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当握手了(1/2)
还用说吗,丁强汇报完就被老陈狠狠地说了一顿。
“你他妈这也叫便衣?我靠,满公园追着人家跑?你不如扑上去把她强奸了得了!你傻╳啊你!大喊大叫,还追!”
丁强低着头,沮丧地听着老陈各种挖苦、讽刺、数落。
“你怎么连起码的常识都没有,我找个北京中学生,只要看过警匪片的都会比你强。你说你们河北是怎么教你们这些小警察的!”
丁强一句话不说,只是站起来,拿着暖壶给老陈的茶杯续了点水。这老陈倒是一点不客气,拿起来就喝,然后接着喷:“你他妈文化水平不行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智商也不能这么低吧?有你这么做便衣、特工的吗!叫你去接触谁,不是让你跑上去追。你以为这是你在农村追媳妇啊?张燕是那么简单的农村妇女吗?那朝阳公园又不是你们家的高粱地……”
丁强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媳妇。”
“你嘟囔啥?”老陈好像更生气了,“就算没媳妇你也不能那么追人家啊!你大喊大叫她的名字在公园里面跟着她后面跑?你爸是这么追你妈的吗?真不懂你,怎么一点策略都没有!你知道张燕是什么人吗?她爷爷是烈士!”
“我是被动的。”丁强委屈地说。
“被动的,被动的你也是太岁头上动土,你一农村的小屁孩,你脱裤子的时候也不想想后果。我跟你说,你没进去就不错了,我还把你这笨蛋弄北京来给我丢脸。我告诉你……”
丁强“腾”一下站起来,走到老陈跟前,死死盯着他。
老陈看见丁强眼睛都红了,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他知道自己离满地找牙只差一点点了。
“哎!”老陈缓了缓,递给丁强一个信封,“这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手续没办完,我就先给你把现金领出来了。你不是说家里等着用嘛。”
丁强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挺厚一叠红粉红粉的票子。他真的还是个孩子,刚才被虐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嘴角露出笑容,眼睛里的眼泪也被他巧妙地擦掉了。
“领导,你送我培训去吧。”丁强恳求道。说实话,他渴望去培训,找回部队里当兵的感觉。一群农村兵在一起训练,虽然苦,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有归属感。他来北京的时候,以为到了就要先去集训,他当时还挺期待再回到一个兵营似的环境中,他喜欢那种生活氛围。可是没想到,老陈把他从火车站拉到麦子店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里,告诉他张大小姐就住在附近,他的任务就是再次接近她,看看能否打听到姜平死之前是否联系过张燕。这几周,丁强就像幽灵一样,在麦子店、蓝色港湾、朝阳公园、幸运街这一片瞎溜达,直到那天在朝阳公园之前,他连张大小姐的影子都没看见。没碰到张大小姐他还不发愁,但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让他很受不了。老陈不让他联系私人朋友,实际上他在北京也不认识什么人。到北京三周了,除了家门口小卖部的老太太,他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
没碰到张大小姐也就罢了,连老陈都见不着。丁强来了以后,每天晚上接到老陈一个电话,询问一下案子的进展,丁强没消息他也不着急,只是说这偶遇不那么容易,让丁强继续瞎溜达,就是不告诉丁强张大小姐的住址。其实老陈早就料到丁强会比较生猛,故意留了一手,怕他直接冲到东山墅去找张大小姐。那就出大事了。
丁强一个人这么待着已经快憋死了。来了三周,他只去过一次单位。老陈那天在门口等他,把他直接带到自己办公室,丁强那天被审得发晕,办公室在大楼什么位置他都不记得了。他跟老陈申请过部里的出入证,可是老陈说没必要,因为丁强的任务就是在朝阳公园一带,万一有人发现出入证,反而会暴露的。
“我觉得我犯这些错误都是因为没有培训,”丁强说,“您也没教我,哪怕让我去个当便衣的地方锻炼几周再回来也好,我能胜任,但是您也得让我先学习一下吧。”
老陈点了一根烟,他知道刚才的话过火了,这个河北小伙子挺可怜的。老陈知道,这样的小孩肯定不甘寂寞,他这么长时间没出去鬼混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丁强突然一机灵,“您让我去朝阳那边当片警吧?”
“那可不行,”老陈说,“咱们这工作要严格保密,片警也不能知道这事情,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
老陈看时间不早了,说:“走吧,我请你吃顿烤鸭。你来了北京可能还没下过馆子吧?”
丁强真的就是个孩子,发了工资,还有一顿好吃的,三周的惆怅就成了云烟。在团结湖烤鸭店,老陈点了两只烤鸭,自己没怎么吃,夸夸其谈地给丁强讲各种侦探故事,要是换一个城市里的孩子,不到三分钟就知道这些故事都是美国电视剧《犯罪现场调查》里的,可是老陈也真有本事,把这些情节都换成中国的了,他也成了那个纽约大侦探的角色。
丁强听得目瞪口呆。突然问:“领导,您是说我跟卧底似的,对吗?”
“对!”老陈连连点头,“这下你就有点开窍了。”
“而且咱俩是单线联系!”丁强小声地说。
老陈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其实挺聪明的,他其实早就该给他讲故事,请他吃鸭子。“太对啦!”老陈乐得拍着丁强的肩膀,“你这么想就太对啦!”
“那……那……”丁强支支吾吾地说,“领导,我能说句不吉利的话吗?”
老陈纳闷地看着他:“啥意思?”
“那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人知道我是国际刑警的人吗?”
老陈愣了一下,这孩子就是没见过世面,但是他真的很聪明,是块料。“那当然。”老陈坚定地回答道。
聊到这里,两人的话突然断了。桌子上突然很安静。
“领导,我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还是丁强先开口,“张大小姐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啊?”
“你这是不懂女人,还是不懂上层人的规矩啊?这事情我还真要跟你多说道说道。”老陈语重心长,“我跟你说了,张燕算是叼着银勺出生的人,她出生的时候她老爸可风光了,不仅是烈士的儿子,还是哈工大的高才生。钱学森知道不?那是他领导。”老陈看见丁强听得全神贯注,“你啊,太小,那年代你没见过,和现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丁强问。
“那年代有好多英雄,张燕她爸爸就是一个。但是那年代没有大款,没有富豪。”老陈想了想又补充道,“对,那时候有英雄,没富豪,现在有富豪,没英雄了。而你那心爱的张大小姐,生为英雄的女儿,又嫁了一个大富豪,那真是跨时代的权贵人物啊!”
“那她和她爸都挺厉害的。”丁强听说张大小姐有个富豪丈夫很纳闷,什么都有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跟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上床,还那么穷凶极恶的。
“再厉害也没她妈妈厉害啊!”老陈阴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张燕她妈妈年轻时是报幕的,那是漂亮得不得了。后来她爸爸就得病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都觉得他肯定会在国防科工委担任重要职务的。”
“她妈就是您说的大官?怎么不是她爸呀?”丁强问。
“她爸爸后来得病了,什么病也没说。我听说,她爸已经成植物人多年了,不知道在哪家医院躺着呢。”
“啊!”丁强说,“那她爸也挺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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