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你、你还好吗?”夏庭晚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我没事。”苏言的语气还是很平稳,很快就问道:“你那边有状况?”
“是宁宁。”夏庭晚把尹宁的事讲了一下,讲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苏言,我去看看你吧?”
“不用。”苏言很干脆地回绝了,他想了想,沙哑着声音说:“半夜了,一直这样折腾着也不是办法,香山这儿正好有医生在,我先叫司机去接温子辰,然后到你那儿带他回来先大致看看,别耽误了。你不用太担心,先睡吧。如果情况不好,我再看要怎么处理。”
夏庭晚心里有点难受。
他知道尹宁的事苏言这么处理没什么毛病。
尹宁和他较着劲,不肯听他的话,万一因为这个耽误病情也不好,苏言生着病,所以叫温子辰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难受的也不是这个。
“苏言,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他从嗓子眼里生硬地挤出了一句话。
“不是。”苏言下意识地说了两个字,他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吃力地哑着声音说:“庭晚,我都快好了,不用来了,到时候你万一又被传染了,听话——”
夏庭晚听到这里,忽然把电话挂了。
他靠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坐着,沮丧地把头埋在膝盖间。
他好挫败,觉得所有的事都好挫败。
苏言生活习惯很健康,又每天健身,所以很少生病。
他们结婚五年,苏言就只感冒过两次,只是每一次都来势汹汹,一发烧就要断断续续烧上一两个星期。
苏言那会儿怕他被传染,自己跑去书房联通的小卧房睡。
可是他一个人睡主卧睡不着, 所以又在夜里悄悄跑去小卧房,钻进苏言的被窝和苏言挤在一块。
苏言吃了药沉睡着,却还是下意识地把他紧紧地拢在怀里。
第二天一起来,他果然也自作自受地发烧了。
那时把苏言气得脸都发白,吼了他好几声不懂事,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给赶回了大卧室。
吼完之后,苏言又心疼他。
一边嘱咐管家看好他让他养病,一边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微信里倒是凶不起来了。
他直到现在还记得苏言发给他的信息,“听话,宝贝。”
——
两个人甜蜜的时候,听话这两个字,从来都能够让他所有的躁动和不安都平息下来。
他虽然浑身都是叛逆的刺,但在他心底,却是那样痴恋着苏言给他的温存和包容。
一听到那两个字,他便觉得安全。
可是现在他却好无力。
他是如此的蹩脚, 除了虚弱地问上两句,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他无法靠近苏言,所以只能孩子气的挂电话发脾气,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想想都觉得灰心。
他和苏言的感情仿佛是风中的浮萍,他能感觉到、能看到那柔弱的存在,却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也抓不住。
温子辰果然不一会儿就到了,夏庭晚没什么兴趣和他说话。
倒是温子辰很热心地加了夏庭晚的微信,说有情况马上告诉他。
夏庭晚想到和尹宁的关系,又加上苏言生病不愿意一直打扰,所以还是忍受着不适加了温子辰,一通过就把温子辰丢到了不能看到自己朋友圈的分组。
尹宁走后,夏庭晚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新家的床上,窗上起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像是能看到秋夜里悄然飘落的落叶。
那一瞬间,难以形容的孤独从皮肤里渗透出来。
他把整个人都蜷缩进被窝,用皮肤轻轻摩挲着布料——好寂寞啊。
他好渴望苏言的拥抱,渴望让他脆弱得像是一只初生的小猫。
……
到了凌晨的时候,苏言和温子辰都给他发了消息,说尹宁没什么事,很普通的肚子不舒服,就睡在香山了。
苏言还给他拍了一张照片,是温度计。
上面显示着365度,苏言多加了一句话:已经退烧了,没事的。
夏庭晚回了个“知道了”,然后才疲倦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过去,尹宁回到了天澜阁。
一天之后,他又开始表现得很不舒服,躺在卧室里和夏庭晚说自己肚子痛,要找温子辰。
闹了一下午之后还是说肚子痛,怎么也不肯吃晚饭。
赵南殊家里有点事,这两个星期都不在h市,苏言又感冒着,他不想去因为这些琐事耽误苏言休息,所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夏庭晚实在是心力交瘁,他不知道该拿尹宁怎么办,感觉自己都要被折腾得生病了似的。
