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起波澜(1/2)
太上回銮
金军虽然撤离,却给宋钦宗留下了三个问题。其中两个和人相关,一个和地相关。
和人相关的第一个问题是作为人质的肃王赵枢的安全问题。肃王本来是替代康王前往金军营地做人质的,按照双方约定,一旦金军退兵,就会将肃王送回。
二月十二,当金军渡黄河时,皇帝派出使臣王俅前往金军营地迎接肃王,但考虑到当时情况危险,金军并没有答应。
金军在河北地区时,皇帝第二次试图要回肃王。 [1] 但由于李纲、种师道等人坚持军事打击,斡离不更不敢将肃王放回。于是,肃王就成了靖康年间第一个被金军带走的亲王,再也没有回到中原故土。
肃王最初被扣押在燕京的悯忠寺, [2] 一年后,徽、钦二帝作为俘虏也开始了屈辱的北行,肃王在燕京加入了他们,被送到了五国城。
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十月,肃王死在了五国城。
肃王北狩最大的受益者是康王。如果不是姚平仲劫营,很可能康王会作为人质被金军带走,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南宋高宗。在肃王怆然离去时,康王却接受了一系列的荣誉,就在二月初十金军退兵的当天,康王被封为太傅、静江奉宁军节度使、桂州牧兼郑州牧、康王。 [3]
肃王离开的同时,还有另一个更重量级的人物需要回来,他就是宋徽宗。 [4]
金军来到时,满怀艺术天赋的宋徽宗躲到了南方。最初的恐慌驱散后,他将扬州作为自己的驻地安定下来。太上皇一到扬州,东南方立刻乱了套,援助汴京的勤王军大都来自西部,东南部的军队没有一支到达,其原因在于太上皇在扬州断掉了与首都的联系,截留了通往首都的租税,并阻止了东南的勤王之师。他的做派并不像一个退位的皇帝,竟有将北宋政权一分为二之势。
既然金军走了,按道理,他应该回来。但对宋徽宗来说却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他的儿子到底会怎样对待他?
在历史上,太上皇都摆脱不了孤独的命运。在北魏时期献文帝拓跋弘(年仅十七岁)被文成文明太后逼迫退位,将皇位让给了他儿子元宏(孝文帝)。但由于年轻的太上皇不肯完全放弃权力,最后被太后毒杀了。唐太宗逼迫父亲唐高祖退位,因为他杀死了哥哥和弟弟,成了不二的接班人。唐高祖郁郁退位,度过了九年的孤独光景,但至少还是个善终。唐玄宗与宋徽宗的情况最像,都是在大敌当前时逃跑,将御敌的责任留给了儿子,唐玄宗退位后也脱离了社会中心,变成了寂寞老人。
宋徽宗意识到,回到首都汴京,等待他的一定不是鲜花和赞美,而是耻辱的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他在是否回汴京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但他一天不回汴京,宋朝的权力中枢就会紊乱一天。首先,太上皇身边还跟着童贯、蔡京等大臣,如果太上皇不回来,皇帝甚至担心他会被这群人挟持在南方另立中央,北宋分裂成南北两部分。
其次,太上皇本人也不想回来,而是想到西京洛阳去,在那儿不受儿子的管制,可以继续自由自在,这也意味着北宋将分裂成东西两部分。
再次,哪怕太上皇回去,如果他不肯安分守己当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儿,总在背后对儿子的决策指指点点,那么北宋的朝廷同样是分裂的。
如何解决太上皇的问题,成了皇帝和大臣们关注的焦点。按照开封府尹聂昌的看法,不如带兵去把太上皇周围的奸臣都处理掉,太上皇就不能不回来了,这等于是强迫他回来。聂昌的提议被李纲阻止了。
李纲认为,给足太上皇面子,同时劝说他放弃权力,才是最优选项。于是,在北宋最需要加强防卫以免金人再来之时,作为主战派的李纲却首先被派去解决太上皇的问题。
李纲在与太上皇的商议中,提出让太上皇让出大内禁中,毕竟他已经不是皇帝,禁中是给现任皇帝居住的。但皇帝将皇家园林撷景园改为宁德宫,请太上皇居住。
为了让太上皇感到受尊重,皇帝还要时时请安,并允许太上皇和太后在必要的时候进入大内。
太上皇在李纲的劝说下,终于回到了京城,这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北宋的朝政不会走向分裂,而是统一在年轻的皇帝手中。人们有理由期待皇帝能够励精图治,重振宋朝的威望。
