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误会重重的二人(1/2)
原文翻译作者freetern【请尊重原文翻译作者的劳动成果转载请注明出处和作者】
第五章误会重重的二人
莉迪雅睡不着觉,一整晚都在思考着很多事情。
明天一到就回去吧,爱德格说过。任何一件事情都还没有解决,而且也不能够对园丁和奥特雷德夫人弃而不顾,然而却意识到对自己来说,那
终究是鞭长莫及。
而且莉迪雅现在违背爱德格的说话,丧失了自个儿努力的自信,也想到自己一意气用事起来,比之前的都可能还要伤害到他,渐渐就不安起来
了。
甚麼取消婚约,虽然把话说了出来,自己却是想要他说不。爱德格虽然如此回应了,莉迪雅却是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话伤到了他。”在想甚麼?是不是在想着要逃开我?”
当时莉迪雅并没有想过要逃走甚麼的。倒是在想,自己的膝盖原来细小得可以容纳在他的手里。
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够变成他所祈望的女性呢?
当接受奥特雷德夫人的教育时,莉迪雅深信自己可以变成那样子而且作出了努力,然而情况并不是那般顺利,也越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他。
即使天色开始渐渐明亮,莉迪雅的内心却完全拿不定主意要去还是留。
「喂莉迪雅,起床啦!」
一边敲着天窗,尼可一边说道。莉迪雅一边不情愿地起床。
「起来了。」
「我找到了丹麦族聚集的地方啦。快点来吧。」
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忙地推开毛毯。马上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跟在尼可后面,走到一间拥有连接庭园的阳台,雅致的书房里。
「你看这间房子,到处都是妖精的脚印。全新的脚印也有很多。看来他们经常进出这里啊。」
虽然对莉迪雅来说,要看到妖精的脚印是困难的,不过因为是尼可说的,就一定没错了。
看来这里可能是已死去的先代伯爵的书房。被整理得乾乾净净的,一尘不染,不过从扶手椅和书桌被小心地经常使用的样子中,可以回想到死
者的人品。
「看来丹麦族和这间房子的主人世世代代都有渊缘,所以就来这里聚集来思念以往的主人。」
奥特雷德夫人没有孩子,亡夫持有的伯爵爵位想必就会归到丈夫的亲属那儿。这些亲属,是否对祖先一直生活而来的这片土地依依不舍呢,虽
然莉迪雅并不知道,不过对於妖精们来说,要认同远离这片土地的亲属为这个家的当家主人,大概是件困难的事情吧。
总之,丹麦族一定不可以离开这栋大宅。
奥特雷德夫人和丹麦族订下了甚麼样的契约呢。把妖精代替自己住在这间大宅中,她本人打算在甚麼地方做甚麼事情呢?
那是甚至妖精们要走,却仍然想要借助妖精力量的事情吗?所以就订立了荒唐的契约吗?
莉迪雅边想边环顾房间。
并排的肖像画,里头的人们可能曾经住在这间房子里,并且和丹麦族亲近。这样子的话,妖精们频繁地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马上,莉迪雅的目光停留在一幅画上。
一身包裹着略微旧式衣裳的贵妇人,戴着一条玫瑰花圈的首饰。
意外的是,由不同颜色的花朵组合而成的这项花环,彷佛很眼熟。
和园丁维吉尼亚所戴着的花环首饰一模一样。花朵的种类和大小,以及颜色的排列方法也是相同的。
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装饰昔日贵妇的花环,竟然连枯萎也没有,就放在维吉尼亚的胸前?
还是维吉尼亚只是制造了一个非常相似的花环呢?为什麼?
不、只因深信那是鲜花才会这般看,要是那是假花的话。
「难道regard?」
莉迪雅喃喃自语起来。
玫瑰花是红宝石的红,叶片是祖母绿的绿,石榴石的红色是孤挺花,毋忘草是紫水晶的紫,钻石就是白玫瑰。
取出各种宝石的首个字母,就拼成regard——敬爱的意思。
那麼,这就是奥特雷德夫人的regard项鍊吗?
