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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云番外 乱生春色谁为主 ·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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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气呼呼地回去了。傅九云觉得她气成包子的模样怪可爱的,情不自禁驾马车悄悄跟在后面,快到皇宫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是眉山的大师兄,那位半仙老先生。

“公子齐先生,行到这里便够了。帝姬如今还小,吃不得你的手段。”老先生以为他要把魔爪伸向天真可爱的小帝姬,赶紧出来护犊。

傅九云最不喜被人误会,更不喜解释,当下笑得风轻云淡:“倘若我一定要她吃下呢?”

老先生为难地看着他:“老牛吃嫩草可不是这样吃的。你这牛未免太老,她这草也未免太嫩了些。”

傅九云倒被他风趣的模样逗乐了,跳下马车诚心实意地解释:“我只想看她如今过得如何,并无他想,老先生不必多虑。”

老先生释然:“我曾听眉山提起过,公子齐先生看了她十世苦命。这一世她的命应当是极好的,只要先生你不插手。”

傅九云不解,老先生便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是超脱凡人之外的存在,与他们没有交集。你看她十世,无形中已生孽缘,再要接触,这一世她的命如何,便不好说了。”

只是看着也能生孽缘?这是什么道理?傅九云在马车里想了很久,决定以后再也不去看她。本来也是这样,他并没有欠她什么,为何一世又一世窥视她?

可下定决心不去看,又觉空虚得很,做什么都没滋味,像是舍下一件极重要的东西,十分不甘心、不情愿。

他趁夜偷偷破了大燕皇宫的结界,溜到公主的景炎宫一探芳踪。偷偷看她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他们还有个赌约呢!这孩子气的借口令他心安理得,在黑暗中静静窥视她沉睡的容颜。

帝姬如今年纪还不大,脸颊上有着稚气的丰盈,安安静静地用手压着被子。那十根白玉般的指头十分玲珑可爱,傅九云轻轻拿起她一只手,翻过来放在眼前,仔细替她看手相。

这一世她的命果然不错,父慈母爱,顺顺利利到老,姻缘亦是美满幸福。

傅九云心里有一种满足,正要放开,忽觉她一动,竟是醒了。他没来得及躲藏,抑或者是从心底里不愿藏,想叫她看见自己,知道有这么个古怪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窥视她十世。

帝姬反应显然没这么缠绵,她吓僵了,连喊也喊不出来。

傅九云施法瞬离,留了张小笺给她:卿本佳人,却扮男装,难看难看!歌舞之约,勿忘勿忘。

小小挫一下她的锐气,大约会把她吓哭吧?这种恶作剧令他想笑,冷不丁帝姬却大叫:“公子齐!我赢定啦!你等着!”

他差点儿从房梁上摔下去。

这次窥视令老先生很无奈,去环带河等了他好几天,他却始终避而不见。说到底,傅九云是有些心虚的,可心里又有种孩子般的快乐和期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和眉山君喝酒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说:“也许……这次《东风桃花曲》真能找到主人。”

眉山君很奇怪:“找到主人又如何?你娶她做老婆?”

傅九云似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被问住了,默然喝下美酒,良久无言。

眉山君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得意扬扬:“你娶她又有什么困难了?飞到皇宫,直接抢走!我来给你们做媒人……”

“辛湄的小像……”傅九云只说了五个字,眉山君又一次捂着脸跑了,又气又恨:“你等着你等着!”

眉山君的报复他没等到,却等来了朝阳台那一曲“东风桃花”。

台上有那么多人,其实他心里明白,她打赌是为了好玩,跳舞也不光是为了他,只怕有更多的缘故是为了叫龙椅上那男人笑上一笑。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问自己,那又怎么样?

如今她火红的裙角拂过朝阳台的白石栏杆,台下万千繁花都不及她浅浅一笑。他出了一道世人答不出的难题,她给了一个最好的答案。是他心底最渴求的答案。在世间轮回徘徊三千年,三千年,仿佛都只为了这一刻。

遇见她,看着她。

迷雾瞬间散去,原来真的是她。

他告诉眉山君上次没能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我要她,我会带她走。”

眉山君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这次实打实被吓呆了,喃喃:“喂……你当真的?她这一世的命是极好,但和你无关……”

“我会让她更好,我替她改命,什么后果我来担。”傅九云毫不犹豫,“她是我的。”

眉山君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傅九云觉着自己从未这么稚嫩过,以往那应付女子的九转玲珑肠子此刻被拧成了一根直的。

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夜闯皇宫,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尊重吧?

斟酌半日,最终只是留给她两幅画并一张字条儿,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脑门子的汗。她是放在心海的一条小鱼儿,游来游去,一派自在,用这只饵去诱她,不知能不能上钩?

