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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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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你让我来的目的是让《莎乐美》的拍摄能重新开始,对吧?”御手洗问。

“不,我几乎已经准备放弃《莎乐美》了。只希望你设法救救玲王奈。”特芙拉小声回答道。

“现在轻言放弃还太早点儿。能救得了玲王奈,就能救得了这部片子。”

“那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先把我的马喂了吧。”

“乔伊斯,你对马很熟悉吧?麻烦你和里卡多商量一下,拜托把马喂了。ok,洁,接下来要做的呢?”

“现在我得赶快搜集些推理线索。艾维,需要几位对我不抱反感态度的人协助我们,只要辛苦三十分钟左右就行。”御手洗说。

“千万不能让玲王奈也帮他的忙,她可是确定无疑的嫌疑犯,应该关起来。”沃金森在一旁主张道。

“玲王奈也是位重要的线索提供者。只要还没认定她有罪,我不同意关起她来。”御手洗表示反对。“抓紧点儿,没时间了。不管多细微的情况,请你们全告诉我好吗?我们先从全员到齐那天说起好了。请先告诉我,那以前派来的先遣人员和后来到达的后续人员的名单。”

“我来帮你记录吧。”

“玲王奈,没这个必要,没时间再啰里啰唆做记录了。如果你被逮捕后带回洛杉矶去,要救你就更麻烦了。请你到那张桌子旁边去,找人帮你一起把走廊的示意图画下来。再画出一层和二层的简图,四栋屋子的房间配置图也画出来,因为你对那条走廊的路已经很熟了吧。这会儿洛杉矶警局的警员已经出发来逮捕你了。趁他们慢慢吃早点的工夫,我想抓紧处理一些事情。艾维,我要你请几位助理导演们在这座帕台农神庙北侧的荒滩上挖出条沟状的洞。”

“沟状的洞?”

“是的。就在这里挖就行,宽大约四英尺就够了,长度和帕台农神庙东西方向的宽度相同。”御手洗站起身来,指了指位置。

“深度呢?”

“挖到碰着东西为止。”

“如果没碰到东西,要一直挖到地球的背面去?”

“放心吧,肯定会碰到东西的。我想看看碰到的到底是什么,这是让真相大白不可或缺的行动。那么,先这样分工吧。剩下的人,除了摄影指导和他的下属之外,请你们都围到我身边来好吗?我想请你们详细告诉我这几桩事件的所有的细节。”

“没问题。约翰,去拿把铁锹来,照御手洗先生吩咐的挖洞去吧。这可是为了救玲王奈和《莎乐美》。”导演说道。

御手洗急忙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在椅子上等特芙拉过来。巴特、吉姆、奥利佛、文森特等都端着把椅子过来,围在特芙拉身后坐好。

“那几具尸体和死海的布景要先看看吗?”

“待会儿再看。艾维,那我们就开始吧。所有人员都到齐那天是几号?”

“七月二十四号。”

“当天发生过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有。”特芙拉耸了耸肩回答道,“我们向后续抵达人员介绍了这块地方和清真寺的情况,还带他们参观了浮在死海上的布景。奥利佛还对死去的拉里·霍华德以及巴特·奥斯汀、吉姆·贝兹和在那几位道具管理们详细介绍了死海王国布景的内部布置和升降梯的用法。还对照明灯具的功能、发电装置的用法和吊在钢索上的小型摄影机的操作方法也做了说明。当天晚上,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所以我们把桌子和椅子搬了进去,在下面用餐。当晚风很大,沙子到处飞,所以我们想在有屋顶遮蔽的地方用餐。有屋顶而且离里卡多的拖车不太远的就只有那间地下室了。吃完饭我们就休息了,那天的经过就是这样。”

御手洗没有特别做笔记,只是认真听着。

“洁,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们。”

“那座清真寺里面有四条通道,这四条通道分为上下层,分别通往清真寺里的四栋屋子。对吧?”

“对”特芙拉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四条通道入口处的门闩拉上了吗?”