维吉尼亚曾经说过,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就可以进入妖精的玫瑰园。草本花和妖精本来就是关系密切的。不过并不代表靠着花朵的力量就能够令
妖精的玫瑰园入口变得容易被发现。
不过,要是说这个家代代相传的regard项鍊的话,即使把它说成是进入丹麦族玫瑰园的印信也不出奇。
以花卉作为主题的宝石,露辛达曾经说过。管家也说过,那是平时戴在身上就会很显眼的东西。
「尼可,我明白了!」
「唉?甚麼?」
园丁维吉尼亚,她正是奥特雷德伯爵夫人。
所以她才会因为代替身份的妖精被刀子赶了出去,而无法离开玫瑰园。
regard项鍊并没有被人偷走,而是被奥特雷德夫人戴在身上了吧。
「我知道夫人的regard项鍊在哪里了。我们去确认一下吧。」
兴趣是修葺花圃的贵妇并不是少见的,而且她令玫瑰花盛开的才能比甚麼人都好。所以平日都由她自己来管理玫瑰园。
「等等我,莉迪雅,你要去哪里?」
要是维吉尼亚就是奥特雷德夫人,莉迪雅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很清楚吗?
莉迪雅匆匆地跑了出去,险些撞上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影,停了下来。
「早上好,已经有工作了吗?」
那是比利。
挡住莉迪雅的去路,比利用手抵住门叉开两腿站着。
有点儿在意刚才的对话有没有被听到呢?虽然尼可的说话对普通人来说只会听到是猫叫,不过莉迪雅说不定会被人以为是在说着奇怪的自言自
语呢。
「你也很早喔。」
「我刚好有个地方想叫你去。现在可以吗?」
「这个,在这之前我有事要做。」
「马上就会完结。其实是有位女仆拾获了露辛达的别针。她说没有马上归还结果让你被人怀疑,想向你道歉。」
「唉、原来如此」
「你不去见她吗?」
除非是在工作之前的现下,杂工女仆是没有自由时间的,莉迪雅点起头来。
用眼神示意尼可等一会儿,莉迪雅就跟比利走出房间。
「尼可先生,要上早餐了。你现在要睡觉吗?」
一听到早餐,尼可就马上睁开双眼。
在书房窗边等待莉迪雅的期间睡着了。因为这里的椅子实在是太过舒适了。
「嗯、是雷文吗。肚子饿死了。唉?莉迪雅呢?还没有回来吗?」
「我也在找莉迪雅小姐。」
「对、我记起了,一个叫比利的侍从叫了她出去。他说有位女仆拾到露辛达的别针。」
「你说甚麼?」
发出声音的人并不是雷文,从门口出现的是爱德格。看来他也和雷文一起在找莉迪雅。
「尼可,莉迪雅不会是被比利带走了,还没回来吧?」
爱德格面无人色,把尼可抓起来。
「停手啊、放我下来。好啦!莉迪雅身边的男性全都不允许,不要吃这个醋好吗?」
「有没有说过其他的东西?譬如说奥特雷德夫人的宝石之类的?」
「呃、有这样说过喔。莉迪雅这个家伙,突然说她知道了夫人的regard项鍊在哪里。」
一听到了回答,爱德格就懊恼起来了。
就像是抛出去似的放开尼可。
「雷文,马上去找比利和莉迪雅。」
「遵命。」
「你干甚麼!不要抛我!爱吃醋的小气男!」
「不是吃醋。莉迪雅有危险。」
爱德格焦急如焚地说。
莉迪雅和比利来到马房的后方。然而,那里并没有一位据称拾获了露辛达别针的女仆。
反而,有两名像是杂工的男仆。
仍旧不明白发生甚麼事情,莉迪雅就被他们包围了。
「哎呀、莉迪雅,女侍从甚麼的,你是说谎吧?」
被发现了?可是,为甚麼比利要摆出这麼恐怖的表情呢?
