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按捺不住(2/2)
余氏闭着的眼睛这才睁了开来,那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是透出犀利的一抹精光!
“吩咐下去,明日我要亲自去趟安氏香烛铺,过两日我要到隆昌寺去进香,这一次,我亲自去选一些上好的香烛。”
那嬷嬷道:“这些小事,奴婢去做就成了。何劳您亲自去”
余氏脸一沉,“为佛祖选香烛,岂是小事”
那嬷嬷忙认了错,又服侍着余氏睡下后,才在外间的地上铺了被褥歇下了。
次日上午,余氏用过早膳后,又念了近半个时辰的经,才出了院子。
余氏一出院子,便听下人们来报,说是三房那边儿来人了,正在前厅内歇着呢。
余氏略一皱眉,赶忙走快了些,往前厅去了。
老太爷正端坐在主座上,除了苏伟和苏清,其它人竟是都在。
余氏进了前厅,笑道:“是成儿来了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我正说着要去选一些香烛呢。”
苏成忙起身道:“只不过是些许小事,不敢劳动母亲!”
余氏笑着坐了,看着站在一旁的静美道:“美儿呀,来,到祖母这儿来。”
静美依言上前,站在了余氏身边。现在的静美,哪里还有以往的那般骄横跋扈早已是让暂时掌管府内中馈的柳氏给调教地没了脾气!
余氏看了看,有些心疼道:“瞧瞧这孩子瘦的!你是怎么做父亲的美儿都瘦成了这个样子,你都不管的吗”
苏成脸一僵,道:“母亲,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看着她瘦是因为她长高了。”
余氏脸一沉,怒声道:“你也知道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瞧瞧这孩子的脸色!都快成难民了!美儿呀,咱们不回去了,打今儿起,你就跟在祖母身边了!可好”
那静美赶忙福身道:“多谢祖母!美儿也是日夜思念祖母!”
静依一挑眉,几日不见,这静美也会说奉承话了!而静微看向静美的眼神,则是充满了不屑!以前笑话我是庶出的,现在你自己不也成了庶女
余氏扶起了静美,转头对顾氏道:“儿媳妇呀,静美在这边的开销就从我的月例银子中出。”
顾氏忙一脸惊慌,起身道:“老夫人这不是在打儿媳的脸吗别说静美是我的侄女,您的孙女,就是来了外人,住到府里,也不能从您的月例银子出呀!老夫人心疼静美,是这孩子的造化。就让她在您身边陪着就是了。她的开销,儿媳自是会安排好的。”
余氏点了点头,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问道:“成儿,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老太爷轻哼一声,“你以为他无端端地怎会到这里来还是为了借银子”
苏成忙道:“是这样的,母亲。我有一个以前的同窗,落第后,一直在做绸缎生意,前几日遇到了,一起喝了顿酒,才知道他那绸缎生意在山东做的很是红火,那位朋友便与我商议着一起在京城开间绸缎庄。我手头上的银子不够用了,所以才想着到大哥这儿先借一些应应急,待回头分了红利,便将银子还上。”
老太爷冷声道:“你能有什么正经朋友小心人家坑了你,你还在那儿傻乎乎地替人家数银子呢!”