“对了,只有那天晚上没有闩上。”特芙拉回答,像是刚刚记起来这件事。

“那天在餐桌上,艾维还拿出些照片给大家看。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大事。”玲王奈和佩里·波诺正在画图,她在一旁插话道。

“噢,对了!”特芙拉拍了拍膝盖,“需要的话,过会儿拿给你看。是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发现的。照片是按照建造清真寺过程的顺序拍摄的,因为根本没有打地基,所以我很感兴趣。而且我想,照片中拍到的人里也许就有招待我们的那位神秘主人,所以才在吃饭时拿给大家看。”

“招待你们的神秘主人?”

“是啊,他在清真寺入口贴的信还在那儿呢,上面写着请随便使用这座清真寺。但他却一次也没露过面。”

“信是什么时候贴上的?”

“我和奥利佛、乔伊斯、罗德、约翰、里卡多几个人七月二十日来这里时,就已经贴在门上了。”

“是啊。可是我和特芙拉在那之前的六月份来的时候,还没看到。”玲王奈插嘴道。

“玲王奈,你是哪天住进这里面的?”

“七月二十二日。”

“你一个人?”

“不,和卡罗尔一起来的。”

“好,我知道了,那封信我待会儿再看。那天晚上门没有上门闩,四个门都没上吧?”御手洗又重复了一句。“二十四日晚上,有没有人把通路入口的门闩上了?”

“没有。”所有人都轻轻摇了摇头。

“那好,知道了。那么天亮以后,也就是到了二十五日早上,当天发生过什么事?”

“这天早上因为预订要进行拍摄,所以我和助理导演们起了个大早,比演员们早一步先到布景台去作准备,没有在这里吃早餐。”

身后的奥利佛解释道。御手洗转过脸来对着他。

“所以当天我请兰扎帮我们做了几份三明治盒饭。我想我们只有几个人,而且只待一天,因此大家就带着午餐盒饭到布景那边去了。因为早晨没有和大家集中见个面,所以没人注意到杰洛姆·米兰德不见了。情况就是这样。”

“是的。而且我们也没注意到地下室的铁门已经关起来了。不知何时椅子和桌子已经被搬上一层来了,大家顶多只是猜测是谁把它搬上来而已。”特芙拉说。

“我和卡罗尔还有文森特,在这里请吉姆和巴特帮我们化妆作头发,但我们五个人完全都没发现异常,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把椅子和桌子搬上来的。”玲王奈说。

“接着,我们就开始拍首级从升降梯送上来,以及玲王奈摆弄约翰首级的镜头。虽然她在旁边我不好夸她,说实话,回顾我二十多年的导演生涯,我真没见过玲王奈那么精彩的演技。”

“谢谢你,艾维。”玲王奈停下正在画图的笔说道。她的眼眶湿了。“对于这种处境中的我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让我感到安慰的。”

“不,该感谢的是我。”特芙拉马上说道。他担心这种话再往下说,又该引起不必要的伤感了,于是急忙把话题又转了回来,接着说道:“但是,在场的人发现那个首级居然是真的人头,马上便骚动了起来。”

“玲王奈,你什么时候发现人头是真的?”御手洗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多人早就想问,尤其是你后头的沃金森。”奥利佛·巴雷特说。

“不必问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沃金森说。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特芙拉也说。

“但是,我真的很难回答。”玲王奈说。

“这我知道,但即使你早就知道,也请你别承认。我们是好朋友,至少我和奥利佛都是,我们是站在一条战壕的。”

“谢谢你,艾维。”玲王奈平静地说道。离得稍远的沃金森也竖着耳朵听她如何回答。

“那我就照实说了。请相信我,其实我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巴特说,他眼睛都瞪大了。

“那天我完全没注意。”

“玲王奈,你听好了!”奥利佛开始说,“这是为你好才问的。”

御手洗和特芙拉同时举起了右手。

“巴雷特先生,算了。这可以理解,那天她可能什么也记不住,那是她吸毒过量造成的。”御手洗说,“她之所以即将被逮捕,那也全都是毒品害的。毒品已经把她逼到目前的窘境上了。”

特芙拉点了点头,他也持相同的看法。

“米兰德的脑袋在众人面前由升降梯送出场,这段话已经详细对你说过了。”特芙拉说。御手洗点点头说:“看来,从二十四日晚上到二十五日早上这段时间,在布景台地下的作业台上,假首级被调换成真人头了。而且,假首级至今为止还没找到,对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回岸上后出现的谜团了。我刚从海边上岸到这里来,拉里就出现在面前,告诉我下面地下室的门被关上了,椅子和桌子也不知被何人搬到一层桩脚屋里来了。其实这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却没有被人发现。我想,把椅子和桌子搬上来的人,应该不在我们这些人里。”艾维·特芙拉说道。

“原来是这样。然后你怎么办?”

