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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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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更是煞白,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出口的。

“奴婢多谢驸马爷垂怜。”

等夏初七心情愉快地拿着银子离开了,梅子才不好意思的红着眼睛,想要替她打圆扬。

“月毓姐姐,楚七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与她计较,她除了喜欢银子,没别的坏心肠。那个,我那里还存了一些银钱,我这无父无母的单单一个人,平素也花不着,一会儿我分一半与你使零花。”

“不必了。”

月毓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像是牵动了伤口,又“嘶”了一声儿,瞧得梅子更加心疼了起来。风快地去净了手,她拿过夏初七给开的药膏,蹲在床边儿上,就要替月毓擦药。

“你出去,我自己来。”月毓急快地挡住了她。

梅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想麻烦自己,忙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月毓姐姐,我定是会小心些的,你自己哪里方便上药还是我来”

“梅子,你出去吧”

月毓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额头上都是冷汗,可却很是坚持。

梅子不明所以,可她向来都很听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仔细嘱咐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仰了仰头,月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将夏初七给的药膏重重的丢在了一边儿。这才颤抖着一双手,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包扎起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来

楚七给的药,她哪里敢用

一晃又是两三日过去了。

夏初七的日子与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仍是晋王府与东宫来回地跑。有了赵樽坐阵,府里的流言已经平息了下去。可“公主与侍卫私通”的香艳事迹,却被换成了无数个版本,在京师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自古以来,即便是帝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夏初七“惊喜”的发现,因了那些香艳段子,她更加的出名了。

不管是晋王府还是东宫,虽然人家当着她的面儿恭恭敬敬,什么话也不可能多问,可那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是怎么都隐不住,心里大概都在猜想她做了“活王八”,被戴了“绿帽子”还整天涎着脸悠然自得的做她的驸马爷,那简直是为了高官厚禄而丢尽天下男人脸面的典型。

夏初七倒是不怕丢脸。

这个人向来只在乎结果,如今脸面也丢了,可躺在床上的赵梓月,却是没有半点要醒转过来的意思。此时不比后世,对于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要保持她的生命体征,让她能好好的活下去,那照顾起来,简直就是要老命了。

看着床上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小丫头,她懊恼之余,又总是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一个响光的耳光,也会想起唬她吃蜘蛛时,她的娇蛮,更会想起她为了赵樽,想要整天缠着自己的任性样子。可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可贵,想起来,那一点一滴曾经讨厌的东西,竟全成了赵梓月的天真与单纯。

赵梓月不醒,她这个驸马岂不是坐定了

老实说,她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怎会平白就捡了个小公主做累赘

中和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以来,赵樽似乎都在忙,她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他早出晚归,白日里在府上人影儿都见不到。只有他晚上回府的时候,会差了郑二宝来唤她过去,或替他捏捏肩膀,或帮他按按脑袋,或者就在临窗的棋墩上,与她对弈一局,顺便也教导她一些棋技。

有了“邀月亭”一事,赵樽以前总是左右手互相对弈的习惯,总算是打破了,他长年累月孤零零一个人下棋的身影,终于变成了两个人。

这日,夏初七又听得了一个重秤大事。

老皇帝原本要在中和节上指婚给晋王赵樽的彰烈候宋家的嫡女,莫名其妙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暴毙于她的闺房之中。据说无病无灾,就那样悄无声色地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中和节的前一天,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三十,奇怪的是,这件事儿她竟然又是从卧床不起的太子爷赵柘那里听到的。

奇怪之余,她不禁在想:这位久病在床的当朝太子爷看来实在太过寂寞了,没事儿就专程派了人去打探这应天府里大大小小的八卦来着要不然,他这消息来源也太快了。想来,他如果不做太子爷,改行去做“京师日报”的总编也是可以的。

“老十九啊”赵柘叹了一声,无奈地朝她苦笑,“真是一个命苦的主儿,好端端的,又一个王妃香消玉殒了。如此一来,外面更得坐实了他什么杀人过多,煞气太重,平常女子近不得身的传言了。”

“那不好吗”夏初七拿着勺子搅了搅汤药。

“嗯”赵柘侧过脸来看她。

“哦。”夏初七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儿来,笑眯眯地道,“我是说,呵呵,我是说,那都是没有缘分的人,既然没有缘分,早死也可以早超生不不不,我是想说,那不就证明了咱们晋王殿下,不该娶平常女子,应当娶一个不平常的才对嘛。”

