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2)
一个转身,她便恶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了过去。掐,揪,扯,捏,挠什么损招儿都使出来了,那泼儿撒得,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都怪你没事儿养一窝小老婆,个个斗来斗去,个个都耍小心眼子,个个都恨不得整死我,还有你最可恶,明知道我拉肚子了,痛得直骂娘,难受得快去西天取经了,你还缩在屋子里悠闲自在的看书下棋,就跟没有看见一样,多歹毒的心肠,嗯”
人在火头上,那说话便没有轻重。
她也真想与他打上一架才好,可以泄泄火气。
然而,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容得她胡闹,可他却是没有还手,由着她一双基本没有什么力气的花拳绣腿在身上捶打,一声都没有吭,直到她骂得气都喘不上来了,这才盯住她,冷冷的讽刺道。
“你不是小神医治不好自己”
嗤了一声儿,夏初七横了他一眼,气得直哼哼。
“小神医就不是爹娘生的,不是肉做的呀”
“你不说,没娘”
哪儿跟哪儿啊被他的话给噎住,夏初七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气噌地又来了,可还不等她故伎重施,就被他给生生捏住了两只手腕儿,一个拦腰,便腾空抱了起来,牢牢地困在了他怀里。
两个人闹了好几天别扭,连面都没有见。如今再被他抱在怀中,夏初七一时心乱如麻。尤其睨着跟着两边儿不敢吭声儿的二宝公公和丫头们,一张脸烧得通红,却是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喂,放我下来”
她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看着她。
可他却不看他。
瞪了好几眼见没有用,她不得不软了一些,不好意思地压着声音。
“快点,放我下来,要去茅房”
她觉得自个儿表述得很清楚了。
可那货真是一个损的,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还往前头走。
妈呀,这是整她呀
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为了五谷轮回,她彻底放柔了声音。
“亲爱的,爷,麻烦你了,行行好吧,我要拉臭臭。”
这句话太肉麻太恶心了,说得她自己先身子板一抖,鸡皮疙瘩和节操碎了一地,才身子虚得不行的靠住他,面色扭曲的摁住肚子,肯定的点了下头。
“真的,很难受。”
赵樽抱住她转身便往茅房走,又喊了一声。
“梅子,过来扶好她。”
梅子扶了她进去,赵樽却是没有离开。
站在风雪里,他身姿一动不动,却是瞧得边上的郑二宝直叹气。两个都是不服软的倔驴子。见不得,离不得。见了就得咬,离了就得找,还偏生都不乐意先服那个软儿,这不是找苦头吃么
琢磨了一阵,郑二宝也没有琢磨明白,却是突地听见里头喊。
“爷,草纸没了江湖救急,送点儿来。”
二宝公公咳得呛了一下,偷瞄过去,却见他家主子爷脸都黑了。
“十两。”
“你抢人啊”
“爱要不要。不要就蹲着。”
两个人隔着茅房说银子,说得那语气还相当的狠,就像说的不是擦屁股的草纸,而是多大数目的金银财宝似的。一个像土匪,一个像强盗,听得郑二宝缩了好几次脖子,不停地往四周打量。
幸好没有旁的人在。
要不然,他家爷的体面可都没了。
更悲哀的是,他觉着,他家主子爷那体面,早早晚晚,都得被茅房里那丫头给折腾光。
又一个时辰后。
服过了李邈熬好的汤药,又跑了三两次厕所的夏初七,有气无力地半躺在赵樽正屋暖阁里的紫檀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盅热气腾腾的乳白色炖汤一直在发愣。
这汤看上去很美味儿的样子,可她还在拉肚子啊怎么能吃
看了赵樽一眼,她犹豫着拿勺子舀了一勺。
一低头,她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啥汤这么黏糊”
她问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没话儿找话说。
“花生炖猪蹄,都过了油的,不腻。”
那冷了许久的爷们儿,难得的开了尊口,一板一眼的黑着脸回答了她。夏初七轻声笑了一下,咧开嘴,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又点了点头,往嘴里送了一勺,才听得见他淡淡地补充了几个字。
“吃了长奶。”
“啊噗咳咳咳”
一个没有忍住,她就喷了,呛得咳嗽不已。
“我说爷,咱能不在吃东西的时候开玩笑吗会死人的知道不”
“爷说花生炖猪蹄长奶,你激动个什么”
盯着他一本正经却非常欠揍的冷脸儿,夏初七的手心很痒。
她想揍他。
不过,既然这位爷又有了恶整她的兴趣,那她就配合一下好了。她可不喜欢天天和祖宗爷置着气儿,烦都烦死了。既然他想搬一梯子下台阶,虽然搬得矫情了一点儿,别扭了一点儿,可只要两人能够暂时达成战略同盟,修复好合作伙伴关系,她也不爱计较这点儿破事儿。
“为什么不喝了”大概见她愣神儿了,赵樽又问了一嘴。
