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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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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娜看着曾氏仰着下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笑了。

“那大嫂的意思呢是在搞么子事”

换以前找到赵如娜的“把柄”,曾氏早就呼天抢地的惊叫起来了,可这两年来,赵如娜长公主的架子越来越大,曾氏的底气也就没有那么足了,只能一次次把老婆婆吴氏搬出来。

“反正是娘让俺来看着你的,免得给俺兄弟丢人。”

“大嫂”赵如娜等她说完,微微抿唇,侧头看向赵绵泽,“这是我哥。”末了,她见曾氏张开一张鳄鱼似的大嘴却没有动静,又笑着补充了两个字,“亲哥。”

赵如娜只有一个哥,亲哥更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建章皇帝。哪怕曾氏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乡野妇人,但在定安侯府生活了这些日子,基本常识也是晓得的。

闻言,她脑子一热,耳朵便嗡嗡怪叫起来。心道一声“完蛋了”,那些从说书人嘴里听来的关于皇帝的血腥段子便一个接一个的入脑。脚一软,她双膝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妇人实在不晓得。”

赵绵泽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皇家子弟的尊贵,加上久为皇帝的天子气概,把曾氏吓得不轻。可是不过瞥了她一眼,赵绵泽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完全漠视地别开头,径直离去了。

曾氏愕然不已。

她存着侥幸心理,觉得赵绵泽没有怪罪于她,但久跟在赵绵泽身边的小太监张四哈却知道情况刚好相反皇帝这是气极了啊。

张四哈伺候赵绵泽有些日子了,如今也算品出了一些门道,只要赵绵泽脸色一变,他便懂得他的心思。做皇帝的人,自然不屑与一个妇人计较,更不屑与她多说一句话,可皇帝心里有火气怎么出呢自然得他这种太监来处理。

重重“哼”一声,张四哈叉腰走过去,抬腿给了跪地的曾氏一脚,怒斥道:“大胆贱妇,不仅对长公主无礼,还敢污言秽语触怒天颜,你该当何罪”

张四哈其实也不懂如何处置下人,这台词儿也是跟着戏文里学的,可他是赵绵泽身边的人,出了皇宫也颇得体面,只一吼,便吓得曾氏苍白着脸,磕头如捣葱。

“大人饶命,大人饶了小妇人一命吧,小妇人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他娘的还有下次”张四哈狐假虎威,得了个中乐子,脸上更是得意了几分,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甭论下次了,咱先把这次办踏实。说来杂家也是一个大善人,你自行掌嘴一百,今日之事便做罢。”

“大人呜饶了俺”曾氏呻吟不已。

“掌嘴莫非要逼杂家动手”

背后重重的“啪啪”声传入耳朵,赵如娜并没有回头。

对于曾氏,她没有太多的同情心,也没有太多的恼怒。可看着她平静的面色,赵绵泽脸色却不太好看,一双阴恻恻的眸子狠狠剜着他。

“这便是他给你的幸福连一个乡野村妇也敢跳出来欺你,哼,你还真没丢了我皇室长公主的脸,回头等我腾出手来”

“哥哥。”赵如娜微微一笑,打断了她,手指轻轻绕过缠在腰间的绦子,轻松的道,“他是护着我的。只要他护着我,这些不相干的人,说什么又有何关系”

赵绵泽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像是在思考。

赵如娜俏脸一仰,目有柔光,看定他的眼,又道:“这世上之事,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圆满。上天已经给了我一个这般好的夫婿,若是再把我周遭的一切事情都变得如意顺畅,那我得是多贪心才敢受得此处有酸,彼处必有甜。我以为,恰恰是这些不如意,方才成全了我与侯爷的情分。而这些缺憾,也都是为了填补我与他的圆满。所以,值得。”

妯娌间的不和,对妇人来说,都是烦心之事,可赵如娜的言词间不仅没有半点心酸,听上去反倒是有些庆幸。好像正是因为这些不幸才成全了他与陈大牛的姻缘似的。

赵绵泽无法接受她的理念,却又不好与她过多争辩。

看她良久,终久,他只剩一声叹息,领着过足了瘾的张四哈和一群侍卫从侧门出去,上了辇轿。

定安侯府的门关上了。

赵如娜怔怔地立了原处,许久方才往回头。

可她还没有入屋子,便见绿儿无精打采地出来了。她的手上,拿着一张蘸湿又拧干的绒巾子,神色有些沮丧,看到她过来,似是惊了一下,方才曲膝行礼。

“长公主回来了。”

赵如娜看着她手上的湿巾,眯了眯眼。

“侯爷呢”

绿儿红嘟嘟的嘴抿了抿,半垂着头道,“侯爷吃多了酒,醉得厉害,一直在床上唤着长公主,奴婢方才给他熬了醒酒汤,被他打翻了拿湿巾子给他擦脸,也被他拒绝了”

原来如此赵如娜看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湿巾。

“去吧,重新打一盆温水来。”

