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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观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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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腰在还没有惊艳到那些客人的时候, 就先惊艳了所有将要被送入密林之中的炉鼎。

在所有衣着简陋、或仅仅只用一幅轻纱遮体的炉鼎之中, 楚腰是盛装华服的唯一一人。

更何况此时已经入夜, 天边新月如眉如钩,他们一路走来时,道路两边有成排的熊熊火把点起。于朦胧的月色和火光之下,楚腰如玉的脸庞更增一份灯下美人一般的神韵。有的炉鼎看见了他, 甚至忘记自己原本在哭。

……连这样漂亮的人都这样欣然地走进林子里, 那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那个炉鼎呆愣愣地想到。

对于这人的想法, 楚腰自然没有察觉,不过就算他知道了, 怕也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罢了。

这些年如刀尖行走的生涯让他时时战战兢兢,殚精竭虑, 而在自己的性命之外,他几乎不在乎一切事情。

“进去,都快点进去。”那一路上押送他们的小头目态度冰冷地驱赶着这些炉鼎。十几天前他的面目还是那么的贪婪肤浅,然而十多天的狂蜂浪蝶过去, 他基本上从这些炉鼎身上吃饱了。

这些作为宴席“开胃小菜”的炉鼎, 已经引不起这个头目太多的兴趣。相比之下,倒是披香宫里远近闻名的楚腰公子……

头目咽了口口水,朝着楚腰的方向走近了两步, 他作势驱赶,肥厚的手却不自禁地去贴楚腰的背——要是能从那两片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中间摸上一把, 手再向下滑, 再向下滑, 直到经过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落入神秘而动人的丘沟……

不过他的手甚至没能碰上楚腰半分衣角。

是楚腰闪身避开了他的触碰,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美丽的面庞正对着小头目,双眼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两丛橙色火光。

此时他的眸光之中再也没有了看向洛九江时的那股温顺和痴情,就连那娇艳的两片嘴唇中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淡淡的凉意。他说:“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人?”

没错,他是又一次被穷奇厌弃;他再次进入密林之中,如同家养的鸽子自己跳进烤乳鸽的烤盘;他将重新经历一次噩梦一样的屈辱和折磨,以此换得自己的活命……但他还没有廉价到这个地步。

小头目讪笑了一声,他收回自己的手,脸色不太好看,但他还是没有胆子对楚腰动鞭子。他把油腻腻的掌心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两下,勉强跟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快点进去吧,纤纤公子。”头目嗓子里哼出一声模糊的咕噜,他不敢明面上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用了种更委婉的方式,借称呼楚腰的另一个名字来宣泄了自己的愤怒。

楚腰没有理睬他。

在进入密林之后,有几个炉鼎凑到楚腰身边来打听详细的情况。有人学着楚腰那样折起下摆的袍角,防止衣服被密林中四布的荆棘勾破,也有人举一反三地扎紧了自己的袖口,惴惴不安地估量着自己将会面临的命运。

他们此时还一无所知,于是对未来的怕也都怕得充满想象力的茫然。楚腰看他们一眼,只是简短地叮嘱道:“活下去。”

这或许要看这些人运气好坏,是不是当夜就入了某些妖兽的肚子,如果没有就可以活下去;要看客人性格的暴虐与否,要是肠子没有全被扯出来,就把内脏重新塞回腹腔争取活下去;要看是否有客人不爱渔色,只是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两脚行走的猎物,如果遇上,那就趴在地上装死尝试活下去。

他没有任何诀窍能教给任何人,他只能告诉他们要用尽全力活下去。

从此不会有安逸,不会有美丽,更不会有尊严和快乐。唯一有的就只有最赤裸最丑陋的真实面目,他们将像野狗一样一口叼住命运转动的日晷,极尽挣扎,极尽疯狂,追逐着自己求生的本能。

而那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痛苦在一生之中都会深深刻入骨髓,从此没有一时半刻或忘。

这片林子经过穷奇的精心设计,每一寸地面上都蔓延着软刺倒竖的钩吻藤。

如果有活物在上面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不动,那百丈之内的所有钩吻藤都会“活”过来,用它们粗糙的藤条鞭笞炉鼎们的小腿,逼迫他们在这一片草藤的天然地衣上拔足狂奔。

穷奇就是要让这些炉鼎们疲于奔命整整一个夜晚,等第二天时展现给客人们的将是最可口、最狼狈、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凄惶的美味点心。他们任人拿捏,任人摆布,任人折弄成随便什么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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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那副面具和请帖,洛九江很轻松地混入了等待“招待”的队伍之中。

这一列修士大概近百人,修为差不多都在金丹上下。洛九江左右看了看,学着几个修士的模样装作自己性格孤僻,只在一边站着,免得多说多错。但就是那样,那些污言秽语依旧迎风而来,满满地灌了他一耳朵。

他掩在袍袖之下的拳头已经浮起了隐隐青筋,倘若可能,还真想一刀把这里劈个稀巴烂。

给他们引路的这位侍从是个八面玲珑吃得开的人物,在将他们带入晨曦初至的密林之前,还好好地开了些“其中红湿花碎美景无数,诸位客人只管流连忘返”的玩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但洛九江没笑,他透过面具看着那个侍从,心里有点平静地在他那张讨喜的笑脸上画了个血红的叉。

……

密林里的夜晚,冷月如钩,幽深的月影冷淡地投下一点吝惜的皎光,却只是把高大的树木照得鬼影浮动。

在前半夜里,林中布满了炉鼎们急促的脚步声,尖叫声。有几声忍耐到了极处哭喊的嗓子勾起了所有人的愁绪,几乎是所有被扔在这里的炉鼎都在断断续续地哭。

而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就连这哭声都微弱了,减轻了。脚步声变得拖沓而沉重,钩吻藤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连一声声喘息都是坠着铅的,刚刚呼出鼻腔就被拉扯着落进草丛里。

太过长久的惶恐和不安把人的神经拉得极长极薄,再多的不安和惧怕最终都归为无声的麻木。

等到日头升起来的时候,钩吻藤终于重新蛰伏回去,当下就有许多的炉鼎整个跌倒在地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紧盯着太阳,甚至一个字也无力气说了。

楚腰背倚着一棵老树,他半阖着眼睛,抬起手来抿紧了自己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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