最后他还是顺从了尹宁的意思。
这次他甚至根本就没联系苏言,直接找了温子辰,又让温子辰带尹宁回香山住了一夜。
但是夏庭晚没想到,这样的情形,居然变本加厉了起来。
尹宁再回来之后,隔了两天又换了个理由,说自己头疼。可是夏庭晚摸尹宁的头,却一点也不烫。
尹宁当然闹的也还是一样东西——要温子辰来陪他。
夏庭晚这次实在是难以容忍了。
其实第二次尹宁再闹,他已经起了疑心。他也是从孩子时代过来的,这种小伎俩,说实话并不难猜。
他和尹宁关系不好,也不愿意太让小朋友不开心,所以一次两次装病找温子辰,哪怕让他在温子辰面前很难堪,他也还是忍了。
可是到了这第三次,他也是有些来了脾气。
他是真心对待尹宁的,尹宁可以不原谅他,可是这样一直蒙骗糊弄他,实在让他觉得憋屈。
他没有对尹宁表现出来什么,也没有直接拆穿尹宁,而是尽量平静地蹲在床边说:“宁宁,我不是不让你去香山,但是你这样一直生病,我真的很担心。你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开些药,让我放心一下,然后我就送你去香山。”
“我不要去看医生。”尹宁缩在被窝里,他不看夏庭晚,只是执拗地偏过头看着床角。
男孩毫无顾忌的神情和举止让夏庭晚都觉得有些恼火起来。
“宁宁,你必须得跟我去医院。”夏庭晚盯着尹宁,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和你商量,既然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尹宁不由楞了一下,他抬起头,一双黑黑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夏庭晚。
夏庭晚从来没有对尹宁这么强硬过。他也从来没想到过,原来他也会生尹宁的气。
他以为自己的歉疚和负罪感,会让他完全包容一切。
可是原来真实相处起来,那实在是太过理想化的想法了。
更何况,夏庭晚本身就是一直被苏言宠着的小孔雀。他习惯被捧在手心里,对于照顾另一个受过伤的孩子,他的确是生疏而笨拙的。
“我、我不去……”尹宁再次开口时,语气明显有些游移,不似刚才那样的坚定。
“你一定要这样的话,”夏庭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会儿,见尹宁还是不肯松口,最终只能继续道:“我会找苏言找儿科医生过来,仔细给你检查一遍,让苏言也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是他的杀手锏。
果然,听他提到苏言的名字,尹宁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男孩手指攥着被子,眼神里满是紧张,又隐约带着些恼怒地瞪着他。
夏庭晚硬下心,站起身说道:“你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你。”
夏庭晚是对情绪观察很锐利的人。
虽然温子辰和苏言都没和他说过什么,他也能很清楚地察觉到——尹宁对温子辰是亲近和依赖,但是对苏言,尹宁却有种下意识地、对父亲威权形象的敬畏。
说白了,他当年不也是一样吗。苏言是温柔的,却也有种无形的威严和分量感。
哪怕在他最任性顽劣的时候,他心底对苏言也始终保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苏言从不凶他,但是一沉下脸来,他就本能地想要求饶。
对尹宁的感觉,他当然是能够意会的。
夏庭晚走到客厅等尹宁,他刚才站起来得猛了,竟然觉得头有点晕。
这两天他心情和状态都很差,吃饭也吃得不规律,感觉脚下有点发虚,勉强拿了块巧克力含在嘴里,也没太在意。
不一会儿工夫,尹宁穿着浅蓝色外套低着头走了出来,他并不理夏庭晚,就只沉默地站在那儿。
夏庭晚没说什么,走在前面开了门,可是往电梯间走的时候,却发现电梯在维修中不能运行,一时之间不由有点烦躁起来。
他住在十五层,其实平时的话,走下去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
夏庭晚回头走到尹宁身边,拉住了尹宁小小的手,两个人走下了几节台阶,夏庭晚想了想,还是无奈地说:“宁宁,能下楼吗?头会不会晕?要不要还是请医生过来?”
他的确基本上肯定这小孩是在装病,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他也还是担心着尹宁的。怕尹宁真的生了病,下楼头晕不舒服,却又倔起来不肯和他说。
但没想到尹宁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猛地抬起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庭晚不由愣住了,尹宁盯着他,眼神是急切的,可里面却又含着浓浓的愤恨。
尹宁真的好恨他。
他的心里一瞬间空落落的,在一片茫然中,伤心的感觉又从其中渗了出来,他站在楼梯台阶上顿住脚步,低下头轻轻地问道:“宁宁,其实……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生病?”
