字,一般人不敢这么叫他。
而元祐不同。
除了他金卫军右将军的身份之外,他实则出身皇室,是当今太子赵柘的庶出第三子,因缘际会,打一出生就被过继给了开国元勋元鸿畴之子,成了诚国公府的世袭小公爷。
皇室庶子过继给臣子,本朝只此一出。
按理,元祐该称赵樽一声皇十九叔。可他从小便与赵樽伴读,说话随便惯了,早没了晚辈的分寸。
调侃完,见赵樽依旧冷冷端着脸,元祐小公爷将弹弓抖落几下放在窗棂上,优哉游哉地走过去,靠坐在床边的一张木椅上,观察起了被他打昏过去的夏初七。
“哎哟,别说我这表妹,长得还真叫一个丑”
赵樽瞟他一眼,便不言语。
元祐哈哈一笑,手指缓缓拍击在床沿上,一个人自说自话。
“眉如轻柳,却挑得高了点不是个好教养的。”
“鼻如悬胆,却不十分挺拔有福相却善嫉,只怕容不得其他妇人。”
“小嘴儿嘛,形状极佳,却少了点光泽不知吃上去如何”
“这五官嘛,拆开来看没一样十分出挑的,可嵌合在一块儿,瞧上去却还有那么点风味儿我想起来了,那日她抱着我,叫表哥,好表哥,那声儿却是极脆,极娇,极软,叫得我心里头那个痒痒啊。”
他经验老到的评头论足,赵樽眉头越蹙越紧,终于不耐烦了。
“滚一边儿去”
元祐瞄一眼他,笑得极为腻歪,“天禄,别瞧着我表妹人瘦了点儿,肤色差了点儿。可养人就跟这养鸟儿似的,你把她喂好喽,也是可以玩耍的嘛。你若嫌弃,不如我纳了回去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他那风流倜傥的眼珠一转,赵樽便知道他心里头打什么主意。
“别往歪了想。这人,我有用。”
元祐唇角一勾,笑得那叫一个邪,“要怎么用”
冷哼一声,赵樽不理会他色迷迷的眼神,将夏初七翻了一个身,速度极快地把她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儿一个个取将下来,皱着眉头瞅了半天,递给元祐。
“看看,是什么物什”
“咦”说起正经事来,元祐便收敛起了纨绔气,有了个做右将军的样子。只见他反复将两个铁制的家伙颠来倒个的看,喃喃说,“好像是火器”
赵樽眉头加深,“对,极为相似。”
眯了眯眼,元祐看得很认真。
可惜
如今大晏的金卫军虽然装备有火铳,铁炮,火枪,火蒺藜等燃烧性的火器,却没有一个与这些东西长得像的,他们到底还是瞧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这表妹来头不小啊”
赵樽眸子冷了冷,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拿到神机营去,找几个匠人拆解释疑。”
夏初七是被噩梦惊醒的。
在梦里,一条大红色的裤衩子在眼前飘啊飘,跟着她追啊追,好死赖活地非得往她的脑袋上罩,大有要把她勒死在亵裤里的劲头。而她的脚下,一眼望不穿的泥潭和深渊,吓了她一身儿冷汗,猛地坐将起来。
“该死的红裤衩,老子”
话没说完,她头一扭,彻底惊醒过来了。
她还睡在西号那张床,几步开外的楠木椅上,赵贱人穿了一身华贵的亲王蟒袍,套了一件玄黑的狐皮大氅,上头有着精巧的裹边儿,一身的尊贵范儿恨得她牙槽子直发痒。
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他目光冷冽,态度难辩,气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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