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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里伽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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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第二学期后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个不合时宜的插班生的事彻底忘光了。毕竟她是隔壁班(松野的班级)的学生嘛,而且我们也从没在走廊里遇见过,所以自然而然就忘掉了。

我再次想起武藤里伽子这个人,好像是在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周,也可能是第二周,总之是在一节体育课上。那节课是三班和四班一起上,我们这些男生全都聚集在室外的操场上踢球。

那天下午的气温仍很炎热,天空一片晴朗。我们来回跑了有15分钟左右,已经变得汗流浃背,在被其它伙伴换下场后,我一下子就躺在了长椅上。我心情低落的胡乱想着一会儿就是水平测试了,这回我可惨了,不过绝对不能向川村那个家伙认输,所以一定要努力。

喂,杜崎,这时坐在后面长椅上的香川敲了敲我的头说道:快看女生那边,好厉害呀!,然后还笑着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足球场对面是位于体育馆旁边的网球场,女生们此时正在里面打网球。我一边想着肯定又是再说三班那个波霸有贺吧,她一运动起来胸部就会壮观的晃来晃去,一边心不在焉的朝网球场方向望去。

一班的泽田、三班的有贺以及五班的樱庭并成为我们年级的三大巨头,特别是三班的有贺最为夸张。如果说另外两人的胸部还算是出众的话,那么有贺的胸部就实在是大得吓人了。这样壮观的胸部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她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才会长得那么大啊,而且从初中时起她的胸部就已经那么大了。由于身高只有普通的1米55,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只有胸部在不断茁壮成长,第一次看到是,我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哦哦!,不过时间长了,我的心情就逐渐冷静下来,看待这件事的眼光也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事情都是有尺度的,有贺已经超越了这个尺度,所以她给人带来的不是愉悦,而只是一种震撼。

我装样子地瞥了一眼在网球场打球的女生,并没有看到有贺的身影。

什么呀,根本没在那里嘛

什么在不在的,你说谁呢!我让你看的是右前方那块场地,正在河咱们班小芹对打的那个三班的转学生

转学生?,我一边质疑着,一边终于捕捉到了里伽子地身影。

果然如香川所说,此刻正在河我们班小芹对打的,正是暑假时只见过一次面的那位武藤里伽子。

咦,我不假思索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白色的t恤,深红色的运动短裤,虽然这身装束并不太像打网球的,但里伽子却打得十分漂亮。奔走于球场中,将球干脆利落的回击到对方的场地,她看起来就好像正在自动练习场里面打球一样,而且完全没有出现失误。看到里伽子的表现,不仅会让人猜想她是不是在转学前的那所东京的高中里参加过网球部。虽然小芹是个运动万能的女孩,但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却仍然很明显。里伽子在奔跑着,里伽子在击球。全部都是里伽子在表现。

好帅呀,我不禁脱口而出。

由于香川半天没有响应,所以我就扭头去看了他一眼,结果发现他正张着嘴,呆呆的望着网球场的方向。此时我才刚刚发现,坐在长椅上的这些人中,差不多有一半都在专注的看着网球场那边,眼睛里还放着光。

当时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想笑。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虽然眼前的球场上正有一群班里的小子们在汗流浃背的踢着足球,但坐在长椅上的男生中却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在转过头,盯着网球场那边的女生,真是一群直率的家伙啊。

在下课后的更衣室里,里伽子地事瞬间成了大家议论的热门话题。有夸她网球打得好的,由赞她外形出众的,还有人认为她看起来很好胜,大家全都在嚷嚷自己的看法。这种场面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群纯朴的外地小子在看到从东京来的帅气女孩后,便立刻带着一种害羞和自卑混杂在一起的心情去议论对方。大家都是害羞的人,而且这五年里看到的女孩子全都是一样的面孔,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这张新面孔,他们就本能地产生了一种质朴的兴趣。

提着运动背包,我和松野一起走出了更衣室。刚刚运动产生的热气和汗水,是松野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一边和松野并肩走着,一边笑着对他说,那个叫武藤的家伙是不是有些太过醒目了?