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儿,被老太爷这样数落,苏成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一脸的尴尬和窘迫之色。
顾氏心里叹了叹气,却是不敢表露出来,笑道:“三弟想着做生意是好事,父亲也莫要小瞧了三弟,说不定,三弟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呢。”
余氏也趁机道:“就是,成儿这不也是知道上进了吗既然不能做官了,总要想法子赚钱才是。您又何必如此地轻视他”
老太爷看了余氏一眼,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余氏看了顾氏一眼,顾氏明白老夫人这是想着让自己借银子给他了,只好强带了笑意,问道:“不知三弟还差多少银子”
苏成心中一喜,知道顾氏这是愿意借银子给自己了,便急道:“每人各出两千两,我那里有一千两,还差一千两。”
顾氏惊道:“一千两开绸缎庄要四千两银子的本钱吗”
余氏也问道:“是呀!不过就是间绸缎庄,如何会下那么大的本钱”
苏成解释道:“我们经营的绸缎与别家的不一样,全都是从江南知名的绣坊和织坊进来的。成本本就要高一些,再加上运输中的费用,还有房租,一开始总要先存些货。所以才会需要这么多银子。”
顾氏有些担忧道:“我的陪嫁里也有两家绸缎庄,倒是不知道需要下这样大的本钱。”
余氏瞥了顾氏一眼道:“今日,你大嫂将银子借给了你,你就要好好经营,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到你大嫂的铺子上问问,学一学,千万莫要不懂装懂!既让人笑话,又赔了银子。”
苏成忙笑嘻嘻地应了。
顾氏这里心中却是气极!自己只不过是问了一句差多少银子,老夫人就赶忙替自己应了。话还说的这般好听!顾氏心中虽气,但是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儿,基于孝道,也是不能明着反驳的,只好轻道:“这样吧。三弟,一千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待你大哥回来,我问过他,再让人给你送到你府上去。如何”
苏成一看有门儿,就赶忙谢道:“多谢大嫂了。父亲、母亲,那儿子便先走了。我那朋友还等着一起去看门面呢。”
老太爷不搭理他,余氏冲他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这边儿,苏成出了门。余氏让人给静美安排了一番,自己就带着两个嬷嬷乘马车出了府,直奔那安氏香烛铺。
进了香烛铺,余氏就一样一样挨着看。正挑着,那掌柜笑道:“哟,这不是苏老夫人吗您今儿是想选些什么”
余氏笑道:“过两日想着去上香,下人们选的,我不放心,所以想亲自来看看。”
掌柜的笑道:“苏老夫人,您可是心诚呀!佛祖定然会保佑您的。”
余氏淡笑不语。
那掌柜又道:“对了。昨儿个,有位朋友在这儿放了一尊玉观音,说是家中落魄了,急需银子,可是这是观音,不是其它的物件儿,不知道该如何办这不,昨儿放我这儿了,我就给帮着瞧瞧,看哪家的夫人想着请尊玉观音回去的,也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余氏眼睛一亮,道:“哦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
那掌柜的看了一眼店铺,“这样吧,您与我进去看看,成与不成的,倒是无妨,只是这玉观音可是上品,您看。”
余氏转头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与那掌柜的一起进了内堂。
二人进了内堂后,又出了后面的小门,来到了后院儿,进了屋子,那掌柜的关了房门,将那长案向左偏移了不到一尺,在墙上敲了几下,便见这墙壁一动,竟是一处机关!
二人进了秘室,那墙壁又复原如初。
秘室内,一个身形修长,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正在等着他们。
余氏见到来人,急道:“如何了那紫姬可是救了出来”
中年人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
余氏闻言一怔,带些指责的口气道:“你不是说给他送了假死药,可保她无事”
中年人也是一脸的费解道:“我也正觉得奇怪,我给她的明明是假死药,为何她吃了,却只是浑身无力并没有假死的症状。”
那掌柜地说道:“莫不是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吃”
余氏点点头道:“有可能!看来这个白氏还真是对她恨之入骨!否则也不会如此的将她凌辱至死!”
中年人一脸愁容道:“主子又在催了。以前虽然也没有找到那镯子,可是好歹还有紫姬给接应的银子。可是现在她这一死,定国公府那边儿,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那她的那个儿子呢”余氏问道。
中年人道:“放心,他不会有事,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定国公的血脉!主子已经在他身边派了人。”
余氏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三十年了。咱们也只是找到了那张图,这镯子到现在还一点儿下落也没有。上次究竟是什么人闯入了我的屋子,至今也是查不出。我担心已经有人在怀疑我了。”
“所以主子才会催促咱们动作快些。”
“可是这么多年了,那库房里的东西我几乎是都看遍了,也找不到。如今咱们去哪儿去找”
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三小姐,你不会是贪恋平南候府的富贵,不想再为主子做事了吧”
余氏一愣,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这些年我为他出的力还少吗就只有紫姬给他银子了吗我给的虽没有紫姬多,却也几乎是倾尽我所有了!还有这些年来从我这里传递出去的消息,甚至还有关于朝廷的一些机密大事!哪一件不值几万两银子你们还想让我如何”
余氏顿了顿,又道:“哼!若说没有找到那镯子,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们不都是进去找过可哪一个不是空手而回我好歹还为他找到了那张图!这就表示已经成功了一半儿了!你现在却说我不尽心说我贪恋候府的富贵”
那中年人看她似是真的恼了,忙一脸谄媚地样子道:“三小姐莫气!是奴才说错话了。三小姐消消气!”
