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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Game and Set(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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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朱莉盖尔离开了港口,此刻正摇晃着坐在街边叫来的马车中。风扬起她的黑色长发,一会儿拂过她苍白的脸颊,一会儿又离开。

朱莉坐在“咯嗒咯嗒”作响的座位上,看着远方独自沉思着。

“没错……”

她的嘴边不禁吐出这样的话语。

“那时,检查倒下的休伊脉搏的人,是我。脉搏的确停止了,看起来是死了。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车外的风景渐渐转为都市的喧躁。在市中心的人群里,朱莉倍感安心。心想,自己终于完成了复仇,并顺利逃脱了。

车夫用异常爽朗的声音大声向朱莉搭话: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小姐。”

然而朱莉并没有理他。

车夫没有放弃。

“明明刚才还阴着天呢,看来接下来天气很不错。”

“……嗯。”

朱莉小声回了一句。

然后,一个人眯起了眼睛。

她想起维多利加,不由地泛起了微笑。虽然维多利加本人可能并不知道,但朱莉心中十年来的疑问,就被这个奇怪的美少女在一瞬间解开了。

休伊本来躺着的地方,滚落的网球。

十年前,休伊一定也是以同样的手法装成了尸体,就这样让少男少女们陷入了恐慌,自相指责。然后,他离开了大家,恶作剧般地进行杀人。

“原来如此……”

她紧紧握住戴在胸前的心型吊坠。

但自己漂亮地复仇了。将<野兔>们关进箱子加以虐杀的大人们,还有<猎犬>少年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只要往远方……有多远逃多远就行了。

——突然,朱莉感到了异常。

马车并没有按照朱莉的要求,驶向发往别国的列车的车站,而是奔驰在另一条道路上。离车站越来越远。朱莉急忙询问车夫:

“你往哪里去啊!”

“……这个嘛,小姐。”

车夫回过头来。

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贵族般高贵的外表,带着一抹嘲讽而略微歪斜的嘴角。身上穿的外套很高级,完全不像车夫所有的东西。脖子上戴着高价的丝绸领带。

“你是谁!”

朱莉盯着这个车夫的诡异发型——前端朝上固定成流线型,从来没见过这种形状——同时大声质问。

“我是古雷温。”

“……古雷温……是谁!”

“我是著名的警官。”

“哈?”

车夫用力拉了一下缰绳。

马长嘶一声,站住了。

与此同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朱莉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周围被许多警察包围了。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身处警署大楼前。这是一幢正方形的大楼,排列着数扇带有铁栅栏的方形窗户。这幢很久以前就被建造在这里,有些年头的建筑物,十分有威严,总让人联想到拘留所。那颜色发暗的橙红色砖头墙壁,让人产生一种朝自己逼近的错觉。

朱莉定神一看。

警署门前,站着一对少男少女。那个东洋人——自称帝国军人三儿子的-—久城一弥,和朱莉称其为小侦探,充满贵族气息的金发少女维多利加。

两人正手牵着手地看着她。

朱莉缩了缩肩膀。她看了看车夫,笑了。

“游戏结束了,对吧?”

“……看来是的。”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从外面打开了车门。很有礼貌地向朱莉伸出了手。翘起的攻击性头发几乎快要刺到朱莉的脸。朱莉握住他的手,走下马车。车夫深吸一口气。

“朱莉盖尔。我以杀人罪,逮捕你!”

朱莉笑了,笑容转瞬即逝。

然后又变成了冰雕般毫无表情的脸,朝警署走去。

2

在警署的其中一间房间,朱莉盖尔面对德布洛瓦警官和维多利加、一弥三人坐着。

警官的两名部下不知为何被关在外面,手拉着手站在门前。

——这间警署不是德布洛瓦警官的管辖范围,但由于维多利加事先到这里打过了招呼,加上警官的来历还有点发言权,他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管辖区一样随心所欲。

这间房间有点暗,非常宽敞。毫无装饰的长桌被稳稳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照明仅仅依靠一盏非常具有实用性的白炽灯,每个人所坐的木椅,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讨厌噪音。

朱莉盖尔一脸惊讶地坐在椅子上。她问维多利加:

“你怎么会知道犯人是我?”

维多利加和德布洛瓦警官突然几乎同时打开包,取出烟斗,放进嘴里。点上火,吸了一口,维多利加朝发问的朱莉,警官朝被问的维多利加,幽幽地吐出一口烟,分别紧紧地盯着对方。

“……是‘智慧之泉’。”

维多利加冷淡地回答。

注意到朱莉、警官,还有一弥都盯着自己时,维多利加很不耐烦地搔搔那头长长的金发。

“要解释的话。首先,你在一开始说了谎。”

“……说谎?我?”

朱莉瞪大了眼睛。

维多利加点点头,抬起脸。

“是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说你叫朱莉盖尔,资本家的女儿,‘在大宅子里自由自在被养大’。”

一弥满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那是谎话?”

“久城,我说,你还记得吗?这个人在考虑事情时,必然会出现的那个习惯。”

维多利加站起来,一边模仿她摆弄着胸前的吊坠,一边开始踱步。

走五步,转身,往回走。又走五步,再转身。重复了几次,维多利加抬起头。

“……对吧?”

“什么对吧?”

看到三个人都一副呆然的表情,维多利加有点急躁起来。

“你们给我动动脑子。在大宅子里被自由自在地养大的人会做出这种动作吗?”

“什么意思?”

“这种动作,是在狭小的地方——大约走五步就会撞到墙壁——长期居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才会产生的习惯。”

“……你是说她住的房间很小?”

