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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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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奕鸣是个双。

相对于同性恋,他的性取向更不为人所接受。从他明确自己的性向开始,就对这一生的感情历程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后来的人生经历也证明了,这世道如他想象的一样坎坷,甚至更甚。但好在多年来虽然一路跌跌撞撞,终究还是跟爱的人一起走了下来。

他跟男性/交往过,也有过女朋友。每一场恋爱都是有始有终,好聚好散。大学时在国外念书,他跟路敞的母亲相识相恋,后来毕业回国前和平分手。本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谁知道将近二十年后突然天降一儿子。

“你们的性格真的很像。”都是沉闷寡言,不怎么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宋轻舟问,“路敞知道他妈妈的事吗?”

“就是她说打算再婚的事。”

“应该已经知道了。”路奕鸣说,“突然被送回国,像他这么聪明的孩子多少都能猜出端倪。”

路敞已经高二了。再过两年上了大学更不常回家,之后他的生活就交给他自己做主。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在他成年以前的这段时间里为他提供一些庇护。就当做是缺席他人生这么多年的补偿。

“委屈你了。”路奕鸣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低声说道。

相比起他,宋轻舟才更是无辜受牵连的那一个。生活里突然出现不速之客,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我对他有所亏欠,却要你跟我一起来补。”

“是我们。”

宋轻舟说,“分什么你我。”

路奕鸣低声笑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路敞站在连接的客厅与卧室的走廊里,紧握的拳头轻微颤抖着。

不多时,客厅里的两人站起来要回到主卧去休息。他听见动静,往前半步的脚又退了回来。终于还是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国庆假期是充满知识的三天。

大概是被路敞的学习劲头感染,关浔也没怎么往外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书。假期于茵出去跑签售,家里只有兄妹两人。关潼每到这种时候就画画画的废寝忘食,连写作业都嫌浪费时间。

关浔又当哥又当保姆,三餐简单弄完了叫这小姑奶奶出来吃饭都得请好几遍,还蹬鼻子上脸想让他给端到房间去。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哥哥,关浔对这种溺爱的行径嗤之以鼻,坚决只给她端到门口,离她要求的放在手边隔了整整两米那么远——以此来显示自己并不坚定的立场。

怎么还不开学呢。

假期第三天,被妈妈和妹妹集体抛弃的关·留守儿童·浔坐在客厅抱猫兴叹。

关浔抽空想到了自己的同桌,想着幸好路敞没答应出去玩的邀约。

因为他好像也并不知道要带人去哪儿。总不能领回家里头抵头的学习吧——虽然他确实有可能干得出这事,但多少会显得他是个无趣的人。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他并不想承认。

天气渐渐冷了。关浔在无聊中打开了淘宝,考虑着要不要给自家老狗子换个更暖和的窝待着。购物车还没打开,就听见门铃响个不停。

这种瞎几把按门铃按个不停的路数只有一个人能干的出来。他没理会,过了一小会儿门铃声消失了,变成了咣咣捶门的声音。

关浔听着无名火起,丢开手机大步跨到门口,抬腿跺了两脚,“别他妈敲了!操!”

似乎是意识到要找的对象并不在家,门外的人晃悠着离开了。

令人心烦的声音终于平息了下来。

狗子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悠悠地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脚踝。

关浔蹲下去捧着它黑黑的脑袋揉了两下,吸吸鼻子又把它抱起来,“别管他,我们买窝去。”

次日开学,大家都在对考试成绩忧心忡忡。

关浔自己对这个已经佛了。察觉到同桌的兴致也不太高,他没有提起跟考试有关的话题,反而问了一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干什么?”

路敞正在发呆,听见这个问题才回过神来。在空气中散漫游离的目光聚焦到关浔脸上,他下意识地回答道,“写字。”

关浔问,“写什么?”

“like&dislike。”

路敞说着,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封闭矩形,又在中间划一道竖线分隔成两格。“写出来,把这个框填满。”

“我就不喜欢写字。”

关浔小声嘟哝了一句,揉着后脑勺还没长出多长的发茬,却也提起笔来,“怎么写啊?”

“这边写你喜欢的东西,另一边写不喜欢的。”路敞把草稿纸撕下来一页给他,自己又重新画了一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哦。”

关浔接过草稿纸,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乱写。

先是“like”那格,他写的非常流畅,“放假,睡觉,狗子,麻辣烫,冰激凌,物理,提前下课,我自己”

关浔很快就感受到了路敞让他这么做的用意。

写下这些喜爱的事物时,眼前似乎能浮现出画面来。吃到喜欢的食物时的满足,一觉睡醒无所事事撸个猫的惬意。像是个小确幸的合集。他看着这些关键词,心情仿佛真的慢慢好了起来。

关浔会心一笑,瞥到路敞也在往矩形里填字,凑过去看了一眼。

“春天的早晨,夏天的河水,秋天的云,冬天的阳光,雨后的青草味,小朋友的笑脸”他一脸认真,像在写诗似的。字的笔画还有点生硬,但写得整整齐齐。

是非常文艺的小哥哥了。

关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草稿纸上的内容。

“”

庸俗,非常庸俗,一点气质都没有。

到这为止,另外一边写不写已经没什么要紧了。关浔把笔丢开,再去看路敞,见他往另一边添了几笔,只寥寥几笔,就回来继续写他的小短诗。

他没太刻意的遮拦着不让人看。关浔有点好奇,就又靠了过去,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物会让他这个目空一切的同桌都觉得讨厌。

他看见同桌的草稿纸上,“dislike”那一栏里,只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字。

“路敞”。

我依然热爱这个世界。

——只是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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