“哼!”余氏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头扭到了一边。
那掌柜的道:“主子现在不在京城,咱们又才折了紫姬,那这京城中的事,该听谁的安排”
那中年人自怀中掏出一个扳指套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那掌柜地赶忙跪下。
中年人也不说话,只是看向了那余氏!余氏两眼直直地盯着他手上的白玉扳指,似是想要将它印入脑子里一般!半晌,余氏才起身,缓缓地冲着那中年男子跪下。
中年人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轻道:“起来吧。主子交待,三天!三小姐,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你仍是找不到镯子,那主子就会下令将你的身分泄露出去。到时候,整个平南候府都会被抄家灭族!而主子会安排人手混入平南候府,搜寻那只镯子。”
余氏浑身一颤,“三天三天后,我的儿子和孙儿也会死”她的声音有着一丝轻颤,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主人说了,他会给你准备两粒假死药。你想好,自己一粒,另一粒留给谁”
余氏嘴唇有些哆嗦,张了张,却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中年人看她的样子,有些鄙夷道:“三小姐,任何妨碍到主子计划的人都得死!主子肯赐给你两粒假死药,已是对你极大的仁慈了。”
余氏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那掌柜的说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余氏摇了摇头。半晌后,才开口问道:“关于我的身世的证据,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主人走前,将这些东西交给了我。三小姐,这三天内,我会让所有人配合你找到那只镯子。可是三天一过。你就要做好撤离的准备了。”
余氏握着拐杖的手,越来越紧,手心已是冒了汗,那手背上本就没有多少肉,干干瘪瘪的,像是老树的树皮一般粗糙。那干枯的手指的关节还泛着青色,如同骷髅一般,看了让人心惊!
按说余氏身为平南候的老夫人,应该是保养得当,虽是年纪大了些,可也不该如此的衰老!可是她自进了苏府,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整日里担心吊胆的,生恐自己的身分被人怀疑!再加上入府后,又不得宠!后来那王氏生了恶疾,而苏谨又不愿再娶,所以才抬了她为继室,否则,她的处境会更加地艰难。
余氏自从安氏香烛铺里出来后,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苏成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一定要护他周全的,可是还有几个孙子孙女,要她如何能舍得下
余氏坐在马车里,两行浑浊的眼泪挂在脸上,三十年了!自己做了三十年的余氏,算起来,比做陈家的三小姐的日子要长的多!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余氏,至少也要为苏成一家打算!她也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三十年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不用看到苏家被灭门的惨痛,可是现在那人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计划全都给毁了!
除了苏成,她不惦记任何人!罢了!余氏睁开眼睛,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叹一声,笑了!
接下来的两日,平南候府里很是平静。平静地让人感觉到压抑!就仿若是大雨快要来时,阴云密布,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那种感觉!
静依坐在书桌前,正在静静地练着字,海棠和柳杏儿都在旁边伺候着,一个磨墨,一个帮她整理用过的宣纸。
屋子里的气氛倒也是温馨宁静,静依正在写着一首诗: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这是她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王冕的一首《墨萱图》。
“小姐,您今日总写着这一首诗,看来,您很喜欢这首写母亲的诗”柳杏儿问道。
静依浅浅一笑,“杏儿不错呀!居然还能看出来这是一首写母亲的诗”
海棠‘扑哧’一笑,“小姐,这些日子,奴婢和杏儿也学了不少字了呢。想必这杏儿是想着让小姐夸赞一番,所以才有此一说”
杏儿瞪了海棠一眼道:“小姐,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您这两日写的都是关于母亲呀、思念呀之类的诗句,您这是怎么了”
静依快要将这首诗写完了,也不抬头,“没什么!就是喜欢这首诗。快去磨墨。”
“哦。”柳杏儿有些沮丧地垂着头继续磨墨。
静依正要写到最后一句时,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小姐!”何嬷嬷刚进屋就喊道:“小姐,夫人出事了!老爷他们都在夫人院子里呢。您快去看看吧!”
静依一惊,手中的笔掉在了宣纸上,溅上了大片的墨迹,“你说清楚些,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嬷嬷红着眼眶道:“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好像是被人给下了毒,连贺神医都束手无策!”
