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2)
的,顺着她的脊背一点点传入全身各处,冷得她身子都僵硬了。可哪怕整个身子都冷透了,她却一点都不爱动。
她是个懒人,她想。
尤其是这会儿,怎生就像被人抽去了力道一般,人都没了精神。
都说爱情是毒药,失恋的时候,感觉就是这样子吗她觉得这个理论太过高端了,或者是她太笨了,怎么都参悟不透,说有一肚子的愁绪吧,却又未必。连眼泪都没有一滴,算什么失恋呢
想了许久,心里杂乱着太多的烦躁的情绪,可却没有那一句话来得锋利入骨“在夜明珠下,取男女百会穴上的头发,结为发辫,那这两个人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不论天道如何轮回,不论相隔千年还是万年,再也不会分开”
她好想笑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原来故事终归只是故事而已。
“哐当”一声儿,小窗口又被打开了。
那个被骗过的小狱卒又来了。
“吃饭了。”
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开场白,夏初七懒洋洋的抬头看过去,隔着一面木栅栏,她见到了梅子哭得通红的眼睛,她的手里,还拎了一个食盒。
“楚七,爷让我来给你送饭了。”
二月初二戌时三刻
谨身殿里,灯火仍然大亮。
除了尚未安置的老皇帝之外,几位朝中重臣,还有他的儿子和孙子们,也都被召集在了一起。把如何为太子隆重治丧一事商议完毕,东方青玄又建议,要把楚七提去诏狱,由锦衣卫来审理“楚七谋杀太子一案”。他的提议,得到了几个老臣和几个皇子的附议,只有赵樽不肯松口。
“父皇”赵樽目光很深,“若是楚七有意谋害太子,她大可不必去治他便是,又何需大费周折这根本不合常理。”
他的话很有道理,可宁王却步步紧逼。
“父皇,话可不能这样说一开始她可能是诚心要救治,可谁知道后来又受了谁的蛊惑,起了歹毒心肠呢再说,别看她一个小小女子,都敢女扮男装欺君犯上了,又怎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看待她突然起意,也不无可能。”
说罢他又侧过脸来,看向赵樽。
“十九弟,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有什么不敢让人提审的”
赵楷顿时附议,“父皇,三哥说得对,只是提审,又有何不可”
几个皇子各执一词,大臣们面面相觑,东方青玄只是淡然而笑,而洪泰帝今日的情绪显然有些不稳。就在一日之间,他得了一孙,又失去一子,这会子暴怒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想了一想,他又望向赵绵泽。
“绵泽,此事你如何看”
赵绵泽先前一直没有说话,被点了名,上前一步。
“孙儿以为,楚七先前救治我父王,确实是诚心诚意的,如今出了这事,我父王究竟身中何毒还未有定论,单凭搜查出来的一些霉变食物,就治她大罪,确实太过武断,且”
“皇长孙殿下”
宁王斜刺里插来一句,打断了他的话,这一声“皇长孙”喊得好不讽刺,随即,又趁机煽风点火。
“为人子嗣该有孝道不需要我这个叔叔来教你吧如今大哥惨死,我们这些个做叔叔的人都寒了心肠,你这儿子做得,竟然还如此淡然啊,要替仇人说话”
赵绵泽微微一愕,还未等开口,洪泰帝却是瞳孔一缩,瞪向宁王。
“你少生事端,不要胡说八道。”
宁王委屈的拱了下手,对洪泰帝说,“父皇,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如今大哥没了,谁心里不难受,可您看绵泽,是做儿子的本分吗只不过是锦衣卫提审楚七,多大点事不心虚的人,为什么要阻止”
赵绵泽喉结一动,没有再说话。
见洪泰帝沉默,宁王又谏,“父皇,霉变之物吃入腹中会中毒,那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楚七居心叵测,有目同睹。恳请父皇下旨,让锦衣卫审理此案。过一遍锦衣卫诏狱里的那些个刑法,还怕她不将背后主使之人说出来吗”
赵樽冷冷一哼,狠厉地撩了一眼东方青玄。
“锦衣卫的诏狱,都能让一个人招出他女儿穿的亵裤颜色来,还有什么罪,是不能定的”
洪泰帝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突然颁旨。
“传朕旨意:罪民楚七,欺君罔上,蒙蔽晋王,秘制毒药,谋害太子。钦定于洪泰二十五年二月初三午时,斩立决”
、第096章还转一转。
二月初二戌时三刻
就在谨身殿里为了一个人的生死争执不休的时候,阴冷潮湿的天牢里,夏初七坐在那铺得厚厚的稻草上,看着面前梅子挤成了苦瓜一般蔫蔫的圆圆小脸儿,仿佛时光又回转到了清岗县的那日,她也是在柴房里,梅子也是为她来送饭,一样也是像现在这般,哭得个唏里哗啦,让人又心酸又好笑。
偏了下脑袋,她摇了摇梅子的肩膀。
“你脸上那一坨坨的酒刺都好完了,怎么还哭鼻子呀”