松野将雾蒙蒙的眼镜摘下来,用t恤的前胸部分仔细的擦拭干净,然后又重新戴上。这时,他突然有些生气地说:她哪里是太过醒目了?随后更像一阵风似的往楼道走去。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在生气。

喂,松野啊,我急忙跟在他后面追了过去。好不容易追上了快步向前冲着的松野,我这才终于又可以和他并肩一起走了。

他的反应让我吃了一惊,更确切的说是有点儿惊慌失措。

可能是因为看到我的表情很沮丧吧,松野慢吞吞的说道:哎,武藤这个人啊,现在只是在班级间露了一下脸嘛,我觉得她以后并不一定能成为什么名人啊,他的语气很不自然,听起来好像是在辩解什么。

哦?只是露了一下脸吗?

嗨,反正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作为三班的班长,松野带着一幅烦恼的表情朝我笑了笑。这种笑的方式看起来仍像是在辩解着什么。不过对此我只是回报了他一个暧昧的笑容。

在三班教室前与松野友好的分手后,我走进了自己班的教室。有几个换完衣服的女生已经先回来了,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汗水的味道。

我一边将虾捷克需要的课本摆在桌子上,一边微微的叹了口气。松野喜欢上那个叫里伽子的人了吧,我认真地告诫着自己。

无为即无灾,还是别再跟松野提里伽子地事了。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做起来会很容易,实际上在某段时期内,这件事的确做起来很容易。

在那之后不久的水平考试中,里伽子的全科总成绩一举排在了第12名。

我抬头呆呆地看着公告栏上贴的排名表,感触良深地想着:果然啊,怪不得会出现这样不合时宜的转学生呢,怪不得学校会开出这种特例呢,照这么看的话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啊。

我的排名刚好进了100名以内,是91名,应该算是勉强安全上垒吧。和初中一二年级时的秀才形象比起来,如今的我就只能苦笑了,一过了十五岁,就变成普通人了呢。不管看几遍,名次都一成不变的还是91名,所以我干脆放弃,挤出人群走进了楼道。

里伽子此时正好从对面走了过来,她低着头,用手帕擦试着双手。可能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吧。

里伽子好像被人群聚集的场面吓了一条,随后又朝公告栏望去。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出来那是水平考试的成绩榜单,总之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走了过去。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感兴趣。

注意到里伽子从这里经过的女生们(这种时候好像都是女生先注意到,好奇怪)都瞪着眼睛,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都恰好被我看到了。

那是什么态度啊,好象很了不起似的,她们的眼神就像漫画里常出现的那种一样,很自然就让人联想到了这样的台词。

做这种事的人可能自己相当乐在其中吧,但对于恰巧碰到着一幕的其它人来说,就的确有些尴尬了,心里会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真无聊啊!

我哼了一声,隔着肩膀扭头望去。

里伽子此时刚好走进了教室,可能是因为她的制服作得比较匆忙吧,导致肩部显得过于宽松,因此也把她的肩衬得有些单薄。

那个女孩,看起来好象不怎么幸福呢。

不知不觉地,我竟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因此也吓了自己一跳。

能得到第12名的成绩,按理说都应该高兴得跳了起来了,可她的脸上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对于只排在91名的我来说,这的确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之所以无法直率的表现出喜悦之情,可能是因为心存什么不满吧??无论是谁都一定会这么想的。很明显嘛。

我从来都是这样很直观的去推断一件事,直到现在仍是如此。

我原来就没有那种可以思考很复杂的事的脑筋,而此时也只是莫名的感觉到那家伙好像有些不幸罢了。

里伽子母亲的娘家是很有名的果树园园主,在针木一带经营者一片梨树园。

而告诉我这件事的,竟然是在市政府工作的母亲。

你们班最近是不是转来了一个叫武藤里伽子女孩子?,考试之后大约过了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某天吃晚饭时,母亲一边给我盛饭一边问到。

对,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啊,观光客的吉田科长突然跑来,问我这个叫武藤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武藤果树园家的亲戚,吓了我一跳呢

吉田?会不会就是那个吉田沙织的老爸啊,没想到她老爸竟然是科长啊!

吉田沙织是我初中二年级时的同班同学,虽然我并不知道他老爸是观光科的科长,但由于我们的成是很小,所以只要你稍加留心,就会发现人际关系其实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彼此联系着。

圆白菜山尾的老爸经营的医院位于闹市区,它的对面是我们经常会去得的唱片店,唱片店的店员是去年刚毕业的宫原学长。类似的事还有好多,总之这个城市真的很小。

为什么吉田的老爸要来问武藤的事情呢?