“呵”了一声儿,赵柘摇了摇头,看着她笑,“你啊,这些话在本宫面前说说可以。在外头切急不许胡说。要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还不得惹出大麻烦来”

“嘻”的笑了一下,夏初七如今与赵柘极为熟稔了,狡黠地吐了咕舌头,“下官如今可是当朝驸马。一般人他动不得我。”

若有似无地轻笑一声,赵柘犹豫了一下,语气凝重了不少。

“只是,老十九的婚事,只怕又难了。你看这,但凡是要许给他的王妃都不得善终,陛下怎好再轻易为他指婚,去得罪那些重臣可要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却又配不上老十九,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赵柘对赵樽的关心,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关心自个儿弟弟的。

夏初七自然不能说“你把人家最想嫁的王妃给娶了,让人家娶谁去”那么残忍的话。只一边儿腹诽着那个宋氏的真正死因,一边儿附和地笑着说了两声儿“是呀是呀”,就把手里的汤药碗递与了赵柘,打断了他对赵樽婚姻问题的深究。

“殿下先喝药,温度刚刚好,再凉,药性就淡了。”

“好。”

赵柘微微一笑,配合地把药送入口中,又把药碗递给了侍立在边儿上的黄明智,才蹙了蹙眉头,淡淡地吩咐他说。

“黄明智,去把人给带进来。”

黄明智应了声儿“是”,便退下去了。夏初七不知道赵柘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也没有去多问,只是出去仔细净了手,又亲自为他处理起身上的病痂来。

看着她的专心致志,赵柘又是一阵唏嘘。

“这些日子以来,得亏你了。”

夏初七笑道,“殿下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当的。”想了想,她又抬起头来,“殿下,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后天,不,得等过了二月初二的龙抬头,我就能拿新药过来了。只要没有过敏反应,您的病,很快就能痊愈。”

“新药制成了”

温和的笑问着,赵柘的脸上,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欣喜。

大概他是吃药太多,已经不太相信了吧。

夏初七也没有与他解释青霉药的效用,只是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您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好”赵柘笑了笑,话锋突地一转,“你想要见的人,本王给你找来了。”

她想要见的人

听了这句话,夏初七心脏隐隐的被吊了起来。

难道是

她思绪不宁想着,不多一会儿,果然见到黄明智领了一个人进来。六十出头的年纪,花白的胡须,脸上有着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唯唯诺诺的样子,从进了太子寝殿开始那腰杆子就没有再直起来过,直到走到太子跟前,重重地跪下磕头。

她不认识这个老头子,却是认得他身上的医官袍。

“这位是”

她刚刚迟疑出声儿,赵柘就淡淡的开了口。

“他就是你要找的崔良弼。”

不出所料夏初七假装惊喜地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口里直呼“崔太医好”,可是,那老头儿就像没有听见似的,置若罔闻,没有丝毫的动静。

赵柘又是一叹,加重了语气。

“黄明智,告诉他,这位是驸马爷。”

黄明智恭声应了,低下头来,凑近那个跪在地上的崔良弼。

“老崔,还不快参见驸马爷。”

崔良弼抬起头来,看了看黄明智,嘴里“啊啊呜呜”着,也没有说个明白,只是很快又指了指自家的耳朵,露出一脸的迷茫来。

“他、是、驸、马、爷”

黄明智一字一顿,那原就不阴不阳的尖细嗓儿,一拔高了,显得格外的刺耳。

“啊唔啊唔啊啊啊”

崔良弼又是不停的指着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与黄明智来来去去的“交战”了几个回合,才好不容易听明白了,膝盖在地上挪了个方位,冲夏初七磕了几个头,仍是说不出话来。

“难道他的耳朵也不太好”

赵柘沉吟片刻,有些无奈地道,“是啊,崔太医年纪大了,如今在东宫典药局,也只是做一些杂活。原本早两年就要遣出宫的,是本宫看他年迈老朽,家里又有几口人要养活,这才特地向陛下请旨,讨了他过来。”

哑了不算,还搞成了半聋

这个崔良弼很倒霉,当然,她相信,他不会是主动去倒霉的。

就在寻思间,赵柘却又是淡然一笑,替她想出了法子来,“楚医官,你有什么要与崔太医讨论的方子,可以写出来给他看,他的眼睛还是好使的。”

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眼睛陡然一亮,夏初七真诚的向他一揖。

“谢太子殿下。”

微微一笑,赵柘给了她一个温暖又得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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