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袁瑞（1/2）

临下班，大队长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各科室成员不分职务基本都被召集起来。聂兰和赵国森被安排在前排就座，刘洋坐在他们身边像模像样地拿个本子做着记录，就连刚从警校分来的实习学员也被拉到会议室后排。

蒙刚从没见过大队长的这种表情，脸色就像一块生铁。

会议简明扼要。

大队长首先对各科室进行了明确分工，并把其他案件的刑侦人员大部分调了过来，让刘中队负责通知相关各派出所协助侦查，最后大队长表示此案已上报省级单位，省领导高度关注，反复阐明此案的重要性，为避免产生不良社会影响，要求各单位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散会。

蒙刚在人群中用力敲打脑瓜，他脑袋很涨，他昨晚喝了太多睡了太少，他想起早上见到的那些内脏仍然心有余悸，下午的审讯工作也让他感觉好像缺了什么，总之，他不舒服。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个器官都在超负荷运转，由于速度过快它们不小心缠到一起，相互交织，就好像包袱里的那些内脏。

脑袋要炸了。

张猛现已被拘留，蒙刚认为肯定是他做了这些，可又隐约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简单。一个屠夫有没有这样的耐心呢？他可能会做这么复杂的工作吗？

大队长拍了拍蒙刚的肩膀。

大队长面色凝重，蒙刚等着他问话，等来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蒙刚，回去好好休息。”队长说完转身走了。

之前的人群转眼消失，走廊伸向模糊的远方，只剩蒙刚一人头痛欲裂地走在楼梯上。

蒙刚走到车库，他摸出车钥匙才发现自己跟前竟是一辆三轮车。

他摇头，这才想起小三轮是借用小区附近杂货店的，希望没有耽误大婶做买卖。

蒙刚骑三轮车出现在刑警队门口时，看到了等待他的聂兰。

聂兰瞪大了双眼。

蒙刚冲面前的女人嘿嘿笑道：“夫人，请上车！”

聂兰摇头说：“桑塔纳呢？让队长扣了吗？配给你一辆三轮车？”

“哈哈，老袁那家伙开走了。上车老婆，我们回家。”蒙刚对聂兰摆手。

聂兰努努嘴说：“我才不呢，我坐公交车算了。”

“老婆你听我讲，你不坐我也没法换车了。三轮是借的，我们还要去袁瑞家。”

聂兰只得委屈地跳进三轮车后斗。

“走喽！”三轮车叮叮咚咚地离开了刑警队。

三轮车在天都市中心穿梭，蒙刚忘记了一整天的烦恼，使足劲儿站着蹬车。聂兰坐在后斗上拉着他衣角怎么也劝不住这个疯子，后来聂兰只能任由蒙刚在路人面前出丑。聂兰清楚蒙刚肯定是想到了许多年前的夏天，他的老公和现在一样也站着蹬三轮，他的老公汗流浃背，他的老公当时拉着三个人，他们几个好友一起高唱《假行僧》：“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唱完后他们哈哈大笑。他们骑着三轮车逛公园、商场、书市，三轮车在那个夏天走遍了整个天都市。那时候，炎热的空气里总有凉风从他们的小三轮旁吹过，聂兰长发飘飘，她的裙摆不住地舞动，舞动着两个小伙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