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他出了望仙宫,想到御花园散散心,一个宫女看到他来,慌慌张张地就要离开。
他看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知道他的心意,疾步上前,扣住了宫女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在作甚?」
那宫女看到李玄,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跪了下来:「陛下饶命!」
他没理会这宫女,对小德子道:「让她闭嘴。」
便按照宫女闪躲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不过走了片刻,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梅妃雍容华贵,一笑起来当真是让我心都要醉了。」
「你这一张嘴真会哄人。」梅妃的声音居然不是在生气。
「哪里,贫道说的是实话。许多人容貌出色,可是气度不够,纵然锦衣华服,也难掩出身不足的小家子气。」
李玄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总觉得慕容必谦像在说他,既然看到这一幕,便走了出去:「嫔妃不可与外男有私交,梅妃身为后宫四妃之一,掌管凤印,难道不知?」
梅妃看到是他,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陛下,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李玄心知慕容必谦生性风流,前朝发生了混淆皇室血脉的丑事,他却还敢留着慕容必谦在宫中,实是十分危险。可是慕容必谦无孔不入,整个皇宫的守卫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想到此处,李玄不山得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好在梅妃生了大皇子后一直无所出,可是又怎知慕容必谦没有染指别的殡妃?
他罚了梅妃禁闭,梅妃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中无限怜惜,被后来的小德子和宫女们扶着离开。
慕容必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不要和后宫殡妃走得太近。」只剩两人时,他再一次警告。
「我明白,李家的江山最重要」。慕容必谦笑了笑。
李玄皱了皱眉。到了他这个位置,身家姓名和许多人都系到一处,已容不得他倒退半步。换了一个人即位,不可能放过他今天视为心腹的人。这天下若说是他一个人的,未免过于武断。
还没等他说话,慕容必谦已抱住了他,笑吟吟地道:「你脸色好差,谁惹了你生气了?」
李玄心中奇怪,略一沉吟,便知他是担心自己会去为难梅妃,所以才曲意讨好自己,心中不知怎地,竟似针刺到。
「你莫要生气了,我和她说着玩的,连她手都没碰一下。」慕容必谦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亲。
李玄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第二次看这种事,不然,我也不能留你。」
慕容必谦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又怎么会对她们出手?说起来你做梦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该是我们缠绵的时候了。」
毒发早就过了好儿天。他竟连这个日子也不记得,任由他夜夜独做春梦。
李玄不由心底发凉。这人看似多情,其实最是无情,但他既然答允,那就再信他一次也无妨。
辗转过去七年。
在这七年当中,李玄和慕容必谦总共相聚的时间总共也没有几个月,两人表面上维持着君臣相得的关系,但私下相处时扔如当初那般火热淫靡。李玄也心知无法要求慕容必谦留在深宫,从不出言挽留。
只要慕容必谦记得当初的约定,不在自己后宫中搞七捻三,李玄即使明白他会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从不多提。
由于必谦每年都会回家,他习惯了发作时每夜的春梦,甚至隐约觉得,慕容必谦不回来也没有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梦中的那个人。
可惜的是,他对于慕容必谦了解得不多,为人又过于呆板,所做的春梦大部分是两人交媾时的重现。唯一的好处是,他在梦中可以一直看着那个人,也不必顾着自己的表情是否会泄漏自己的内心。
这一年慕容必谦仍然是孟兰节离开。李玄心知他年后才回来,也不去管他,照例在他临行前送了许多礼物,虽然慕容必谦从来不多看一眼。
快近年时,各地的官员回京叙职,于是李玄宴请了群臣。
这一批年轻的官员大多是他当年选派的,如今看到他们都有所作为,政绩斐然,李玄不由很是欢喜,于是多喝了几杯。
席上自有歌舞助兴,李玄心知自己在场,不免会让群臣无法尽兴,于是中途离席去更衣。
才到后院时,便听到黑暗处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还请天师自重,本官要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难道你就不体恤我心中爱慕你的一片真情?」
这声音如此熟悉,赫然竟是本应外出未归的慕容必谦!