傅九云在环带河边等了很久很久,渐渐地便下起雨来。他撑了一把油纸伞,蒙蒙细雨里撑伞站在河边的年轻男人是很扎眼的,大燕民风又开放,时不时有大胆的女孩子过来询问,被他心不在焉打发了。

河水潺潺,密密麻麻的小雨点在水面上落下坑坑洼洼的痕迹,像他现在七上八下的心。

雨就这么一直断断续续下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柳树的叶子上滚下来,每滚一颗他便在心底数一个数。盼着小鱼儿上钩,不知何时咬住那只饵?又有些怕她来,她年纪还小,一派天真,要怎样说才会懂?

倘若她来,我会带她走,改了她的命。她要是不愿意……呃,不愿意的话就敲晕了扛走吧?不好不好,这样不好,须得温柔些……

他在环带河边等了大半个月,帝姬再也没有来过,他便去了一趟朝阳台,见到帝姬和左紫辰相依的身影。

眉山说:“幸好你今次没有鲁莽。姑娘是有仙缘的,这个左紫辰与她有天定姻缘,两人结为夫妻,日后修行成仙,补她十世受苦受难。你能帮她改个什么更好的命?傅九云,你最好不要执迷不悟,今儿起我绝不会再让小乌鸦帮你看她踪迹,就此放手吧!”

傅九云只觉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她会成仙?

成仙。

成仙了会有很长的寿命,身边又有爱人相伴,果然是极好的命,果然是贵不可言。

那……他呢?他怎么办?

眉山君叹了一口气:“不就是跳了个舞吗?我还真不信天下没女人能跳出来了。回头我给你找个跳得更好的,你也别念着她了。都看了十辈子,还看不够?”

他是有些看不够。原来左紫辰是她的美满姻缘,他的小帝姬很天真,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心里装不下的那种一心一意的恋慕。此刻再有人问她公子齐是谁,大约她也是忘了的。

她现在很幸福,很美好,是他一直期盼的。

傅九云怆然一笑,摇摇头转身走了。

没有救,他们有救了,他已经没救。那和谁跳得好是无关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们的,叫作缘分;他与她,只能叫作孽缘。他也觉得自己很疯狂,莫名其妙窥视一个女人十辈子,莫名其妙又爱上了,最后再莫名其妙离开。

在他冗长而没有尽头的轮回里,这一切大约只会成为小小的涟漪,再过几千年,可能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得。

只是,真的不甘心。

他数着水滴,数了几千几万次,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再也等不到。

傅九云回了一趟香取山,他原想过要把魂灯带走,和帝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逍遥一世。不过现在他又觉得天下那么大,在哪里过好像也没区别了。

女弟子青青见他近来郁郁寡欢的模样,忍不住就要打趣:“出去了那么久,竟是转性了?前几日槐珊她们一帮小丫头请你喝酒你都没去,在想什么心事呢?”

傅九云想了想:“我在想要不要做那根打散鸳鸯的大棒。”

青青忍俊不禁:“你往那边一站,不用棒打那鸳鸯自己就散了。不过,这种缺德事还是少做吧,世间毕竟难得有情人。”

傅九云又认真想了想,点头微微一笑:“不错,你说得很好。”

那女孩子的幸福未必要他来给。倘若她没有爱上别人,他可以给她任何想要的,把她宠到九霄天上去。如今她爱上了别人,那么除左紫辰以外的人,于她都是地狱。留着她,是想见她笑,与其叫自己畅快了,却害她以泪洗面,不如他难受些,看她笑好了。

他是鬼,他的心比凡人坚固,不惧怕那些难以磨灭的伤痛。

闲闲在香取山过了一阵子,山主不知听谁说西方琼国皇陵中有宝物,名为同心镜。据说相爱的男女去镜前照上一照,倘若是天定姻缘的,镜中便会映出两人的模样来。若是无缘,镜子便一片空白。

山主老头素来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宝贝有浓厚的兴趣,动了想要搜刮的念头。刚巧傅九云近来颓废又无聊,索性自动请命去帮他抢宝贝,权当找个事情来做做散心。

去皇陵等了一年多,那只战鬼和辛湄却始终未归。傅九云每日看皇陵中的青山绿水,渐渐地也厌了,只留张字条给他们,一路且玩且行,打算从海底一路去到西北天原国玩赏一番。

岂知海港周边不知何时布下了重重铁骑,镇上的人都给赶跑了,每日光巡山守港便有几千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傅九云心中好奇,偷偷掳个小兵问究竟:“这是在做什么?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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