「奥特雷德夫人在哪里?」
「唉?」
「夫人和regard项鍊在哪里,告诉我!」
「干什麼,你们。」
「我们的事情你不用理。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过於高压的说话方式,莉迪雅虽然被逼到墙角,却作出反驳。
「你们是侍应生才是骗人吧。」
「没错、那是骗人的。所以不要小看我啊!」
提高手臂的比利,用力地捶打莉迪雅背后的墙壁。
「是你带走了奥特雷德夫人,再在睡房里耍奇怪的伎俩。野兔是妖精的杰作?哈、真的把易於迷信的老管家拉拢得很好啊!」
莉迪雅吃惊地抬头看向比利。
「不、不是我。」
那是,某位瞄准夫人的宝石的人。
「我知道你在花园里追着野兔跑。当晚,夫人的房间就出现了一只野兔的尸体。是你做的。当然不是一个人吧?谁是同党?夫人现在如何?」
「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得罪了?」
其他男士,在莉迪雅眼前摇晃着刀子。
「我知道你在工余时间,偷偷摸摸调查大宅。虽然监禁了夫人,却找不到regard项鍊吗?你是在找收藏regard项鍊的地方吧。」
那是,在找丹麦族。
可是,他们彷佛把莉迪雅当成窥伺夫人宝石的小偷。而且,他们也很在意宝石的事情。
「比利,你们、是偷窃集团的?窥伺宝石,扮成仆人」
握着刀子的男人想要说些甚麼的,比利却制止他并且说道。
「你的同党是那个金发的伯爵吗?不、是标上伯爵名字的假冒者吧。带着那种连杀气也不隐藏一下的随从的贵族,一开始就很可疑了。」
莉迪雅拚命地想。
好歹就是,持刀潜入奥特雷德夫人房间的人,似乎并不是他们这伙人。
那就是说,还有其他人想要偷取宝石,或者这个人物,想要取夫人的命。
「喂莉迪雅,如果你说出来,也可以让你分得部份宝石。好过在这里被杀掉吧?」
比利以几分温和的口气哄着,并且探头看向莉迪雅。
莉迪雅怒视着他,却没有回话。
「你被前任大宅解雇,听说是因为勾引男性?真看不出来是个个中能手啊。」
那些东西全都是露辛达说出来的。而且对女子来说还是最大的侮辱。简直气愤得受不了。
莉迪雅愤怒地震抖起来,不过比利却以为她是在惧怕。
「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女人啦。而且不会虐待女人。如果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觉得比那个金毛小子好多喔。」
脸颊被抚摸,马上就一身鸡皮疙瘩。
莉迪雅举起手掴他一巴掌,那只手却被他轻松地抓住了。
把莉迪雅按在墙壁上,比利进一步吐出不知是劝诱还是恐吓的说话。
「抢夺我们猎物的家伙,我是不会原谅的。你的同党终究也只会变成花园的肥料。死命追随的伙伴?即使你遇到这种状况,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莉迪雅的手,昨天被鞭打惩罚之后,依旧红肿未褪。比利怜悯地凝视着它。
感觉到力度瞬间放松,莉迪雅尝试推开比利。
猛力地挣扎,以为可以逃走,却并不没有成功。其他男人从背后锁住了莉迪雅的双臂。
比利用手抓住了喉咙。
「你就听我说吧。那个冒充的小子反正就只有一张脸」
这个时候,比利突然停止说话,敏捷地往后退。
