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First Step（2/2）

「咦?」

「刚才那个人是iq190的天才少女，二见瑛理子喔。」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终于想起她的身分二见瑛理子关于隔壁班有个天才少女的传言，我也略有耳闻。

二见同学在期考时总是获得第一名的成绩，老师们似乎也对她寄予厚望，只不过据说她的个性十分乖僻，完全不与周遭的人接触，连个朋友也没有。

「我问你，为什么你总是推荐难度这么高的女孩子给我?」

「巧合、是巧合啦，而且你不是也顺利开口跟女孩子说话了吗?」

「唉」

找也只能叹气了。

「算了，别那么丧气，拿出信心来，要是马上就得心应手的话，我们也不需要进行这种特训吧?」

「话是没错啦」

在第二学朋的开学日放学后，我回到家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让视线游走在电视画面上，爸妈和菜菜在吃完饭后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我个人。

电视上正在播足球比赛，比赛似乎十分精采，不过我的脑中却在思考著其他事情。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自己呢?

要试试看柊的其他建议吗?还是

「你睡着了吗?」

「咦?」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道声音，我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哥哥还好吗?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去学校，所以累坏了?」

菜菜从沙发后面悄俏露出脸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换上睡衣的菜菜看起来比穿制服时还要幼小。

「抱歉，我刚才在发呆，说的也是，我大概真的是累了。」

「真是的，口气不要像个欧吉桑一样啦~」

菜菜露出一副看傻眼的表情，我也只能苦笑以对。

「哈哈，对了，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事」

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菜菜，突然眼睛望向地板，露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当菜菜有事拜托我时总会如此，十几年来的兄妹可没有白当，她的这种小动作我可是清楚得很。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写完吧?」

「别把我跟哥哥相提并论啦。」

「不然是什么事?」

当我再度问她的时候，菜菜又害羞地把视线移开，并且小声地说：

「那个就是哥哥，你明天放学之後有没有空?」

「明天?我有空啊。」

对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我来说，放学後也只是一如往常地回家罢了，虽然我有时也会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不过明天倒是没有特别的计画。

「真的?没有先和谁约好要做什么吗?你要好好想一想喔。」

「怎么，我和别人有约比较好吗?」

我感觉到菜菜的话中似乎另有玄机，于是再问了一次，这次她有些困惑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扭扭捏捏地含糊其词。

「也、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你不用再一一确认了，我明天真的没事，放学之后大概会先在附近闲晃，然后直接回家吧。」

「这样的话那哥哥，班会结束之后在教室等我一下。」

「教室，有什么事会要在学校做的?」

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学校有事要拜托我的话，我还真是毫无头绪。

「别想那么多了，就这么说定喽，晚安。」

菜菜到底有什么事要拜托我呢?

她留下一头雾水的我，迳自走上通往二楼房间的阶梯。

才刚这么想，又听到她走回来的脚步声。

「嗯?还有什么事吗?」

「嘿嘿我还忘了有件事没做。」

莱菜脸上露出淘气的微笑，蹲坐在我和电视机之间的地毯上。

「你忘了什么?」

「来，我准备好了。」

菜菜闭上双眼朝我贴近，柔嫩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嫣红。

「做、做什么啊?」

「晚安之吻呀，亲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之俊，她将前额的刘海拨起并露出额头。

「什么叫亲这里就可以了，我们平常没有做这种事的习惯吧!」

「咦哥哥好小气!以前明明就常常亲人家的」

「有、有那种事吗?」

「当然有啊!你不记得了吗?」

要是被爸妈见到这种场面，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目前没有任何人会来客厅的迹象。

「那个好像有亲过的样子」

也许我真的有亲过菜菜，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明明就有~好过分哥哥竟然不记得了」

「抱、抱歉。」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

说不定菜菜是对我今天早上说过的『我没有接过吻』这句话感到不高兴，不过我所认定的接吻是指嘴唇和嘴唇的接触，至于会亲菜菜的额头，充其量只是兄妹之情。

再说我现在也做不出那种事，因为真的很不好意思。

「好不好?哥哥很久没亲人家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亲吻是情侣才会做的事吧?」

「这么说来，我和哥哥以前是一对情侣囉?」

「那个是」

菜菜总是在这些小地方特别敏感，而且她也知道只要搬出大道理来说服我，我一定无法招架。

「亲吻也有分很多种啊。像是打招呼的吻、家人的吻、情人之间的吻外国人不也是一天到晚都在亲吻吗?」

「我又不是外国人」

就在我讲完打算起身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菜菜一把抓住我的脚，用力往后拉，我因此失去平衡坐倒在沙发上，而她也顺势压在我身上，逐渐朝我的脸部逼近。

〔骑乘位!?〕

「唔算了，换我来亲哥哥好了。」

「什么?等、等一下!」

「那哥哥肯亲我了吗?」

我彻底认输了。

「我，我知道了啦只亲额头喔。」

「嗯!」

「唉」

从我身上离开的菜菜先跪坐在地板上，然后露出额头等着我。

为什么她突然想要我亲她呢

话虽如此，不过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我闭上眼晴，硬著头皮在菜菜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