太上皇回銮后,对宠臣的清理也到了最后阶段。如果要让太上皇彻底交出权力,必须将蔡京、童贯等太上皇的身边人都处理干净。只有太上皇失去了这个圈子,才真正失去对政治的干预能力。
太上皇的宠臣包括两类:第一类是满足宋徽宗私欲和财政需要的能臣,比如蔡京在筹措帝国财政方面用尽了全力,而朱勔则负责替宋徽宗运送花石纲;第二类是那些倡导联合金国打击辽国的人,比如童贯一直是主战派,却由于打不了仗,变成了赎买派,也就是用金钱换取金军帮助,这一派人可以称为变质了的主战派。
在前期的运动中,失势的官员都已经被清理了,比如王黼、梁师成等人;但跟随宋徽宗去往南方的宠臣群体,包括蔡京、童贯、朱勔等人还没有清理,这次就轮到了他们。蔡京、童贯、朱勔都是在这时被处理掉的,他们或者在流放时死亡,或者被杀。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是最冤枉的,那就是首先倡议联金攻辽的赵良嗣。
赵良嗣于三月二十七被诛杀。 [5] 本质上来说,如果宋军足够强大,那么赵良嗣的计策是可以成功的,北宋能够获得燕云十六州的控制权。但由于宋军过于软弱,作为使臣的赵良嗣只好一次又一次和金人周旋,才获得了燕京。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就不会有燕京的交割。
拿到燕京之后,如果宋军加强防御,也不至于再次丢失。赵良嗣曾经希望引退,不再参与政治,可是宋徽宗不同意,他只好留下来,不想风云突变,功臣瞬间变罪人。
斡离不退兵后,赵良嗣承受了无尽的谩骂,在铲除奸臣的声浪中被赐死。他还被《宋史》写入了奸臣传,留下了无尽的骂名。 [6] 近千年来,替赵良嗣说话的人不多,但也有人质疑他不仅不应该被列入奸臣传,反而应该正名。 [7]
和约遭遇执行难
除了两个人事问题,最复杂的还是土地问题。直到金人离开,皇帝和大臣才意识到,他们为了赎买和平,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金钱上的代价是巨大的,一下子给予过多的战争赔偿,必然会导致下一场战争。金军士兵薪酬是掠夺制的,他们拿不到固定薪水,到底有多少收获,全看战场上抢多少东西,获得对方多少赔偿。宋钦宗付给二太子斡离不的赔偿让金人开了眼界,自然会让另一路元帅,也就是粘罕和他的西路军眼红不已。就算斡离不已经满足了,粘罕也必然会煽动另一场战争,来满足自己的军队对于财富的渴求。
既然另一场战争必然到来,那么决定胜负的关键,就要看北宋能否防御得住。
不幸的是,宋钦宗发现,如果要防止敌人的下一次进攻,就必然要占有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太原是山西的门户,粘罕之所以占领了更靠南的隆德府和平阳府,却又不得不退回北方,就是因为太原还在宋军手里,可以随时袭击金军的后续部队。河间是东路上最重要的据点之一,而中山位于河北与山西之间,是沟通两地的要道,一旦中山丢失,也意味着金军的东西两路军可以方便地沟通协调,形成策应,到时就不像前一次那样东路军孤军冒进了。
宋钦宗虽然向金军许诺了三镇,但金军却遭遇了典型的执行难问题。皇帝的割地使到了三镇,请求他们配合交割,但三镇不仅不执行,反而加紧了抵抗。
比如中山、河间两镇,当斡离不回师时经过这两个地方,被抵押的肃王,以及割地使张邦昌等人亲自到城下宣读皇帝的诏书,请求他们遵守法令,但都被城上的士兵拒绝了,甚至他们用弓箭石块将说客逐回。 [8]
金兵离开后,宋钦宗身边的大臣们也纷纷劝说他不要遵守条约。因为只要执行条约,就是宣判北宋王朝的死期将近;不执行,大不了是拼个你死我活。相比较而言,还是不执行更有好处。比如著名理学家、朱熹的祖师爷杨时就上书表示,三镇“一旦弃之北庭,使敌骑疾驱,贯吾腹心,不数日可至京城” [9] 。这样的三镇必须固守,不可丢弃。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说问题出在哪儿,只能说皇帝由于被吓破了胆,答应了根本无法执行的条件,现在只好反悔了。
就在金军撤离不久的二月二十五, [10] 皇帝派遣工部尚书王云等人出使金军,就提出了另外的建议:希望金军允许北宋保留三镇,但同时,北宋增加一定的岁币,作为三镇的租税交给金国。 [11]