锁住莉迪雅双手的男人,就在此时倒下来,一名棕色皮肤的少年支撑着,因为受牵连而正要跌倒的莉迪雅。
「雷文?」
光是他的视线,就吓倒了比利和另外的一名男人。
「我说你,用这种说服的方式,以为就可以引起女性的注意吗?」
出现在马房另一边的爱德格,拖着一名双手缚在背后的男人。
大概是比利那边的人吧。已经颇为被殴打了一顿的男子,一边蹒跚地勉勉强强地站立着。
爱德格一边展示着这个男人,一边向比利冷淡地微笑。
「你勾引我的未婚妻,真是很大胆。」
踢开带来的男人让他滚在地上,就好像是讯号似的,雷文把莉迪雅推向爱德格。
随即就迅速地猛然扑向比利。
比利像是要取出武器似的,可以看到他的手移向胸前的上衣,不过雷文明显比他快。
就在雷文踢上来的瞬间,手枪从比利的手中弹开。
莉迪雅虽然擦到比利的腋下,却仍然打算跑向伸手而来的爱德格。
虽然如此打算,忽然却感到一阵晕眩。
四周团团地转起来,双脚就站不稳了。
「莉迪雅!」
爱德格的呼叫声,听起来非常遥远。
全身乏力。大概、是因为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过来之故吧。
最近的紧张感和疲累感,似乎都一口气地表面化了,莉迪雅对抗不了那完全不听使唤的身体,却试着保持自己的意识。
眼皮仍然无法张开,可以联想到自己现在横躺着。
洗净过的亚麻布和羽毛靠垫,柔软的睡床触感,都显示出这里并不是屋顶里头粗糙的睡床。而且,还有人正在握住莉迪雅的手。
爱德格?
嘴唇只是微微蠕动,没有发出声音。
尽管如此,微弱的力气却透过这些动作回归了。眼皮微微地睁开。
爱德格一边抚摸着莉迪雅的手,一边深切地注视着。
突然想到手上鞭打的痕迹,莉迪雅难为情地把手缩回,不过她还没有力气足以移动双手。
这里多半是爱德格使用的客房吧。而且还是他的睡房。
怎麼办?无法动弹的莉迪雅惊慌失措起来。
爱德格突然站起来。虽然是一瞬间,莉迪雅从他回头看向门口那边来看,好像是有人走进了房间。
「医生呢?还没有?」
「艾歇尔巴顿伯爵,给你添麻烦真是非常抱歉。莉迪雅要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现在请不必替她担心。」
好不容易终於可以转动头脑的莉迪雅,可以看到女仆主管博伊尔太太,叫来了下级男仆。
「笑话!不准你们随便搬动她!」
「可是,我们不能够让女仆睡在客人的睡房里。」
「总之先叫医生来。」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明天就会好了。」
「好?」
面对主张连医生也不用叫,却要搬走莉迪雅的女仆主管,爱德格里头某些东西或许是被切断了。低声地发起牢骚得简直一反常态。
即使如此,却没有厉声斥喝,大概是因为莉迪雅正在睡觉吧。
「好了,她不是女仆。莉迪雅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她有甚麼意外,我绝对不会轻饶。作为负责人的你,还有虐待她的女仆,我会活生生把你们
埋葬在墓地里!」
站起来连一步都不允许男人们靠近莉迪雅的爱德格,已经忍无可忍地断言道。
女仆主管摆出一副像是怜悯般复杂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想着,为甚麼伯爵会这般不可思议地热衷於一名仆人呢?