菜菜额头上微温的触感让我有股怀念的感觉。

这么说来，以前

为了安抚不小心把玩偶弄坏而哭个不停的菜菜、为了让害怕听到雷声的菜菜冷静下来，我常常像这样轻吻她的额头。

每当我这么做的时候，菜菜就会立刻破涕为笑，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这个魔法的存在。

「嘿嘿谢谢你，哥哥!」

等到我的嘴唇离开额头以后，菜菜露出满意的微笑并起身。

「那么我先去睡囉，晚安明天见~」

隔天一早，我照著闹钟设定好的时间准时起床，稍作准备之后便上学去了，虽然昨天累了一天，不过好好休息一晚后，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由于菜菜今天是值日生，所以比我还要早出门。

就在我走到距离校门不远处的时候

「啊」

走在我前面的女孩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上抱的纸袋掉到地上，纸袋的底部因此磨出一个大洞，里头装的数本精装书散落一地。

「你没事吧?」

我帮忙捡起其中一本书交给那位女孩子时，我们的视线恰好交会。

「啊星乃同学」

站在我面前满脸困扰的女孩子原来是星乃同学，她将书紧紧地抱在胸前，向我微徽低头道谢。

「那个谢谢你，相原同学。」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们不是同班同学吗?」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记得同学的名字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即使如此，我还是非常高兴，高兴到忘了问她那天在电影院里发生的事。

「没、没错，说得也是，哈哈哈」

「嗯，那么我要先走一步了，我得在上课之前先去一趟图书馆才行。」

星乃同学说完之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我目送着星乃同学离去，直到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原来星乃同学喜欢看书啊〕

就连上课的时候，我也常常不自觉地注视著星乃同学，她并没有察觉我的视线，依旧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

星乃同学平时相当文静，因此在班上不算十分突出的人，所以也没有听说过在她周围有我的竞争对手

〔不过我不能再继续拖拖拉拉下去了。〕

可是如果突然找她讲话，可能又会像上次一样吓到她吧，就算她记得我的名字，不过对她来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同班同学。

〔得再另外找机会才行〕

结果今天的课就在我不停地思考星乃同学的事情时，不知不觉结束了，到了放学时间，菜菜在我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时候跑进教室里。

「哥哥，你还记得昨天和我约好的事吧?」

「当然，才过了一天而已，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菜菜以一抹暧昧的微笑回答这个问题，接著她拉著我的手往教室外走去。

「我希望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

菜菜拉著我来到的地方是位在别栋大楼的家政教室前面。

「怎么好像有股香味。」

我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香味像是拍打上岸的海浪般从家政教室里头慢慢地飘散出来。

「很香吧?」

话一说完，菜菜便笑着用力打开家政教室的门。

「鸣美，我带哥哥来囉~」

「啊!菜菜!还有相原学长!」

「咦?」

在家政教室里等着我们的是一个在学校制服外围着蓝色围裙的女孩子，她有著一头俏丽的短发，看起来和菜菜同学年，而我猜的果然没错。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1年a班的里仲鸣美，我常常从菜菜那里听说关于学长的事唷。」

「原来是菜菜的同学，也请你多指教。」

「是!」

鸣美带著充满精神的笑容回答我，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大锅子正在瓦斯炉上加热，看来香味的来源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对了，这一锅是?」

「这是乌龙面。」

「乌、乌龙面?」

经她这么一说，这确实是乌龙面的味道，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煮乌龙面，我不禁发出惊讶的声音。

看到我一副困惑的样子，鸣美微笑著向我做了说明：

「我是料理社的，不过我只会做乌龙面。」

「哥哥，你知道商店街那间『赞岐乌龙面里仲』吗?那家店是鸣美家开的唷。」

「真的吗?我以前有去那里吃过喔，面条的咬劲十足，相当美味。」

这并不是客套话，而是我内心真挚的感想。

虽然我是很久之前去吃的，不过直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记得应该是位戴著眼镜、感觉很顽固的老板负责煮面和装盘，他应该就是鸣美的父亲或是爷爷吧。

「谢谢你嘿嘿，被学长称赞了」

「所以啊，我们希望哥哥能试吃一下鸣美煮的乌龙面。」

「我吗?」

「嗯。因为要是我来试吃的话，可能没有办法说出客观的意见。」

「麻烦你了。」

呜美低下头向我鞠了个躬。

被她们这么拜托，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光是闻到这阵香味，就已经让我饥肠辘辘了。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太好了，那么请学长再稍等一下喔，就快煮好了。」

经过片刻，只见到呜美快速地将煮好的乌龙面移到碗中，看到她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对这项工作相当得心应手，真不傀是乌龙面店的女儿。