这件事金国没有回复。于是,北宋官员开始考虑另外的可能性:既然要违约,就必须首先证明是金人先违约的。斡离不回军时曾经在磁州、相州、大名一带掳掠,杨时认为金军没有和平撤离就是违约,他建议皇帝以此为借口不执行协议。杨时还认定,金军最初答应(是否答应是有疑问的)到黄河就释放肃王,但迟迟未放,也是违约。 [12]
另外,皇帝还可以在西路军找借口。由于金军的两路存在协调问题,东路军已经撤退,西路军还在南下占领隆德、平阳等地,这也是违约。
如果仔细琢磨这些借口,不得不说,宋钦宗如果以此为借口,的确是有问题的。关于释放肃王问题,金军从来没有答应到黄河就释放他,只是宋廷的一厢情愿罢了;金军在河北的掳掠是战争中无法避免的混乱,即便统帅想制止,也无法完全避免;西路军南下更多是古代通信的时间差问题。粘罕向南进军时,并不知道协议已经签署,也就无法停止进军。当然,如果说金军将协议执行得不折不扣,也不确切。
如果宋金双方能相互谅解,这一切都不是大事。可一旦有一方不准备谅解,而是寻找机会推翻协议,那么利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也就成了唯一的途径。
三月十六,皇帝向三镇下发抵抗的诏书,他宣布由于金军首先摈弃盟约,宋军不得不抵抗。皇帝采取主战派的主张,首先罢黜那些参与了和谈的官员,在本书中一度占据了主要舞台的李邦彦、李棁、李邺、郑望之等人同时丢了官,与赵良嗣的区别只是他们没有被杀掉。可见,在宋朝从事外交工作也是危险的职业。
皇帝派遣种师道、姚古和种师中三员大将去支援三镇。这一次他显得信心十足,表示“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与人” [13] 。
宋朝皇帝前后不同的态度首先给粘罕的西路军带来了混乱。粘罕占据了隆德、平阳,但无法拿下太原,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突然收到宋金议和的消息,协议中包括割让太原,宋朝甚至派来了一个叫作路允迪的割地使。粘罕意识到这次进攻不可能更进一步了,捞到太原也不错,于是下令退军,北归去接收太原。
到了太原城下,路允迪帮助金军招降太原,但太原守将却表示,他们收到了皇帝的最新诏书,与路允迪的说法恰恰相反,诏书不仅不是让他们交割太原,反而是要求更加坚决地抵抗。 [14] 粘罕什么便宜也没有捞到,一面命人继续围攻太原,一面率军北上休整。
四月,一个更好的机会似乎出现在了宋钦宗面前。这个机会是由一个金人的使团带来的。
由于北宋不想交割三镇,金国派遣了一个使团,由萧仲恭与赵伦带队前往宋廷,催促交割事宜。 [15] 但宋钦宗并不想交割,将使团留置了下来,不放回金国了。
使团的首领萧仲恭是一位辽国的降将,与辽国另一员大将耶律余睹很熟悉。耶律余睹在金军中担任监军,是非常重要的武职官员。北宋的接待使了解到,萧仲恭似乎对金国并不满意,经过交谈,更进一步知道耶律余睹也过得不顺心,这两人对金国并没有太多忠心。
经过与萧仲恭等人的商讨,宋钦宗决定不再扣押萧仲恭,放他回去。皇帝亲笔在黄绢上写了一封信,封在蜡丸中,交给萧仲恭让他转交给耶律余睹,招降他反对金国。皇帝暗地将山西许诺给耶律余睹,只要他反金,他可以在山西建立一个与北宋友好的世袭政权,相当于宋金之间的一个屏障。 [16]
北宋君臣满怀期待地将萧仲恭等人送走,等待耶律余睹的答复。如果这两个人决定反对金国,那么山西一带的压力就会降下来,北宋可以对付河北一带的金兵。
宋钦宗没有想到,他犯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错误。宋徽宗曾经试图招降辽国天祚帝,被金军截获了他的圣旨,成了金国攻宋的一个好借口,这已经是很大的教训。到了儿子宋钦宗,又试图招降耶律余睹,还同样留下了文字把柄。
在这之前,宋钦宗一直在金人面前与父亲撇清关系,表示以前的错误都是老皇帝犯的,老皇帝已经退位,新皇帝不应该承担以前的责任。但这件事之后,金人已经明白这父子两人秉性是多么相似,就连做事的风格都一样。
萧仲恭并没有想投靠北宋,他之所以答应,只是因为北宋不让他回去,他需要找个策略离开。 [17] 耶律余睹更没有谋反的意图,他甚至不知道北宋皇帝会给他写信。于是两人共同将宋钦宗的蜡丸绢书上交给了金人。从这时开始,金军基本上放弃了对北宋的指望,开始准备新的军事行动。
宋金之间的对决也就在这样的气氛中逼近了。
老将离去
既然宋钦宗也准备依靠军事解决,除了招降耶律余睹之外,在自身军事准备上又做了哪些工作呢?