“什么”静依身体一晃,海棠赶忙上前扶住。“你说连师父都没有办法解毒”
何嬷嬷点了头,已是落下泪来,“小姐,您快去瞧瞧吧。”
静依赶忙跑出了屋子,直奔顾氏的院子。
进了院子,下人们也都是低头抹着泪,静依见此,反倒是顿住了身形,眼里蒙上一层水雾,慢慢地走进屋里。
屋子里安静至极!
除了人的呼吸声,就只有两位哥哥的抽泣声。静依不慌不忙地近前看了顾氏一眼,问道:“师父,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贺道子摇了摇头,“夫人中的是‘九色毒’,顾名思义,就是由九种不同颜色的毒花毒草制成。这样的毒,除非是有解药,否则,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贺道子说到这里,再度摇了摇头。
苏伟则是拿出了一封信,示意苏清等人看看。
苏清兄妹三人将信看了一遍。全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苏明问道:“父亲,这信上所指的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苏伟摇了摇头,表示不解。而静依则是在想着,这下毒之人定然就是余氏,她所要的东西也一定就是那支镯子了!若是将镯子给了她,她真的会给母亲解毒吗
而坐在一旁一直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的余氏睁开眼睛道:“拿来我看看。”
静依看了余氏一眼,默不作声地将信拿给了她。
余氏看完后,若有所思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苏伟急道:“母亲请说。”
余氏缓缓道:“咱们谁都不知道这信上所指的东西是何物。不过,显然是对对方来说极为重要的一样东西,定然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不如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小库房、收藏盒,甚至是连我们女人家用的首饰都一一看过。如此一来,想必定能找到。”
苏伟点了点头,又瞧了老太爷一眼。老太爷点点头,以示默许。
静依闻言脸色一变,余氏,你竟是打的这般主意吗静依低了头,心里想着要不要交出那镯子若是不交,母亲又会不会死呢她看了贺神医一眼,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师父的身上。
得到了老太爷的默许,于是,整个候府里都忙成了一团。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晚上,连静微的院子都找过了,仍是一无所获。
余氏的脸上,此时已是露出了些许地慌乱,也许那东西只有顾氏一人知道在何处只是现在她昏迷不醒,该如何询问呢已经是晚上了。若是还找不到,那明日一早,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九门提督的案桌上。不出一个时辰,平南候府,只怕就会被御林军给围个水泄不通了!
静依守在顾氏的床前,苏清和苏明兄弟俩也都在一旁守着。顾氏的样子倒是不像是中了毒,像是在安眠一般,毫无痛苦之色。静依心里犹豫不决,想着交出那支镯子,可是又担心那余氏不会就此放过平南候府,若是拿了镯子一走了之,反而将她的身分公开的话,那岂不是成全了她,却害了整个平南候府
静依左思右想,不,不会的,她不会一走了之,只要拿到了镯子,她定然不会再害候府了,毕竟她的儿子可是父亲的亲弟弟,她若是将整个候府扳倒了,她的儿子也不会活命,她不会冒这个险的!
贺神医在外间踱着步子,和晴天一起想着办法。
苏伟也是焦急不已,请了十几位御医前来,也都是无果。“贺神医,内子她,她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吗”
贺道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语。
而一旁静坐的老太爷也是眉头紧皱,余氏也是一脸的焦虑,只不过,她所焦虑的是明日一早,苏成那边的情况。
苏伟轻叹一声,让人将老太爷和老夫人都请了回去。自己和三个孩子就这样静静地陪着顾氏。
苏伟想起顾氏自从嫁给自己后,也没有过过多少舒心的日子,先是那老夫人不待见她,自己又纳了那白姨娘给她添了堵,再后来,那白姨娘对她的暗害,等等。苏伟想起这些,竟也是落下泪来。
静依见苏伟落下泪,上前倚在了苏伟的怀中,带着哭腔道:“父亲!”
苏伟将静依抱在怀里,轻哄道:“没事的。你母亲会没事的。贺神医和晴天不是去想办法了吗一定会没事的。”
苏伟这样说,也不知是在安慰静依,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这样,兄妹三人陪着苏伟,在顾氏的房间里守至半夜。静依毫无困意,心里还在做着挣扎!看到躺在床上的顾氏,静依一咬牙,出了房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余氏看着外面高悬的月亮,自嘲地一笑,穿戴整齐,直奔顾氏的院子。
余氏面带笑意地进了屋子,将屋中的下人全都遣退,又命自己身边的嬷嬷关了房门。
余氏在屋子中间站定,笑道:“其实要救她,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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