他到底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当面拆穿了尹宁的谎言。
尹宁睁大了眼睛,他似乎没想到夏庭晚问得这么直接,脸色一下子泛红,眼角更是一阵轻微的痉挛,红得厉害:“我、我……”
“你第一次生病,我半夜折腾了一大圈,把苏言也叫醒了,但是其实那一次开始你就在骗我们。”
“我没有!”
尹宁听他说到这些,神情激烈地想要挣脱夏庭晚的手,他死死地盯着夏庭晚,眼神里又再次浮现出了他之前撕画本时那种阴戾和暴躁的神情。
夏庭晚下意识地握紧男孩的手,慢慢地继续道:“然后是第二次,再然后是这次……”
“我说了,我没有!”尹宁大声地吼着。
他猛地甩手,见还是甩不脱夏庭晚,忽然就失控一般狠狠推了一把夏庭晚。
“砰——”地一声。
夏庭晚怎么也没想到尹宁会这么用力地推他。
他本来就有些虚弱,甚至没来得及握住栏杆,就一个踉跄,直接从楼梯差四五阶的地方重重摔了下来。
“我没……”尹宁还在喊着,可是这次他还没喊完,就慌张地看向了滚坐在楼梯间大理石地板上的夏庭晚,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
有那么一瞬间,夏庭晚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突然的腾空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的身体贯穿,他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一个刹那。
夏庭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自己身体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下意识地扶着栏杆想要站起来,可是脚刚一用力,他就克制不住地一声惨叫出声——
他这才意识到是右脚在钻心地疼。
夏庭晚满脸冷汗地低下头,隔着软皮鞋看不出脚的伤势如何,可是左腿的裤子却被楼梯栏杆上的铁雕花给滑破了长长一条,大腿侧边的血肉也被划破,此时看起来鲜血淋漓得很是吓人。
但尽管如此,他好歹也渐渐恢复了清醒,意识到自己应该只是外伤,顶多就是右脚骨折,但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尹宁这时才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见到他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坐在他面前,小小的脸上惨白一片,嘴唇因为惊恐而不停地哆嗦着语无伦次:“我、我……”
夏庭晚看着面前的尹宁,小男孩刚一开口已经害怕得流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嗓音都抖得像是破碎了一般。
那种无措和恐惧,是装不来的。
那一瞬间,他竟然感到一阵心疼。
他明白的。
他刚知道自己撞了人的那一天,也是一样的。
他在医院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恐惧好像一口深井,而他在无限坠落。
夏庭晚轻轻地吸了口气,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轻微痉挛着,慢慢地伸出手,终于还是摸了摸尹宁的脸蛋。
尹宁再也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别怕。我没事。”夏庭晚挣扎着露出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微笑。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解了锁,拨通了苏言的电话。
就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疼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他实在是痛得说不出长串的话来,颤抖着把手机递给尹宁,声音越来越小:“帮、帮我,叫苏言哥哥过来一趟。”
——
自己感冒,正好也写感冒的剧情,真的是很nice呢!
今天作者有话说比较长。(大概需要三分钟的阅读时间,跳过无妨。)
其实前几天就一直很想说,但是情感剧情比较激烈的时候觉得不方便提,因为既不想破坏大家的阅读体验,也不想干扰大家对两个人爱情的判断。
这篇文从一开始,就时常陷入对人物的两极争端之中。
无论是对受任性自作自受的不喜也好,对攻婚后和温子辰关系的不满也好,还是对夏庭晚不愿与纪进一步发展感到不公平也好。
说起来,很多读者似乎也为此有些忧心忡忡,所以我总能看到劝我不要把评论放在心上,按照自己想要的来写的劝慰。
我挺难理解这种担忧的,因为其实来自读者的回馈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围绕在身边时,既感到满足,也有时有些迷惑。