绿儿唔了一声,脚步如飞的下去了。很快,她打来了温水,见赵如娜没有要她留下来帮忙的意思,又默默地退了下去,从头到尾没敢再抬头看赵如娜的眼睛。

“也是个痴心的姑娘。可惜”

赵如娜喟叹一声,走到榻边去,微微弯腰把手上的湿巾搁在陈大牛的脸上,一边为他擦拭着,一边儿好笑地道:“还在装呢人都走了。”

“俺脑子晕晕让俺再睡睡。”

陈大牛小声咕哝着,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似是真的醉得不轻,脑袋一会左偏,一会右偏,就是不想擦脸。可赵如娜也固执得紧,不管他怎样挪,那湿巾都往他脸上招呼僵持了片刻,陈大牛像是受不住了,抓紧赵如娜的手,便把她拉过来靠在自个身前,不规矩的一阵乱捏。

赵如娜咯咯笑了两声,赶紧摁住他的手。

“真醉了”

“嗯”一声,那货还在咕哝。

“醉得这样厉害啊那方才绿儿进来,你可是也这样抱她搂她的”

“绿儿,谁是绿儿”陈大牛半睁着眼,嘴巴伸过来与她亲了个嘴,又难受得抚着脑袋哼哼唧唧,“俺只识得俺家娘子,旁的妇人一个识不得,除了俺媳妇儿旁的妇人和俺娘圈里养的猪羊没有分别。”

“荒唐”赵如娜拍他的手,“怎的把人比着猪羊。”

“你不也常把俺比着是牛”

“有力气辩解,看来也不像是醉了。”

“俺是真的醉了,头好痛媳妇儿,快给俺揉揉。”

“痛也是活该,本就不吃酒的人,这般没有节制,你不痛谁痛啊下回再这般喝酒,看我还理不理你。”赵如娜一边轻声数落着他,一边儿温柔地拧了几帕子水,把他脸上擦干净了,又起身把油灯拔得更为亮堂一些,方才缓缓在床边坐下来,看着他紧紧闭着的双眼,久久无言。

陈大牛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一个睁眼,一个闭眼。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默默的僵持着,几乎霎时之间,原本轻松的气氛,竟是变得有些古怪气来。

好一会儿,赵如娜扯过被子来盖住他的身,幽幽一叹。

“侯爷,有什么想说,便直说吧。”

听见她语气里的酸涩,陈大牛喉咙一鲠,猛地睁开了眼,“媳妇儿”

“嗯。说吧。”

“你怎知俺有话想说”

看着他英气勃勃的浓眉大眼,还有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慌乱,赵如娜叹了一声,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从他的眉梢抚到高高的鼻梁,双手一寸一寸移动着,如同一个母亲对待自家孩子那般,一双美眸里全是柔情。

“要走,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

“媳妇儿我”

在陈大牛错愕的目光里,她垂下头,慢慢抽回手,背过身去,“我这便去为你打点行装,此去北平关山万里,世道又不太平,那边的天儿估计更为冷些路上,你仔细些。爹娘这头,我也会安排,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说罢她没有回头看他,径直踩着脚踏离去。

“媳妇儿”

她的脚刚迈出一步,腰身便被陈大牛从背后勒住了。

他坐起身来,紧紧圈住她,把脸贴在她的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独有的香气那一种他不论何时闻到,都能安心和快活的香味儿,慢慢地一叹,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晋王起兵,俺原先是有这样的想法,可那也只是一时冲动,俺怎能让你为难再且,俺又怎能抛下你一人,独自留在京师,被人用口水淹死”他很清楚,若是他跟了赵樽去造反,赵如娜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媳妇儿,俺太自私了,俺对不住你。”

赵如娜定定看着她,微微一笑,面上平静而温和。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哥哥他虽然狠了些,但对我还是好的,我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不必受他要挟。”

“俺晓得的。”陈大牛双臂一紧,把她往怀里揽了揽,紧紧抱住,“傻媳妇儿,你真以为俺不懂啊上次在辽东,他用你来威胁俺的时候,俺便晓得了,他不会真的为难你,俺即便不回,也不会怎的但是媳妇儿,咱是两口子,俺虽然想报答晋王之恩,却更为在乎你你对俺,也有恩情从未有一个妇人像你这般对俺好过,得到你是俺的福气,与你在一起,俺很快活,这些恩情,俺也是要用一辈子来偿还的殿下他想必也能原谅俺。”

“侯爷”赵如娜心窝里像被火炉给熨帖着,暖暖的,柔柔的,浑身都舒坦了,身子也软了下来。她低下头,紧紧靠在他的肩膀,“我赵如娜此生得遇郎君,纵是一死,也无怨尤。”

“瞎说”陈大牛双目一瞪,扼紧她的腰,“说什么死不死的俺还好好活着,怎能让俺媳妇儿死”

“大牛”赵如娜唤他一声,微微笑着,掰开他的手指头,双目柔柔的看他,“我不会轻易死的,我还未与你过够这好日子,还未能为你留下一男半女,这遗憾未平,我如何舍得死”

重重一叹,陈大牛晓得她的心思,大手顺着她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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