梅子吸着鼻子,抽泣着,半张着唇,似哭不哭的唤了一声“楚七”剩下的话就噎在了她的喉咙里,除了一串串的抽泣,她愣了隔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的命,怎生这般的苦”
她的命很苦吗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
原本她是想调侃梅子两句的,可终究又觉得与气氛不和。
无奈得轻叹一下,她翘着唇笑,“好了好了,别哭了成不我算是服你了,我吃还不行吗看着你哭花脸的样子,我就觉着别扭,到底是谁坐牢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才是来探监的呢。去”
她的乐观开朗感染了梅子。
噗哧一声,她哭到极点,又红着眼睛笑起来。
“楚七,你别害怕,爷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端着那檀木食盒盖子的手微微一顿,夏初七顿时阴了脸。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提让人不爽的人”
梅子“啊”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楚七,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爷他很关心你,听说你没吃饭,气得都发脾气了,谁也不敢多吭一声。这不,他让陈侍卫长领了我来,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吃。对了,陈侍卫长还吩咐,牢里的东西,别的可千万不要吃。”
无论如何
不吃别人的东西。
他是怕她死了良心不安吗
几不可辩地皱了一下眉头,她盯着梅子亮晶晶的眼睛,嘲弄的笑了笑,懒洋洋躲在墙壁之上,无所谓的打开那食盒,将里面简单的几个饭菜拎了出来。
“切,也不太丰盛嘛”
梅子扯着嘴笑笑,“爷说您中午吃了太多的肉,晚上得吃清淡一点,不然对肠胃不好。”
中午吃得太多肉吗
那吟春园的小宴上,她吃得没什么滋味儿,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一些什么东西进去,他也没有看过她,怎会知道她吃了太多的肉
拍了拍梅子的肩膀,她叹气。
“行了,就冲你这份心,我必须得吃。”
端起碗来,她随意的夹了一筷子菜。
可刚刚凑到唇边儿,她便顿住了。
一双小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眯,顿了良久,才慢吞吞地把饭菜送入了嘴巴。
二月初二亥时
谨身殿里的灯火没有熄灭的意思,只不过那墙上的宫灯,已经全部由红色换成了白色,树上也扎起了白花,窗帷全部换成了素白,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整个皇城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孝白之中。
洪泰帝突然下旨要对楚七“斩立决”,这个决定来得很突然,几乎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吃惊和反对。
吃惊嘛,是都没有想到。
反对嘛,那是各有各的理由。
有人反对是因为好不容易才可以借机揪住赵樽的辫子,正可以利用“楚七谋杀太子”一事大做文章,顺藤摸瓜下去,多搞一点人出来。这样就杀人灭口了,后面的戏还如何唱得下去至于有的人嘛,自然心知老皇帝是为了平息干戈,才想直接把那楚七斩首了事,免得再生事端,可隔岸观火谁也不愿一了了之。
宁王最是激动,“父皇,此事不可轻易结案。”
兵部尚书谢长晋立马驸议,“陛下,微臣以为,宁王殿下所言极为有理,谋杀太子那是大罪,必须揪住党羽来不可。”
史部尚书吕华铭却不认同,“臣以为此事应由陛下乾纲独断,楚七该杀。”
一件“杀与不杀”之事,始终有不同的意见,就在洪泰帝的面前也大搞党羽派系。可谁与谁交好,谁与谁结党,却又不是那么清楚的从明面上可以看得出来。朝中之事,那水究竟有多深,端看这件事就可见一斑了。
洪泰帝头晕脑胀,揉着太阳穴一直皱眉。
终于,他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赵樽。
“老十九,你怎么说”
赵樽今日的情绪一直很冷静。别人的争执的时候,他几乎不插言,如今被洪泰帝点了名,那凉得如同腊月河风一般的目光也是丝毫未变,考虑了一下,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突然一眯眼,拂下衣袍,在洪泰帝的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父皇,儿子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楚七不仅没有谋害太子,而是一直在诚心治疗,确实对大晏社稷有功。”
“哦,你有何办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