有一段时间,我感到很郁闷,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想要休息两天,可是觉得咬牙挺一挺也好,挺过来之后,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写这篇文的最初,我其实也知道,这样的写法注定会有误解和争议。
夏是明着的人物,他的心情,他的缺点,他的痛苦,都摆在面上,他易于理解,容易共情。
但是苏言不是,苏言是藏在文字里、回忆里、细节里,一点点逐渐拼凑丰满起来的人物,考验的是“藏”的工夫。
我“藏”的工夫如何,自己不敢评价,但我的初衷,是没有变的。
我感激大家对于这篇文的参与,我是一个喜欢看评论的作者,每一个留言,我都会仔细阅读。
其实大家从我加精的评论和回复来看,应该能感觉到,我并不偏袒攻受任何一方,所有合理的讨论,只要言之有物,我都乐于接受,并且享受和大家交流的过程。
我感到无力的,是极少极少部分的评论,让人感到一种极度的自我和缺乏尊重。
有些人,似乎并不在乎作者想要表达什么,而仅仅在乎自己想要看什么,一旦达不到这种诉求,就大失所望,甚至觉得文有问题、人物有问题、三观有问题。
因此在这里,我想为我自己,为作者这个身份,也为我的文说些我心里的话。
写文,本质是一种很私人的倾诉欲。
我不追求绝对的现实主义。
甚至这篇文本质上来讲,是带有一种对爱情浪漫的畅想和童话色彩的。
但是另一方面,对每一个人物,邢乐也好、陆相南也好、尹宁也好,我尽最大的努力,不以简单的善恶二维去写他们,而是写他们真实的性情、渴望、无奈以及过往,我希望能在这短短二三十万的篇幅里,能呈现一些有层次感的人物和感情历程。
对配角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夏庭晚和苏言,这两个我心中视若珍宝的人物。
复杂,是人性里最永恒的两个字。愿意面对这种复杂,我觉得是作为一个创作者对自己人物的尊重。
我力有不逮,文笔也多有亏欠,但我也愿意用尽力气,哪怕去只呈现两三分的复杂。
我希望在这篇文里面,他们的感情是自然的,像水一样,根据自己的内心流动,他们的行动、决定,能够和他们的身份背景,成长环境,并且和剧情发展有所契合。
苏言是权贵子弟,但又是这一群体中少有的中年文青。
他有深情浪漫的一面,但是也有很淡漠的一面。起码他对温子辰是没什么温情的,他们这段关系中的许多事,目前还没彻底揭晓。
但对他来说,走肾不走心绝对是他最熟悉的一种情爱方式,这是常态,也没有任何不妥。他和夏庭晚,才不是常态。
这不代表我认为这样是正确的,小夏知道苏言做错了,但是小夏同样也知道苏言对他的爱,是其他人无法复制的。
小夏是纯情的小孔雀,他对自己的身体看得很宝贵,一方面是对于苏言很纯真的爱意,另一方面是家暴的过去让他缺乏放纵的安全感。
他和苏言,半年都停留在不脱衣服让苏言帮他解决的程度,苏言活生生忍了半年,这是老男人才有的毅力,也是打动小夏至关重要的一环。
但是纪展不懂,纪展多年在美国生活,又是个性非常直接狂野的男孩,让他忍半年,可以想象,这多半是不可能的。
小夏心里有数,所以他知道纪展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可以做,但就是做不到,也不想做而已。这个选择是自然而然的,是根据成长经验和性格而来的。
复合之路,无所谓是追妻还是追夫,更不大符合火葬场的概念。
这只是两个醒悟了的人,在慢慢回头向彼此靠近的过程,是简单的本能,但又有和自己心中的心魔和顾虑博弈的复杂。
我没有什么粗糙无聊的贞操观,什么受要守身如玉,攻就可以花天酒地,甚至想到也感到无比滑稽。
这种指控,就像最初出现苏和温的情节时,有评论说这是在恶意虐受。
那么,如果愿意为故事中的人物真情实感,为什么又吝于给一字一字敲下这些故事的、有血有肉的作者一点善意呢?
几年前写文的时候,我总想要许多的赞赏。
但是这两年,我越发感觉,其实能够得到赞赏虽然很棒,可得到真正的理解才是更难的一层。
理解之中——最宝贵的,又是意见不同时,对彼此双方的尊重和温柔。
我仍时时渴望一种理智清淡、但又温情脉脉的读者与作者关系。
喜欢,亦不需狂热沸腾。不喜,也就淡淡别过。
说到底,其实我没什么太多好抱怨,这些话的初衷也不是抱怨。
百分之九十九的交流,对我来说都是愉悦和快乐的,我每每为文下许多评论的细致和深情所打动。
剩余百分之一的不快,当然可以无视、可以消化,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
当我作为作者的时候,我想写的是我自己心中的故事,我也只能写我自己心中的情感和爱意,我不能为其他人想要看什么而负责,这是客观上做不到的事。
我写的不是完美无缺,不是白璧无瑕。
我写的也不是两个没有任何缺陷和错处的主角。
我写的是破镜重圆,是修补、是挽回、也是救赎。
我抱着无比真挚的心,也想堂堂正正求一份尊重。
不要强加给我不打算写的东西,再来批判我为何不那样写,也用不着越过文来揣测我的价值观,我也更加不会为任何人的意愿而去更改我的初衷。
最后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和喜爱。
一点一滴,我全都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