「伯爵。总之,她是这间大宅的仆人。这个特别待遇,请恕我们不能够向其他的人立坏榜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从奥特雷德夫人那里听过关於莉迪雅的事。可是,我并不是把她托给你照顾的。我是因为信任奥特雷德夫人才会拜托她。
既然夫人不在,本来我就应该叫她更早推掉工作。我真想不到她会遇到这种过分的待遇!」
「女侍从虽然是夫人近身的女仆,不过大抵上,责任和权限对我来说是」
不明白说话的意思,爱德格的样子越来越焦急。
「我说她不是女仆!想要单独教育为了步出社交界的少女,就通过梅斯菲尔德公爵夫人预约了。奥特雷德夫人欣然接受了,可是你应该不可能
有责任和权限吧。她是得到夫人的保证,获得美言可以拜见女王陛下,我的未婚妻!这也是夫人的做法吗?我一直都不闻不问,可是已经忍无可
忍了!」
莉迪雅隐约可以看到恰巧路过的管家,像是被甚麼事情吓倒了似的,停在门口处。可是爱德格却继续向女仆主管抗议。
「这根本是甚麼回事!就像是惩罚小偷,是你鞭打她的手吗?露辛达小姐别针的事情,莉迪雅的嫌疑不是已经洗脱了吗?甚麼?你知不知道,你在
伤谁人的手啊?」
迄今为止,都只是坚决地拒绝爱德格要求的女仆主管,渐渐浮起不安的表情。
「那位小姐来访是,预定明天是」
「梅斯菲尔德公爵夫人突然有急事,日子提前了。公爵夫人那边应该知会过你们。」
「非常抱歉,伯爵。」
莉迪雅隐约可以看到恰巧路过的管家,像是被甚麼事情吓倒了似的,停在门口处。可是爱德格却继续向女仆主管抗议。
「这根本是甚麼回事!就像是惩罚小偷,是你鞭打她的手吗?露辛达小姐别针的事情,莉迪雅的嫌疑不是已经洗脱了吗?甚麼?你知不知道,你在
伤谁人的手啊?」
迄今为止,都只是坚决地拒绝爱德格要求的女仆主管,渐渐浮起不安的表情。
「那位小姐来访是,预定明天是」
「梅斯菲尔德公爵夫人突然有急事,日子提前了。公爵夫人那边应该知会过你们。」
「非常抱歉,伯爵。」
管家慌张地插嘴起来。
「说起来,我们收过一封电报,可是已经把它送到夫人的房间里了。恐怕夫人还没有看过书信的内容。因为房间里,仍然有未开封的信件,说
不定由那时开始,夫人已经不在这间大宅了。」
「所以说,要莉迪雅做女仆的是?并不是奥特雷德夫人的意旨吗?」
哎呀?那麼一说,听来倒像了。
莉迪雅也用她那模糊不清的脑袋思考起来。
「那个、那个是」
博伊尔太太说话结结巴巴的,就好像是有语障似的,然而,她似乎仍旧掌握不了事态情况,侧起头来。
管家代为回答。
「新来的女仆刚刚来到这里了。因为大桥损坏,听说有段时间公路封闭了。」
听到这个消息,女仆主管眼看就要昏倒下来。要不是管家在后方支撑着她,刚才大概会很危险。
奥特雷德夫人并没有要莉迪雅做女仆。因为她和妖精替换而身处玫瑰园,所以并不知道莉迪雅提早到达。
而且,在新来的女仆来到的预定日子中,莉迪雅碰巧到达这里,所以才会招致女仆主管误会。
大概就是这样一回事吧。
「你说甚麼?为甚麼不好好确认!莉迪雅昏倒了。你认为一句误会就可以了事吗?」
「爱德格」
总算可以发出声音来的莉迪雅,勉强地稍微坐起身。
「如果我当初也有清楚确认就好了。擅自以为这就是新娘修业」
「莉迪雅,不要勉强。你还是必须要躺下来。」
「我没问题,所以,这不是博伊尔太太的错。」
试想想,这也不无道理的。良家的小姐不可能连侍女也不带,一个人走来,而且不管有甚麼理由,对方也不可能会顺从女侍从的待遇。
结果莉迪雅,因为不是上流阶级人士,就产生出这种误会了。
「我」
「嗯、明白了,我不会再责怪她了,你好好休息。你的脸色还是很差。」
「舒服多了。只是稍微提不起力气。」
爱德格一脸担心地,弯下身注视着莉迪雅。