“也许是吧,如果再把范围缩小。”

维多利加重新坐回椅子,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

“比如,拘留所的单人牢房;或者医院的病房;房子的阁楼。如果考虑长期无法外出的话,就差不多是这些了。”

不知为何,德布洛瓦警官恶作剧似地摇晃了一下身子,故意咳了一声。

维多利加瞄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刚才那是一般论,古雷温。没有其他意思。”

“…………”

警官没有回答。

维多利加又接了一句。

“我很感谢你给予‘外出许可’。”

“…………”

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让一弥很疑惑,他看看维多利加,又看看警官。

维多利加再次朝向朱莉。

“你谎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一开始就带着武器。”

一弥大吃一惊,叫了起来。

“武器?”

“嗯。她在莫里斯找到武器,打算袭击我们时,自己也拿出了枪,射死了莫里斯。当时,她说,枪是在路上偶然找到并带在身上的。但那也是谎话。”

“你怎么知道?”

“是包的重量。”

维多利加指了指朱莉的手提包。

“那个包,最先在休闲室遇到她时,是很重的。久城,还记得打到你头上时,发出了‘咣’一声吗?”

“嗯,当然记得。”

“那时里面已经放了枪,所以包才会那么重。然后用完枪,扔掉之后,她不小心掉了包。是我捡起来的。”

“啊,我想起来了……”

一弥想起了维多利加把捡到的包丢给朱莉的事。包看起来很轻,轻飘飘地飞过半空……

“奈德巴克斯塔想杀我们,并不是因为他是犯人。他恐怕也是与十年前的事件有关的人吧。他和莫里斯一样,认为我们之中有计划复仇的<野兔>,暗暗感到恐惧。所以想在被杀之前先杀了我们。”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久,朱莉点点头。

“没错……”

她的表情显得异常轻松。看上去仿佛由于罪行暴露被逮捕,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似的。朱莉以非常爽快的口气说道:

“是我干的。准备船,写邀请函。我本打算杀了所有人,让船沉没,但没想到失算了……罗克萨努已经死去,而本来毫无关系的你们却代替她登上了船。我很着急。因为不能让你们死,我一直提心吊胆。”

朱莉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以前。有一个叫杨的中国男孩,很温柔、可靠,我很相信他。然而最后却被奈德巴克斯塔杀了……久城,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请你说一下十年前的事吗?”

德布洛瓦警官插嘴问道。

朱莉点点头。

“……好吧。”

于是,朱莉盖尔开始诉说。

十年前。夜晚,在这座城市的街上,被带上装有铁栅栏的黑马车。与许多少男少女,在那艘船——真正的<een berry号>上醒来。然后开始了恶梦般的一夜。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死去。休伊的背叛。带着受伤的同伴们,走上甲板。

以及,存活下来的<野兔>们在那里所看到的东西……

================以下为ystryl手打~版权xx==========================

独白 ue 5

我们沿着泡水的走廊前进,爬上船头方向的楼梯,往甲板前进……

我背上背着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我每走上一阶楼梯,膝盖便颤抖不已。

但是只剩我有办法背她。两个少年被休伊击中,伤口不断出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另一位少女则是受到惊吓,一直哭个不停。如果我不背的话,就只能把丽丢下。

我不知道无力趴在我背上的丽,究竟是还活着,或是早已死去。每往上爬一阶,她的黑发就轻轻晃动。巧克力色的光滑肌肤也逐渐失去健康色彩——

就这样不断往上爬,我们终于来到甲板。

天色已逐渐亮起。

昨夜在船尾甲板上,因为周遭被深深的黑暗包围,所以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黎明的光线,从东方的天空照亮甲板,从灰色海面打来波浪,平静地接近又后退。我以颤抖的双脚,一步一步前进,来到无线电室。

打开门……

缭绕在房间的天花板附近的白烟,如同雾气般遮蔽视线。

当我们浑身是血地进入房间时,原来在房间里的九个成年男子一起回头。

有人正在玩纸牌、有人抽着雪茄、有人正在阅读文件。

雪茄的白烟冉冉升到天花板。

男人们看见我们,个个目瞪口呆。

然后一起喊道:

“是哪个国家!”

“说出你们的国籍!死的又是哪些人!”

“很好,这家伙是苏瓦尔人!同盟国的在哪里!?”

他们抓住我们的肩膀,粗暴地用力摇晃。

手持白兰地酒杯的男子站起身来。在这群男人当中,他看起来是比较年轻的。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吧……抓住中年绅士的手臂:

“算了、算了,先慰劳一下他们吧。”

“莫里斯……”

“来吧。”

被称为莫里斯的男子,俯视着呆呆的我们,举起两手“啪啪啪……”开始拍手。

“勇敢的野兔,欢迎你们!”

男人们也附和着他,开始拍手。

那种笑容、笑容、笑容……

简直就是疯了。

——我无力挡住背上的丽,害她滑到地上。我叫了声“丽……!”马上蹲下,只见一个男人俯视着我——

凝视丽的黑发与巧克力色肌肤。

用鼻子哼了一声——

“阿拉伯吗?”

然后用脚轻踢倒在地上的丽。

我发出叫声。

可丽一动不动,说不定真的死了……

我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先前想还给她的心型项坠,不禁流下眼泪。

那群男人远远看着我们。

“英国活着吧。”

“当然。那家伙是‘猎犬’,活着回来了。”

“还有,这是……法国、意大利、美国……以及苏瓦尔。”

他们面对面互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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