李玄只觉得手足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却听先前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天师,本官已有了妻子。」
「贫道并不在乎你是否有妻子。七年前我一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慕容必谦越说越不成话。李玄看到身边的太监露出古怪神色,便知葵容必谦这七年必定不安分,只因自己的宠爱,太监才没敢在他面前嚼舌。李玄面色登时沉了下去。
他让身边的太监先行离开,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去,照见两人立在回廊之下,梅花映着林世安的官袍,显得他的面容越发的温润如玉,一旁握着他的手的慕容必谦,容颜俊美慑人。
和他相识十年了,如今李玄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岁月将他的面容雕琢得更为深刻,颇有不怒自威之感。而对于慕容必谦,上苍明显是有偏爱的。此人似乎停留在青年,不再发生变化,只除了他的眼神,不是年轻人所能拥有。
林世安一看到他,就慌忙挣脱了慕容必谦的手,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李玄温言说道:「林爱卿怎地留连外面许久,快些回去吧。」
林世安知道皇帝在给他解围,登时不敢多留,连忙谢罪离去。
「又是你?」
皇宫就这么点地方,皇帝又是众星捧月,几乎整个王朝最有智慧最有美貌的人都云集在他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慕容必谦晃来晃去,都会遇到李玄。他而色不由得冷淡下来。
李玄极缓道:「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家中无聊,就回来了。」他语气有些羞恼,被正室抓到在通奸似的。
「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你后宫中的女子我不是没碰么?」慕容必谦冷冷地道,「连臣子你也不许我碰,你未免管得太宽。」
「当初的约定是不可在后宫淫乱,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记得倒是清楚,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绝不会喜欢我?」慕容必谦的笑容在夜风之中,更显得有些妖媚,「你现在吃醋的样子,和妒妇有什么两样?」
李玄脑子一片空白,声音却还能勉强维持冷静:「当年你看着林爱卿时,我就知道你动了心思,所以他本可以在京畿为官的,被我外派了出去。你若是再不收敛,我只好将他派到穷山恶水为官了。到时候他受尽苦楚,恐怕未必如今日一般君子如玉。」
慕容必谦一腔怜香惜玉之心,惨遭焚琴煮鹤。早在七年前他就想将林世安带回龙宫岛,无奈林世安先一步辞了帝京。七年已过,林世安虽然仍然俊美温润,但已明显不如当初。
龙宫五主寻访美人都是打了记号别人就不会争抢,这人竟敢与他为敌,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怒之下,反手打了李玄一记耳光。
「你好大的胆子!」
李玄竟然闪避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唇角都破了,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口中也是一股血腥味。
「朕是皇帝,有何不敢?」他被打得脸歪到一边,慢慢转回来,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必谦,眼睛里现出血丝。
从没想到过,两人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不知是他一直忍耐导致的后果,还是慕容必谦从未看重过彼此之间的这段感情。
慕容必谦浑然不顾他面烦肿起,凑到他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面容旁,轻道:「我只不过敬你是一朝天子,给你几分面子,其实就你那两子,连做娼妓也嫌沉闷。」顿了一顿,又道,「都不知你练的是什么武艺,这么多年了,连这一掌都避不过。教你的人真是个庸才。」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谈论起李玄所学的武艺。可是一开口,也只有嘲弄罢了。
李玄也不知道自己怎地身体竟会虚弱至此,明明感觉到了掌风,却是躲不过,此时耳朵轰鸣,半边耳朵再也听不到声音。
慕容必谦着他扭曲的表情,冷然一笑,拂袖而去。
李玄忽觉左耳有些湿意,滑到了后颈,一阵冰凉。他伸指一摸,手指上竟沾了血。
难怪他左边耳朵轰鸣作响,怕是这一耳光已打破了他的鼓膜。
从暗处走来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了他身后,躬身道:「微臣救驾来迟……」
「他武功极高,你们对付不了。跟着他时,小心被他发现了。」
「是。」男子停了一下,问道:「那攻打龙宫岛的事,是否即刻开始?」
「暂且先按下吧,还不能十章九稳,等岛上传来确切位置再说。」
「是。」
李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用帕子擦干了耳畔血迹,还自行回了宴席,让群臣自行饮宴,这才离去。
回到寝宫后,召了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给他看脉。太医对于他的外伤十分震惊,但也没敢多问,很快开了药方。
「朕的听力还能恢复么?」
太医温言道:「陛下好好调养身体,定然是能好转的,不过要小心些,不可碰水,否则流出脓血,便可能会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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