“我叫了几个人一起到米兰德的房间去,我以为他的躯体也许还在他屋子里,所以害怕得提心吊胆。但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房间里没找到躯体。这也当然,因为米兰德的躯体当时已经在玲王奈房间里的天花板上了。”

“这些我可完全不知道。”玲王奈说。但她的解释对所有人来说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

“因此我又回这里来了,午饭前我记录下全体人员的房间分配表,我想这对你应该还有用,给你吧,就是这张。”特芙拉说完,把写着房间分配情况的那张纸递给了御手洗。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从黄栋的一号下到蓝栋的四号上所有剧组人员的名单。

御手洗紧盯着这张纸看了几秒钟,照原样折好之后,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接着我向大家问了问米兰德头天晚上的行动,但收获不大。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下面吃过饭,米兰德当时也在场。后来他和文森特一起上过厕所,又一起回红栋屋子休息,他们俩在门前走廊上分的手。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大约几点分手的呢?”

“因为天太黑了,看不清手表。”文森特·蒙哥马利回答道。

“我想大约是十点左右吧,因为我们在下面结束晚餐时是九点四十分。”特芙拉说。

“玲王奈,”御手洗朝向玲王奈问道,“那天晚上十点过后你吸毒了吗?”

玲王奈停下和佩里·波诺正画着地图的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看着御手洗,吞吞吐地回答道:“我记不清了。”

“玲王奈,如果你愿意吸圣昆廷监狱死刑室的氰酸毒气,不回答也没关系。你现在牵涉到的罪状情节之严重,连世界上最坚决反对死刑的人都想把你送进毒气室去。你临终前歪扭丑陋的脸和垂死挣扎的模样会被摄成录像带,作为日后主张毒气死刑正当性的有力证据。”

“这里不会有人带着摄像机吧。”玲王奈似乎领会错了御手洗所说的意思,不得不承认道,“好吧,实话对你说,我吸过了。”

御手洗从心底蔑视她似的,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以后的事她当然就记不清了。躲进自己那间洞窟里,吸完毒后脑子又迷迷糊糊的,谁都想到去外面的夜色里走走,而且当天晚上大门的门闩又没上。好了,艾维,先别管这位瘾君子,咱们还继续往下说吧。”

“米兰德被杀后,我们决定每天晚上都把大门牢牢锁上。到了二十六日早上,我们又发现了拉里·霍华德那具令人惊恐不已的尸体。

“当天早晨我们聚在这里吃早餐,突然发现拉里不见了。我就问大家拉里去哪儿了,正在那边挖洞的乔伊斯就过来叫我,说他发现了奇怪的东西。大家就到海边去了,看到布景顶端的确有个怪东西。我们便坐船过去看,发现那原来是拉里·霍华德的尸体,他的身体被刺穿在六十英尺高的剑尖上方。

“说实话,我觉得那是只有上帝才能办到的,大家也许多少也都这么想吧。那天我们千辛万苦了一整天,把拉里的尸体弄下来后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从背部到腹部被剑刺穿了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口,连擦破点皮也没有。布景是盐的结晶堆成的山,也是塑料板搭成的陡坡,要没有搭脚手架,任何人都上不去。

“我十分欣赏你的才干,但我想,即使凭你的能力,恐怕也解不开这个谜团吧。这可不是头脑不正常的人所能犯下的普通凶杀案,只能说是上帝犯下的罪行。”特芙拉说。

“舞台搭得无可挑剔。既然过着平凡日子的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上帝的身边,我想或许这就是上帝又一次向我们显露的奇迹吧。”御手洗说道。但他马上接着又说:“不过,这种解释等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再拿出来吧。如果心脏被掏出来,血被吸得一滴不剩,这些事不是吸血鬼干的,人被刺死在离地六十英尺高的剑尖上也不是上帝干的,那么这些现象一定会变成解开事件的谜团,寻找出出人意料的真相的关键。我所积累下的肤浅的经验是这么告诉我的。”