「好了!让您久等了!」

「果然根香，那我要开动了。」

在鸣美和菜菜的注视下，我迫不及待地吃下一口乌龙面。

「味道如何?」

「嗯，相当不错，清爽的汤汁配上柔软的面条，两者很滑顺地进入口中。」

鸣美手工制的乌龙面真的很好吃。

即使和之前吃过的那家店相比，我也认为丝毫不会逊色，鸣美和菜菜在听到我的感想之后，高兴得互相击掌。

「真是太好了，鸣美。」

「嗯!我和学长果然很合得来呢!」

「咦，很合得来?」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味道，所以只要味道合得来，其他方面一定也可以进展得很顺利。」

「等、等一下，你说其他方面是指?」

就在我品尝乌龙面的时候，话题渐渐偏离到奇怪的方向。

然后菜菜像是恶作剧的小孩般笑著说：

「我跟你说，其实呜美一直很崇拜哥哥喔，所以她一直拜托我介绍你给她认识。」

「咦!?」

一直很崇拜我!?

这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展，让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品尝乌龙面的味道，当我以为这是开玩笑而往鸣美的方向看过去时，她却羞答答地开口说：

「是的因为我常常听菜菜提起学长的事，所以就」

「菜菜，你到底告诉她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我只是很普通地把哥哥的事跟她说而己。」

到底要怎么穿凿附会才能把我塑造成学妹崇拜的对象啊

当然我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还有些开心。

不过如果有哪些地方造成她的误会的话，那我倒是想尽快澄清。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菜菜说了什么，不过我可不是那种值得你崇拜的男生，读书和运动都不在行，长得也不怎么样」

即使是由自己的口中说出，还是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不过鸣美像是要反驳我的话一样大力地摇头。

「学长很帅!」

「咦?帅，我吗!?」

「对，我是说真的，我好羡慕菜菜能有一个这么棒的哥哥。」

「嘿嘿，我才不会把哥哥让给你呢。」

看样子她好像是认真的、因为鸣美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恋爱中少女的神情。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得到这种明显的变化。

「那、那个、呃学长有女朋友呜?」

「你应该也从菜菜那里听说了吧?我没有女朋友，因为我不受女孩子欢迎。」

鸣美和菜菜立刻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说的话。

「才没有那种事!」

「哥哥，她说的没错!」

「你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不知下觉间被眼前这对一年级搭挡的气势彻底压倒了。

「哥哥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你应该再表现大方一点才对。」

「不过菜菜，要是学长变得太受欢迎的话，我们也会很困扰的」

「啊!」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忽视我的存在，开始随便乱讲话好不好，你们原本的目的不是要我试吃乌龙面吗?」

如果放任她们继续下去的话，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惊人之语，对于不习惯处理这类情况的我来说，只能硬打断她们的对话，并且将话题转回乌龙面上。

「啊，说得也是，请学长先等我一下。」

虽然菜菜似乎还有话想说，不过一提到乌龙面，鸣美立刻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正在研究汤头的种类，可以请学长帮我尝尝味道吗?」

鸣美将另一个锅子里的高汤舀到小碟子里递给我，这次的高汤比刚才那碗乌龙面的更有透明感。

「没问题，只是我可能无法像专家一样讲出精辟的意见。」

「没关系，比起专家的意见，我更重视学长的看法。」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将小碟子端至嘴边，尝了一小口高汤。

「嗯昆布的味道重了点，另外还有一种海鲜的香味，是用什么材料熬煮的?」

「是小沙丁鱼，我加了用沙丁鱼的幼鱼做成的鱼乾。」

原来如此我将小碟子还给她，心中暗自佩服。

鸣美也同样从锅里舀了一点高汤到小碟子里并试了试味道。

「真的耶」

「啊!鸣美!」

菜菜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一样慌慌张张地抢走小碟子。

「嘻嘻，是间接接吻呢~」

「接、接吻!?」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

刚才小碟子上我嘴巴碰过的部分，鸣美好像也碰到了相同的地方

「鸣美你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太过分了!所以我才不想介绍哥哥给你认识唔既然如此」

菜菜下定决心似地点点头，只见她快速地将嘴唇贴到刚才的小碟子上。

「我也要间接接吻~!」

「啊!菜菜?」

于是鸣美和菜菜开始了一场小碟子争夺战，总觉得当初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

听到看傻眼的我这么说，菜菜停止了和鸣美的战争并向我提出质疑：

「咦?哥哥比较喜欢大姐姐吗?」

「也不是非大姐姐不可啦」

我现在心中最在意的人是星乃同学。

虽然对鸣美很不好意思

不过听到我的回答之后，菜菜将双手在胸前交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哥哥喜欢的果然是摩央姐」

「咦?那是谁?」

「摩央姐是住在我们家附近的大姐姐，以前常常和我们一起玩。她是这间高中的三年级学姐喔。」

「喂、菜菜!不要随便乱讲话!」

就在这时候

我透过家政教室门口上的窗户看到有个人影通过，那个人用红色的发夹夹住浏海，侧面看起来像是

「啊!」

「学长?」

我连忙跑出教室，不过那个人影星乃同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

〔她该不会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