「吃饭呢?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地吃过?」
说起上来,好像是这样没错。
「不、我已经吃下你给我的饼乾,不过,只是吃得很少。」
抚摸着莉迪雅的脸颊,爱德格边安慰性地把莉迪雅抱在怀里,边命令管家和女仆主管。
「医生和食物,快!」
正当莉迪雅接受医生的诊断时,走出房外的爱德格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焦急的心情却怎麼也消退不了。
明明就在身边,却保护不到她。当身份不同时,就连说话也都困难了。
依然是伯爵的爱德格,对於被加诸为女侍从身份的莉迪雅,几乎是甚麼也做不到。
莉迪雅遭女仆们妒忌、成为淫乱谣言的靶子,甚至引起了爱德格的注意。
终於爱德格就连要女仆主管叫医生来的事情,也必须要表明莉迪雅的身份。
一想到今后要走入贵族社会的莉迪雅,可能会轮流遇上类似的艰苦,放弃也是可以理解。
不管如何挣扎,爱德格就是贵族,而莉迪雅却不是。这是不管他多麼维护,也都不可能改变的。
正因为如此,才会想要在婚约发表之前,把莉迪雅的身份推上去。
要是把克鲁顿教授的上流阶级的职业作为王牌,来稀释中上阶级出身的新娘的印象,对莉迪雅来说,可以减低在社交界的辛苦。
可是,在奥特雷德夫人的行踪未明时,事情遇到了障碍。
然后爱德格开始想要放弃了。
他不应该勉强莉迪雅。如果结婚之后,就离开伦敦,比如在马南岛领地隐居,悠闲地生活也不坏。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够”正派”到甚麼时候,要是在妖精繁多的那片土地上,对莉迪雅来说大概那里可以慰藉她的心灵吧。
在发生意外之前,想把自己持有的一切都送给她。爱德格一直都在这样想的。在某种意义上贵族社会,也应该可以成为保护莉迪雅的武器。所
以他才会想在那里制造出莉迪雅的容身之所。
然而,既然不开心也就没办法了。
面对眼前?65310;氲鼗璧沟睦虻涎牛赂褚丫挥行乃既ネ菩星啃械氖虑榱恕?
「爱德格大人。我回来了。」
雷文的声音把爱德格看向窗外的视线拉回室内。
「比利他们呢?」
「我已经把他们丢到马房旁边的马粪池了。」
「真可怜!」
嘴里虽然如此说,心里却认为活该。
「后来,他们有没有说些甚麼?」
「没有,死都不肯说。」
应该颇为训练过。关於比利,最初开始就已经有这个印象了。
是否只要恐吓对方,他们就会说话呢,仰或是除非用上特殊的拷问,否则都只会是不好对付的呢,连雷文也马上知道了。他们肯定就是后者,
所以盘问就告一段落了。
因为要从这群人中引出情报,相应的场所和道具是必要的,所以这栋大宅大概是不行的。
真的只是盗贼集团吗?
「只是,爱德格大人,他们并不像潜入奥特雷德夫人的房间,留下刀子的人。」
「嗯,这样的话,也留意一下那个女侍从。她不是比利那边的人,说不定是另一个盗贼集团。」
关於比利和露辛达的女侍从,爱德格同样从昨天开始就调查了。安妮并不是单独一个人策划阴谋,几乎可以知道有人频繁地和她接触。
那是,由於要移植庭园树木而被雇用的,某位居住在领地之内的小屋里的男人们。
莉迪雅睡不着覺,一整晚都在思考着很多事情。
明天一到就回去吧,愛德格說過。任何一件事情都還沒有解決,而且也不能夠對園丁和奧特雷德夫人棄而不顧,然而卻意識到對自己來說,那
終究是鞭長莫及。
而且莉迪雅現在違背愛德格的說話,喪失了自個兒努力的自信,也想到自己一意氣用事起來,比之前的都可能還要傷害到他,漸漸就不安起來
了。
甚麼取消婚約,雖然把話說了出來,自己卻是想要他說不。愛德格雖然如此回應了,莉迪雅卻是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話傷到了他。”在想甚麼?是不是在想着要逃開我?”