那个叫武藤的孩子,学习好象很不错呢

听着母亲那充满感动的语气,我差不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水平考试的成绩排名中突然窜出一匹黑马,这件事应该已经成为我们年级各个家庭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吧。到了五年级以后,在各种大考小考的成绩排名中,比较靠前的名次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很少会出现飞出黑马的情况。因此,突然冒出来的武藤里伽子就一举成为了我们年级的名人,而且也必然会一度成为各个家庭中的话题人物。吉田家肯定也是这样,很意外的突然听到了武藤里伽子的名字。

吉田大叔来找母亲打听这件事的确是正确的选择,因为母亲是一个已经在农林水产科待了十年以上的老科员了。母亲告诉我说,武藤果树园生产的梨在市场上标价很高,果树园的名气也很大。

我经常能听到园主武藤先生的名字,在农业协会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说,园主武藤先生的妹妹好像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回娘家这边来了。

听到家里的一些事这种说法,理所当然就会让人联想到离婚吧。没有什么其它方面的原因,只是觉得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吧。反正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并没有感到非常吃惊。

她的女儿和儿子好像也一起过来了,女儿正好就转到了你们学校。成绩可真不错啊,东京的孩子果然不简单

嗯~

虽然我正在老老实实的吃饭,但还是忍不住偷笑了出来。东京的孩子果然不简单,此刻,在这个小城其它的某个家庭的饭桌上,也一定正在谈论着相同的话题吧。

连我们这种性格闲散的人家都会聊到里伽子,就更别提那些热心于教育的家庭了,他们要谈论的内容肯定就不止这些了吧。

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会感到有些不舒服。

其实武藤也挺可怜的,成绩那么好,肯定想上东京那边的大学吧,现在就只剩下一年了,要是能留在东京上学该多好啊,我发自内心底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剩下一年了,对于里伽子来说当然是能一直留在东京比较好吧。而且留在东京的话,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陌生家庭饭后议论的话题了。

因为家长的原因而让孩子受罪。

话不能这么说,身为母亲,当然是想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了。母亲充满感慨地说道,孩子都已经上初中或高中了还离婚,说明的确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吧。这种时候,是不会因为顾忌什么考试怎么怎么样就把孩子留下自己回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把孩子一起带过来的。事情就是这样啊

哦哦,您好像很有体会嘛!我瞥了一眼老爸那边。

老爸抬着筷子,入神地看着电视里的棒球比赛直播,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打算参与我们这边的话题。

你和武藤那孩子是一个班的吗?

不是,我是四班,她是三班的

你一定要对人家亲切一些哦,刚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事吧,母亲的语气真是柔和极了。

我想,她肯定是从农业协会的朋友那里听说了里伽子父母离婚的事吧,而且肯定还知道了离婚的具体经过和细节。之所以会帮里伽子的母亲说话,也一定是因为对事情的原因有着很清楚的了解吧。

比如里伽子的老爸在外面有女人啦,私自动用公司的资金啦等等。事情的真相可能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富有戏剧性。不过这些是对于我来说全部都没有什么真实感,脑子里无法产生具体的印象。

晚饭之后,我没有看电视,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收音机后,我倒在了床上,在等待肚子里的食物消化掉的这段时间里,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知道母亲从楼下喊我,我才睁开眼,下楼一看,原来是松野打电话来了。

喂,什么事啊?,我拿起电话,坐在了楼梯上。

我们俩一个月顶多就打一次电话,每次打的时候都会聊很长时间,所以我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嗯,电话那边的松野支吾了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非打电话不可的事,松野含含糊糊地说道,沉默了一下后,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说道:

今天我去武藤住的地方了

啊?