四月时,针对金军可能再次南下的形势,李纲向皇帝上书提出了八项建议。这八项建议都是针对北方战备的,分别是:
第一,唐代藩镇虽然导致了安史之乱和后期的地方割据,但由于北宋的最大问题是指挥权不统一,军队战斗力不强,因此可以考虑在北方边境地区建立一批藩镇,让藩镇负责带兵,并征集军粮,给予世袭的权力,保卫边疆。
第二,王安石时代建立了保甲制度来训练民兵,但后来保甲制度时废时兴,名存实亡,作为非常时期,应该考虑恢复保甲制度,利用人民对家乡的忠贞来保卫国土。
第三,战争中以军队最为重要,军队中又以战马最为重要,由于金军几乎将马匹都掳掠一空,因此,养马乃当务之急,需要政策扶持和指导。
第四,河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池塘沼泽遍布,但到了北宋时期,由于人们开荒种地,将河北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华北平原。没有池塘沼泽,河北就彻底丧失了防御手段,因此,需要恢复一定的池塘沼泽,以备军事防御之需。
第五,河北、山西的城池坏了很多,需要大修。
第六,免除战乱区的租税,尽快恢复生产。
第七,尽快想办法吸引商贩,用市场经济的做法解决河北、山西地区的粮草问题。
第八,之前朝廷筹措军费,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盐税和盐钞,北方地区的盐主要出自山西解州的解池,但宋徽宗初年解池被水冲了,朝廷规定从南方海边运盐代替解盐,从此北方军费受到了影响,现在应该恢复从解州供盐的制度,不要让南方盐运到北方来。 [18]
这些措施有的是军事的,有的是经济的,但整体上都是为了战争服务。如果用现在的眼光看,第二、第三、第五、第六、第七条都是非常必要的措施,第一、第八条虽然看上去会让现代人产生抵触,但仍然是很必要的,第四条工程太大,恐怕很难实行。
宋钦宗表面上答应了大部分改革,却由于行政效率的低下,全都搁置了,没有对战争产生任何的帮助。
五月,对宋军的打击来到了。金军退师后,宋军在河北、山西地带的防御主要依靠三个人,分别是种师道、种师中与姚古。五月初七 [19] ,由于种师道过于年迈,向皇帝上书请求退休,在三位战将中,种师道经验最丰富,他的离职让宋军少了一员统帅级的人物。
剩下两员将领中,姚古负责山西地区的防务,粘罕退军后,姚古收复了太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但宋军想要解围太原,却屡屡无法成功。
金军对于太原的封锁做得很好。太原虽然在张孝纯等人的坚守下固若金汤,但金军在城外却筑起了障碍,将整个城池困在了中央,彻底断绝了城内与城外的联系。在金军围困汴京时,虽然汴京防御力量不足,却一直是和外界保持联系的。金军在汴京城外的西北角,外界的物资和人员却利用东南角的城门进出。与汴京不同,太原完全和外界断绝了联系,物资彻底中断,粮草匮乏到了极点,这逼迫着宋军必须赶快援救太原。
姚古从太原的西南方出发,去解救太原危机,没有成功。宋军不得不考虑利用种师中在河北的军队。种师中率军护送斡离不离境之后,大军停留在河北地区的大名府附近,皇帝给他的新任务是从河北穿越太行山的井陉关进入山西境内,从东南方进军,与姚古的部队形成钳形攻势,夹攻太原外的金军,将他们赶走。
种师中穿越井陉后,到达了平定军(现山西省平定县),接着又克复了寿阳县(现山西省寿阳县)、榆次县(现山西省晋中市),距离太原已经是咫尺之遥了。
但种师中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选择了占领这些据点的同时,继续以太行山以东的真定(现河北省正定县)为基地驻扎。
种师中不急于进攻,北宋朝廷却等不及了。恰好这时,传来情报说金军大部队已经回北方度夏,只有一些散兵负责畜牧养马。按照宋代的指挥制度,虽然种师中与姚古都是一方大将,但制定战争决策的机构却是汴京的枢密院。当时负责枢密院的是知枢密院事许翰,他是个爱纸上谈兵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逼着种师中与姚古赶快进攻,如果不进攻,就治他们“逗挠”(怯阵不敢作战)之罪。 [20]
“逗挠”之罪在军事上是严重的罪行,甚至可以判处死刑。种师中本来是希望稳扎稳打,既然已经接近了太原,就不妨停一停,制定一个更加可行的计划再上阵。否则不仅无法打败金军解放太原,反而连已经获得的城池都可能丢失。但在许翰的逼迫下,他不得不感慨着率兵前进。
按照许翰的策划,除了种师中一道,姚古也要从西路进军,形成夹击。 [21] 由于夹击讲求速度和时间,种师中不能带太多的辎重,尽量轻装向太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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