當時莉迪雅並沒有想過要逃走甚麼的。倒是在想,自己的膝蓋原來細小得可以容納在他的手裡。
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夠變成他所祈望的女性呢?
當接受奧特雷德夫人的教育時,莉迪雅深信自己可以變成那樣子而且作出了努力,然而情況並不是那般順利,也越發覺得自己並不適合他。
即使天色開始漸漸明亮,莉迪雅的內心卻完全拿不定主意要去還是留。
「喂莉迪雅,起床啦!」
一邊敲着天窗,尼可一邊說道。莉迪雅一邊不情願地起床。
「起來了。」
「我找到了丹麥族聚集的地方啦。快點來吧。」
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急忙地推開毛毯。馬上換好衣服走出房間。
跟在尼可後面,走到一間擁有連接庭園的陽台,雅致的書房裡。
「你看這間房子,到處都是妖精的腳印。全新的腳印也有很多。看來他們經常進出這裡啊。」
雖然對莉迪雅來說,要看到妖精的腳印是困難的,不過因為是尼可說的,就一定沒錯了。
看來這裡可能是已死去的先代伯爵的書房。被整理得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不過從扶手椅和書桌被小心地經常使用的樣子中,可以回想到死
者的人品。
「看來丹麥族和這間房子的主人世世代代都有淵緣,所以就來這裡聚集來思念以往的主人。」
奧特雷德夫人沒有孩子,亡夫持有的伯爵爵位想必就會歸到丈夫的親屬那兒。這些親屬,是否對祖先一直生活而來的這片土地依依不捨呢,雖
然莉迪雅並不知道,不過對於妖精們來說,要認同遠離這片土地的親屬為這個家的當家主人,大概是件困難的事情吧。
總之,丹麥族一定不可以離開這棟大宅。
奧特雷德夫人和丹麥族訂下了甚麼樣的契約呢。把妖精代替自己住在這間大宅中,她本人打算在甚麼地方做甚麼事情呢?
那是甚至妖精們要走,卻仍然想要借助妖精力量的事情嗎?所以就訂立了荒唐的契約嗎?
莉迪雅邊想邊環顧房間。
並排的肖像畫,裡頭的人們可能曾經住在這間房子裡,並且和丹麥族親近。這樣子的話,妖精們頻繁地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奇怪。
馬上,莉迪雅的目光停留在一幅畫上。
一身包裹着略微舊式衣裳的貴婦人,戴着一條玫瑰花圈的首飾。
意外的是,由不同顏色的花朵組合而成的這項花環,彷彿很眼熟。
和園丁维吉尼亚所戴着的花環首飾一模一樣。花朵的種類和大小,以及顏色的排列方法也是相同的。
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裝飾昔日貴婦的花環,竟然連枯萎也沒有,就放在维吉尼亚的胸前?
還是维吉尼亚只是製造了一個非常相似的花環呢?為什麼?
不、只因深信那是鮮花才會這般看,要是那是假花的話。
「難道regard?」
莉迪雅喃喃自語起來。
玫瑰花是紅寶石的紅,葉片是祖母綠的綠,石榴石的紅色是孤挺花,毋忘草是紫水晶的紫,鑽石就是白玫瑰。
取出各種寶石的首個字母,就拼成regard──敬愛的意思。
那麼,這就是奧特雷德夫人的regard項鍊嗎?