“喝汤用给银子吗”她贱贱的笑着,面色拉得有些苍白,可语气里,却是带了一点儿讲和的意思。
“不必,爷赏你的。”他淡淡地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这么好啊你不太敢相信也”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来,夏初七笑眯眯的瞄着他,正搜罗着脑子里的谄媚台词,然后全面开启国共合作,却没有想到,对赵樽来说,没有更狠的,只有最狠的,又给她来了一句戳心窝子的话。
“汤是爷早上喝剩下的,倒了怪可惜,不如喂了你。”
“啊噗咳咳咳”他也要长奶
再一次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夏初七咽了好几次唾沫,才从汤盅里抬起头来,抹了一把嘴巴,没好问那句话,只叹着气儿摇头。
“爷,你也太缺德了吧知道我腹泻要禁食才好,还给我整一个什么花生炖猪蹄,故意装大尾巴狼来恶整我。行,姑娘我忍了你,可您也整得太没诚意了,居然还拿吃过的给我”
半讥半讽的说完,她又重重哼了一眼,却见他面色一变,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腹泻需要禁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便又小了一些。
“好了,您也甭给我道歉。我这个人最和善最有爱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您计较这点小事儿。只是,如今我身心受损,您得给我赔一点儿银子才行吧”
见她提起银子,赵樽的脸色便好看了一些。
高大风华的身子往椅子上慵懒地一靠,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面前的茶盏来,用茶盖儿拂了拂水面儿,小啜了一口,慢慢悠悠的问。
“要多少”
“我心地善良,不坑人,就把刚才的草纸钱抵销了吧。”
“可以。”赵樽眉梢微微一挑,就在夏初七眼睛一亮的时候,他突然重重放下茶盏,冷不丁地瞄了过来,眸子里似有些怒火,“在谢氏那里,又赚了多少”
她与谢氏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人在边儿上。
丫要不要这么会猜啊
瘪了下嘴巴,夏初七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怎么如今事情搞得,她好像成了这位爷的赚钱机器了
“就一百两。为了这一百两,你看我吃了多少苦头,你忍心分么”
“一百两。”淡淡地念了一下,赵樽挪了下椅子,坐得离她近了一点,这才冷冷地盯住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语气更是说不出来的幽冷,“一百两银子,你就把你家爷给卖了”
卖他个大头鬼啊
她什么时候卖他了,不就是留了个侍妾么
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她抚了抚不太舒服的肚皮,伤感着又要飞出去一半儿的银子,牙根儿痒了又痒,还是假装正经地“哦”了一声儿,耷拉着脸,乖温驯。
“又不是留下来,你就要睡了她,急什么”
赵樽的脸更黑了,“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行行行,分你五十两好了。够公道吧”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放软了声音,轻轻抬手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银子拿到了,谁都不许再翻旧账了,好吧”
一句话,包含了双重意思。
不许翻旧账,也包括前先她出去的那档子事儿。
她心知这货一定能够听懂,可瞧着他还是一副高冷的姿态,黑着脸也不吭声儿,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好像怒气未消的样子,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
不是她不想交代,只是与赵绵泽见面的事儿,还有她做这事儿的目的,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很多事情来,牵连甚广。一来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在利用他,二来她也不想一旦她出了什么事儿,会牵连到他。要知道,干复仇这种事儿,分分钟都有可能会掉脑袋,他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想了想,她索性继续低头喝汤,喝得个“呼噜呼噜”的响,听上去格外的招人恨。可只喝了一口,赵樽的脸便气得更黑了,一把将她面前的汤盅给夺了过去。
“还喝”
她佯做不解地抬头看过去,“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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