御手洗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当时这附近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是啊……”特芙拉仔细回忆着。

“死海王国的布景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奥利佛·巴雷特说。

“噢,对。”特芙拉也附和道。

“就像一小队失去指挥官的以色列军从死海里爬上来,喝醉酒后在那里胡闹过一样,桌子被弄坏了,沙发也被推倒了,我们花了好大工夫才恢复原样的。”奥利佛说。

御手洗听了后眼里直发亮,好像从这里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灵感似的。他低头沉思了好久后抬起头来问道:“他们破坏的方式中能否发现什么规律?比如说开枪胡乱射击,或者用棍子到处乱砸等等。”

奥利佛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那么厉害。确实有些东西被毁坏了,但其意图并不像是存心想让人无法修复后再使用。相反,被毁坏的物品很快都能修理好。”

“人们在进行某种破坏行为时,其动机大体可分为几种。我想,现场总会留下某种特征的。”御手洗说。

“从现场还能找出特征来?”

“当时的状况没有被保留下来吧?”

“我们已经修好了,也都整理过了。”奥利佛回答。

“当时的情况该怎么说呢?总之,沙发、桌子、摄影机还有三角架,好像一个个都被抓起来扔过似的。对了,感觉就是那样,所有的物品。”特芙拉说。

“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御手洗边说边看着空中。开始用拳头频频敲击着门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此外还发现有什么规律吗?比如说东西被挪到哪个位置去?或者被堆放在一起?”

奥利佛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没发现别的什么规律,我没感觉出来。总之,第一眼见到时,感觉像是遭受过暴风雨袭击似的,但其实机械的损坏程度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所有的东西修理后都可以继续使用。”

“是的。受到破坏的程度不至于让我们停止拍摄。要是我想阻止拍摄的话,当然会毁坏摄影机,但他们却并没有那样做。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对我来说还是个谜。”特芙拉说。

“我知道了,被螺丝固定住的东西都没坏。另外还发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御手洗问道。大家又纷纷开始回忆起来。

“你是问当天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

“和拉里·霍华德的惨死有关的事?”

“判断是不是有关请交给我,艾维。只要是二十六日那天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事。”御手洗说。

“那就太多了……对了,这算不算不寻常,我可说不准……”特芙拉说道,“而且,是不是二十六日那天发生的,我也不敢肯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那天你也吸食过毒品吧?”

“不是的。我是说事情发生在发现拉里尸体的头天晚上,也就是二十五日夜里,但也许过了半夜十二点。那样的话就该算是二十六日的凌晨了。因为房间里很暗,看不清手表,说不准哪天是指这个意思。那天晚上我感觉到地震了,地震把我震醒了。

“也许我感觉特别敏锐,不,以前我并不那么认为,总觉得自己算是感觉相当迟钝的。我想,连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被震醒了,可见地震时一定晃得很厉害。但是吃早餐时,我提到了这件事,大家却不知道发生过地震,所以我想自己是不是当时做梦了。”

“摇晃得很厉害吗?”

“不,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当时我正睡着。”

“你说当时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地震发生过两回。但第二回的时候我也问了奥利佛,他也说不知道。”

“第二回发生在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特芙拉回答道,“昨晚这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晃得很厉害,而且还听到奇怪的‘呀——’的一声,似乎能划破半夜里的黑夜似的。我赶紧爬起来,立即用对讲机呼叫奥利佛,但是他当时完全没感觉到,还一直呼呼大睡。”

“我不知道。也完全不记得听到什么像是女人尖叫的怪声。”奥利佛说。

“不过,现在正挖着洞的乔伊斯就睡在我楼下,他好像也没有被惊醒,所以我才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就怀疑起自己来了。”特芙拉说道。

御手洗从口袋取出房间分配表。

“杰克·戴维斯先生。”御手洗开始按名单问道。

“我在。”他回答道。

“你知道二十五日晚上和昨天夜里发生过的地震吗?”

“知道。”他回答。

“保罗,你呢?”

“我知道。”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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