维吉尼亚曾經說過,只要把它戴在身上就可以進入妖精的玫瑰園。草本花和妖精本來就是關係密切的。不過並不代表靠着花朵的力量就能夠令
妖精的玫瑰園入口變得容易被發現。
不過,要是說這個家代代相傳的regard項鍊的話,即使把它說成是進入丹麥族玫瑰園的印信也不出奇。
以花卉作為主題的寶石,露辛達曾經說過。管家也說過,那是平時戴在身上就會很顯眼的東西。
「尼可,我明白了!」
「唉?甚麼?」
園丁维吉尼亚,她正是奧特雷德伯爵夫人。
所以她才會因為代替身份的妖精被刀子趕了出去,而無法離開玫瑰園。
regard項鍊並沒有被人偷走,而是被奧特雷德夫人戴在身上了吧。
「我知道夫人的regard項鍊在哪裡了。我們去確認一下吧。」
興趣是修葺花圃的貴婦並不是少見的,而且她令玫瑰花盛開的才能比甚麼人都好。所以平日都由她自己來管理玫瑰園。
「等等我,莉迪雅,你要去哪裡?」
要是维吉尼亚就是奧特雷德夫人,莉迪雅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很清楚嗎?
莉迪雅匆匆地跑了出去,險些撞上突然出現在書房門口的人影,停了下來。
「早上好,已經有工作了嗎?」
那是比利。
擋住莉迪雅的去路,比利用手抵住門叉開兩腿站着。
有點兒在意剛才的對話有沒有被聽到呢?雖然尼可的說話對普通人來說只會聽到是貓叫,不過莉迪雅說不定會被人以為是在說着奇怪的自言自
語呢。
「你也很早喔。」
「我剛好有個地方想叫你去。現在可以嗎?」
「這個,在這之前我有事要做。」
「馬上就會完結。其實是有位女僕拾獲了露辛達的別針。她說沒有馬上歸還結果讓你被人懷疑,想向你道歉。」
「唉、原來如此」
「你不去見她嗎?」
除非是在工作之前的現下,雜工女僕是沒有自由時間的,莉迪雅點起頭來。
用眼神示意尼可等一會兒,莉迪雅就跟比利走出房間。
「尼可先生,要上早餐了。你現在要睡覺嗎?」
一聽到早餐,尼可就馬上睜開雙眼。
在書房窗邊等待莉迪雅的期間睡着了。因為這裡的椅子實在是太過舒適了。
「嗯、是雷文嗎。肚子餓死了。唉?莉迪雅呢?還沒有回來嗎?」
「我也在找莉迪雅小姐。」
「對、我記起了,一個叫比利的侍從叫了她出去。他說有位女僕拾到露辛達的別針。」
「你說甚麼?」
發出聲音的人並不是雷文,從門口出現的是愛德格。看來他也和雷文一起在找莉迪雅。
「尼可,莉迪雅不會是被比利帶走了,還沒回來吧?」
愛德格面無人色,把尼可抓起來。
「停手啊、放我下來。好啦!莉迪雅身邊的男性全都不允許,不要吃這個醋好嗎?」
「有沒有說過其他的東西?譬如說奧特雷德夫人的寶石之類的?」
「呃、有這樣說過喔。莉迪雅這個傢伙,突然說她知道了夫人的regard項鍊在哪裡。」
一聽到了回答,愛德格就懊惱起來了。
就像是拋出去似的放開尼可。
「雷文,馬上去找比利和莉迪雅。」
「遵命。」
「你幹甚麼!不要拋我!愛吃醋的小氣男!」
「不是吃醋。莉迪雅有危險。」
愛德格焦急如焚地說。
莉迪雅和比利來到馬房的後方。然而,那裡並沒有一位據稱拾獲了露辛達別針的女僕。
反而,有兩名像是雜工的男僕。
仍舊不明白發生甚麼事情,莉迪雅就被他們包圍了。
「哎呀、莉迪雅,女侍從甚麼的,你是說謊吧?」
被發現了?可是,為甚麼比利要擺出這麼恐怖的表情呢?
「奧特雷德夫人在哪裡?」
「唉?」
「夫人和regard項鍊在哪裡,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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