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押赌库珀小子(2/2)
警察都走了。我把行李搬到另一个房间——一个不会轻易吸引子弹的房间,然后换好衣服前往飓风街,去赴和低语者的赌徒约会。
黛娜·布兰德为我开门。今晚她那成熟的厚唇上口红擦得很均匀,但褐色的头发依旧需要修剪,分得乱七八糟的。橙色的丝绸长裙前面污渍斑斑。
“看来你还活着。”她说,“我猜那件事就那么放下了。进来吧!”
我走进杂乱的客厅。丹·罗尔夫和马克斯·塔勒尔正在玩皮纳克尔纸牌。罗尔夫冲我点点头,塔勒尔站起来和我握手。
他用粗哑的声音低声说道:“听说你向毒镇下了战书。”
“别怪我。我有个顾客想让这个地方通通风。”
“是曾经想要,现在不想了。”我们各自坐好,他纠正道,“为什么不走人算了?”
我发表了一番演说。
“不。我不喜欢毒镇对待我的方式。现在我有机会了,要去讨个公道。我相信你又重新回到那个小团体了,兄弟们齐聚一堂,前嫌尽释,既往不咎。你希望外人别来管你。我也一度希望没人管我;如果当时我如愿了,现在我可能已经坐在回旧金山的车上了。但事与愿违。特别是那个胖子诺南,两天之内,他尝试了两次要割取我的头皮。太过分了。现在轮到我让他屁滚尿流了,这正是我打算做的。毒镇已经成熟,可以收割了。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并且一定要做。”
“只要你活着。”赌徒说。
“对。”我同意,“今天早上,我在报上看到一个家伙在床上吃长条形巧克力奶油泡芙时噎死了。”
“对他来说,那样可能更好。”黛娜·布兰德说,丰满的身体舒展开,懒散地陷在扶手椅里,“不过这不是今天的早报登的。”
她点燃一根香烟,把火柴丢到长沙发下面看不见的地方。肺结核患者收好纸牌,一遍又一遍漫无目的地洗着牌。
塔勒尔皱着眉,对我说:“威尔森乐意让你拿走那一万块钱。见好就收吧。”
“我生性刻薄小气,试图暗杀我会让我发疯。”
“那样做只能为你自己弄来一口棺材。我是为你好,你帮我逃出诺南的圈套,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算了,回旧金山去吧!”
“我是为你好,”我说,“才告诉你这些。和他们分道扬镳吧!他们出卖过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总之他们已经铺好出路了,趁机会不错,你应该赶紧出来。”
“我现在坐得很舒服,”他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或许吧。但你应该知道,生意太好就不会持久。你已经尝到甜头,是收山的时候了。”
他摇了摇黑色的小脑袋,对我说:“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还没傻到会认为你能搞垮整个集团。那太难了。但凡我觉得你能动摇他们一下,我都会加入你的。你也知道我怎么看诺南。可是你办不到,所以算了吧!”
“不。我会把伊莱休那一万块的每分钱都用在这上面。”
“我告诉过你,他这个该死的猪脑子根本不会听你讲道理的。”黛娜·布兰德打着哈欠说,“丹,储物间里有东西喝吗?”
肺结核患者从桌边站起来,走出房间。
塔勒尔耸了耸肩,说:“随便你吧,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天晚上去看拳赛吗?”
我说可能会。丹·罗尔夫拿着杜松子酒和下酒小吃回来了。我们各自喝了一两杯,谈论起拳赛,没再提起我要与毒镇对抗的事。赌徒显然已对我撒手不管,而且并没有因为我的固执而对我怀恨在心。他甚至对我透露了有关明晚拳赛的内幕消息——告诉我只要记住库珀小子差不多会在决赛的第六回合把艾克·布什打昏,不管怎么押注都能赢。他看起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其他人并不把这当回事儿。
我在十一点过后离开,平安无事地回到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