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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发言人 第18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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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发言人又按了按他椅子上的一个小仪表板。“我们先把它退回到哈利·谢顿时期吧——我们用徐缓的速度把它往回调。然后我们只把它界定在以十年为一个周期的范围里去看。这样的话,可以令人产生一种静观历史推衍的美好感觉,而不被细节所打扰到。我不晓得你是否有这样子做过。”

“并不太一样,首席发言人。”

“你应该这么做做看的。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观看历史的兴替变迁时,对最先的那几十年呆调变化,是毫无选择馀地的。然而随着时光的推展延伸,枝枝节节的许多关键性事件,就逐渐增加了。每当一个主要的关键性枝节产生之后,无异就令其它许多枝节起了变化,而无从在未来发生了,而这些现象都是无从处理的。当然,在与未来打交道时,我们都必须对那些我们所依赖的消灭枝节,加以谨慎处理。”

“这我知道,首席发言人。”甘迪柏回答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干涩。

首席发言人听了也不以为忤。“注意那些以红色表示的象征曲线。它们有着某种型态。对所有显现的迹象,它们应该是杂乱无章的,这也只有靠每一位发言人,对谢顿原始计划不断加以精确化所应该有的体认。看起来,它似乎无法预测出到底应该对‘计划’的哪一处去加以精确的界定。再加上每一位发言人的能力差异,我很早就怀疑,这个由‘谢顿计划’所拟出的黑色方程式,和由历来那些发言人所添加上去的红色曲线界说,是否真的是遵循着某种严格的定律;依赖时间因素的多寡方面,我也深表怀疑。”

甘迪柏冷然地望着岁月在墙上流过,看着那些红黑夹杂的方程式逐渐变为一种令人产生催眠现象的交缠型态。当然,这种型态的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意义。真正有意义的,在于这个型态所组成的象征。

不断有明亮的蓝色流线在型态中出现,有时候变得很粗、很大,然后跟着又隐入那些红与黑之中。

首席发言人说道,“‘偏离正轨的蓝流’,”他语气中有股很乏味的勉强。“如果这种现象不断产生的话,那我们很快就要达到‘偏离世纪’了。”

果然他们看到了。单单由“谬尔危机”所产生对整个银河系造成震撼的现象,就可以从“时机成熟推算表”中那些越变越粗的蓝色流线体会到——它粗到根本无法消融的地步——令整个房间里都呈现出一片蓝光,污染了(也只能找到这个字眼来形容)整面的墙壁。

它到达极限之后,才逐渐消退下去;变细、变淡,足足延续了一世纪之久,才终于不再出现。当它消失,当整个“计划”又转变成红与黑的色调时,也就是表示当时“第二基地”的伟大首席发言人布里姆·巴威尔,又支配了历史演变的正轨。

向前,向前……一直推演下去——“终于到达现在了,”首席发言人很舒服的道。

再往前,往前——然后就呈现出一个紧密缠结在一起,红黑交杂的闪动不定的大结。

“那就是‘第二银河帝国’成立的时期了,”首席发言人说。

他关掉“时机成熟推算表”,让房间恢复原来的光线。

“实在是个令人感动不已的经验。”甘迪柏说。

“不错,”首席发言人笑着说,“而你也一直很谨慎的未把感情表露出来,免得你表达错误。不过,这没关系。让我把我想说的重点告诉你吧。”

“首先,你应该可以注意到,自布里姆·巴威尔以后,‘偏离正轨蓝流’就一直未再出现过——换言之,也就是说,在过去一百廿年中未再出现过。你就应该注意到,在以后的五百年中,并没有‘偏离正轨’的合理或然性。你也应该注意到,我们已经开始在界定未来‘第二银河帝国’以后的‘心理史学’方向了。当然你也毫无怀疑的知道,哈利·谢顿——虽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但却并非一定无所不知的人。是由我们在替他不断修正改进。我们现在所了解的‘心理史学’,远比他当初所知道的还要多。”

“谢顿把他的推算终止在‘第二银河帝国’诞生的阶段,而我们却能比这个阶段更往前推算。诚然,假如我说得不客气一点,这个新的‘超时空计划’之所以再能向前跨一大步,主要还是要归功于我的努力;也因此才使得我能一直屹立在目前我这个职位上。”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不必跟我讲一些毫无必要的废话。就凭了这点,你怎么能结论说‘谢顿计划’毫无意义,它当然是毫无缺点的。它安然度过‘偏离世纪’的事实,不容置疑——当然这应该归功于巴威尔的天才——也足以证明它乃是毫无瑕疵的。究竟它有何弱点,年轻人,才让你认为‘计划’是毫无意义的呢?”

甘迪柏全身发硬的站在原地。“你说得很对,首席发言人。‘谢顿计划’的确是毫无瑕疵的。”

“那么,你收回原先的讲法罗?”

“没有,首席发言人。它毫无瑕疵也就是它的瑕疵。而且它的毫无瑕疵正是它致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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