武藤今天因为感冒请了假,我听说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所以就担心会不会有事

她一个人在那里睡觉

就是这样

是吗

我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沉默着,心里还盘算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啊。

松野去探望了里伽子,里伽子感冒了,所以一个人在家睡觉。原来是这样啊。松野肯定是回家后过于兴奋,所以才给我打电话的吧,因为除了这件事以外就没有什么其它可说的了,这也让他此刻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松野支支吾吾地说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也假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彼此都诚惶诚恐的挂了电话。我带着某种莫名的心情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的收音机仍然在不停的呱噪着,我关上了收音机,打开了窗户。

夜空的远处,隐约浮现着浦户湾的海面。沿着海边所建的两座度假公寓都开着夜光灯,灯光把海面照的亮闪闪的,看起来的就好像是撇了一层水银粉一样。远处的海面都被笼罩在夜色中,只有渔船的灯光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幽幽的漂在海面上。白天的时候,可以看见公寓里的人们驾驶着自己形形色色的小帆船食入海中,到了晚上,则可以看见入海口微微荡漾的波光浮现于灯火之中。不论是白天的景色还是夜晚的景色,我都很喜欢。

读书读累了,或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又或是遇到了高兴事的时候,我都会打开窗户,眺望延伸到远处的辽阔海面。望着望着,浪涛的声音就会不知不觉传到我耳朵里,有时候听起来像在铁轨上飞驰的火车,有时候听起来又像是风的声音,一瞬间,我会产生某种错觉,仿佛自己此刻正深处于另一个地方。

每到这时我都会感受到一种很亲切的心情,就好像与思念的人久必重逢一样,之后我则会很满足的把窗户关上。

听着远处的浪涛声,我忽然想起了从公告栏前直接走过去的里伽子,想起了里伽子单薄的双肩。

一下子变得很想笑,因为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松野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吗,我可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呢。

喜欢上一个人真是件奇怪的事啊。

当时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孩子,对将来的事也是完全没有想法。

不管怎么说,松野的确是去过里伽子的住处了,而且也应该被邀请进屋了。这真是太好了。

松野的那次电话只是一个例外情况,此后他再也没和我谈论过关于里伽子的话题。这样做也的确很符合松野的性格,因此,我也逐渐对里伽子的事情失去了兴趣。里伽子只是个不合时宜的转学生罢了,很擅长打网球,成绩也非常棒。

仅此而已。

至今为止,我好像对里伽子找我搭讪这件事有些怀恨在心。虽然她这么做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还是太过于任性随便了。

拖她的福,我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年迎来了一个最糟糕的开局,同时与好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不愉快。最后分手看起来还像是以吵架结束。实在是很辛苦的一年。

这一切事情可喜可贺的开端,应该就是那次命中注定的夏威夷修学旅行吧。

夏威夷这件事对我的不良影响一直持续到最后。

杜崎君,能借我点钱吗?

当时我正站在饭店大堂私人泳池对面的玻璃门那里,当里伽子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从玻璃门旁边的观赏植物后面走出来时,我不假思索的环顾了一下周围。一瞬间,我还以为是附近有什么别的人在和我说话。

可是大堂里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是高中生,而站在面前的里伽子此刻也正在直直地盯着我。

那时我们到达夏威夷(更确切的说是欧胡岛)之后的第四天下午,那一天是旅行的最后一天,内容是自由活动。第二天我们就要返回日本了。

临走之前,我们可以去市内观光以下,逛逛太平洋国家纪念公墓和珍珠港,还有俳句花园和平等院,另外还可以悠闲的下海游游泳。虽然在高知已经看惯了大海这种东西了,但只要一听说可以尽情地游个够,大家的眼神就立刻变得不一样了。从那天早上开始,大家就都陆续拎着饭店特制的午餐盒子跑到了沙滩那边去了。

我从早上开始肚子就不舒服,由于午饭没吃好所以有点儿闹肚子,于是到了下午我就一个人回饭店了。我们住的房间本来就是狭窄的双人房,现在更是被调整成了三人间使用,加进了一张临时床位,因此就连只是在房间里走动都会感到很困难。为了增添风情房间还设有一个阳台,里面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张油漆已经剥落的白色小桌子和一把椅子,然而这也没能给人带来什么舒适的感觉。

1点半以后,我来到了大堂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海边,所以我准备在大堂里找一个认识的家伙,拽他陪我去海边散步。里伽子向我搭讪时正是在这个时候。

钱?我一头雾水的回头看着里伽子。

实在搞不懂里伽子为什么会向不是她同班同学的我借钱,而且更奇怪得是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名人。初中时的成绩的确能排进尖子班,不过现在却已经变得很一般了。在补习班里,我也只是那些成绩不起眼的人(这部分人数量很多)当中的一员罢了。

突然,我回想起来,自己暑假的时候曾经和松野一起跟里伽子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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